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絕頂之巔，天地回溯！
「唔……」
在無根生爆發力量的瞬間，夏燁的表情變得無比凝重，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是有些低估這傢伙的實力了。
正如他和老天師的差距，「絕頂」間的差距也同樣可以是天差地別的，而對方此刻所展現出的玄妙顯然要勝過自己許多，似是已直達天地本根！
「以身天地」！
這四個字，此刻在無根生的身上完美的展現，他僅僅是站在那裡，便仿佛整片天地都盡皆歸攏，凝於他一人之身。
而不光是夏燁，就在這一刻，早已經趕到現實密室的一眾絕頂也都有所感受，一個個都面色一驚，瞳孔為之震動。
「這是？！」
「先走！」
沒有絲毫猶豫，夏燁抬手一揮便是幾道先天之炁卷出，轉眼便帶著周聖等人離開了這方空間、脫離內景，回到了現實之中。
「夏燁，發生了什麼？」
見幾人出現，一眾「絕頂」也立刻詢問，他們都能夠察覺出眼下的不對，有某種強大的力量似是在「復甦」。
「是無根生！」
將周聖等人交給左若童，請左若童立刻將他們這些非「絕頂」之人帶離後，夏燁方才解釋起來。
「甲申之亂的罪魁禍首果然是他，而他的目的……本質與我們相同！」
唰！
一邊說著，他一邊揮出數十道先天之炁、沒入進眾人的眉心之中，方才發生的一切立刻在眾人的腦中浮現，令他們明白了所有。
「原來是這樣……」
他們這才明白，這傢伙的「目的」雖是一樣，但「理念」顯然不同！
也正在這時……
「哈哈……」
「人還挺多。」
一道聲音突兀響起，令整個密室連同「通天谷」都為之震動，一道身影隨之浮現於眾人面前，正就是無根生！
「晚輩無根生，見過諸位前輩！」
而無需介紹，能同時有這麼多的「絕頂」擠在此處、便足以說明他們的身份，無根生當即拱手，行禮躬身。
「……」
對此，眾人都並無反應，依然保持著沉凝之色，只因這傢伙雖然有禮，但其身上所散發的強大氣息卻並沒有絲毫減弱……
反而還在攀升！
「這股力量……」
近距離感受到其身上的氣息，就連在場境界最高的諸葛孔明都眼神一凝，他能感知出這傢伙更在自己之上，似乎……
已達到峰頂！
「絕頂」的峰頂！
「你這傢伙，不會是要『通天』了吧？」
稍作感受，諸葛孔明當即開口，但緊接著又眉頭一皺。
「不對……」
「你的身上並沒有『通天』的跡象，這似乎並不尋常。」
要知道，身為最後一個見到過燧人氏的人、也是在場唯一真正見識過「通天之威」的人，他對「通天」的體會無比深刻。
再加上，他也同樣見識過那些已然沉睡、已觸碰到「通天門檻」的前輩們，對於「絕頂之巔」的理解也遠非其他人可比，對此也最有發言權。
而此時此刻，諸葛孔明發現，無根生的氣息的確已達到了「絕頂之巔」，按理來說，這已經觸碰到了「通天之路」，自身也應當順理成章的開始蛻變、不再拘泥於僅僅在天地之中。
這無需刻意而為，而是一個自然而然的過程。
據燧人氏所傳授的經驗，當修行者到了這一地步，本身就難以再被天地所承載，所以天地會主動幫助其獨立，讓自身不再受此重負。
而對於修行之人而言，這無疑是一種福利，只需要順應自然、讓自己的整個存在都化為一方新的天地、於整片天地中徹底獨立，也便獲得了衝擊「通天」的可能。
也可以這麼說，即便修行者本身並不想這麼做，也會在天地的推動下自行進步，因此但凡達到「絕頂之巔」的人都一定會產生蛻變，這幾乎是必然的。
可……
他仔細觀察與感受了此刻的無根生，其身上所散發的氣息甚至比有的「絕頂之巔」前輩更強，但卻並沒有絲毫「蛻變」的跡象，反而更像是……
「在往天地更深處走？」
到此為止，即便智慧如諸葛孔明也露出了疑惑。
