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那邊倒是沒什麼異動,不過不少古修士倒是想方設法在找您……」
「為何?」
裴道野不緊不慢的捏碎一塊劍膽石將其吸收。
李長青面色訕訕道:「現在有傳言說您殺了不少古修士,掘了他們的寶庫,所以就有些古修士打著報仇的名義想要尋您麻煩。」
「這些人家底如何?」
聽到裴道野的詢問,李長青暗道一聲果然。
先生的關注點果然只有這個。
搖頭道:「我已經私下查過,說要點名挑戰您的那十三人都並非出自名門,沒什麼家底,分別抱團在不同的組織之中,這一次紛紛跳出來,除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之外,怕是也少不了他人挑撥。」
「查查這些人背後的勢力,選一個。」裴道野又重新取出一顆劍膽石,不緊不慢道。
「您這是?」
「來而不往非禮也,總不能掃了大家的興致。何況我現在也不需要再隱藏什麼了。」
「是。」
李長青心頭有些怪異。
他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裴道野還是那個裴道野,可此刻卻萬分讓人感受到一種心驚肉跳的霸道。
「對了老李,現在外界都已經知曉了通天路,你也得早做打算了。」
「是……」
李長青的腰都快彎下去了。
若非裴道野給了他神丹,他恐怕這會兒還困在元嬰第一重天,所以連忙說道:「先生,那處空間錨點你打算何時前去?」
「此次出手之後便去。」
總歸手裡存點餘糧才有安全感。
「是。」
李長青稱是,隨後開始安排了起來。
萬相殿有在試圖聯繫裴道野,不過他已經得到冷凰提醒就留了心眼,沒有跟那邊的人接觸。
槐術已經被冷凰帶走執行秘密任務。
而裴道野在萬相殿還留了後手,就是魔劍十二的守護後人楊子瑾。
此女如今留在萬相殿總部,暗中積蓄力量。
裴道野也不指望她能走到多高的位置,但凡能夠為他截留萬相殿的情報信息就足夠了。
……
這段時間,怒海宗的勢力與日俱增,若非記得裴道野的告戒,張大海這才有意控制了山門的隊伍,不然一不小心成為眾矢之的,就算有李長青這位「太上」在,也不頂用。
何況……
他如今已經得知了裴道野和玄山門之間的故事,不由咋舌,敢情自家老大已經硬氣到和元嬰境的大手子已經掰手腕了。
眼下他收到急令,特地尋了過來。
「先生,您要找的那伙人如今就在我那山門內,他們並不知曉我與您的身份……他們想要我改弦更張,拜入他們門下,不然就殺了我們……我用了先生給的假身符這才跑了出來。」
張大海大吐苦水。
他之前才只是築基境的修士,也是靠裴道野開恩才好不容易將修為練到了築基大圓滿,可到底距離元嬰境實在遙遠。
他已經感知到這場廝殺到底有多殘酷。
但既已上了裴道野這艘船,也就沒了下的必要。
他冒死前來告知,也是希望裴道野能替他做主。
只是張大海實在忍不住,低聲問道:「先生,據我所知這夥人背後是古修士,您真的打算要一個人去嗎?」
裴道野不置可否,只是說道:「先回你山門去看看吧。」
張大海心臟不爭氣的狠狠跳動了下,心裡對於高端局既嚮往又惶恐,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只能硬著頭皮領路。
這一次返回遠比來的時候要快很快。
要不是裴道野就在自己身後,張大海都以為今天前往封國就是一場夢。
望著不遠處的大殿,他強自鎮定,帶著裴道野一步一步走上樓梯。
「太上不在,所以這些外來者就自行占了寶殿。」
張大海低聲說些什麼。
嗯?
迎面撞見了兩名醉醺醺的古修士。
正待跨門要出來的那兩名黑臉古修士根本沒有理會怒海宗的修士,事實上他們這幾日胡來早就已經不把這些弟子放在眼裡,若非顧忌背後的那位元嬰修士,他們怕是早就按捺不住就要動手了。
眼下……
也只是想要逼出李長青的下落。
只要摸清楚底細便可直接動手。
眼見兩個人勾肩搭背的走出,張大海不動聲色的將右手按在腰間,身體緊繃。
而對方兩人也看見了張大海,調侃的話語剛到嘴邊,卻在看到他身後的裴道野後,忽然警醒。
怒海宗的人他們都已經記住,但眼前這人他們卻是第一次見,尤其是對方面容頗有些熟悉。
玄山門棄徒裴道野!
