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俄國戰神的反擊
周圍正在演奏的樂隊頓時停了下來。
在場的軍官緊張地相互對視,而後紛紛立正稱是,四散離去。
蘇沃洛夫揮手驅散了舉行歡迎儀式的華服衛兵,沒好氣地對身側的托爾馬索夫道:「這些傢伙,根本不知道時間對波蘭人有多麼重要。
「他們的國王不惜撒謊觸怒沙皇陛下,來為他們的國家贏得時間。您看看,我的將軍們卻在用如此寶貴的時間搞什麼儀式。
「呵!我敢打賭,我軍暫停進攻的這一個多月里,對面的波蘭陣地上又增加了好幾千名士兵。」
他只是隨口發發牢騷,卻在不經意間真的說中了。
斯坦尼斯瓦夫二世用停戰談判拖延了整整24天,隨後葉卡捷琳娜二世命令波俄前線重新開戰。
她的命令在7天後被送至斯摩棱斯克,蘇沃洛夫又花費4天趕到了明斯克。
此時,距離俄軍臨時停火已經過去了整整36天。
而就在2天前,華沙新編練的兩個步兵團共3千人已經抵達了明斯克,另兩個新團將在4天後來到這裡。與他們一起來的,還有6門嶄新的大炮。
加上明斯克的波蘭士兵又踏踏實實地休整了一個多月,基本都恢復了精氣神。
整條明斯克防線已經重新穩固下來。
托爾馬索夫想了想,建議道:「元帥大人,或許我們可以向波蘭人宣傳他們的國王打算投降,以此打擊他們的士氣。」
「嗯,可以試試。」
蘇沃洛夫點頭,瞥了眼用彩帶裝點過的指揮所,示意侍從將馬牽過來:「讓人把這些都拆了。我先去前線看看。」
「是,元帥。」
數小時後。
波軍防線前的一處土丘上,蘇沃洛夫放下瞭望遠鏡,對托爾馬索夫道:「我得承認,波蘭士兵很頑強。」
「是的,元帥大人。」
「之前科雷澤尼科夫的戰術安排太過死板了。」蘇沃洛夫示意參謀將地圖展開,「我們具有兵力優勢,這麼強攻的確能攻破波蘭人的防線,但那會耗費很多時間。」
他回憶了一下戰場情況,吩咐道:「將攻擊面收窄,全軍集中進攻南側的尤什諾村。
「古米廖夫軍團不用再參與進攻了。讓他們從新格魯多克繞過波蘭人的防線,向西進發。」
托爾馬索夫驚訝道:「元帥,新格魯多克都是密林,幾乎無法進行補給……」
新格魯多克在明斯克西南側。經過這裡之後,就能夠向波蘭中部重鎮德羅西琴發起進攻。而後者更是毗鄰華沙。
蘇沃洛夫笑了笑:「沒關係,只要波蘭人相信我打算強攻德羅西琴就行。
「古米廖夫軍團里的農奴兵最多,裝備也很差,在這裡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但他們撤下來之後,卻能讓波蘭人不得不分兵應對。
「這才是對優勢兵力的合理運用。」
他聽著遠處的隆隆炮聲,翻身上馬:「估計最多一個星期之後,波蘭人的兵力就會向尤什諾村方向集中,那時我們立刻轉攻北側。哦,現在就可以在北線,提前布置炮兵陣地了。」
「是,元帥。」
……
兩天後,有關波蘭國王的消息就在明斯克的波蘭士兵之中,傳開了。
胸牆後面,切斯瓦夫望著已經退去的俄軍,收起了燧發槍,轉頭對旁邊那個臉被硝煙燻得烏黑黑的年輕人道:「嘿,瓦尼亞,你聽說了嗎?國王陛下要去彼得堡投降。」
瓦尼亞停下正在清點彈藥的手,故意瞪大了眼睛:「哦,天主啊!我真的非常吃驚,我們的國王竟然知道我們在和俄國打仗!」
他的話立刻引來一陣鬨笑聲。
是的,如今斯坦尼斯瓦夫二世在民間就是個啥都不會的小丑形象。還真沒人太把他的行為當一回事。
旁邊身材高大的棕發士兵高聲道:「親王殿下還在莫濟里指揮戰鬥,誰也不會投降!」
「沒錯,議會剛剛發布了新的動員令。華沙的新兵訓練營每天都擠滿了人。」
一名士兵神神秘秘地小聲道:「我聽團長說,柯斯丘什科將軍正在奇襲莫斯科!」
「真的嗎?」
「哈哈,太棒了!」
「這下俄國佬要倒霉了!」
切斯瓦夫仍謹慎地提醒大家:「可是國王陛下的確是去了彼得堡,我在軍官帳篷里的報紙上看到過。」
瓦尼亞朝他擠了擠眼睛:「還不是找他的老情人幽會去了。啊,讓我想想,他上次是被俄國情敵趕回來的吧?」
士兵們笑得更起勁了。
褐發士兵咧著嘴道:「要說起來,陛下的『蜜糖』都快65歲了吧?」
瓦尼亞露出個猥瑣的表情:「陛下的特殊口味你哪兒懂?」
旁邊,老兵用手在自己腹部擺了個向上托的動作:「我看,她應該已經下垂到這兒了吧?」
士兵們又笑了起來,「哦,國王陛下可真有勇氣!」
「上帝,換我可絕對受不了這個……」
「祝我們的陛下這次不會被他那個小情敵揍。」
「哈哈哈哈。」
蘇沃洛夫是怎麼也沒料到,「國王投降」的消息竟能幫波蘭士兵在戰鬥間隙活躍氣氛,放鬆神經。
而此刻,被大家當做笑料的斯坦尼斯瓦夫二世正站在冬宮二層角落的房間裡,憂心忡忡地眺望著西面的天空。
那是波蘭的方向……
巴黎。
凡爾賽宮二層的房間裡,佩爾娜為緊皺眉頭沉沉睡去的卡梅莉婭掖好被角,轉過身對王太子輕輕搖頭,低聲道:「殿下,她仍在發燒。各種方法都試過了,BDP的用量也已經加倍,但均未起效。」
「BDP」就是「王太子的祝福」的縮寫——目前最有效的退燒藥。
昏睡中的卡梅莉婭突然開始劇烈地咳嗽。佩爾娜忙伏身將她扶住,並輕撫後背。
約瑟夫的神色凝重起來,侍女小姐已經燒了三天兩夜,一直沒有好轉的跡象。
待卡梅莉婭平靜下來,佩爾娜繼續道:「而且她這兩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這會令她愈發虛弱。」
約瑟夫皺眉道:「她的肺部很可能出現了感染。」
塞納河的河水非常髒,直接嗆入了肺里,確實很容易造成感染。
「感染?」佩爾娜問道,「就像傷口化膿那樣嗎?」
「類似。都是細菌在侵蝕肌體。」
「那麼,是否應該給她用酒精灌肺?」佩爾娜在戰場上有著豐富的用75%酒精處理傷口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