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垚遇到的異族也不算少了,但長翅膀的還是第一次見。
隱匿身形後,陳垚跟了上去。
……
「要我說直接將下界的這些低等賤民直接都給殺了就是,省的每次犯事都要派人來處理。」
一個鳥人剛抱怨完,另一個就臉色大變的看著他。
「你是在質疑空島之神?」
聽到這話,被質問的鳥人滿臉蒼白。
「我不是,你別亂說!」
「我都聽到了,你還想狡辯?背身!」
一聲厲喝,那個說錯話的鳥人臉色難看,但還是轉過了身體。
噼啪!
一條閃爍著電光的鞭子抽出,在說錯話的鳥人身上留下了一條焦黑的痕跡。
一鞭之後,兩個鳥人不再說話,繼續朝著目的地而去。
陳垚在後面跟著,臉上露出了一抹好奇。
「空島之神?空島?」
念道兩句後,陳垚繼續跟去。
沒多久,他就看到了兩個鳥人的目的地。
一個人類寨子。
兩個鳥人一到,人類寨子中就有一個實力達到歸一境界的人類飛出。
明明兩個鳥人在他手裡可能還走不過一個來回,可此時,卻是他在笑著迎接兩個鳥人!
「上使來臨,有失遠迎……」
不等男人話說完,之前被打的那個鳥人就冷聲喝道。
「將犯事的帶來。」
「上使,要不先去坐坐,我們剛剛找到兩枚雷屬性靈果,剛好可以讓二位品鑑品鑑……」
人類笑著道。
可被打的鳥人早就一肚子火,哪裡還會管人類的奉承!
「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了?難道,你想讓空島之神來和你說?」
鳥人的話讓人類的笑容僵住,收起笑容,人類臉色鐵青的飛了下去。
鳥人同往。
寨子中,人類將兩個一臉惶恐的年輕人給拖了出來。
「寨主,不要啊,我們只是說說,根本沒有想要離開空島之神的麾下。」
「爹,我們真的只是說說,爹,救我!」
兩個被綁著年輕人接連求饒,但那個男人卻沒有看他們一眼。
扭頭,他對著兩個鳥人說道:「當真不能通融?」
被打鳥人冷笑。
「空島之神的親自命令,你想通融?好,那你跟空島之神說!」
話畢,鳥人從身後抽出一根手臂長的鐵釺子,甩入了兩個年輕人身前的地面上。
鐵釺子一出,兩個年輕人就露出了恐懼的神情,男人更是一句話沒敢說。
被打鳥人見狀,冷笑一聲,看著周圍的人類說道:「空島之神是你等永遠的神,若想背離空島之神,只有一個下場!」
說完,鳥人伸手一指,一道電弧從指尖流竄而出,射入了那根鐵釺子。
電弧就像是一個點火裝置一樣,引出了鐵釺子上更多的電弧,隨後,眾人都抬頭看向了天空。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時卻出現了一片不足百丈的烏雲。
若只是烏雲也不會如何,可那烏雲中卻有電光閃爍。
所有人都認識那是什麼。
轟咔!
巨響聲傳出,一道亮白的雷電自烏雲中射出,直奔地面兩個年輕人而來。
接近百丈之時,雷電一分為二,各自落入了兩個年輕人身上。
嘭!
塵土飛揚,周圍的人雖然沒有被雷電劈到,但身體上的毛髮卻都樹立了起來。
等煙塵散去,兩個年輕人所在的位置只剩下兩個焦黑的大坑,再無一點存在的痕跡!
陳垚看著這一幕,眼神中帶著驚訝。
「雷之道?這空島之神是一個領悟了雷之道的存在?」
陳垚心中愈發的好奇了。
他在九國的資料中都看到過對十萬大山深處的記載,裡面都有對觸道境的猜測,但陳垚哪怕將五行異族全部收服了,都沒有看到觸道境。
沒想到這次會遇到一個。
就在陳垚對這個空島之神愈發好奇的時候,那被之前被打的鳥人已經將鐵釺子抽出,轉身欲走。
可這時,另外一個鳥人看著人類開口了。
「不是說有雷靈果讓我等品鑑嗎?拿來吧。」
此話一出,已經轉身的鳥人也回來了。
看著兩個鳥人,人類族長眼神中有怒火,但沉默許久後,他還是雷靈果給拿了出來。
被打鳥人接到後臉色終於好看了許多。
隨即,翅膀一扇飛走了。
只留下地面那些人類沉默無言。
陳垚跟在兩個鳥人身後,看著他們吃了靈果,又看著他們越飛越高。
原本陳垚還以為他們是想飛的高,看的遠。
結果最後已經飛了十萬丈,還在繼續飛,這就讓陳垚奇怪了。
可隨後,當他想到兩個鳥人所說的『空島』『下界』,忽然就有了一些猜測。
「難不成,空島在天上?」
一路跟著兩個鳥人飛了足足三個時辰,等突破了一片雲海之後,陳垚這才看到了那所謂的空島。
也怪不得被打的那個鳥人抱怨,飛這麼遠的距離就只是為了教訓兩個人。
不過等陳垚看到所謂的空島後,心中也不禁發出了感嘆。
「這才是神該有的樣子啊!」
遠處天空之上,有近百個島嶼,不,應該叫做倒懸山!
