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竹筒碗和筷子
魚獸湯的香味，讓沒喝過的族人們都伸長脖子往大石鍋里望去。
除了阿達那幾個人，其他的族人們都聽話的拿著竹筒碗排隊。
阿葉站在蕭瑟身邊，同她一起給族人們分配魚獸湯。
人多湯少，為了讓族人們都能喝到，每個人只有半個巴掌大的魚獸，其他的都是湯。
阿茶想幫忙，蕭瑟直接給她盛了一碗魚湯：「去，那邊吃去，小心魚刺。」
阿茶感動不已，端著魚湯去旁邊喝湯去，喝了一口，驚的雙眸冒光：「哇，阿瑟，太好喝了，真的，好好喝！啊，好燙！」
蕭瑟聞聲望去，原來是阿茶直接用手去拿魚獸肉，被燙到了。
蕭瑟真是哭笑不得，把做好的竹筷子拿在手裡，輕鬆的就把燙的魚肉夾起來了：「你看，是這樣用的，有了這雙筷子，不管是夾什麼吃，都不怕燙。」
阿茶雙眼亮晶晶的望向蕭瑟：「阿瑟，你好厲害哦，我試試！」
結果，試了幾次，她沒學會，手指頭都和筷子卻打起來了。
這種被人理解所認同的想法，讓夜風又激動又惶恐。
夜風眉眼緊皺起。
「以前你沒來，老人們因為沒有牙口，吞咽不了烤肉，活活餓死的很多。」夜風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悲傷，「我阿耶就是餓死的。」
土伯笑的露牙不見眼，聲音中帶著甜甜的悲傷：「阿瑟，你不知道，沒有這魚獸肉時，咱們族人們天天吃烤肉。」
土伯激動的直掉淚，指指手中碗，又指指蕭瑟，歡喜道：「阿瑟真的是太好了，這魚獸肉很軟很軟，很是適合我們這種老人吃。」
他教花歲祭祀拿筷子。
夜風眼光餘光觀察著蕭瑟，看著她淡然溫和的笑容，夜風的心也跟著溫和起來。
蕭瑟扶著土伯的另一隻手臂，聲音有些悲傷：「土伯，以後咱們青龍部落的生活，會越過越好。」
「那時，青龍部落就會分散沒落。」
蕭瑟把大竹勺遞給阿喜，走到夜風身邊，笑容溫和，聲音輕柔：「土伯，你喜歡就多吃一點。」
花歲祭祀學會拿筷子後，夾起魚肉咬了一口，臉上是止不住的滿足感：「嗯，沒有以前咱們吃的那種苦味，也不割嘴，魚獸肉也不干硬。很好很好。」
「烤肉硬，我這牙不好，咬不動吞不下，就只能不吃，餓著……」
花歲祭祀笑著點頭：「聽起來挺簡單，我們卻沒有想到過。」
「我決定了，以後不管阿瑟說什麼我都聽。」
蕭瑟看著學拿筷子的族人們，給夜風盛了一碗：「給花歲祭祀送去。」
夜風趕緊把竹筒碗遞給長生，自己一手扶著老人，一手托著對方的竹筒碗：「土伯，你怎麼了？有話慢慢說。」
嗯，比他想像中還要好喝，怪不得族人們會那麼開心。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洗魚獸和洗野獸一般，都是要去除內臟。」夜風想到蕭瑟教族人們洗魚獸時的懵樣，自己都覺得好笑，「她還說，魚肚子裡那層黑色的東西也要去掉，不然會苦。」
……
低頭尋找草藥的蕭瑟，嬌軀一怔，滿眼震驚的望向夜風。
土伯激動的連連點頭：「好好好，咱們青龍部落以後會越過越好。」
阿公是爺爺的意思。
夜風身體陡然一僵，垂在身旁的雙手微微顫抖。
「他四十五歲時生病了，越來越瘦，越來越瘦，到最後吞咽不了烤肉……」
花歲祭祀喝了一口魚湯，暖暖的湯進入身體裡暖暖的：「嗯，不錯！」
「我阿耶是族裡最強壯的雄性，每一次打獵都是族裡打的最多的。」
「原來阿瑟讓我做這個是這用樣的，真好，我試試！」
這時，一個走路蹣跚的老人，端著竹筒碗，走到夜風面前，未語先流淚：「族長啊！」
花歲祭祀放下碗，望向夜風：「她來到咱們部落沒多少天，就讓咱們部落越過越好，她真的很好！」
其他族人們見這個辦法好，都跑到阿茶身邊，求她教自己拿筷子。
聽了夜風這一解釋，花歲祭祀恍然大悟：「是，好吃的都是慢慢摸索出來的。」
想要過好生活，就得大家齊心協力，團結一心才可以。
蕭瑟和夜風把土伯扶到一旁，並肩朝遠處走去。
阿耶就是父親。
夜風眸光望向蕭瑟，聲音悲涼：「我阿耶很善良，老老族長還想要把族長之位傳給我阿耶，卻被我阿公替我阿耶拒絕了。」
「去吧。」花歲祭祀擺手，再次喝湯。
柔軟的手指，觸摸在眉間的感覺，讓夜風感覺一道電流，自蕭瑟的手指延伸到自己眉間，然後擴散於全身。
「我阿公對我說，我阿耶心地善良，當不了決策人，領導不了他們，會導致族人們自相殘殺。」
蕭瑟怔怔的望著夜風，突然伸手朝他皺起的眉間摸去，聲音柔如微風：「所以，你才收起你的心善，強迫自己冷酷硬心腸嗎？」
「太好喝了，我就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魚獸湯！」
「慢慢來，別急，這樣。」蕭瑟教阿茶學拿筷子，旁邊還有族人來學。
族人們對蕭瑟的讚美，蕭瑟聽到了，眉開眼笑，心頭暖和。
活活餓死了！
沒有死在同野獸戰鬥的環境下，卻死在吞吃不下的情況下。
阿茶終於拿起了筷子，激動大喊：「阿瑟，我會拿筷子了！」
夜風知曉花歲祭祀要說什麼，低低道：「我知道。」
「夜風！」
夜風的心一顫，朝蕭瑟望去，眸里有光。
夜風自花歲祭祀那裡離開，來到空地上，聽著族人們的歡聲笑語，還有不停讚美魚獸湯好喝的話時，他唇角揚起。
「所以我說啊，跟著族長和阿瑟總沒錯。」
激動有人理解，惶恐自己的偽裝被人揭穿。
「如果風雪天喝的是這個，那我願意天天喝！」
夜風眉眼都溫柔幾分：「她教我們洗魚獸，魚獸身上的鱗片刮掉，就不會割嘴。」
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讓人振奮。
蕭瑟盛了一碗魚獸湯遞給夜風，嫣然一笑：「嘗嘗！」
看著她的笑容，夜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接過竹筒碗和筷子，喝了一口魚獸湯。
「那以後，你可要對我溫柔點哦！」抓著夜風把柄的蕭瑟，嘿嘿的笑了兩聲。
夜風把筷子遞上：「阿瑟說，吃魚肉用筷子不會燙手。」
端著竹筒碗的夜風，微亮的眸子暗淡下去，給花歲祭祀送去。
連他阿耶都不明白自己蓄鬍子的真相，眼前這個雌性卻明白自己的想法。
努力壓制心跳的夜風，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幸好有他的鬍鬚給蓋住，才沒有在蕭瑟面前丟臉。
夜風轉身離去，蕭瑟在身後蹦跳著喊：「夜！風！」
夜風腳下一個踉蹌，身後傳來更囂張的狂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