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世家
「不可能！」
東方鶴叫嚷，「就算他破限了，也不可能會攝靈術，這種秘法，憑他一個武夫，不可能學會。」
「說你眼瞎你還不信。」南宮搖月冷笑，「他剛攝取了妖鼠體內的蛻魔之血，你沒看到？」
「我……」東方鶴張了張嘴，想要辯解。
然而，視野內的顧爭，這時在第二頭妖鼠屍身上，又施展了攝靈術。
這種神異力量的波動，江鳴九看不出來，感應不到，東方鶴和南宮搖月卻是一清二楚的看在眼裡。
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面前，根本容不得他反駁。
「……三小姐，那蛻魔之血很重要？」
強迫自己接受的江鳴九，平復心情，輕聲詢問。
「是很重要，蛻魔之血是妖魔蛻變時的全部精華、靈粹，妖魔想要變強，突破更高境界，就需要不停的重洗血脈之力，藉助蛻變之力，完成身軀的強化。這個過程中，產生的蛻魔之血，基本會被它們排出體外。」
南宮搖月解釋道，「可以說，蛻魔之血，就相當於蟬衣，對妖魔沒什麼用處，但對我們來說卻是煉製各種寶藥的重要材料。一些大丹，都離不開蛻魔之血。」
「……這麼說的話，顧爭攝取蛻魔之血，是有意的？」江鳴九驚奇。
「廢話。」東方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要是不清楚蛻魔之血的作用，幹嘛收集起來？」
「……老奴的意思是，顧爭怎麼會知曉？」江鳴九自個往下說道，「據老奴所知，顧爭就是青石縣一大戶人家出生，雖然天資出眾，但接觸的都是普通江湖中人，結交的身份最高的，也僅是李存一，他怎麼又是破限，又會秘法？」
「這……」東方鶴一滯，低沉道，「不錯，他怎麼會知道的？從哪知道的？」
「多半是進了某位剛出洞府的強者視野，收做弟子。」南宮搖月淡然接話，「對這一點，我也很好奇，不知那位強者是哪家的？」
「看來是這小子走了狗屎運。」東方鶴撇撇嘴。
「狗屎運也要自身能力過關。」南宮搖月輕聲道，「他要是天賦一般，就算碰到了甦醒的強者，也不會被看中。」
江鳴九沉默。
臉龐上的神色，沒什麼變化。
心底里，卻抑制不住的湧起嫉妒。
他為了破限，不惜賣身為奴。
顧爭憑什麼被大人物收為弟子！？
……
……
「這攝靈果然能攝取蛻血。」
顧爭看到多出的【妖魔點+6】，嘴角不由上揚。
之前剛獲得的七點妖魔點，力量、敏捷、體質，分別加2，加3，加2
才加完，斬殺妖鼠後，又收穫六點妖魔點。
顧爭果斷在精神上加了3點。然後在力量上，加了3點。
這一剛加完，意識就察覺到遠處有人在看他。
循著感應，隔空眺望過去，果然看見兩男一女，其中的老頭，還有過一面之緣。
「江鳴九？他怎麼會來這裡？」
攝取蛻血被發現，或者乾脆他殺妖鼠的時候，就被發現，顧爭絲毫不慌張。
甚至還想過去，和江鳴九打個招呼。
好歹一年多前，認識江鳴九的時候，兩人相談甚歡。
就是這會兒的江鳴九，身份似乎有些低？
明明他才是宗師，卻站在那對年輕男女身後的位置。
「嗯，等等！」
忽地，顧爭發現不對勁。
「這兩人身上，也具備神異？」
顧爭瞳孔微縮。
體內擁有神異力量，說明是破限宗師後的異體境界。
那麼年輕就是異體？
這兩人什麼身份？
正思索，視野內的長裙女子，對著顧爭微笑，隔空抱拳，行了一禮。
……顧爭回禮，繼而告辭，沒有上前交流，壓下心底的疑惑，飛快趕往廢墟的園子，搬動一塊塊石頭，將廢棄水井給堵塞，徹底填掉。
出入口切斷，妖魔就無法再通過地下通道，進入城中，讓人防不勝防。
離開廢墟，顧爭飛奔在大路上，趕往縣城。
天上雪花依舊在飄揚。
沿路快速飛掠，經過的村鎮，大多一片寂靜。
