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鹽
微風輕輕的把蕭瑟送到豐收面前，溫柔出聲：「哪受傷了，我看看！」
夜風唇緊抿，眉頭緊蹙。
豐收正想說腳底心受傷了，一道聲音卻先他開口：「草鞋很棒，很適合我們。」
夜風擋在豐收面前，面向蕭瑟，遞給她竹筒：「你要的苦水！」
蕭瑟瞳孔猛然瞪大，接過竹筒，撥開塞子，用手指蘸了一點水放進嘴裡。
又苦又澀，正是鹽水！
「鹽！」蕭瑟興奮的抓著夜風的手尖叫著蹦跳，「真的是太棒了，這可是寶貝，寶貝啊！」
「夜風，你太棒了！」
夜風看著她興奮的笑容，聽著她歡快的聲音，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
「走，跟我走。」蕭瑟拉著夜風跑了。
蕭瑟激動興奮的直搓手，捏起白沙晶放進嘴裡，立即吐掉：「呸呸呸，真是鹽夠了！」
慢慢的，竹筒碗裡就開始結晶了，不是雪白色，而是略帶黃的白色。
長生扭頭走人：「你又不是我的雌性！」
「苦你連個皺眉的表情也沒有，可真夠能忍的。」蕭瑟手上動作不停，嘴上笑話他。
說到這裡，他停下，怔愣的望著長生，眼中驚愕一片：「族長不喜歡阿瑟看其他雄性的腳？」
無奈委屈的他，只得笨拙的給自己上藥，好在糙漢子不管好看，只管把藥往腳板心塗一層便行。
夜風聲音微啞低沉：「喊我！」
「知道為什麼嗎？」
「現在，你明白鹽的重要性了嗎？」
蕭瑟鄭重點頭：「嗯，族裡年紀最大的是土伯，他雖然四十六歲，卻已經掉光了牙齒，頭髮稀疏，彎腰駝背，全身無力。」
「你真厲害！」蕭瑟給夜風點讚，「鑽這個很費力氣的，上次都把我的手給搓痛了。」
鑽木取火的動作對於夜風來說，已經很熟練了，芭蕉般大的手掌，搓著削尖的小樹枝，嚓嚓嚓的就把火給鑽出來了。
夜風也嘗了點，好奇的望向蕭瑟：「這不叫苦，叫鹽？」
「好！」夜風收起全身的冷漠爪牙，準備鑽木取火。
夜風學著蕭瑟的動作，朝她靠近，低聲道：「你是青龍部落的王母娘娘，誰敢趕你出去。」
蕭瑟一怔，嘿嘿的笑了，拍拍夜風肩膀：「是，好兄弟，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蕭瑟把過濾用的材料，放進小花籃中，夜風自覺的接過，跟在她後面奔進竹林中。
阿茶正要跟上，長生一把拉住她，指向豐收的腳：「他的腳，上點藥。」
「不，以前叫鹹的發苦，現在叫有點咸。記住了，這個味道就是咸，這個白色的東西叫鹽！」蕭瑟很歡喜的跟夜風分享她的快樂，「這個是放在食物里的東西。」
豐收急了：「哎，你別走啊，這藥怎麼上？上多少？哎，你個小娃崽，怎麼還就生氣了呢？長生，你給我上。」
夜風皺皺眉，惹的蕭瑟哈哈大笑：「夜風，你真是太可愛了！」
蕭瑟收起笑容，一臉認真嚴肅，把鹽水倒進竹筒碗裡，再倒點乾淨的水進去，拿著筷子不停的攪拌。
「因為他沒有吃這個鹽？」
過濾後再攪拌再過濾，如此四次，蕭瑟蘸了點鹽水放進嘴裡嘗了嘗，苦的眉頭都皺成一團：「嗯，還是有點苦，湊合著用。」
長生面容淡然：「如果是你的雌性呢？」
「土伯吃了這個，可以活到他娃崽的娃崽的娃崽出來！」
「來，我把這個做給你看！」
夜風微挑眉，沒言語。
「不，因為我們吃了鹽！」蕭瑟捏起半粒米大小的鹽，放到夜風面前，語氣無比嚴肅鄭重，「如果你們早點吃這個，你阿耶能抱到你娃崽的娃崽！」
夜風也很嚴肅的思索這個問題：「因為你們是神！」
阿茶把石碗塞到豐收手裡，冷哼：「哼，我的雄性也不會讓我給別的雄性的腳上藥！」
夜風把火燒起來，抬頭看到滿眼崇拜自己的蕭瑟，心砰的一下就亂了。
「族人們吃了這個鹽，身體強壯到一個可以打塔河部落的兩個阿爆！」
喊我鑽木取火。
夜風瞟向蕭瑟放在肩膀上的手，眼中帶光。
長生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又不是你的雌性，憑什麼給你看腳？」
蕭瑟抹掉眼淚，朝他嫣然一笑：「夜風，我高興，真的，我真的很高興，你都不知道，這個東西有多寶貝。你給我生火，我做給你看。」
「最最最最重要的，族人們吃了這個，可以變聰明！」
阿茶看向跑走的蕭瑟，很不高興的瞪了一眼豐收，卻只能無奈的去找藥草給他上藥。
蕭瑟的臉嚴肅了：「這很很很重要很重要！夜風，你知道我們天上的人為什麼可以活那麼久嗎？」
「若是吃烤肉的時候加點鹽進去，他不會掉牙齒，而是會如豐收那般強壯。」
哼，受什麼傷，害得我都沒跟上阿瑟的步伐，還在那裡說三道四，哼！
夜風也學著她的樣子，蘸了點鹽水入嘴，淡然道：「嗯，是有點苦。」
豐收氣的咬牙：「哼，一個個都是壞的。我剛才哪惹阿茶生氣了？哎，怎麼感覺阿瑟來了以後，這些雌性們的脾氣越來越大了呢？」
本就鬱悶的豐收更委屈了：「她是巫女，怎麼就不能……」
豐收望向歡快跑走的蕭瑟，挺鬱悶的：「為了那苦水，我腳都流血了，族長居然都不讓阿瑟給我看一下。」
蕭瑟笑著應了：「沒問題，這種苦力活給你正好。但是，我說，族長，你不會在某天生氣時，把我趕出青龍部落吧？」
蕭瑟捂著胸口，含淚笑望藍天，哇，哎，連她這個現代人對於鹽都歡喜的落淚，可想祖先們在得到鹽的作用後，是有多麼激動！
夜風看著流淚的蕭瑟，有點慌了，聲音微顫：「阿瑟！」
夜風還是有點不明白：「烤肉不放這個也能吃，為什麼要放這個？」
蕭瑟把過濾好的鹽水，架在火上慢慢煮：「咱們這個應該算是湖鹽，煮的方法最簡單，不過，曬的方法也挺好。」
「我阿耶……」夜風斂容屏氣，嘴唇哆嗦著，「我阿耶能看到我娃崽的娃崽！」
轟！
夜風感覺眼前一道火花閃過，大腦轟的一聲就炸了，眼前只剩下蕭瑟的臉。
這個反問直接讓豐收回答滿分：「若是我的雌性，我也不願意……阿茶！」
夜風的神色比蕭瑟還要嚴肅，聲音粗重而低沉：「阿瑟，在我們部落沒有強大之前，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蕭瑟鄭重點頭：「我知道。我只會說加鹽可以讓烤肉變的更好吃，至於它的功效，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夜風望著蕭瑟，激動的手都在顫抖：「嗯，對，這件事不能告訴別人，不然，我怕那些部落會因為鹽而來攻打咱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