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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蕭綽的擔心

2024-08-10 13:18:33 作者: 槍手1號
  (工作任務又被調整了,端人的碗,服人的管,沒法子啊!新工作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兩眼一抹黑,啥都不懂,一天天地忙得昏天黑地還滿腦子漿糊。【sto55.COM,無錯章節閱讀】現在我是連每天一章更新都不敢保證了,如果每天早八點沒有更新的話,那就是沒有,大家罵我一頓好了。不過我還是會努力地保證更新的。)

  天宋五年的夏天,比前幾年都要更熱一些,但相比起如今宋遼之間的對峙形式,卻又顯得不算什麼了。

  自從天宋三年雙方在睢縣爆發了一場雙方參戰士卒達十萬人的大戰之外,兩年以來,兩邊都顯得極是平靜。

  睢縣那一戰,是註定會被載入史冊的。

  這一場戰鬥,是東京被攻陷之後,大宋軍隊面對遼國軍隊的一次絕對性的勝利,雙方各有數萬人參戰,而且火藥武器大規模地出現在戰場之上。

  數十門火炮同時發射在數里之外便開始掃蕩衝鋒的遼國騎兵,然後又在近百步範圍內,以密集的神臂弓進行覆蓋性射擊,讓衝過火炮範圍的遼國騎兵再遭打擊。

  而遼國騎兵,則使用投擲性的火藥武器,對於宋軍密集的步兵陣容進行攻擊。

  步兵方陣,本來是宋軍對付遼國騎兵衝擊的看家法寶,但在火藥武器的攻擊之下,一時之間損失慘重。

  這一戰,雖然最終以大宋取得勝利而告終,但宋軍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而這一戰也代表著從那時起,戰爭的面貌正在一步一步地發生改變。

  兩年的平靜時間,對於這個天下的百姓,特別是北方的百姓,並沒有帶來什麼好處。

  因為遼國與他的附屬國正在努力地積蓄著在他們看來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要以泰山壓頂之勢,橫掃宋國,絕不給宋國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更重的賦稅,更重的徭役,加之在北方百姓的身上,別說是偽晉、偽趙、偽齊這些曾經的大宋領土上的百姓,便連遼國本土,也叫苦不迭。

  如果不是這些年,承天皇太后蕭綽主持的政改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從而緩解了遼國本土的內部矛盾,只怕遼國內部早就先亂了起來。

