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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編號404【01】追尋舊物,再遇故人

2024-08-10 12:57:15 作者: 水果店的瓶子
  向天發誓,江齊屹說「堵墨傾」的時候,只是圖一時口快,沒想真的付諸行動。

  畢竟,能讓他小叔罩著的,絕對是個角兒。

  當他的腦袋被按在水龍頭下,接受水柱的洗禮時,他深刻地意識到——以後連「一時口快」都不能有了。

  拳頭代表一切。

  ——在這個家長和老師的心都長偏了的邪惡社會。

  「我——」

  江齊屹張了張口。

  然而,下一刻按著他腦袋的手往下一沉,他的臉砸在盥洗池內壁,嘴巴一張就被堵住了,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操。

  素來威風的江齊屹,如今兩次在一女生跟前沒還手餘地,氣得他心肝脾肺腎全在疼。

  這個時間有點操蛋,放學後學生和老師都走得差不多了,走廊教室空蕩蕩的,有人能來洗手間的機率微乎其微。

  正當江齊屹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的時候——

  「噠。噠。噠。」

  他聽到了腳步聲。

  然而,兩秒後他心裡升起的那一抹希望,又化為灰燼。因為,聲音是從女洗手間傳來的,想必是個看著這一幕就繞著走的女生。

  此刻。

  被江齊屹斷定為膽小鬼的女生·溫迎雪,見到這一幕時確實怔了下,可下一瞬,就平靜地走過來。

  她無視被按在水龍頭下的腦袋,而是看向墨傾。

  墨傾一手抄兜,站姿閒散,另一隻手按著那腦袋,把人壓在水下沖洗,自己怕被水濺到,儘量拉開了距離。

  注意到有人來,墨傾斜眼看去,跟來人對視一眼。

  「能讓一下嗎?我想洗個手。」溫迎雪走過去,神情是溫柔的,問話時溫聲細語的,態度里透著幾分禮貌。

  偏生在此情此景之下,她以「洗手」為第一,渾然不顧別人死活。

  狀況詭異得很。

  墨傾揚眉:「等等。」

  溫迎雪問:「等多久?」

  墨傾眯縫了下眼。

  等了三秒,溫迎雪唇角微微一翹,跟墨傾點頭:「打擾了。」

  話音落,溫迎雪驀地伸出手,秀氣纖細的手指抓住江齊屹的短髮,手下用力,近乎粗暴地將江齊屹的腦袋從墨傾手裡奪過來。

  墨傾有些意外,手一松。

  下一刻,伴隨著「咔擦」一聲響,只見溫迎雪拽著江齊屹的腦袋,往前猛地一掄,把江齊屹的臉掄到鏡子上,力道之狠,導致鏡面碎裂。

  「……」

  江齊屹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了,肩膀一抽一抽的,臉砸在鏡面完全無法動彈。

  他為何不能原地去世。

  「滿意了嗎?」做完這一切,溫迎雪眼都沒眨一下,冷靜地看向墨傾,柔和的語氣里透著冷漠,「滿意的話,麻煩讓一讓。」

  看了一眼江齊屹,又看了眼溫迎雪,墨傾聳了下肩,讓開一步。

  她說:「請。」

  「謝謝。」

  溫迎雪走近,將水龍頭擰小一點,仔細洗了個手,然後關了水。

  緊接著,她又掏出一張手帕,慢條斯理地將手指擦拭乾淨,把手帕扔在垃圾簍里,才不緊不慢地離開。

  墨傾看著溫迎雪的背影離開。

  爾後,她伸手抓住江齊屹的肩膀,把人拽出來,看了眼江齊屹血肉模糊的臉,頓時沒了「欺負」的興致。

  「去趟醫院吧。」

  墨傾拍拍江齊屹的肩膀,眼裡摻雜著幾分同情。

  江齊屹:「……」

  大爺的,你怎麼不早讓開?

  他鼻樑都斷了!

  「她誰啊?」江齊屹頭髮濕漉漉的,滿臉血跡,像只被遺棄的小狗,脆弱不堪。他眼淚汪汪,每說一個字,都要掉一滴淚。

  「溫迎雪。」

  「……」

  艹。

  說好的醫者仁心、附中之光呢?!

  你們這些轉學生還能不能好了?!

