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威脅
格倫維爾勳爵又代表英國國王，為閱艦式致辭一番。
而後，「勝利號」的水手熟練地升起主帆，戰艦緩緩向港外駛去。
港口上頓時禮炮轟鳴，緊接著，軍港中的數十艘戰艦上同時響起了悠揚的號聲。
格倫維爾勳爵朝坐在前甲板上的各國外交官們微微欠身，微笑道：
「閱艦式正式開始。祝大家渡過一個愉快的下午。」
5艘身軀龐大的一、二級戰列艦率先從眾人面前駛過。
後面是排成兩列，略小一些的三級主力戰艦，足有16艘之多。
再後面的則是60炮以下的四級戰列艦，更是多達21艘。
「勝利號」上，除了家裡還有點兒海軍底子的荷蘭外交大臣外，其他幾國的外交官皆是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實際上，即使是歐洲第四的荷蘭海軍，主力也就是幾艘四級艦而已。
至於普魯士這樣的海軍矮子，連巡航艦都沒幾艘。
待那黑壓壓的一大片戰艦盡數從「勝利號」前駛過，傑維斯上將在一旁道：
「接下來請大家觀賞編隊實戰演示。」
「勝利號」上立刻發出一串旗語，港口外接到命令的英國艦隊隨即分成了兩隊，各自在遠處繞了個圈，排成兩條戰列線，拉滿帆，迎頭高速沖向對方。
15分鐘後，兩條戰列線開始交匯。
最前面的兩艘二級艦側舷的炮門全開，一側的40多門大炮同時發出雷霆般的轟鳴。
距離僅半海里外的「勝利號」上，各國外交官都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耳朵，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如同烏雲落地般的大片黑色硝煙。
緊接著，更多戰艦開始交匯。兩條戰列線相互平行，每艘船上的大炮都不遺餘力地朝對面拼命射擊，大量火舌交織在一起，簡直像是海面燃起了熊熊烈焰。
一時間，各國的外交官們雖然明知那些大炮射的都是空包彈，但仍舊被那恐怖的威勢壓得喘不過氣來。
此刻，他們都堅信，任何出現在海上的東西，都會被這支無敵的艦隊輕易碾碎。
不知過了多久，海面上的炮聲逐漸停歇，但「勝利號」上的人們的心臟依舊狂跳不止。
格倫維爾勳爵率先起身，滿意地看著眾人的神情，朝船艙方向微笑示意：
「軍官會議室里準備了豐盛的晚宴，敬請諸位賞光。」
船艙里，樂隊已經換了舒緩而輕快的曲子。燭光跳動之下，一盤盤美食被擺上了桌面。
趁宴會還未開始，格倫維爾來到奧地利外交大臣萊茵菲爾斯伯爵的左側，坐下，用德語道：
「沃拉泰爾，我的老朋友，很高興見到您。」
「很榮幸接到您的邀請，我的朋友。」
格倫維爾直接跳過了寒暄，神色認真道：
「很顯然，眼下是個對我們都非常好的機會。」
「您是指？」
「解決我們各自國家所面臨的麻煩的機會。」英國人道，「我就直說了吧，貴國的財政情況並不樂觀，農奴改革中斷，同時，各地的貴族們對皇帝陛下也頗有微詞。」
萊茵菲爾斯伯爵不置可否：
「我想聽聽您說的『機會』。」
「沒錯，機會。」格倫維爾點頭，「我想，您應該很清楚，奧地利目前的問題根源在哪裡。」
「……」
格倫維爾透過舷窗朝海對岸望去：「法國。奧地利的財政收入不斷縮減，核心原因就在於廣大的南德意志市場被法國人所強占，甚至你們國內的市場，也充斥著大量法國貨。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的貿易收入比前年降低了17%，這導致大量的工廠減產，甚至倒閉。」
萊茵菲爾斯伯爵的臉色不太好看，卻並未接話。實際上，奧地利的貿易額比前年下降了27%之巨！
皇帝陛下為了帝國的顏面，這才下令對外公布了17%的數字。
格倫維爾繼續道：「而作為奧地利傳統財源的南尼德蘭，如今卻在為法國人提供稅收。
「哦，我去那裡看過，成片的煉鐵廠，幾乎是日夜不停地將各大煤礦運來的煤炭投入高爐，產出的鐵錠比奧地利其他地方產量總和還要高出一倍！
「我記得法國人當初說是和你們共同享有那裡的利益。但您看看，奧地利從那兒得到了什麼？可以忽略不計的稅金。」
他這就是在偷換概念了。
法奧當初的協議是共同擁有瓦隆區的市場，都可以在那裡投資。
之後奧地利或是忙著打仗，或是忙著新皇加冕，根本沒在那兒投過一個子兒。
而法國前後光是政府在南尼德蘭就投入了上千萬法郎，民間的投資只會更多。這才買下了瓦隆區所有的大煤礦，並建起大量的煉鐵廠，又修築木軌道，將產品運往南德意志諸國銷售，形成了良性循環。
當然，這也是因為約瑟夫根據後世的資料，清楚瓦隆區的煤炭儲量，以及開發價值，這才敢大手筆投入。
如果把同樣的信息告訴奧地利人，他們就算不投入這麼多，也肯定不會啥也不做。
但現實情況就是，奧地利之前壓根沒在意過瓦隆區。
等他們看到法國人賺了錢，再想去投資的時候，卻發現所有有價值的產業都已經被法國人投完了。
其實，瓦隆區的稅收還是歸奧地利的，畢竟那裡名義上仍是奧地利的領土。
所以，他們獲得的稅金隨著瓦隆區的開發，還是有較大漲幅的。不過比起煤、鐵公司的高額利潤，奧地利對這點兒稅金就看不上眼了。
萊茵菲爾斯伯爵下意識地點頭：
「的確如此。不過我們和法國有協議……」
英國外交大臣立刻道：
「不合理的協議就應該廢除！這也包括《萊茵-塞納河條約》，它令法國可以無所顧慮地入侵南德意志市場。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條約，那些市場都是你們的。什麼財政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萊茵菲爾斯伯爵嘆了口氣：
「您說的沒錯，我們也曾試圖修改這項條約，只是……」
「只是法國人用武力威脅你們……哦，我是說威脅那些南德意志邦國。」
格倫維爾的語氣充滿蠱惑：
「而現在，我們要團結起來，讓法國人無法威脅任何國家！」
（因為本章稍作了些段落修改，導致書友們的留言被系統吞了，小作者向大家致歉！請大家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