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地心塔
吳斤兩並沒有留意到今天的自己說話有些絮絮叨叨。
也許是沒有遇到過什麼真正乾淨的人吧師春也抬頭看向了星空,真正的浩瀚無際。
他呢喃了一句,「人為什麼活著?不就為點自私自利。我們沒見過能活得像星星那麼久的人,
好在我們兩個還活著,我們有像星星一樣閃亮好看的可能嗎?」
於是吳斤兩不聲了,與他並肩看星星,面朝真兒離去的方向,兩人久久不語。
其他人見他們久久沒反應,後來也都走了過來,許安長問真兒一個人去哪了。
師春答非所問,反讓他拿『無界幡」出來看看,還讓尤牧把『六道金輪」拿了出來,將兩件寶物反覆觀賞,確認兩件寶物確實遭到了損壞沒了反應。
許安長和尤牧免不了因此痛心疾首,也不免說到了那該死的天雷,他們旁觀了師春和李紅酒的交手過程,自然也知道了那劈壞他們寶物的雷電是李紅酒搞出來的。
聞聽相關言論,明山宗一夥皆驚,吳斤兩哪能不問怎麼回事。
不問不知道,一問才知李紅酒那傢伙有多恐怖,乖乖,駕馭無數雷霆滅了無數怪物,轟壞了各派許多法寶,那場面光想想都覺得震撼人心。
說了李紅酒的厲害,兩人自然也要夸一下師春,說師春跟李紅酒正面交鋒,可能已經把李紅酒打傷了之類的,說若不是李紅酒使詐,只怕已經命喪師春刀下。
其實他們是不太清楚李紅酒有沒有使詐的,但師春之前那樣說了,他們也就順勢吹捧上了師春,現在已經開始有點捧師春臭腳丫子的味道。
沒辦法,眼見的實力擺在這。
不說別的,明山宗一伙人,按師春說的來,全都活著,四鼎宗聽他們兩個的,現在快死光了。
聞聽事發經過的明山宗一夥自然是震驚不已,甚至有些懷疑,大當家能有這麼厲害?
別說他們了,就連吳斤兩也有些懷疑,他認識的春天不可能厲害的這麼誇張,什么正面挫敗那麼大雷劍,說神話呢?
見大家不信,許安長本想細說經過,誰知師春冷冷道:「既然你們喜歡說,留著一張嘴就夠了,這兩件東西我先收著。」
正愁找不到藉口,現在好了,直接找了個由頭將手上殘廢的兩件寶物給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收的乾脆利落且毫無顧忌,跟李紅酒交過手後,加上修為暴漲,再看這兩位,他的底氣已經不一樣了。
這兩人沒了法寶,動手的話,他是不怕的。
需知現在的吳斤兩手裡,可操持著黑虎遺留的重寶。
說白了,這兩件東西從現在開始就是他的,他是不會還回去的,找個由頭比直接硬搶要好看。
為啥處心積慮要兩件廢了的寶物,自然是想帶出去修復一下,實在修復不好,直接破開『無界幡」也好,裡面還收著兩件高級法寶呢。
「」...」許安長和尤牧當場懵在了那,竟被師春的理由堵的無話可說。
以大家暗地裡的身份背景,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他們也不知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無意中泄露了什麼機密。
兩人想告訴他,我們只是想拍一下你的馬屁而已,然這原因又不好說破。
不過也不可能不聲,許安長尷尬道:「春兄,這兩件東西還是不勞您操心的好,還是我們自己收著吧。」
師春:「就這樣吧,出去後我會給你們『宗門』交代。」
多少算是找了個理由,免得直接翻臉,畢竟這兩人留著可能還有用處。
總之『宗門』二字說的格外意味深長,許、尤二人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嘴唇略有,但最終還是閉嘴了,就這樣眼睜睜著把兩件寶物拱手交出去了。
殘廢的寶物也是寶物啊,兩人恨自己嘴賤,拍個馬屁都拍馬蹄子上去了。
可是,用實力說話就是這麼的讓人沒辦法,
吳斤兩太了解師春了,眼珠子滴溜溜轉著看完這一幕後,忍不住嘿嘿嘿嘿了起來。
明山宗一夥則面面相,不說別的,起碼都看出了許、尤二人在大當家面前的態度變了,變得忌憚且謙卑了,當初在鐵森林找神火時人家那態度,他們還歷歷在目,這才過了多久。
有些人的進步,漫長而漸漸。
而有些人的進步,迅疾如烈火燎原···
莽莽群山間,有一座大湖,湖面無波,冰霜覆蓋,於黑寂寂中泛白,透著亘古哀傷感。