而此時的無根生似乎也並不著急動手，見其詢問便笑著開口：
「沒錯，我的身上的確沒有『通天』的跡象、也永遠不會有，因為我通不了天，這是我從出生起便註定的事情！」
「通不了天？」
聽到這話，在場的一眾絕頂都不由驚訝，包括剛剛回返的左若童，他感覺這話可相當的耳熟。
「無根生，你當初在我三一門中也是這麼說的……」
「但事實證明，『逆生三重』通得了天，『第三重』只是開始、而並非盡頭。」
「哦？」
無根生聞言一看。
「左門長，好久不見，沒想到您竟然復生了。」
他又再行了一禮，表達自己對左若童的尊重。
「關於當年之事，我向您道歉，當時是我眼拙，也是我境界不夠，的確是看錯了。」
實際上，在踏入「絕頂」之後，這些年裡、無根生也沒少琢磨關於「逆生三重」的事情，最終發現……自己當年的結論竟然是錯的。
可左若童已死，三一門也已經解散，一切已成定局，他也只能夠唏噓感嘆一番，如此罷了。
「……」
「倒也不怪你，是我自身心境的問題。」
見他如此，左若童也不再就此事多言，畢竟他出言的目的是希望無根生克制，覺得有什麼必要動手。
因此……
「我想說的是，當年被你認為是無法『通天』的『逆生三重』尚可通天，你一個『絕頂之人』又如何要妄自菲薄？」
他再度開口。
「不，這並不一樣。」
而無根生則是搖了搖頭。
「諸位前輩並非是我，也沒有我所身負的能力，自然無法感同身受，我只能再說一遍……我註定是無法『通天』的。」
話音落，他的臉上也浮現起一抹無奈之色。
不過，這抹無奈旋即便一閃而逝，仿佛從未存在過，他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另外，還請諸位前輩不要誤會，我此番作為並非是因為自己無法通天而如何，僅僅是因為……我只能這麼做。」
「這是眼下唯一的『解法』了。」
毫無疑問，他並無絲毫動搖的意思。
而緊接著……
轟！
頃刻間，他身上的氣息更盛，似乎是全力爆發了起來，恐怖的韻理席捲至谷中各處。
很顯然，他此番所針對的並非只有夏燁，也包括在場的所有「絕頂強者」，只因他們也都站在夏燁一方，都想要將「異人化」推動。
在他眼裡，這是必然會讓整個世界都走向滅亡的！
「這……」
感受到整片天地都被封鎖，將自己困在其中，在場眾人也都紛紛變色，明白了這傢伙的意圖。
轟！！！
於是，眾人也不再有絲毫的猶豫，立刻都爆發出自身的力量，他們能夠感知出自己與對方的差距，若要脫困、便必須要全力以赴！
唰！
頃刻間，諸葛孔明、司馬懿、司馬徽等「絕頂術士」便一同出手，到達「絕頂之境」，術士真正的力量方才顯露，舉手投足便可化生天地萬物，在達到頂峰之前、都遠非其他「絕頂」可比的！
幾乎轉眼，以諸葛孔明為核心，一方巨大的「歸元陣」便擴散而出，將所有人都包裹在陣里，也將所有人的力量都瞬間連通！
諸葛孔明知曉，以他們如今的修為，要想對付一名「絕頂之巔」的強者，便只能將力量整合，再藉助氣局之力將力量放大到極致。
畢竟，不管其是否向「通天」蛻變，其「以身天地」一道都已經走到了盡頭，而「絕頂」間對陣的本質便是比拼自己「身天地」的程度、以及對自身之道的領悟，在場中人無人能與之相比，這便是唯一的對策。
而不得不說，「歸元陣」不愧是由諸葛孔明所領悟出的絕陣，其本身的功能並非只有一種，而是可以隨心意而百變的，此番便是如「四盤合和陣」一般，化為一方「獨立天地」撐住了無根生力量的壓迫。
在場一共四十六名「絕頂」，合在一起的力量早已達到了能夠「升華」的程度，藉助氣局的力量，他們此時的「以身天地」也同樣到達了極致，足以勢均力敵！
「這就是真正的『歸元陣』麼……」
見狀如此，無根生眯了眯眼，隨即耐心感受。