內心的狂震之下,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名古修士暗道不好,剛想一把從儲物袋中抓出武器,可眼前莫名猛地一花。
隨即他身上各個關節發出一連串噼里啪啦的爆響,簡直痛徹心扉!
整個人像是全身骨頭都被巨力碾碎了一樣,「啪」的一聲栽倒在地。
「啊!啊!啊!」
痛楚襲來,這名黑臉古修士發出慘叫。
除了痛楚,還有不可置信。
這種身體所遭受的痛苦,遠比不上在怒海宗看到裴道野帶來的震撼更多!
另外一人也愣住了。
直到同伴喊出裴道野這三個字後,他才徹底反應過來,非但沒有離開,反而雙眼放光盯著裴道野,就像是看到了寶貝一樣。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裴道野,你竟然和這個小小宗門勾搭在一起,不過你敢過來,當真是在自尋死路!今日不光你要死!整個怒海宗上上下下都必將會雞犬不留……你絕對不會知道我們背後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
「殺了他!快殺了他!」同伴聲嘶力竭的咆哮聲傳來。
裴道野自然不會理會他們如同敗犬一般的哀鳴,看著癱倒在地的黑臉漢子,目光最終落在對面不遠處戒備的古修士臉上,平平靜靜的說道:
「需要知道什麼?無外乎從哪裡冒出來的老怪物罷了,還自以為是的尋上門來。可我不管你們到底是誰,既然決定給某些人當狗,那就要承擔當狗的後果。」
「你放肆!你懂什麼!別以為手裡有依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對我們而言,你這樣的所謂天驕看到的實在太多了。」
黑臉古修士盯著裴道野冷笑,心頭在盤算著此事如何利益最大化。
上面要對付裴道野,也許諾了他們好處。
可他更清楚的是。
裴道野的身份早就已經被他們調查清楚。
一個雜役院弟子如何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修煉到如此地步?
手裡要是沒有天大的機緣絕對不可能。
雖然都說他服用了天心聖蓮……
但他卻覺得裴道野的機緣恐怕不止這些。
「你的膽子很大,張大海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你了吧?你居然願意為了這個宗門出頭,不過我念在你修行不易,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只需要你將——」
「砰!」
四周的空間一炸。
氣浪掃蕩而去。
縱使這名古修士早有準備,可等到裴道野真的動手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剛才到底有多幼稚!
所有的手段根本來不及施展!
他甚至生出了一種讓他都意想不到的念頭——
就算施展了又能怎樣!
他完全就不是對手!
「你!!!」
他雙膝跪下,當場將地板砸穿。
碎裂的那一瞬間,就連張大海心尖都是一顫。
而裴道野面色如常,淡淡道:「多餘的廢話可以到此為止了。你們的據點在何處?」
古修士痛楚的表情甚至有剎那凝固住,就連旁邊那位同伴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兩人目光錯愕:「裴道野,你……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們背後的人不是想找我嗎?」
裴道野玩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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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主動送上門去,不是省的大家麻煩?」
「你!你竟然還想主動尋過去?是你得了失心瘋?還是我得了失心瘋?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他肯定不相信裴道野敢去。
畢竟他自己都不敢,自然不相信裴道野敢這麼做!
躺在他身後的那名同伴,艱難望來,盯著裴道野那張年輕到不像話的那張臉,重重喘著氣,恨恨的說道:
「你……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
裴道野輕嘆一聲:「你們為什麼總愛說廢話?」
「鐺!」
劍意湧現!