  *

  因為教訓江齊屹,耽擱了一點時間,墨傾離開學校看到墨家的車時,墨隨安已經在車上等了有半小時了。

  墨傾一上車,就對上墨隨安的晚娘臉。

  「僅此一次。」墨隨安冷邦邦地說,「以後放學後十分鐘沒到,不會再等你。」

  墨傾連個眼神都沒甩他。

  墨隨安冷眼瞥她:「聽說你跟江齊屹打起來,鬧得小舅去學校了?」

  墨傾說:「沒打。」

  墨隨安蹙眉,心想她這會兒還想著狡辯。

  然而,墨傾慢悠悠補充:「是我單方面揍他。」

  墨隨安表情僵了一瞬,警告道:「這裡不是大草原,由不得你胡來。你真要在外出了事,墨家和江家,是不會護著你的。」

  「我給了你會依附你們家的錯覺?」墨傾側過頭,話語強硬又直接。

  「……」

  墨隨安一窒。

  車內氛圍凝固,司機似乎感知到了,將車窗打開,外面的喧囂和晚風一股腦拍進來,衝散了這窒息的氣氛。

  緩了下,墨隨安說:「張叔,開一下廣播。」

  「是。」

  司機開了廣播。

  裡面正在播報一則新聞。

  「這是一套針灸針,由特殊材質打造,至今沒檢測出是哪種物質。其做功細緻,巧奪天工,世上僅此一套。」

  「據傳,百年前它的主人,曾在戰爭期間用它拯救了萬千生命……資料記載,跟它相配的還有一套同材質的手術刀……現在它現身於我國東石市,將於本月月底於柯林斯酒店被公開拍賣……」

  新聞介紹的是一套針灸針,對其背景做詳細的介紹,吹得神乎其神,偏又充滿了神秘色彩。

  墨傾聽著覺得不對勁。

  廣播跳到下一則新聞後,墨傾略一皺眉,摸出手機搜索「柯林斯酒店」「針灸針」的關鍵詞,然後見到一張關於針灸針的照片。

  墨傾微眯眼,勾了下唇。

  ——好傢夥,送上門了。

  *

  第二天,墨傾雖然準時離開學校,但沒有跟墨隨安一同回去,而是前往了地鐵站。

  從地鐵站走出來時,最後一抹餘暉在西方消弭殆盡,街道的燈光呈長河鋪開,像極了漫天星辰。晚風拂過,捎帶了涼意。

  墨傾循著記憶找到一家醫館。

  回春閣。

  熟悉的匾額懸掛著,經歷風雨洗禮顯得破敗不堪,掉漆、破損、陳舊,過去如同顏色,從鮮活變得灰暗。

  它還在。

  墨傾略有意外。

  她沒想找回過去。

  若不是在廣播裡聽到針灸針被拍賣的事,她不會想到回春閣。

  本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循著回春閣舊址來看看,沒想回春閣竟然還在。

  有淡淡的藥材味飄出,裡面亮著昏黃暗沉的燈,光線將老舊家具拉扯得影影綽綽,覆上一層年代的味道。

  走至門口,墨傾沒進門,視線往裡探。

  前台後站著一位少年,約摸十六七歲,穿著第一附中的校服。身形清瘦卻挺拔,額前碎發灑落,掩去冷淡的眉眼,膚色呈現不正常的蒼白。渾身透著一股厭世懶倦的氣息。

  一個長著絡腮鬍的中年人站在對面。

  「知道規矩?」少年嗓音平靜,聲音沒起伏。

  「知道。」

  中年人唯唯諾諾。

  於是,少年將一個布包著的物品放到台面,手指抵著,推過去。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將布掀開,拿起物品測試了下,又用布將其包裹起來。然後,他從兜里掏出一疊錢,推到少年面前。

  少年收了錢。

  中年人將物品揣進兜里,轉身往門口走。

  他見到墨傾時,怔了下,迴避跟墨傾的對視。

  墨傾抬步往裡走,路過中年人時,似是無意地跟他碰了下。爾後,她微微駐足,回首看去,只見到中年人匆匆離去的背影。

  此時,少年抬眼看過來,注意到墨傾穿的附中校服,神情里添了些厭惡和煩躁。

  他輕慢道:「剛送走兩個,又來一個。現在都流行排著隊追到家裡表白麼?」

  「私自製槍,」墨傾忽略他的話,將一樣物品放到桌面,眼睛眯起,「解釋一下。」

  她擺在桌面上的,赫然是方才中年人拿走的物品。

  那是用硬紙板製作的槍,像個小孩的玩具。可是,只有真的用起來,才知道其殺傷力。

  「……」少年微怔,黑眸里閃過抹驚訝,旋即添了點警惕。他神色鎮定,輕描淡寫地說,「我這裡是醫館,想調查去找警察。」

  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的。

  墨傾問:「你長輩呢?」

  「你誰啊?」

  「墨傾。」

  「不認識。」少年睇了墨傾一眼,口吻譏諷,「你走吧。這種標新立異的追求方式,對我不管用。」

  曲指在桌面敲了敲,墨傾慢條斯理地說:「你再想想。」

  「呵。」

  少年冷笑一聲。

  不再管她,少年目光在自製槍上停留一瞬,轉身去取藥。

  但是,在抓了把藥材後,他腦海里閃過一道光,手一抖,藥材撒了滿地。他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你叫什麼?」

  墨傾瞧著這張跟某人神似三分的臉,一字一頓:「你姑祖奶奶,墨傾。」

  「……」

  ------題外話------

  閔昶:=0=瞧瞧我見證了什麼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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