  遼國的政改,使得權利高度集中到了中京朝廷手中,嚴格來說,也就是集中到了承天皇太后蕭綽手中。

  而蕭綽的目的,就是要在短時間內與宋國進行最後的決戰。

  忍得一時之痛,換來長治久安。

  這便是蕭綽用來說服遼國權貴們的策略。

  而耶律珍、耶律隆緒等這些深悉宋國內情的遼國高官也認可蕭綽的這一國策,帝黨與後黨在這件事情之上,達成了難得的一致。

  誰都不想再與盤踞在江寧的新宋再來一個幾百年的對峙。

  而且現在看起來,江寧新宋就是一條正在茁壯成長的幼虎,如果不能在他尚處幼年的時候,便將他扼殺,將來誰勝誰負,真還說不準。

  睢縣一戰,更是給遼國精英們提了一個醒兒。

  盧本安不是廢物,那一戰,除了偽齊國的陳天松見識不對溜之大吉之外,其它地方,盧本安的指揮與布置,並找不出太多的問題。

  而後來的復盤,也清楚了即便陳天松不跑,這一戰,遼國也沒有獲勝的希望,只不過是能給宋國造成更大一點傷害而已。


  愈是覺得江寧新寧已經露出了猙獰的爪牙,再次發動南征的腳步也就越來越急促了。

  而在河北路、京畿路、京東路等邊境地區,人們已經感到了戰爭的陰雲已經沉甸甸地壓到了他們的頭上。

  也就是這一個八月,關於西軍的一個驚天的消息,震驚了整個中京。

  大夏王蕭定統率下的西軍,宣布重歸大宋旗幟之下,蕭定去王位。

  而大宋重新成立了安西大都護府。

  蕭定任安西都護府都護,加太師銜。

  與唐時的安西大都護不同的是,蕭定任都護的這個安西大都護府,還將青塘納入到了大都護府的治下。

  雖然只是換了一個名字,但卻是西軍向天下表明了態度。

  在這場宋遼的大爭之中,西軍,站在了宋國的一邊。

  一直以來,遼國對於西軍是拉攏與大棒交加的政策,就算不能讓西軍倒向自己,但也絕不允許他倒向宋國。

  而西軍,一直以來,也表現出了對自立相當的熱情。

  對於這一點,遼國倒是樂見其成的。

  現在,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之下,西軍突然倒向了宋國,不得不讓人震驚。

  這代表著大遼的西北方向,將要面臨著西軍的極大威脅。

  耶律珍踏進承天皇太后休憩的那間水屋的時候,蕭綽沒有處理政事,倒是悠閒地坐在那裡繡著花。

  屋子裡沒有絲毫的暑氣,外面巨大的水車將水從池塘里提起來,灑在屋頂之上,清涼的水順著屋頂淙淙流下,將熱氣一併給帶走了。

  這是耶律珍第一次看到蕭綽在做女紅,倒是讓他有些發楞。

  從他認識蕭綽開始,蕭綽給他的感覺,都是那種極其強悍的性格。

  即便在耶律俊面前,蕭綽也從來沒有表現出半分軟弱的樣子。

  與耶律俊說起治國理政,頭頭是道,沒有半分怯場的表現,關鍵是她的許多見識,便是連耶律俊、耶律珍以及當時的林平都自愧不如。

  而那時的蕭綽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

  一晃眼之間,蕭綽也已經三十出頭了。

  而他,翻年就五十了。

  「坐!」蕭綽笑著將手裡的繡繃遞給了耶律珍:「皇帝還有兩個月就滿十六了,我準備給他繡一個荷包做為禮物。」

  耶律珍笑著接過繡繃,看著上面的那匹栩栩如生的正奮蹄疾奔的白馬,道:「臣還真不知道太后您還精擅女紅,這可比宮裡的那些繡娘繡得還要好太多了。」

  蕭綽笑了起來:「小時候啊,女紅是我們的必修課啊,不會詩詞歌賦無所謂,但不會女紅,那是真會受人嫌棄的。」

  「太后神人也,不管做什麼,總是最好的!」耶律珍不覺得自己是在拍馬屁,承天皇太后蕭綽在他心中,還真是一個這樣的人。

  治國,不遜色於耶律俊。

  雖然現在遼國百姓的負擔極重,較之耶律俊時代並沒有多少的好轉,但這是因為大遼在窮盡一切力量準備南征,如果不是這一件事,現在的大遼,必然會是有史以來最富裕的一個時代。

  而在詩詞歌賦一道之上,亦是不輸大遼那些讀書人。


  「本來還繡了一頭青牛的荷包準備送給蕭瑟的,沒想到送不出去了!」從身邊的一個竹蘿里翻出另一個荷包,隨手也扔給了耶律珍:「真正是讓我兩個月的功夫付諸流水,氣死我了。」

  蕭瑟,蕭博的女兒,二年之前,被定下將成為耶律賢的皇后,只等耶律賢滿十六歲之後就將迎親。

  耶律賢還有兩個月就要滿十六歲了,本來中京已經在開始準備皇帝的大婚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居然爆出了蕭瑟另有情郎,而且兩人偷情之時,還被去看她的皇帝逮了一個正著。

  少年氣盛的皇帝勃然大怒,竟然帶著人親自追殺那個迷倒了蕭瑟的神人。

  光天化日之下,這位神人被皇帝斬殺在中京的大街之上。

  皇帝是出氣了,但這件事情也徹底暴光,遼國朝廷想捂也捂不住了。

  丟臉的何止是皇帝耶律賢呢!

  承天皇太后勃然大怒之下,那個已經死了的神人被夷三族,而蕭瑟被賜死,其族人盡數被貶為牧奴。

  很多人認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承天皇太后的傑作,是她不想皇帝大婚。

  因為皇帝一旦大婚,她就要還政從而失去手中的權力。

  蕭綽從來也沒有為這件事情辯解過。

  而耶律珍從耶律隆緒那裡,卻是知道了更多。

  蕭瑟與那個人的事情,還就是真的。

  蕭瑟是被帝黨選中的,因為好控制。

  蕭瑟的父親蕭博已經戰死了,其家族影響力並不大,蕭瑟上位,其家族不足為懼。

  但耶律隆緒也認為,是承天皇太后手段高明,在探知了這件事情之後,巧妙地安排了這一切,還讓人無話可說。

  如此一來,皇帝大婚的日子必然無限期地推遲了,而且出了這樣的事情,帝黨也失去了再為皇帝選皇后的權利,因為他們先前有眼無珠啊。

  這個時候如果再急慌慌地提出要再為皇帝選妃,那必然是以太后為主了,這可是帝黨不願意看到的。

  於是他們也沉默了下來。

  「蕭氏女昏聵,讓皇室蒙羞!」耶律珍道:「沒有誅她三族,太后已經給了莫大的恩典了。」

  「蕭博畢竟是為國而死的。」蕭綽搖搖頭:「總不能讓將士們心寒。鎮南王,這件事,暫且放一放吧,且等冷下來之後再為皇帝選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吧!」