誰都沒有看見他有任何的舉動,可偏偏卻就是在這一刻,眼前兩名作威作福的古修士便已經像是稻草人一般被架在了空中。
劍光浮掠。
「啊!啊!啊!」
血肉被鋒銳劍光洞穿浸入後,一股難以形容的撕裂感傳來。
就如同被無數蟲蟻啃噬一般的感觸襲遍全身。
饒是這兩個古修士都曾見過血海屍山,有著鋼鐵意志。
但此刻,面對裴道野的犀利劍術,還是給他們倆造成了難言的身心痛苦。
痛楚的嘶吼像是卡在了嗓子眼裡。
裴道野居高臨下的盯著面前這個因為極度痛苦而顯得十分猙獰的黝黑面容:
「怎麼,你們不是在找我嗎?不是放話說我濫殺無辜,就是個無惡不作的魔修嗎?現在怎麼聽說我要去你們的據點,你反而不敢說了?修煉了這麼多年,不知道經歷了幾次歸寂,怎麼卻是一群孬種?」
「該死!你竟敢侮辱我!」
即使是被裴道野用以劍符控制,但這名古修士還是在瞬間暴怒,雙目血紅的吼叫道:
「告訴你又怎麼樣?天葬山!我們的人就駐紮在天葬山!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去找他們,你敢去你就必死無疑!」
在他看來。
這裡是裴道野的主場,他們本身就不是元嬰境的修士,被裴道野拿下並非什麼難事。
但天葬山就不一樣了!
三位元嬰境親自坐鎮,還有數十位沒有恢復修為的金丹境古修士……
這樣的勢力放眼整個中洲都是不俗的勢力。
他不相信裴道野敢光明正大的打上去。
除非他打算偷偷摸摸的潛入天葬山,謀求刺殺的機會。
可那畢竟是有三位元嬰境的古修士坐鎮。
等裴道野真敢去的時候,他就會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異想天開!
天葬山!
裴道野看向張大海,張大海見狀連忙說道:「天葬山距離此地倒不算太遠!大約也就一兩百里的路程,在北齊西南部,與越國接壤……我印象里那裡曾經是北齊皇室安置女眷所在地,是在一處還算隱秘的凹地中,不易被發現……」
既然這天葬山已經被這些古修士占據,想來北齊皇室的女眷們已經遭到了迫害。
他也只能感慨。
裴道野點了點頭。
也是這時候,那名古修士陰冷嘲弄道:「裴道野,我倒要」
咔擦!
他話還沒有說完,裴道野就已經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掰斷的瞬間就已經吞噬了他的記憶。
果然是天葬山,這傢伙並沒有說謊。
看向後側那人時,就連張大海也沒想到,這個當初猙獰可怖的古修士竟然此刻嚇尿了褲子。
「裴道野別殺我,你若殺我,沒人幫得了你……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是誰想要對付你嗎?」
「不就是仙盟嗎?」
「!」
那人當場愣住,隨後「噗通」一聲倒地,眉心印出血跡。
「交給你處理了。」
裴道野頭也不回道。
「……是。」張大海低頭稱是。
這時候。
一道白髮身影出現在大殿內,張大海一驚,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出現的。
……
「解決了?」
裴道野隨口問道。
「龍姬天」的口中傳來鬼嬰的聲音,嘻嘻笑道:「那必然不能讓先生失望。」
他從懷中取出一顆人頭。
正是死不瞑目的朱鶴濤。
裴道野捧著人頭,目光望去:「幹得不錯。」
鬼嬰嘿嘿笑著,不過還是有些好奇問道:「先生要了他人頭,可那老傢伙萬一遷怒於先生呢?」
裴道野一揮手,朱鶴濤的人頭轉瞬便被大火籠罩,跨入雲海間,便有聲音飄來:「他是個聰明人,所以明白我要的是什麼。我此行前去天葬山,你助張大海殺敵。」
「是,先生!那我殺光這些壞人之後,能不能去天葬山尋您?」
「可。」
……
玄山門。
禁地之中。
「他死了。」老宗主的臉色並不太好看。
只不過太上僅僅只是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老宗主頓時臉色再無一絲血色,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麼。
「我說過了,不要低估他的決心。」
老宗主站在山巔想了很久,最後只問了一個問題。
「他這是打算和仙盟徹底撕破臉了嗎?難道他篤定師父您會救他?」
若真到了那時候,您救還是不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