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趙家危機
趙太傅掙扎著坐起來,神情陰鬱。
趙慶賀端來茶水給他潤口。
趙太傅呷了一口,用力將茶盞摔碎。
「皇上此舉分明就是殺雞儆猴!他.他不允許臣子站隊!他這是宣誓自己無上的地位!我本以為皇上最疼愛二皇子,二皇子是與眾不同的,沒想到.呵呵呵.一著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啊!」
幾位皇子從小在宮中長大,在六皇子出生之前,所有皇子都是庶出,卻只有二皇子抱養在皇后名下,等同半個嫡子,皇帝更是寄予厚望,給他最好的待遇,更是手把手教他讀書習字。
文武百官皆默認二皇子是未來儲君,三皇子四皇子即便心有不甘想要爭一爭,也只能偷偷摸摸,不敢放到明面上。
可以說要不是皇帝做了這一切,他們也不會如此擁戴二皇子。
如今皇帝卻來了這一出,究竟是何居心!
趙老夫人更是嚇白了臉,「那那我們怎麼辦?芙蓉屍骨未寒,婉儀如今又被貶為庶人,我們趙家可如何是好?」
趙慶賀看向失魂落魄的慶康郡主,「郡主,事到如今,你可有主意?」
慶康郡主那雙沒有焦距的雙眸緩緩落到趙慶賀身上,自嘲地笑了,「主意?我兩個女兒,一死一貶,還能有什麼法子?」
她原本是鐵了心的要替小女兒討公道,萬萬沒想到小女兒的死竟然跟大女婿有關。
她不敢深究,就怕大女兒也牽扯其中,那樣的結果是她萬萬不能接受的。
本已經說服自己稀里糊塗地把小女兒的死揭過,結果大女兒在除夕夜被貶為庶人,一朝從雲端跌入泥潭,再無往日風光。
他們趙家為了權勢犧牲了她的兩個女兒,實在可笑可悲可嘆!
趙慶賀看她那樣心裡也很不是滋味,「郡主,事已至此,我們要振作起來,婉儀只是被貶,她還有我們,我們不能放棄他們!」
「你還想如何?」慶康郡主陡然怒吼,「岑家的教訓就擺在那裡,你覺得我們趙家與岑家比起來有何不同?皇上連二皇子都能處置,在這種時候但凡有一絲異動都能要了整個趙家幾十口人的性命!
我告訴你趙慶賀!趙家不僅不能做什麼,還要在這個時候主動跟婉儀斷絕關係,表明立場.」
慶康郡主聲淚俱下,說不下去了。
趙老夫人大怒,「慶康!婉儀好歹也是你第一個女兒,是你懷胎生個月拼命生下的,你怎麼能說這種冷血無情的話?」
「我冷血無情?婆婆,究竟是我冷血無情,還是你們不敢面對事實?你也說了,婉儀是我親生女兒,做這樣的決定我只會比你們都痛苦!若是當初趙家獨善其身,也不會有今日之禍!」慶康郡主毫不客氣地揭露趙老夫人的偽善,憤怒離開。
趙老夫人氣得差點暈死過去,「你你娶的好媳婦!她就是這麼忤逆婆婆的!」
趙慶賀一個頭兩個大,「好了娘!郡主說的也沒錯,她就兩個女兒,全都出事了,你在這個時候跟她計較什麼!
爹!我覺得郡主說的法子是最穩妥的,起碼皇上在位期間能保我們趙家富貴榮華,但要是他日二皇子翻身,我們趙家只怕是」
正是因為這個顧慮,剛剛慶康郡主堂而皇之說出這個辦法的時候他沒有吭聲。
趙太傅滿心不甘,「如今朝臣都盯著我,等我的決斷,可我又能如何?大義滅親未免太過勢利,不近人情,畢竟二皇子是我的孫女婿,我在他身上傾注那麼多心血,就想著讓我們趙家出一位皇后!我有什麼錯?
可要是繼續和二皇子往來,等同於把趙家置於水深火熱之中,他日皇上若稍有不順,必定借題發揮拿我們趙家做文章,興許會像你娘說的那樣把趙家變成第二個岑家。」
「說來說去二皇子還是不妥當!」趙老夫人顧不得將來,她只想要保住現在。
至於子孫後代,說難聽點,她也等不到那天,何必冒那麼大的風險?
「可除了二皇子還有誰能勝任儲君?」趙慶賀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趙太傅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沉吟道:「眾皇子裡,未成年的九皇子暫且不論,成年的皇子裡出身最高貴的就是六皇子,可惜是個天生殘廢,沒有資格爭,排除二皇子,就剩下三皇子和四皇子。
三皇子太過平庸,沒有什麼主見,人云亦云,選他還不如選二皇子。
四皇子有些小聰明小算計,卻沒有大智慧,難登大雅之堂,唯一的長處便是他有個庶子,這點倒是比二皇子強一些。
可那又如何?光憑這點遠遠不夠,這兩位皇子與二皇子有著雲泥之別,除非皇上昏了頭,否則絕對不可能立讓兩位為儲君。」
趙慶賀眼珠子轉了轉,腦中靈光一閃,「爹,這樣說的話皇上肯定不會輕易放棄二皇子,會不會這只是皇上給二皇子的考驗和教訓?只要二皇子改過自新,好好表現,興許皇上哪天就回心轉意也不一定!」
屋內三人面面相覷,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趙太傅精神瞬間恢復了大半,暢快笑道:「我就說嘛!二皇子畢竟是皇上和皇后精心栽培出來的,帝後又怎麼可能如此狠心對他!
我明白了!老大,一會兒你偷偷派人去找婉儀,把我們的猜測告訴他們,務必讓他們好好表現,讓皇上看到二皇子的誠意,等皇上氣消了,我們再上奏求情,一定能讓他們重新恢復身份。」
趙慶賀立馬去辦。
此時庶人旭帶著趙婉儀和兩個丫鬟嬤嬤以及隨從搬到城西一處小宅子,這處宅子是趙婉儀的陪嫁。
皇帝雖然把他們貶為庶人,也查抄了二皇子府的家財,卻沒有動趙婉儀的嫁妝。
她的嫁妝仍然可以自由支配。
趙婉儀失魂落魄地在丫鬟秋菊的攙扶下進入正院,從出事到現在還不到十二個時辰,十二個時辰前她還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妃,如今卻成了庶人,還是戴罪之人。
巨大的落差讓她絕望到想死,整個人處在瀕碎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