一代司法天神，三界最年輕的肉身成聖者。
就算再怎麼窮途末路，也不至於就此黯淡收場。
當真以為他二郎顯聖真君沒有底牌了麼？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也不敢托著殘軀，孤身一人來此異國神系。
在東方神庭，只要有大聖爺的地方就有楊戩。
如今大聖爺真成聖去了，他楊戩又怎能差太多。
楊戩雙目微微一凝，體內氣血開始回正。
神格破碎已成定局，但他的第三隻眼……
從來就沒壞過。
「斯拉夫的死神，懇請看在蘇銘的份上，為我護法一柱香的時間。」
楊戩身旁只有一人，那便是死神菲利斯。
也是蘇銘拜託他，替他照看一下楊戩。
此刻菲利斯感到無比詫異，「你…你怎麼？」
一個被廢之人，拼盡全力才闖過了地獄路。
可他此刻身上，竟氤氳了不屬於這具軀體該有的神韻，不，好像不只是神韻那麼簡單，可是你連神格都沒有，又怎可能誕生聖韻。
這時楊戩毫不避諱的道：「本打算借貴神系的界力本源，為我重塑神格。」
「但眼下，託了我兄弟的福，好像有了另一種思路，得提前準備準備。」
瞬間，通天法眼沉寂了太久，終於再次打開。
隨後看到的一幕，也確定了楊戩的猜想。
蘇銘第三瓣大道金花的契機，就在這裡。
如果時機得當的話，倒是能沾一下蘇銘的光。
如若不然，楊戩也可以反過來成全蘇銘。
這看似是一筆買賣，一場豪賭，但對於兩人來說，從來不存在這些。
有的只是情義二字。
菲林斯也不願多說，只知道這兩個看似寂寂無名的東方神，非凡得不得了。
「只要有我在，沒有任何人能夠打擾到你。」
而萬神殿那邊，目光一直落在楊戩身上。
眾神企圖打楊戩的主意，直到那道神韻膨脹到讓人忌憚的程度。
才驚呼出來……
「這，就是東方神系獨有的涅槃之法？」
「他要涅槃重生了？」
不可思議，蘇銘已占盡風頭與目光。
可沒想到，一個殘廢的神靈，在角落上蹲著，竟也能爆發出如此威勢。
「與其說是涅槃，更像是破而後立。」
「涅槃是從廢墟中崛起，變成更加強大的存在。」
「而他，只是在千百次破敗中尋找出路。」
畢竟對楊戩而言，他不止一次破而後立了。
關於這邊的動靜，蘇銘不由得神經一緊。
「戩哥！你….」
「真的想清楚了嗎？」
既震驚，又期許，心中盪起了無限感慨。
他心目中的戩哥，法天象地，是那般高大。
從未挫敗過。
哪怕是如今落寞的一幕幕，也只是一種經歷。
熬過去就好了。
果不其然，楊戩依舊是那個楊戩，二郎顯聖真君。
他的路，從來都不需要靠別人，永遠都有自己的後路，這就是楊戩。
蘇銘甚至覺得，自己想為戩哥開路，有些僭越了。
此刻的楊戩，早已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任何人都參之不透，只知道他在完成一件，
神史上，乃至諸天神系中都未曾完成過的事。
「兩個東方神，我只注意那個單挑神上神的。」
「誰來告訴我這三隻眼睛的神叫什麼名字？」
萬神殿中有古老聲音傳出，對楊戩態度轉變。
菲利斯替楊戩做出了回應：「他名，楊戩。」
萬神殿中，不全是神祇，更多的是斯拉夫神系招攬過來的位格者。
他們說斯拉夫文明的譜寫者，位格成神後，沒有遺留在世間，而是入住了萬神殿，與遠古神祇共存。
之所以對楊戩的變化感到詫異且震驚。
就是因為楊戩即將做的，是位格成神的路子。
「人轉神，是位格化最明顯的標誌之一，卻從未見過神祇完成過位格化。」
因為位格化的終點，是介於人與神之間的存在。
這樣一來，神明位格化，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他不一樣，一個被廢的神，神格破碎，然後走了位格化的路子。」
「我覺得…很合理，但不一定能成功。」
概率甚至只有千分之一。
眾神佩服楊戩的勇氣，但並不看好他。
因為一旦失敗，就是形神俱滅魂飛魄散。
連斯拉夫神系的界力本源都救不回來。
還不如等蘇銘那邊戰鬥結束，用斯拉夫神系的界力本源重塑神格呢。
畢竟從神上神托維特對蘇銘的態度就能看出。
這個忙他一定會幫。
但楊戩不想等了，也許他心中所想更冒進。
「成敗，在此一舉了。」
位格之路已開啟，楊戩好不容易修成的金身，也在霞光照耀下開始退化。
退神為凡。
很少見，眾神看在眼裡，自知沒這份勇氣。
當然，這個過程註定是非常漫長的。
所以眾神的目光又重新落在擂台之上。
「看出來了，托維特大人明明可以一招制勝，卻還在給他機會，這是放水。」
哦不，是放了一座海。
眾神唏噓不已，這樣的局面已是高下立判。
然而，曾戰過阿普蘇，戰過天照的蘇銘，當真就如此不堪嗎？
正如托維特沒有下死手，蘇銘也有所保留。
這種狀態，叫拉扯。
只有拉扯到最後，才可能爆發托維特所期待的最終決戰，當然。
蘇銘自己也想知道，他的極限到底在哪。
「這樣的硬碰硬，屬實沒意思，不知托維特先生，可曾聽說過鬥法！」
蘇銘一言落罷，托維特碩大的拳頭當場止住。
「鬥法？」
蘇銘點了點頭，攤手打出一個掌印。
「我設一局，如果你能在規定時間內破解，我敗一場，遭受規則懲罰。」
看著蘇銘勝券在握的樣子，托維特來了興趣。
明白蘇銘的意思，就是將兩人的部分生機，交到第三方規則手上。
輸了的人，就要承受規則帶來的傷害。
「聽起來倒是挺有趣，但我已至無上之境，立於規則之上，只有我給萬物制定規則，又有誰……」
「能為我制定規則？」
托維特的話固然自負，但也是事實。
畢竟在這諸天萬界中，誰能給聖人定規則啊？
卻見蘇銘微微一笑，對著深空叩請道。
「老朋友，該你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