直到離開大龍山五里外了，才看見人煙，不過，由於下雪不停，街上沒幾個人。
本想一口氣趕回縣城，看見這些人，顧爭心中一動，停下來，找對方詢問大龍山那邊的動靜。
結果被告知，大龍山十天前開始，確實動不動發出異響聲，偶爾的還會地龍翻身，但很輕微。
剛開始他們還有些怕，不過幾次下來，見沒什麼危險，也就適應了下來。
至於去大龍山那邊看情況，是有人過去，但沒再回來過。
想追究到底的人，畢竟是少數。
所以，一番了解下來，顧爭發現這些人居然不知道妖魔的存在。
妖魔也沒有到他們這邊來肆虐，殺人食人。
為什麼會這樣？
妖鼠都通過地下通道，進城了，卻不來距離更近的村鎮。
為什麼？
是妖魔看不上村鎮，人太少？
「還是，它們無法離開大龍山周邊五里？」
「不對，應該是無法離開地面上的五里範圍？」
「地底下，卻不受距離限制？」
顧爭獨自推理。
不然說不通，妖魔為什麼不來這邊的村鎮。
聯想籠罩大龍山的神秘力量，妖魔有活動限制，並不難理解。
真要這樣，顧爭也不用急著跑回縣城，找童遠山商量，撤離人群的事了。
推測需要驗證！
果斷的，顧爭調頭，往大龍山回趕。
不過，沒有直奔大龍山而去，而是繞了個大彎，避開大龍山，只在它的外圍行走，進入村鎮，打探消息。
果然，但凡在大龍山五里外的村落，沒有一個遭受妖魔襲擊。
就是大龍山的動靜，讓他們心神不安，尤其是過去大龍山看情況的人，沒有一個回來，更加驚惶。
對此，顧爭簡單安慰了幾句，便快速離開。
驗證得到確認，心底頓時鬆了口氣。
妖魔活動的區域，只在以大龍山為中心的五里範圍內。
卻又不包括地底。
當然，地底多少深度，應該也有對應的限制。
就是這個限制範圍，後續會不會擴張？
這才是要緊事。
……
回到縣城，顧爭將調查得到的情況，告知童遠山。
末了，建議道，「大人，屬下覺得，還是撤離為好。那些人在那邊，一旦大龍山上的神秘力量消失，或者限制範圍擴大，妖魔衝出來，死傷只會更大。」
「理是這個理，但一時半會，這些人安置去哪？」童遠山皺眉，放下手裡的黃瓜，嘆氣道，「這可不是幾十人的轉移，而是十幾個村鎮，幾千上萬人的調整安置！」
顧爭沉默。
他也知道一下子轉移那麼多人的難度有多大。
這又不是現代。
衙門的人手也有限，捕快、衙役，全部拉出去活動也不夠。
「主要是我們對妖魔不了解。」
童遠山接著道，「如果知道妖魔的來歷，大龍山上的神秘力量，是什麼情況，應對起來就容易多了。」
「寫給恩師的信，起碼需要十天，才能有回覆。這個時間內，只能等了。」
「……屬下再過去吧。」顧爭目光閃爍，分析道，「單個的妖魔，屬下能夠殺死。就算殺不死，也能逃走。這段時間內，屬下去青牛集看守的同時，再入大龍山五里範圍，斬殺妖魔，能殺多少是多少！」
青牛集，剛好是面朝縣城方向，大龍山東面五里外的一座集鎮。
「這……」
童遠山聽罷，先是一驚，繼而苦笑道，「那只能麻煩顧爭伱了。不過，你一個人不夠，再帶十個人過去。我再去找龐千鼎，讓那傢伙出一百人。妖魔都證實了，城防司若是再敢不動，龐千鼎屁股下的校尉位置也別想幹了！」
「一切聽從大人安排！」
顧爭抱拳行禮。
如果可以，顧爭一個人就足夠。
妖魔點，來自妖魔身上的蛻血。
他想變強，目前唯有通過獵殺妖魔。
包括裝備物，也只有靠近大龍山，才能觸碰發現。
因此，返回大龍山，是顧爭必去的。
童遠山的安排，更多的是代表他的身份。
……
離開縣衙。
顧爭立刻回家，讓廚房快速燒了一大桌硬菜，邊吃邊和顧四海解說。
「爹，家裡的防備，可以放緩一些，但絕不能鬆懈。」
雖然汝南王別院的地下通道，被他從另一頭堵死了。
但誰也無法肯定，妖魔會不會找到另一條地下甬道，或者乾脆從地面過來。
「好。」
