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荒唐的初試
「哇」沈從裕被嚇得哇哇大哭。
薛翔牛眼一瞪，他又被迫收了回去，開始打嗝。
那小模樣瞧著倒是有幾分可憐。
沈從容一下子就心軟了，趕忙安慰道：「弟弟不用擔心，還有大哥在，我陪你一起考。」
沈從裕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大哥，那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練武？」
沈從容遺憾搖頭，「相比習武我更喜歡念書。」
他也會一點拳腳功夫，就是強身健體用的，讓他像鏢師護衛那樣，他做不到。
沈從裕又蔫了。
這時沈從容偷偷剝了一顆糖塞到沈從裕嘴巴里，又悄悄拿了一兩銀子給他，哄道：「娘給我的，你好好收著，開心了吧！」
沈從裕見到銀子果真不難過了，嬉皮笑臉地把銀子收了，又恢復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把薛翔氣得夠嗆。
說話間，劉鐵錘上了高台，敲響銅鑼，高聲道：「現在，請諸位參加初試的考生仔細聽好！這裡是初試考場，非考生退出紅線之外。
考場內設有五百個座位，大家輪流考試，每一場考試時間為一個時辰，考生須在卷面上寫上自己的詳細信息，比如哪個村的，姓甚名誰，爹娘叫什麼，這些都要寫上去。」
劉鐵錘剛說話，蘇苔就聽見邊上不少人臨時抱佛腳。
「村長，我爹娘名字咋寫？」
「村長，咱村的名字是哪幾個字？」
「村長」
蘇苔越聽越想笑。
她看天色尚早，擔心一會兒日頭上來會熱，過去與沈英和蘇長喜商量了一下，決定兩個村的孩子先考。
劉鐵錘顯然也知道情況，第一場就安排年齡小的孩子和上了年紀的人入場。
其他人在紅線外看著。
馬玉潔和白蓉在丫鬟護衛的陪同下過來湊熱鬧。
見到那些孩子，馬玉潔撇撇嘴，「這不是胡鬧嘛！孩子也來考，真考上了還能當官不成？」
白蓉搖搖頭，「誰知道呢！有機會就試試，這也正常，對了軒兒轅兒準備得怎麼樣？」
馬玉潔對自己兩個兒子還是很有信心的，只笑了笑，沒說什麼。
兩人一邊說著閒話一邊看那些人作答。
別的不說，光看孩子那認真寫字的勁兒就有點意思。
「比我想像的好。」白蓉笑道。
馬玉潔沒吭聲，心裡倒也是認同。
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就在大家閒聊的時候，時間到了。
劉鐵錘敲響銅鑼，大喊，「停筆，起身，有序離開考場，等候收卷！」
等官卒把所有卷子收完鎖進箱子裡，劉鐵錘才讓第二波考生入場，同時讓第一波考完的人立刻離開，不要在鎮上逗留。
劉軒劉轅幾個就是在第二波上場的。
坐在高台上的劉鐵錘看著底下作答的考生，止不住的點頭，暗道：「還好報名的考生都挺靠譜的，沒出現那種渾水摸魚的。」
剛這麼一想，他就看見後排那些人抓耳撓腮，還有人在卷子上亂塗亂畫，更過分的是竟然還偷看，抄人家畫的王八，簡直不能忍！
劉鐵錘憤怒地指著那個方向大吼，「好好作答！再偷看我把你們都抓起來！」
那些人瞬間老實了。
只是讓他們答又答不出來，干坐著一個時辰就跟上刑一樣，實在難熬，最後那幾排的考生破罐破摔，趴在桌上打呼嚕。
圍觀的百姓指著他們哈哈大笑。
劉鐵錘頭疼不已。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場結束，那些人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衝出考場就開始對親朋好友大吐苦水。
「我勸你們大字不識一個的還是別進去丟人現眼了，看又不能看，看了也看不明白，看明白了也寫不來，那筆就是存心跟我作對！還不如鋤頭好使！」
「我看你就是一輩子勞碌命！」
眾人紛紛調侃。
倒是有人把這話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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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那不信邪的打定主意就要進去試一試。
於是第三場考試開始了。
劉鐵錘坐在上面仔細盯著他們作答，好傢夥從第一排第一個開始就是亂來的，到最後一個
算了，他還想多活幾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然而他都放水不管了那些考生還是一個屁都憋不出來，最後竟然明目張胆地開始跟邊上的人商量，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問前面，問後邊，甚至還有場外求助的。
劉鐵錘的表情那叫一言難盡。
白蓉和馬玉潔看著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白蓉目光憐憫地說道：「大姐，我覺得你回去得好好勸勸姐夫，他這幾天估摸著都挺惱火的。」
可不得惱火嘛！費了這麼大精力辦這個初試，結果整得跟兒戲似的。
原定要考一天的初試，最終只用了半天就草草收場。
劉鐵錘啞著嗓子從高台下來，詢問幾個兵卒，「這些初試的卷子你們打算如何安排？」
兵卒抱拳作揖，「按照縣令大人的吩咐，這些卷子都要送回縣城，由縣令大人縣丞大人和欽差大人先過目。」
劉鐵錘想到沈逸也會看見這些東西，心裡頓時平衡了，「有勞差爺了。」
兵卒拉著好幾箱卷子回到縣城。
沈逸陸通唐鈺三人連夜閱卷。
縣衙前堂一開始還寂靜無聲，不過半個時辰就響起接二連三的怒吼。
「王八！竟然是王八！哪個王八羔子畫的！誰讓他們把這種東西收上來的？還不止一隻！」陸通火冒三丈，都快跳起來了。
唐鈺苦笑不已，把身邊那一沓卷子遞給陸通，「陸大人，王八還算好的，看看這些，我都不知道他們畫的是啥！像風像霧像雲又像雨算了，我編不下去了，就是鬼畫符，連個署名都沒有，燒了都嫌嗆得慌。」
沈逸挑眉緩緩說道：「你也太看得起他們了！能給你寫署名就不會亂塗亂畫了！還是小苔厲害，初試先篩掉一波不靠譜的，也不至於氣到殿下。」
二人皆深以為然。
這一夜，縣衙前院火光沖天，就跟走水了似的。
被驚動的百姓穿著裡衣提著水桶就要過來救火，一問才知道是燒卷子！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第二天，這事被當成笑話一樣傳開了。
有幸參與的百姓還特別光榮，到處炫耀自己在考場上的壯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