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感覺回家像自首
季明宗火氣很大。
難得早回家,季瀾不在家就算了,先是跟人約燒烤,又是約人喝茶。
「沒完沒了了?走了一個又一個?」
「我要不要放幾個號出去讓他們排隊?」
季瀾拿著手機站在走廊里,聽著那側陰測測的話,微嘆了口氣:「準備結束了。」
季先生看了眼時間,核算出從秦海路過來要多久,給出準確時間:「十一點四十五,我要見到人。」
季瀾拿著被掛斷的手機,無奈輕嘆。
剛轉身,見季顯站在身後眼神幽深望著她,而這抹幽深,在季瀾轉身時被迅速收了回來:「男朋友?」
「徐影,催我回去,」季瀾隱瞞。
「是不早了;」季顯莫名鬆了口氣,回包廂拿起季瀾的包和外套:「我送你回去。」
「有司機。」
季顯微怔:「那你送我。」
「我們瀾瀾長大了,」當初那個苦苦掙扎的女孩子現如今已經成了頂天立地的老總了。
季瀾沒有拒絕,季顯上車時,秦昌擺明也接到了蘭庭別墅的電話,視線透過後視鏡看了眼他,欲言又止。
季瀾在他開口之前丟出地址,沒給他言語一二的機會。
十二點半,黑色的賓利停在蘭庭別墅停車場,夜色微涼,停車場裡能避開外面的涼風。
季瀾拿著包下車,景禾急切迎了上來:「宋小姐回來啦!」
季瀾:.
「先生等您多時了。」
書房裡煙霧繚繞,季明宗指尖夾著煙,目光落在電腦屏幕文件上,眉頭緊鎖,情緒不佳。
季瀾站在門口聞到濃厚的煙味兒,躊躇著要不要進去。
屋內的人顯然早就知曉她站在門口了。
見人久不進來,壓低了嗓子冷腔冷調開口:「要我請你進來。」
季瀾穩了穩心神抬步進去,杵在門口望著季明宗,男人一手落在滑鼠上,一手夾著煙,手邊的菸灰缸上堆滿了菸頭。
四目相對,隔著層層煙霧交織在一起。
像是一場無聲的鬥爭拉開帷幕,撕扯著彼此的尊嚴與傲嬌。
季明宗久居高位,強勢霸道的性子深入骨髓,對季瀾除了愛意還有上位者不露自威的掌控欲在其中。
而偏巧,季瀾從一開始就深知這一點,無法跟他糾結。
臨了,一聲嘆息聲在門口響起。
談的季明宗燥火肆起,抬手在菸灰缸上點了點菸灰:「怎麼?讓你回家還委屈上了?」
「沒有。」
「沒有你嘆什麼氣?」男人追問:「杵在門口不進來怕我吃了你?」
季瀾無奈嘆息:「每次晚歸總覺得回家像是自首。」
自首?
季明宗琢磨著這兩個字,哂了聲:「你還知道自己犯法了?」
「我沒犯法,但你回回給我一種審犯人的感覺。」
季瀾走近,貼到男人座椅身子抱著膝蓋蹲了下去,與桌子底下的256平視。
伸手想扯它的鬍子,256哼哼唧唧的叫著跑開。
季明宗低睨著她,見她乖,不跟自己犟,情緒平了幾分,伸手穿過人的腋下將她提起來,讓人坐在自己大腿上。
撳了煙,視線落在桌面的文件袋上:「拿起來看看。」
「什麼?」
季瀾拆開,裡面是一整摞證件,從身份證到公司股權法人變更證明,整整十來本。
這些證件統一告訴她一點,她這輩子徹底跟季這個姓不沾邊了。
「宋瀾?」
「不喜歡?」
「乾脆徹底改了多好。」
「想改成什麼?」
「沒想好,」季瀾擱下手中東西,轉身望向季明宗,琢磨了會兒:「宋知季?」
「宋思季?」
季明宗無奈失笑,掐著她的腰往自己身前送:「你倒是會取名。」
季瀾再想了想:「要不257算了,28256,28257,多搭!」
「瀾瀾!」這聲瀾瀾,喊的百轉千回,婉轉著直接鑽進季瀾的心裡。
她凝著他,水光瀲灩的眸子滾動著讓人能一眼看穿的愛意。
「老房子能燒的東西本就不多」
「你以為那是愛意,實則只是他的心血來潮」
二人懸殊。
他推著她擺脫季家。
這是愛嗎?
興許。
季明宗看似在推自己,實則是在推當年的自己。
推著他的二十歲向前。
「明宗!」
「我會墜入深淵嗎?」
「不會,」季明宗沒有絲毫思考,反應快速。
「做一次吧!」季瀾迫切的想要感受他的愛意,想被填滿被溫暖,好藉由他的身體趕走黎楨那一番現實又赤裸的話。
季明宗詫異她的主動,但卻認同,抱著人往臥室去時,季瀾勾著他的脖子開腔:「在這兒。」
怕他不聽,她又腔調了一遍:「就在這兒。」
初秋的愛意來的洶湧澎湃。
院子裡的秋風捲走了樹上枯拜的樹葉。
讓他們歸於泥土,又將本該歸於泥土的樹葉捲起,帶向天空,忽高忽低的飄著。
發出瑟瑟響聲。
讓人浮想聯翩,又想沉淪。
臨近兩點,季瀾渾身大汗的趴在沙發上,跪坐在沙發上,腦袋擱在沙發靠背雙手下垂,沒有絲毫多餘的力氣。
臨了,書房門開了又合,季明宗接過門口景禾遞進來的浴袍將人裹住抱進了浴室。
「累了?」
「恩。」
「得卸妝。」
她嘆了口氣恩了聲:「我自己來。」
三點整,二人上床,季先生調整姿勢將人摟進懷裡,暗夜中,一聲詢問響起:「做的時候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
「是嗎?」男人淺笑反問,掌心落在她後腦勺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
溫軟且深情。
沒有停下的意思,也沒有讓季瀾睡覺的意思。
不聲不響的跟她耗著。
季瀾無奈,仰頭望向隱隱約約的輪廓:「我珍惜每一次跟你做的機會。」
「要跟我分手了?」
季瀾:「我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
「我就是不敢,」季瀾瓮聲瓮氣開口,扒拉下腦袋上的手:「你要是賦予我敢的權利的話,我可以敢。」
「你倒是敢想,」男人情緒不明:「黎楨跟你說什麼了,還是季顯跟你說什麼了?」
「你怕他們跟我說什麼?」
「與其說我怕他們跟你說什麼,不如說我怕你情緒不好,瀾瀾,我從不畏懼任何事物,與你相關之事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