  「太后所慮極是,現在急著為皇帝選妃,只會讓天下人再想起這樁醜事。」耶律珍點頭道:「而且太后,西北蕭定之易幟關係重大,眼下此為當務之急。」

  「我大哥當年雖然押宋旗宣稱西軍獨立,但我知道他,心中仍然一直以宋臣自居。二哥在江寧崛起之後,他此心便更濃了!」在耶律珍的面前,蕭綽從來不諱說自己的身世,向來是大大方方有一說一,這種坦然,讓耶律珍欣賞的同時,卻也更加放心了。

  「不過西軍的構成複雜,多方勢力交雜,宋人在西軍中雖然占據主導地位,但卻並不是多數派,各部族軍,才是主力。鐵鷂子和步跋子雖然戰力超卓,但要是各部族造起反來,那也是雙拳難亂四手的。可是這一次,是什麼讓西軍上下突然就統一了思想呢?要知道,此前這些部族首領們,都一個個的還想著自為一國,他們好封候拜相呢!」

  「半年以前,拓拔揚威與蕭靖兩人曾造訪江寧,他們在江寧盤桓了一月之久。」耶律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他們在那裡,肯定是看到了讓他們害怕的東西,以至於他們都認為在這場宋遼爭鬥之中,宋人會占據上風。」


  「正是如此!」蕭綽點頭道:「以拓拔揚威為首的各部族頭人們,向來是畏威而不懷德,他們服氣的,只有是拳頭比他們硬的人。能讓拓拔揚威認為宋人會獲勝的,鎮南王你認為是什麼?」

  「只能是火藥武器!」耶律珍肯定地道:「南人水師的確要比我們強,但不管是淮河還是長江,都不可能是我們大遼傾力出擊的阻礙。拓拔揚威是党項族中的智者,其學識並不在為臣之下,能讓他作出決斷的,我左思右想,便只有這一樣。宋人現在領先我們的,也就是火藥武器了!」

  「火藥武器!」蕭綽眯起了眼睛,「在我很小的時候,我二哥就給我描繪過火藥武器的威能,後來,二哥果然便弄出了能輕易殺死人的火藥。不過那個時候,他肯定同有想過有朝一日,我會站在他的對面,所以這些東西,他從來沒有瞞過我。」

  「所以我們大遼現在也有了火藥武器。」

  「可我所知,終究只是皮毛!」蕭綽搖頭道:「這十幾年來,我們終是被他們甩開了。青銅火炮的出現,射程可達四里以上,開花彈爆炸之下,再快的駿馬也難逃一死。我們弄出了陶瓷擲彈,他們卻有了鐵質手炮更勝一籌。但僅僅是這些,豈能讓拓拔揚威就認為我們一定會輸?」

  「肯定是他看到了比這些更厲害的。」耶律珍道。

  「鎮南王,想必你現在更能理解我為什麼害怕我那位二哥,為什麼急於要與宋國決一死戰了吧?」蕭綽道:「小的時候,我以為二哥跟我所說的那些,都是一些個故事。但長大之後,卻突然發現二哥所說的那些個故事,正在一個個的變成現實,雖然這中間經歷了十幾年的歲月。但如果二哥所說的那些不是故事而是真實的話,那如果再這樣拖延下去,只怕宋人便能輕易地戰勝我們了。」

  「蕭輔政到底跟您說過一些什麼?」

  「我以為是神話!」蕭綽搖頭道:「現在我跟你說了,你也絕不會信。其實我也不太信,但就算把我那二哥的故事打個一折二折的,我也心驚膽戰,所以鎮南王,我想要迅速地擊敗宋國,把我那二哥捉了回來。」

  「只要蕭輔政願意,到時候到了咱們大遼,臣認為他也可以擔任輔政,臣絕無二話,全力支持!」耶律珍笑道。

  蕭綽大笑起來:「鎮南王一片拳拳之心,本宮知道了,且等我們擊敗了他們,將我好二哥捉回中京之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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