顧四海點頭，正色道，「你去了青牛集，也要小心。這個家可以沒有我，但不能沒有你。」
「爹，你又來了。」顧爭稍稍放緩吃的動作，端起湯，喝下一半，放下來後，吐氣道，「我早說了，沒興趣接手生意，讓大姐負責就行。」
「你大姐遲早要嫁人。」顧四海平靜接口。
顧爭，「那就讓大姐招婿，我們家又不是招不起。」
「嘿嘿，我來接手怎麼樣？」門外，顧鋒的腦袋忽然探出來，趴著門板，朝兩人嬉笑道，「我要是接手了，保證一年漲五成利潤，三年漲十成，十年……」
「你滾一邊去。」顧四海沉下臉，扭頭看向顧鋒，「別逼我執行家法。」
「嘁~」
顧鋒翻了個白眼，縮回腦袋，故意踩著重重的腳步聲離去。
「爹，我說真的，論做生意，經營手段，大姐比我有天賦多了。」顧爭繼續勸說，「招個婿進門，我們都能省事，尤其是這個婿，我都挑好了。」
「你挑好了？誰？」
顧四海好奇，下一刻，想到什麼，古怪道，「你說的不會是你半年前帶回來，一直住你那隔壁小院的病秧子吧？」
「他可不是病秧子。」
風捲殘雲吃完一桌菜，顧爭端起湯，喝完剩下的湯水，然後放下來，吐氣道，「李大哥，是個武道天才，我之前沒說，現在告訴爹，你可別傳出去。李大哥他是景國最年輕的宗師，今年才二十六，比大姐才大三歲。」
「什麼？」
顧四海驚呼，「那病秧子居然有那麼大的來頭？二十六的宗師高手，嘖嘖，了不起啊。」
「所以，李大哥入贅我們家，我們賺大了。」說完，顧爭站起身，邊走邊道，「正好，我有事要找李大哥，先探探他的口風，爹你那邊也和大姐談談。」
「沒問題。」顧四海滿臉笑容，「嘿，那麼年輕的宗師，真要願意入贅，那我們何止賺大。」
顧爭笑而不語。
心底里，則是一陣緊迫感。
妖魔出現，這個時候，能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助力。
何況，李存一也的確是個天才。
……
顧府。
顧爭大步走進一處幽靜小院，來到緊閉的房門口。
咚咚~
抬手敲門。
「進。」屋裡傳來一道溫潤清澈的男子聲音，回應時咳嗽了兩聲。
吱吖~
顧爭推門而入，走進後，又關上門。
旋即，走向床架的位置，迎著靠在床頭、一名臉色蒼白、英挺俊朗的青年男子目光，來到床邊，順手拿了張圓凳坐下。
「怎麼今天有空過來我這，咳咳~」
青年笑看著顧爭，咳嗽道，「聽婉兒說，城裡出了大惡人，你沒抓到？」
「那不是惡人，而是妖魔。」
顧爭面色平靜的將城裡城外，發生的事情，快速說了一遍。
末了，迎著青年驚愕的目光，詢問道，「李大哥，知道江鳴九的來歷嗎？今天我在大龍山外見到他，江鳴九似乎投靠了某一勢力？」
李存一沉默。
皺著眉宇，低頭消化顧爭帶來的駭然消息。
半響，抬起頭，望著顧爭，沉聲道，「我要是沒猜錯，江鳴九跟著的那對年輕男女，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隱世家族成員。」
「傳說中的……隱世家族？」顧爭刻意在中間停頓了一下。
「是的，真正的隱世家族，不是譚家、夏家那種明面上有大把產業，自己躲在幕後操控，實際上依舊有大把人知道他們存在的家族。」
李存一嚴肅道，「真正的隱世家族，明面暗面的產業，沒人知道。最重要的是，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傳承了上千年的古老存在。一直躲在神秘之地，過著和外面不同的生活。」
「而且個個強大無比，擁有奇異的力量。什麼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在他們眼裡，就是笑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