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下,兩人來到了軋鋼廠不遠處的水泥管子旁邊。
看起來就有一些不同尋常的黑色痕跡。
傻柱拿一根木棍,扒拉扒拉,把一處明顯不對勁的土扒拉開,露出了裡面的灰燼和雞骨頭、雞毛。
「這為啥不能是你偷偷吃的,然後埋在這裡呢?」許大茂懷疑道。
傻柱怒了,「別用你那懷疑的目光,質疑我高尚的人格!」
「你咋知道是棒梗偷的?」許大茂問道。
「我今兒晚上下工,看見棒梗和小當在這裡做叫花雞吃……不光是我,肯定也有別人看見了!」傻柱說道。
許大茂點點頭。
其實事情到這裡,基本上已經可以看出傻柱不是在撒謊騙人了。
紅星四合院。
賈家。
秦淮茹做了棒子麵糊糊,分給棒梗和小當。
她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喝了起來。
掏大糞可是一個體力活,她天天累得不行,飯量自然就提升了。
所以根本不可能跟以前一樣細嚼慢咽。
噼里禿嚕的喝了幾大口,秦淮茹奇怪的看向了棒梗和小當。
只見棒梗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棒子麵糊糊,給人一種吃不下還在硬吃的感覺。
小當則是捏著勺子,半天都不動一下。
小當和秦淮茹對視的時候,還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
很明顯,這是在外面偷吃了啊!
秦淮茹把目光從小當身上轉移到棒梗臉上,沉聲問道,
「棒梗,你和你妹妹今天晚上吃了什麼?」
「你管我呢!」棒梗沒好氣地說道。
「你們衣服上怎麼有油點子,你們怎麼都吃不進飯了?」秦淮茹又問道。
「那是你做的太難吃了!」棒梗撇撇嘴。
從棒梗身上問不出什麼,秦淮茹又看向了小當,
「小當,你和你哥哥吃了什麼?」
小當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我吃了哥哥做的叫花雞,可好吃了!」
棒梗皺眉看了看妹妹。
明明說好的,不說出來呢!
你踏馬轉眼就把我給賣了是吧?
哥哥跟你心連心,你跟哥哥玩腦筋!
「哪來的雞?」秦淮茹問道。
「你別管!」棒梗不耐煩的說道。
本來棒梗就來到了「自我意識覺醒」的叛逆期,加上沒有了小揪揪、同學長年累月的嘲諷,讓他性格變得格外古怪。
秦淮茹只會溺愛孩子,根本管不了棒梗。
聽到棒梗的話,秦淮茹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傷心肯定是有的。
還有對棒梗的愧疚,她工資一直沒漲,讓棒梗受苦了。
都餓瘦了好多好多。
再也不是曾經的西瓜太郎梗了。
不過她更加憂慮的是,棒梗偷了別人家的東西,該怎麼擺平。
用錢賠倒是次要的了,最重要的是怕別人直接報公安啊!
棒梗已經十三歲了,不是進少管所,就是蹲局子!
……
「你準備怎麼辦?」傻柱問道。
許大茂皺著眉頭,一時間有些猶豫。
傻柱在一邊看似好心提醒,實則是攛掇道,
「棒梗這小子邪性,你要是不一次性弄死他,最好別惹他!他下藥可沒個分寸!」
傻柱故意提起棒梗下藥的事情,就是想激起許大茂的恐懼。
攛掇許大茂把棒梗送進局子。
不過在回去的路上,許大茂思前想後,覺得自己也沒招惹到棒梗。
讓秦淮茹賠點錢,總沒有問題吧?
棒梗基本上是許大茂看著長大的,即使偷了許大茂的雞,許大茂也不太想把他送進去。
回到紅星四合院。
許大茂來到了賈家。
這些年,他也並沒有機會接近賈家。
如今還沒走進賈家,就聞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
大概就是發酵的奧利給,混合著強烈而深刻的尿騷味。
奧利給渾厚的臭味,和尖銳刺鼻的尿騷味,完美融合,形成令人作嘔的氣味。
賈家也是與奧利給結下了不解之緣。
賈張氏掉過糞坑、秦淮茹掉過糞坑,棒梗別稱「糞天帝」,賈家還被人潑過不少糞。
現在秦淮茹還是個掏大糞的。
賈家都被醃入味了。
「噦!噦!」許大茂忍不住乾嘔了兩下。
「誰?」屋裡面的秦淮茹警惕的問道,「誰在外面?」
「我,許大茂!」許大茂強忍著噁心說道。
「哦,是大茂啊!」秦淮茹打開了屋門。
對於許大茂的來意,她也隱隱猜到了。
猜到了的同時,秦淮茹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沒有直接去報公安就好。
許大茂過來,基本上事情就已經不會鬧得太離譜了。
「大茂,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秦淮茹撩了撩頭髮,露出了一個自以為溫柔勾人的笑容。
可是她忽略了。
幾年的掏大糞生涯,早就把她原本白淨的臉熏得蠟黃蒼老。
如今更是一身臭氣。
許大茂趕緊後退兩步,離秦淮茹遠一點。
這小小的舉動,給秦淮茹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要知道幾年前,許大茂可是碰見她,就會口花花幾句,找機會占便宜的人啊!
也就是這幾年,秦淮茹掏大糞,許大茂當放映員,風車牛馬不相及,加上之前的一些矛盾,兩人才沒有了交集。
雖然大院裡人都躲著秦淮茹。
但是在同行里,那幾個老男人還是會經常調戲秦淮茹幾句。
導致秦淮茹一直以為自己的魅力沒有下降多少。
「棒梗偷了我的老母雞,你就說怎麼辦吧!」許大茂捂著鼻子,瓮聲瓮氣的說道。
「這……搞錯了吧,我家棒梗可是個好孩子,不是他偷的吧!」秦淮茹想了想,開始狡辯。
畢竟一隻老母雞可不便宜。
現在來的是許大茂,又不是公安同志。
要是能糊弄過去,還是糊弄過去比較好。
「你還想騙我!信不信我報公安!」許大茂怒道。
「也可能是傻柱偷的啊!傻柱今晚就在燉雞!」秦淮茹試圖甩鍋。
「他是個廚子,燉個雞不是很正常?」許大茂不悅的說道,「倒是棒梗,今天有不少人看見了他在軋鋼廠外頭做叫花雞,和小當一起吃!」
不少人看見,是許大茂根據傻柱所說,腦補出來的。
秦淮茹的心沉了下去。
她沒怪棒梗偷雞,只是在覺得棒梗太大意了,偷東西竟然還讓那麼多人發現了!
「要不我去找公安同志來問問,他的雞是從哪來的?」許大茂威脅道。
還能是哪來的?
秦淮茹沒錢買雞,棒梗的雞,肯定是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