「不愧是傳說中的臥龍先生，若非為大局著想，您恐怕早已經達到了我這個地步。」
他由衷開口。
而正如他所說，若非是為了顧全大局、將自身性命封印為玉石而再無寸進，以諸葛孔明之資早已經能達到「絕頂之巔」的地步，只能說有舍才有得。
「……」
對於無根生此言，諸葛孔明並未有任何的反應，只因他能夠看出，即便己方已藉助氣局之力達到了能與對方相匹的程度，對方也依然閒庭信步。
很顯然，「以身天地」並非對方唯一的倚仗。
「自身之道麼……」
而回想起夏燁等人之前所說，這無根生自身異能的奇特，他的面色也更加沉凝，這的確是最棘手的。
不過……
「諸位，將你們所行之道都展現出來吧，全部匯聚於氣局之中！」
諸葛孔明也並非是沒有對策，這便立刻開口。
聽聞此言，眾人也都沒有猶豫，自身之道皆於頃刻間展現而出，四十六種截然不同的道妙於此間綻放，旋即融入進氣局之中！
轟隆隆隆隆隆隆！
轉瞬間，整座「歸元陣」便開始了震動，其內所蘊含的力量瞬間暴漲，開始朝一方真正的「天地」演化。
在眾人道妙的推動下，其開始了「蛻變」的過程。
沒錯，人體本就是一方氣局，而修行者的蛻變本也就是氣局的蛻變，因此，若是將此方氣局看作一方人體，其便是正在朝「通天」的方向蛻變！
當然，所有人都清楚，即便他們此刻都達到「絕頂之巔」、融合出來的氣局也不可能「通天」，其本身還是會有上限。
但對眼下而言，只要此方氣局能完成「蛻變」，便必然能超越「絕頂之巔」，如此也便能壓過無根生，危機自然可解。
「原來如此……」
「這就是你們的對策麼？」
而毫無疑問，如今無根生的境界更在他們之上，自然能看出他們此舉的目的，但令眾人都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沒有絲毫的阻止之意，就任由他們如此積蓄。
「這傢伙……莫非有什麼應對？」
見其如此，眾人的心中都生出懷疑。
而這個時候，藉助氣局的力量，夏燁也暫時獲得了「絕頂之巔」的實力，當即便再度開啟「明理」，朝無根生看去。
「這是？！」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令得他突然一驚，只因他一下子發現，這傢伙雖然就站在那裡並未動作，整個人卻已然變得虛幻，連接著整個天地。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並非是單純的「與天地合一」，甚至要比「以身天地」還要更進一步，仿佛其本身就是這一方天地，自身為天地化形。
「怎麼會……」
看到這一幕，夏燁不由得眯眼、下意識便覺得不對，這有悖於他的所知。
據諸葛孔明所說、包括他自身的理解，這絕不是一條「通天之路」、而是恰恰相反，若是走到深處恐怕還會被天地吞噬、徹底的失去自我。
「嘶……」
「難道說。」
一念至此，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內景之中的『陷阱』？」
回想起當初周聖的描述，他的眼神不由得一動。
「莫非，這所謂的『內景生出的意識』，實際是因無根生而生？」
其將自己真正融入進天地，逐漸成為了天地的意識？
而正當夏燁想到這裡的時候，氣局的蛻變已然到達了極致，超越了「絕頂之巔」，來到了「通天之路」的面前！
「呵呵……」
與此同時，無根生也露出了笑容。
下一刻，他終於出手，一股奇異之力也驟然如潮水般涌動，天地仿佛在瞬間崩塌、傾軋而下，將整個氣局包裹！
這一刻……
蛻變倒轉……
天地回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