三個面積超過萬丈的倒懸山周圍還有數十個上千丈的小倒懸山圍攏。
每個倒懸山之間並無任何連結,就那麼憑空懸浮著。
山之上,是亭樓閣宇。
山之下,是茫茫雲海。
看去,美輪美奐。
陳垚感嘆的時候,兩個鳥人突然加快了速度,雙翼之上冒出了電弧。
噼啪聲中,速度竟然快了十多倍!
陳垚此時已經看到了空島,自然也不用他們領路了,一步踏出,再出現已經到了空島旁邊百丈的位置。
近距離看著空島,陳垚還是忍不住感嘆,隨即他就有了一個困擾。
「這地方,怎麼拉到萬族寨上方呢?」
陳垚這邊思索的時候,卻忽然發現空島上噼里啪啦有數百道電光閃過,而方向,就是他所在的位置。
「被發現了?」
陳垚詫異間,周圍就被數百個鳥人給包圍了。
「何妨屑小,還不現身!」
聽著這話,陳垚明白自己確實被發現了。
是什麼時候呢?
陳垚散去了隱匿。
當鳥人們看到陳垚的樣子後,紛紛如臨大敵。
他們原本是準備攔截的,可忽然發現這人不跑,這其中就有的琢磨了。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呵呵,你們都能道破我的身形,那你們再猜猜,我是誰。」
陳垚笑呵呵的看著鳥人們。
這種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態度,讓高傲久了的鳥人們心中升騰起了怒火。
「放肆!」
為首鳥人一聲大喝,手中長槍,哦,應該叫做長一點的鐵釺子。
鐵釺子對著陳垚一戳,一道手臂粗的電弧就射了過來。
啪!
陳垚轉過拍滅了電弧的手心,看到沒有焦黑這才滿意點頭。
而陳垚的這一個手段,直接讓鳥人首領愣住。
當即,他大喝一聲。
「結萬雷陣!」
話音出口,數百個鳥人身體上全部都泛起了電弧。
一道道電弧纏繞在一根根鐵釺子上。
而在陳垚頭頂,更是出現了一團千丈大小的烏雲。
「萬雷引!」
轟咔!
數百上千道雷電一波波的從空中烏雲中劈下,隨即被那些鳥人手中的鐵釺子引到了陳垚所在的位置。
一時間,陳垚所在的位置變成了一個雷電組成的電球,既耀眼,又刺耳。
那雷,足足落了十幾波,烏雲這才消散。
陳垚原本所在的位置,空無一人。
鳥人首領冷笑一聲,轉身欲走,卻看到了已經站在空島上的陳垚。
陳垚咧嘴一笑,開口,對著數百個鳥人說了一句話:
「折翅!」
如同魔咒一般的聲音迴蕩在鳥人首領腦海中,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往下掉。
想揮動翅膀,卻發現他的翅膀內的骨頭已經破碎。
扭頭,他看到了周圍和他一樣下落的同伴,以及他們那模樣怪異的翅膀。
「這到底怎麼回事。」
首領鳥人喃喃一句後,手中的鐵釺子再次爆發電弧。
「空島之神,請垂簾我等。」
鳥人等待著自己被拉回到空島,可足足十多個呼吸過去,也不見鐵釺子有任何反應。
許久之後,空島之下被砸出了數百個坑。
而此時,空島之上,陳垚已經來到了一處地方。
這裡,是他神念掃視過後,看不透的一個地方。
等他到了之後,就看到了那對垂在地面上,每一扇都有千丈大小的羽翼。
羽翼的源頭,是一個只有正常人大小的人類。
那人,似乎已經等了陳垚許久。
「呵呵,沒想到這麼久,還能見到其他掌握道的存在。」
巨翅鳥人蒼老的聲音傳出。
「哦?你以前還見過其他掌握道的?」
陳垚並未隱瞞自己掌握道的事實。
雖然他這次沒有使用道蘊來攻擊,但長期被道蘊籠罩,他的身上自然會有一些與眾不同的氣息。
