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受著吧!跟你那個想死不能死的丈夫一起
「這也捨不得那也捨不得,育有三子,從不疼愛反而讓他們相互制衡互相殘殺。」
「若非你一碗水端不平,風光了幾十年的季家怎麼可能落魄成這樣?」
「成也蕭何敗蕭何,說的就是您啊!」
「守著一方宅子在現如今的社會想當霸主,未曾想到三個兒子都野心勃勃,到了被人撕碎的感覺如何?」
季瀾的譏諷聲宛如尖刺,一根根的扎進老太太的心裡。
她像是一株即將枯萎的花朵,歪在沙發上,深邃幽暗宛如惡鬼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半掀不掀的瞪著她,
「你以為你能是贏家?」
「我不能,」季瀾大方承認,無人能在生活這條賊船上成為贏家,更何況這條船上載著許許多多的人和欲望。
「但是,能贏過你,這就足夠了。」
「你還能活幾年?」季瀾淡笑了聲,撿著老太太最在乎的東西扎著她的心窩子:「等你一死,我去你兒子跟前吹吹枕邊風,讓他喊人來將宅子推平了它,屆時你辛苦了大半輩子的江山可就徹底查無此事了。」
「賤人!」老太太怒喝著想要站起身,被季瀾一腳踢回去,順勢提起一旁的茶壺丟在她身上。
燒的滾燙的茶落在她身上,尖叫聲瞬間響起。
經年來被壓榨的怒火瞬間起來。
季瀾的那點慈悲之心蕩然無存。
「受著吧!跟你那個想死不能死的丈夫一起,你不是不讓人家死嗎?正好滿足你與他的屍體為伍。」
季明宗的手段從不需人懷疑。
季家莊園裡那麼多房間全都落了鎖,唯獨老太太的臥室和客廳是開放的。
老爺子的冰棺就停在客廳里,而老太太臥室的門板被卸走。
這就意味著,她只要待在這個房子裡,便無法逃離自己已經去世的丈夫。
「你怎麼來了?」
季瀾剛從屋子裡出來,就見徐影急匆匆的奔來。
乍見時,季瀾稍有些詫異。
「你沒事兒吧?」徐影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
季瀾搖了搖頭:「沒事兒,快入土的人了能將我如何?」
「我剛剛上山的時候發現路邊停著車,你的人?還是季老闆的人?」
「不清楚。」
季家莊園這幾年早就無人上來了,季明宗話已經放出去了,誰還敢再湊上去觸霉頭?
貼近老太太無疑就是得罪季明宗,正常人都知道該如何做選擇。
徐影跟季瀾一起下山,路過剛剛那處時,踩了一腳剎車。
「剛剛還在。」
「看到地上的車轍印了嗎?」
季瀾嗯了聲:「看見了。」
「這老虔婆不會還有後招吧?」徐影有些擔心:「晚上記得跟季老闆提一嘴,讓他上點心。」
舒文蹲在老太太跟前看著渾身是傷的她。
心疼的有些抹眼淚。
「您這一輩子,哪兒受過這種欺辱。」
老太太看了眼自己的猩紅的手背,無奈嘆息了聲:「辛苦你了,也只有你還願意跟著我。」
「我如何都是老太太的人。」
老太太靠在椅背上,微閉著眼看了眼天花板,眼神遊離的像是沒有魂魄的人。
「老太太可是在等什麼人?我看您最近時常往門口望去。」
「我能等到宏義出來嗎?」
季宏義被判了八年,而這八年,還是季明宗放任不管的刑期,若當初他再加點猛料,遠不止八年。
而今老太太這身體,一年不如一年。
能否熬過下一個冬天都難說。
哪兒等得起八年?
「能,您向來命好,一定能。」
開年第一天上班,季明宗跟季瀾都有應酬。
二人酒局散場回家已經是晚上十點的事情了。
好巧不巧,在院子門口碰見,二人車輛一左一右均是準備進去,嚴會識相的倒了一把。
商場之間,亦或是人際交往的地位來看。
以季明宗的身份,整個京港能讓他主動倒車退讓的人不多。
而季瀾。
是唯一一個無論何時何地都要著退讓的對象。
季瀾剛下車,手機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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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側,秘書嗓音有些無奈:「安總,林導還是拒絕了我們。」
「拒絕我們的理由是什麼?」
他們最近準備讓公司的藝人走大屏幕。
原本這種事情找個導演還是好找的。
可偏偏,一般人他們看不上。
「沒說,」王航又道:「不過我打聽到他們今晚在環南路一家酒店聚餐,我們興許可以去碰碰運氣。」
季瀾看了眼時間:「還在?」
「還在,他們一般都會轉場,我現在就在門口盯著。」
「你等著,我過來。」
她收了電話剛轉身,季明宗站在身後將事情聽的大差不差:「要出門?」
「恩!熙熙?」
「去吧!」
「謝謝,」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季瀾有半秒鐘的懵圈,謝什麼?謝他照顧孩子?不是他兒子?
還是謝他放自己出門?
季瀾想法還沒落地,更沒來得及上車。
季明宗喊住她:「瀾瀾、」
冬夜院落里,四周靜謐無聲。
男人站在昏黃的院燈下,不言不語的望著她,眼神中的平靜隨和在這一刻似是幻化成了無聲的千言萬語。
季瀾懂了。
這是要討賞。
她湊近踮起腳尖在男人唇瓣落下一吻,似討好,似賞賜:「我先走了。」
十點半,季瀾出現在環南路。
沒等多久就見人從酒店裡出來。
她跨步前去擋住對方的去路:「林導你好,我是瀾影傳媒安瀾。」
「安總?」對方視線將她里里外外掃了一遍:「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我們沒有任何合作。」
「暫時是沒任何合作,但我相信,往後會有。」
「安總這是盲目自信,我對混電視圈突然轉到電影圈的人不感興趣。」
「林導不考慮我們的理由是什麼?嫌棄我們不夠專業?可是一部電影是否出彩最終要的不是導演嗎?林導這是對自己沒自信?」
下台階的人被季瀾的激將法弄得頓住腳步。
回眸望向她時,眼神泛著幾分冷意:「我從業的時候,安總還沒出生。」
「所以我之前很敬佩您,」季瀾將之前二字咬的極重:「林導,我是帶著誠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