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高跟鞋的腳步聲,就像踩在楚音心尖上。
可偏偏,她越是緊張、驚慌,她身上的男人,就吻得越是投入、沉迷。
楚音以為,自己和二叔偷吻的事,肯定要被人發現了。
就在這時,守在樓梯拐角,一直背對著他們的宋昱,卻突然大步走了下來。
宋昱低著頭,目不斜視地走出去。
他伸出手,橫在走來的女人面前,攔住了女人的去路。
溫母擰著眉,滿臉不悅,「宋特助,你這是做什麼?我要去洗手間。」
裴衍之沒在,一個助理而已,她壓根就不想給對方好臉色。
然而,宋昱卻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滿臉冷漠。
「你可以去別的地方。」
半句解釋都沒有,像極了裴衍之的性格。
而一牆之隔,裴衍之正掐著楚音的腰,吻得又深又狠。
離得遠,有裴亦武演講的聲音做掩護,楚音一點都不擔心,親吻的聲音,會被別人聽到。
因此,她剛剛半點都沒有壓抑自己的聲音。
可是現在,溫母離她僅有一步之遙。
她甚至能聽到,溫母憤怒時,大口喘息的聲音。
楚音僵直著身子,緊張得連口水,都不敢咽一下。
生怕溫母聽到什麼聲音,突然衝過來……
可是,裴衍之就像故意和她作對一樣。
她壓著聲音,隱忍不發,裴衍之卻突然伸手,在她纖細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嗯……」楚音輕泄出聲。
與此同時,溫母恨恨的聲音響起。
「這麼霸道,未免也太過分了……」
她踩著腳下的高跟鞋,漸行漸遠。
楚音聽了好一會兒,才確定,溫母沒有發現她。
她狠狠鬆了口氣。
她是要借裴衍之,擺脫被裴亦武控制,被他一生利用,不得自由的命運。
而不是,要因為裴衍之,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楚音鬆了口氣,宋昱便在樓梯口守著,等裴衍之完事。
楚音這次不光是嘴唇麻,甚至就連腰,都被裴衍之攥得又軟又疼。
她沒想到,裴衍之吻她,竟然能吻這麼長時間。
察覺到楚音走神,裴衍之咬了一口楚音的舌尖,才將女人從自己懷裡帶出來。
「這麼不專心?是在想你的小未婚夫?」
裴衍之低頭,一雙陰翳地眸子,盯著懷裡的楚音,隱隱不滿。
男人一向閒散隨意,但是現在,他的眼角卻再次染上,一抹濃厚的欲色。
楚音眨眨眼,乖巧地低著頭,呢喃道。
「二叔,不早了,爸爸講完話後,大家就都會散開了,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過來的。」
說著,楚音像是擔心裴衍之生氣一般,她伸出手,輕輕拉了拉裴衍之的袖子。
「等、等沒人的時候,二叔想做什麼,音音都可以。」
「只要二叔能消氣。」
看著楚音那雙魅惑的黑眸,故作柔和,裴衍之微微抿唇。
他突然鬆開楚音的腰,朝後退了一步,眼神清明。
呵,他還真是差一點,就上了楚音的當!
這個女人幾次三番,刻意接近他,肯定是有目的的。
而他今天來找裴亦武,不就是為了驗證,究竟這件事,有沒有裴亦武的手筆……
究竟三年前的事,是不是和裴亦武有關?
但是,從剛剛裴亦武的表現來看,他壓根就不知道,楚音做了什麼。
所以這一次,野心勃勃的人,不是裴亦武。
而是楚音。
楚音接近他,故意勾引他,都是她一個人的主意。
想到裴亦武的手段,裴衍之幾乎能猜出,楚音這麼做的目的。
無非是想借他當跳腳板,擺脫裴亦武的控制罷了。
只是可惜了……
他可不是活菩薩。
裴衍之退後一步,周身的氣勢,瞬間就變得高貴又疏離。
他低頭,抬起剛剛被楚音扯過的袖子,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嗤笑出聲。
「音音說笑了,我是你的二叔,能對你做什麼事呢?」
裴衍之笑著開口。
他盯著楚音的那雙冷眸,卻仿佛藏著烈陽都化不開的寒意。
楚音眨眨眼,還沒說什麼,裴衍之就側身,冷冷地走出了樓梯間。
仿佛剛剛那個,掐著楚音的腰,吻得難捨難分的男人,不是裴衍之。
看著裴衍之離開的背影,楚音臉上毫不意外。
要是京市人人皆知的活閻王,就這麼隨意的,被她勾到手,那還有什麼意思?
楚音淺笑著,很快就收回視線,掀著裙擺,朝拐角處的衛生間走去……
裴衍之大步離開,楚音也毫不留戀。
兩人朝著相反的方向,各自遠離。
然而,走到門口的裴衍之,卻突然好奇:被他丟下的女人,現在會是什麼神色?
傷心或是生氣?
裴衍之站在門口,下意識回頭望去。
然而,樓梯口卻連個鬼影,都沒看到。
裴衍之,「……呵!」
他還是小看了,那個詭計多端的女人!
她就是沒心的。
轉身離去之前,裴衍之又看了一眼楚音剛剛坐的位置。
她面前就擺著蛋糕。
然而,她卻捨近求遠?
裴衍之眸光微深,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眼底陰翳浮動。
這個女人,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
楚音去衛生間補妝。
她將妝補好,又待了幾分鐘,才接到溫衡發來的消息。
『音音,合作儀式弄完了,你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你。』
『在衛生間。』
楚音回了個消息,才緩緩提著裙擺,走出衛生間。
她剛走出去,就看到等在衛生間門口,一臉著急的溫衡。
直到看到她,溫衡才鬆了口氣,「音音,我們下去坐吧。」
楚音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裴亦武講完話,和幾個合作夥伴相互謙讓,離開宴會廳的場景。
因此,她搖搖頭,淺笑道,「阿衡,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
即便是站在樓梯上,楚音都能感受到,許多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這種宴會越到後面,就越危險。
酒過三巡,多的是色膽包天、毫無底線的畜牲和禽獸。
聽到楚音的話,溫衡也不強求,反而更放心了。
「音音,我送你回去。」
溫衡笑著,發現從他們面前路過的男人,一直盯著楚音看。
他便將楚音的手,主動拉起,搭在了自己手臂上。
楚音笑著,和他一起走下台階。
他們剛走到一樓,遠處的溫母,就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
「楚音,你剛剛去哪裡了?這麼長時間,我怎麼都沒看到你?」
溫母冷冷看著楚音,審視的眼睛裡,滿是懷疑和憤怒。
這麼久的合作儀式,她就沒看到楚音。
一樓二樓,她都不在。
現在卻憑空出現,分明有問題!
而且,楚音剛剛分明是去補妝了……
什麼情況才需要補妝,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這個賤人,竟然敢在這麼重要的宴會上,給她兒子戴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