居中有一湖心島,島峰尖聳,島就是整塊的石頭輪廓,有幾處洞窟似的窟窿眼。
島峰上坐著一尊人形石雕,屈膝架肘支著下巴閉目思考模樣的石雕。
真兒飄然而至,落在了島上,落在了石雕跟前,小心翼翼打量一陣後,怯生生出聲道:「九爺然後石雕裡面發出了嗡聲音,「你又跑來做甚,真當我不會打殺你?」
石雕一動不動的說話情形,對比此地環境,透著一種說不明的詭異感。
真兒小心道:「我要見大爺。」
石雕喻聲道:「滾!」
意思很簡單,那位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真兒沒滾,反而鼓起勇氣道:「有人來向大爺提親了。」
此話一出,石雕安靜了一會兒,似乎陷入了思考狀態,邊思考邊裂開中,裂縫裡綻放出藍光,
裂紋從頭部開始。
隨著綻放的藍光越來越多,裂殼開始剝落,稀里嘩啦碎落,露出了人的肌膚和衣裳。
很快,焦黑碎殼下的人整個呈現了出來,島上也光亮了起來。
是一個光著膀子,穿著無袖褂子,下穿七分短褲,赤足閉目的少年郎,丸子髮型,四肢腕部皆戴著一隻古樸金屬鐲子,身上衣服看似簡單樸素,用料卻透著高級感。
閉合的眼縫裡有火光閃動,藍色焰火從體內燃燒出七竅外。
少年郎睜開了眼,眼中空洞洞無眸,只有熊熊藍色火光,隨著體態的舒展開,整個人也飄了起來,宛若一片雪花般輕盈飄舞,圍繞著真兒飄舞。
真兒似乎有點怕他,咬著唇轉圈面對,可對方的飄忽不定令她始終無法面對上。
「哎喲,是漂亮的女人衣裳,是提親的人給你的?」
少年的聲音也透著詭異飄忽感。
真兒驕傲地點頭嗯了聲。
「看來,你真找到了要娶你的人,不過外面進來的人里,可很少有女人—」
飄舞的人影最終飄落在了真兒的面前,七竅的火焰驟然收斂消失,雙眼裡的火光凝化成了一雙貌似普通的雙眸,島上的亮光也跟著消失了。
他打量著真兒身上的衣裳,問:「提親的是男人?」
此時說話的聲音失去了感和飄忽感,也不是少年人的聲音,完全就是個成年男子的聲音。
真兒異,「當然是男人提親,女人怎麼可以—」似乎又有些不確定,反問道:「女人也可以的嗎?」
少年不答又問道:「提親是要娶你嗎?」
真兒飽滿的胸脯又驕傲地一挺,「是。」
少年奇怪道:「為你提親的男人,隨身帶著其她女人的衣裳嗎?」
「帶給我的」真兒脆生生接了一句後,似乎也反應了過來,好像哪裡不太對勁,神色間略有些迷惘。
少年扭頭看向了遠方,「動靜很大,有無數天雷降臨,派去圍剿的火精死了很多很多,老大說這次又來了高手,很多年沒見過了,你看到是什麼人出手了嗎?」
真兒依然迷惘,搖頭道:「我沒看到。」
少年:「不是提親的人出手嗎?」
「不是-」真兒先是一口否認,然後也有些猶豫,意識到了自己壓根沒看到九爺說的情形。
少年:「外面有好人也有壞人,好人少,壞人多,進來的人都想吃了我們,你確定人家是真的想娶你嗎?」
真兒不知道,但卻梗著瓷白的脖子回了句,「他已經是我的男人,我已經是她的女人。」
少年好奇,做了個手指插圈圈的手勢,「你們做了生孩子的事?」
真兒抬頭挺胸道:「快了,已經親嘴了,親了好多次。」
少年眼睛一亮,似乎還想問什麼,一道巍巍而嗡嗡的聲音卻打斷了他的話,「讓她下來吧。」
聲音似乎來自四周的冰封湖面之下,隨著聲音響起,島四周一定範圍內的湖面出現了咔裂紋。
真兒頓面露欣喜。
於是少年倒飄回了原位,擺手道:「去吧去吧。」
真兒嗯了聲,也沒什麼禮數,飛身落在了冰面上,施法踩翻了三尺來厚的冰塊,身形趁機遁入了下面幽冷的湖水中。
一入水下,便能發現湖島露出水面的部分,連冰山一角都談不上,
真兒在水下的姿態輕靈且優美,順著島陸在水下的斜坡飄出十幾丈遠後,才斷崖式沉了下去,
可見島陸下面是岩柱狀的粗糙結構。
之所以在冰下可見,是因為粗糙柱體內有環布的窗口似的洞口,裡面有游移的火光,水進不去。
真兒一路快速下沉,到了湖底,見到了真正的斷崖,岩狀柱體似乎是插在湖水下的深淵中一般到了湖底,剛好也就過了岩柱一層似的結構。
沉入深淵,再見第二層的光亮洞口,裡面有嗡聲音傳出,「是年輕人的樣子嗎?」
真兒回道:「是。」
下沉到第三層時,又有女人的嗡嗡聲傳出,「是好看的男人嗎?」
真兒回道:「好看,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