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病吧，我今天結婚，你找我出來就說這個？」
劉延歸隱忍著壓低聲音，怒視著她。
杜曉柔滿臉淚痕，抓著他的胳膊淒淒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可是懷了你的孩子啊。」
劉延歸厭惡地甩開她的手：「我去你的，鬼知道你懷的誰孩子，別賴老子頭上。」
杜曉柔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們交往一年多，只有你……」
劉延歸滿眼譏諷：「滾邊去交往，誰和你交往了，是你自己纏上來的。」
他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只給她留下一個絕情的背影，伴隨著他的埋怨。
「……就想穿著新郎服刺激下……煩死了。」
杜曉柔臉色煞是陰霾，怨毒的眼神與她娛樂圈內的清純小花完全兩個樣。
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她身邊，車窗緩緩搖下來。
是一張驚艷絕倫的臉。
「上車。」
莫念念簡短地說道。
比愛上渣男更痛苦的是，那更是個人渣。
看到劉延歸剛剛那嘴臉，莫念念現在只感覺這三年讓她噁心。
杜曉柔坐在後面，觀察片刻，將莫念念認了出來。
「呦，你是新娘子吧，怪不好意思，你結婚，你老公被我用一條簡訊喊出來了。」
透過後視鏡，看著杜曉柔昂揚的頭顱，臉上全是挑釁。
莫念念嗤笑一聲：「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的肚子吧。」
別人魚缸里的魚未婚先孕，還在那驕傲，怎麼好意思的？
杜曉柔滿意地摸著腹部：「怎麼說孩子也是他的，他可能不認麼？」
話也沒錯，劉延歸不過是受驚，冷靜下來，會轉變態度。
他有錢，生孩子的罪又不是他遭，男人，不會嫌棄自己的孩子多。
不過……
「孩子生了，他能給你多少？」莫念念引誘著她去思考：「或者，你想要多少？」
還是要錢唄，劉延歸能給到她想要的數兒？
「談錢太俗。」杜曉柔緩抬起頭，挑釁道：「我想當劉太太。」
「我可是頂流偶像，你身家很普通吧，拿什麼和我比。」
付清石一下子被杜曉柔的話弄笑了。一萬個杜曉柔的身家，也比不過半個的莫念念啊。
「你可真會做夢。」莫念念轉頭，看著杜曉柔一臉惋惜。
劉延歸娶莫念念，是要在外界立一個不拋糟糠的人設。
並且三年的陪伴，也不是全無感情。
失去公司依託就紅不起來的杜曉柔，娶她，憑什麼？
「你嫉妒我，你留不住男人。」杜曉柔洋洋自得。
莫念念更覺可笑，靠譜的男人不會扔下未婚妻跑出來。
她從手機翻出一段視頻扔給她。
杜曉柔臉色霎時間難看至極。
那視頻，居然是她和劉延歸深入交流的事。
莫念念剛剛黑進劉延歸手機想查查他錢款記錄，卻無意發現了幾十G的視頻。
全是他和不同新星偶像的視頻。
偷拍。
「你倒是要受懷孕的苦，他可早就在捏你把柄。」
杜曉柔氣得渾身顫抖，莫念念更是在一邊煽風點火。
「這種人你真以為靠孩子能栓柱？你知道的，女人的青春，就那幾年。」
「夠了，你要說什麼。」杜曉柔怒聲道。
莫念念淡笑一聲：「告訴你實情而已，你可以下車了。」
杜曉柔冷哼道：「別以為我會謝你。」
在她下車後關上門的瞬間，隱約聽到莫念念轉頭和付清石說了些什麼。
「……他還和李總？真厲害……」
看著杜曉柔氣沖沖的背影，莫念念慵懶著伸了個腰，像只貓。
她想對付劉延歸太簡單，一聲令下，他馬上就能破產。
但是沒意思。
略一離間，讓他們狗咬狗才最好看。
「老大，那現在咱上哪去。」付清石小心翼翼問道。
莫念念閉目思索，沉默不語。
似乎……該回去了。
但是她害怕那個男人……
付清石輕咳一聲：「墨爺的身體每況愈下啊老大。」
「之前我做的藥呢，不夠吃？」莫念念眼中閃過一絲擔心。
付清石嘆口氣：「墨爺現在已經吃三倍劑量的藥了，再這樣下去……」
莫念念睜大雙眼：「開什麼玩笑？回家！」
車子行駛到一座令人驚訝的豪華別墅內。
墨澤晟的臉浮現在眼前，A市最強的富豪。
她的叔叔。
莫念念下了車，輕車熟路跑進書房，斜倚在門邊看著他。
那個男人著一身墨綠色西裝，端坐在書桌前寫東西。
是高貴的獅王……強行壓抑著什麼的獅王。
察覺到動靜，墨澤晟緩緩抬頭，寵溺的語氣。
「回家了？」
他在硬撐。
即使……他在她面前再怎樣撐溫潤，可那雙在失控邊緣的猩紅的眼，騙不了人。
她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害怕了，不敢再往前踏一步。
憶起三年之前，他那張狂恐怖的模樣。
若非那她被嚇得倉皇出逃，也不至於會在路上遇到劉延歸，離開墨澤晟三年。
三年，他容貌未改，但周身的氣息卻更加陰森。
「有了男朋友，家也不回了，哈哈。」
頂著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用不自然的語氣在和她故作輕鬆的說笑。
反而更滲人。
莫念念暗自深吸口氣，頓時笑靨如花，殷勤地跑過去站在他身後捏肩捶背。
「是怕叔叔工作忙，不敢打擾。」
柔若無骨的手，香甜的氣息，軟軟的聲音。
……不能再去細想了。
墨澤晟的眸子陡然變冷。猛站起來，冰著一張臉。
直接走了，話也沒說，不近人情，喜怒無常。
屋內頓時空了，恍然間，她看見半開的櫃門。
他那般嚴謹的人，居然沒關嚴櫃門。
好奇心驅動，她開了門。裡面堆滿了抗狂躁的藥，以及大堆鎮定劑。量多的難以想像。
他的病情，這樣嚴重了？
深夜。
莫念念房裡厚重的門被推開。
墨澤晟襯衫亂敞，多日不眠的眼睛在此時格外猩紅。
「為什麼回來？」他關了門：「不是放你走了麼。」
聽著他緩步走來的聲音，莫念念心提了上來。
「叔叔……太晚了，你該回房了。」她顫聲說道。
又要見到三年之前的他麼？太嚇人，那時候她感覺他像頭猛獸，要吃人！
不由分掀開她的被子，將她禁錮在懷裡。
那樣小小一隻，軟香的。
莫念念受驚，掙扎。
「別動。」
嘶啞的嗓子，瀕臨爆發的警告。
她不敢動了。
片刻後，傳來他緩慢均勻的呼吸。
睡著了。
對於她來說，這只是暫時的安全。
她知道，是他的身體機能已經承受不住那諸多想法。
再不回來，她真的怕他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