「很久了,那是數百年,還是千年之前,我見過一條九頭大蛇,呵呵,它要吃我。」
巨翅鳥人笑了。
「它說蛇吃鳥,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呵呵,它說的對,天經地義,所以鳥吃蛇,也是天經地義的。」
「你把它吃了?」
「沒有,我把它做成了椅子。」
說著,男人從自己所在的那個椅子上走下。
陳垚這才看到,那個巨大的椅子下竟然是一顆蛇頭。
而在這處區域的其他八個地方,還有八顆被當做裝飾的蛇頭。
至於蛇身,陳垚看了看地面。
「所以,你這次來是為什麼?也想做一做天經地義的事情?」
巨翅鳥人朝著陳垚慢慢走來,兩隻翅膀被他拖著,就像那翅膀不屬於他一樣。
「那倒不是。」
「哦?那你來我空島,難不成是來參觀的?」
巨翅鳥人停了下來。
陳垚搖頭。
「空島很壯觀。」
巨翅鳥人笑了。
「自然,我將浮空異族的老祖塞入了這座倒懸山里,周圍每一座倒懸山中,都有一批浮空異族的人在裡面維持著空島浮空。」
「我給他們庇佑,他們為我造出空島,這很合理,對吧?」
陳垚笑了。
「那他們願意嘛?」
陳垚的話讓巨翅臉上的笑容斂去。
「不願?弱者沒有資格說不願意,就像這九頭蛇一樣,它弱,所以它成了我的座椅。」
聽了巨翅的話,陳垚認可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
巨翅笑了。
「既然你也覺得我說的對,那現在,你是否要臣服於我?我可以讓出一個萬丈空島給你,也可以給你千萬丈區域,讓你成為空島二神。」
巨翅話說完,就看到陳垚搖頭了。
「怎麼,不願?」
「空島二神,這個名字不好聽。」
巨翅笑了:「那你想叫什麼?難不成,你想當空島之神?」
見陳垚點頭,巨翅大笑。
「那你得讓我看看,你是憑什麼本事敢點頭的!」
霎那間,那之前猶如死物的巨翅揚起,遮蔽了數千丈的天空。
轟鳴刺耳聲響起,無數電弧出現在了那兩扇巨大的羽翼之上。
巨翅鳥人輕輕扇動翅膀,整個人帶著翅膀離開了空島。
「來上面,我可不想毀了空島。」
陳垚點頭,一步踏出,已經到了萬丈之上。
抬頭,陳垚都已經能看到數萬丈之上,那無聲刮過的罡風。
「罡風,跨不過去的,我每年對雷之道的領悟都有精進,但每年,都不能探索到罡風層之外。上千年啊,罡風層之外,到底會有什麼?」
巨翅鳥人感嘆了一聲,隨即看向了陳垚。
「雖然不知道罡風層之外有什麼,但我卻知道,這十萬大山,我遇不到對手。」
說著,雙翅之上的雷電變為紫色。
漫天烏雲遮蔽了陳垚的視線。
看著那邊巨翅鳥人,陳垚感嘆。
「你不想知道罡風層之外有什麼,但我想。」
揮手,時間之流嘩嘩嘩的流出,將那朝他劈來的無盡紫雷凝固在空中,包括那瞪大眼睛的巨翅鳥人。
「哦?」
感受著時間之流顫動,陳垚驚訝。
「沒想到確實有點道行。」
說著,手中又有黑色道蘊揮灑而出,瀰漫了那對數千丈的翅膀。
肉眼可見的,翅膀顏色開始暗淡,毛髮開始乾枯。
紫色雷電劈散了一些黑氣,但卻被之後出現的火焰給攔住。
火焰灼燒雷電,不可能,但卻真實發生了。
巨翅鳥人那瞪大的雙眼中已經慌了,可時間之流中,哪怕他要求饒,也得很久。
於是,他看到了一道金色光芒閃過。
一劍,開天。
漫天烏雲消散,陽光再次灑落。
陳垚看著那巨翅鳥人,笑著揮灑出了一捧水花。
水之道,蝕骨銷魂。
半晌,空氣中除了各色道蘊的氣息,就只剩下了一枚紫色的符文漂浮在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