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要完
電影圈影響力弱，這不怪秦川和王保強。
他倆還是太年輕了，才二十多歲，正常情況下，其他藝人在他們這個段位的時候，很少有能在電影圈大火的，能在電視劇圈立足就算不錯了。
以秦川和王保強的天賦和實力，再給他們三五年的時間，未必不能在電影圈揚名立萬。
所以對於這部電影，劉亦非本人也沒有報太多希望。
只要不是太難看，待會輪到她發言的時候，高低也會昧著良心夸幾句。
六號影廳。
很快，滿滿當當的人就坐滿了。
來的都是影評人，媒體，圈內人比較多。
過道里都站了兩排。
秦川走在台上，面對雜亂的聲音，抬手示意安靜，過了幾秒後才說道：「知道大家想打我，先別動手，待會看完再打也不遲。」
「哈哈哈。」
現場傳來一陣鬨笑。
打他倒不至於，法治社會，最多就是罵幾句。
「各位，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嘗試導演電影，感謝大家百忙之中前來捧場。」
「廢話不多說，先看電影！」
「看完我們再聊。」
今天這個廳他就包了兩小時，其中一個半小時還是電影播放時間。
後面半小時才是宣傳，問答環節。
電影院燈光熄滅。
電影開始。
影廳里漸漸安靜下來。
大銀幕上，一條金色的龍飛過，最後定格在正方形的框裡。
下面寫著公映許可證。
這就是龍標。
沒有這個的就是片子審核不過的黑片，電影院不讓上映。
龍標下面還有電審故字幾個字，後面跟著一串數字，2009第八十五號。
落款是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電影管理局。
不過沒人在意這些，媒體人也好，影評人也好，他們在意的是片子質量，好不好看。
在片子正式開始之前，還有出品公司，導演，主演等字幕。
看到出品公司就秦朝娛樂一家後，在場的人都笑了笑。
獨資，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這種事了。
也就是上世紀八九十年的時候，港圈那邊有這種情況，那會電影就是撈金窟，有名的那幾家電影公司都是獨資拍攝。
現在這年頭，還有獨資的，都是拉不到投資，自己賣房貸款拍的。
電影第一個畫面，某個酒店包廂里，西裝革履的秦川在吃東西，在他對面坐著三個穿西裝的中年人。
「認識你們讓我相信，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也許上天早就註定，冥冥之中牽引著我們一起走過。」
「現在我想說的是，我到底是造什麼孽，全國動漫市場這麼火爆，你們居然拿出這樣的銷售業績給我看。」
「你的智商依舊是那麼提神。」
「而小張，你也是有進步的，去年你是弱智，今年你是愚蠢。」
「至於你，讓我明白一個道理，頭髮長見識短，春節以後你不用來上班了。」
短短几句話，交代了一個略帶詼諧，但又不近人情，嘴巴毒殺伐果斷的老闆。
在秦川說完後，旁邊的字幕把他的身份交代出來。
一個玩具公司的老闆。
第一個鏡頭結束，。
現場的一些影評人，媒體人，開始寫下對第一個鏡頭的看法。
「演技，滿分，外形滿分。」
「開頭有點看不懂，進度慢。」
「拍攝角度構圖不夠好，鏡頭的切入角太low。」
「唯一亮點，演技好。」
「不知道導演想表達什麼。」
一般來說，第一個鏡頭和最後一個鏡頭都是首尾呼應的。
秦川的第一個鏡頭，大家實在是有點看不懂。
花了兩分鐘，就吃了兩口西餐，教訓了幾個手下，半點不好笑。
這是喜劇片嗎。
電影low歸low，不過對於秦川的演技，大家都沒什麼好說的。
畢竟口碑擺在那兒，你可以說秦川演的戲不好看，但不能說他的演技不好。
這麼多年下來，他唯一沒有被質疑的就是演技。
這部戲也不例外。
李成功短髮形象，臉偏圓，還帶了眼鏡，留了點鬍渣，穿上充滿年代感的西裝後，看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老闆樣子。
和秦川日常的形象半點不一樣。
這說明他的角色塑造很成功。
第二個鏡頭給到了王保強身上。
某個工廠里，一身工裝的王保強坐在廠長辦公室里看電視，裡面播放著臨近春節，火車票一票難求的場面。
「別看了，今年回不去。」
「老闆，那錢你得給我啊。」
「我哪兒來的錢，都是這三聚氰胺鬧的，現在全國多少牛奶廠關門……不行你們一人牽幾頭牛回去吧。」
「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我怎麼欺負你了？」
「你就是欺負我，我最後問一句，有，還是沒有！」
「我也最後說一句，沒有！」
下一秒，幾個工人沖了進來，拿著糞叉，菜刀，掃帚就要打廠長。
王保強飾演的牛耿首當其衝，握著剪刀發狠道：「有還是沒有！」
有錢人最怕的就是你放下法律，拿起武器。
面對這一幕，老闆當即就哆哆嗦嗦從抽屜拿出一把欠條。
「我是真沒錢啊，你看，這是廣州的老闆欠我五萬塊錢。」
「還有這個，長沙的老闆欠我兩萬。」
「還有這個，成都的老闆欠我八萬塊錢。」
「我是真沒錢了，你們有本事，你們自己要去。」
第二場戲結束。
也不好笑。
半點喜劇片的感覺都沒有。
在場的人都有點無聊了。
第三場戲，廠房外面，牛耿手上拿著一張欠條，半懂不懂的讀著上面的文字。
「啥欠我，啥，去啥，啥，啥啥啥，這寫的都是啥。」
工友不明白：「你為啥拿長沙這張欠條，成都那張八萬呢。」
「老闆才欠我們多少錢，咱們四個人加起來就兩萬，做人可以自不量力，但要厚道！」
又是一個和傻根差不多的角色。
媒體失望至極。
秦川第一次拍電影，就拍這玩意？
大夥看他的眼神都有點不太對，他們很想說，川兒，導演這行水深，你把握不住，回來當演員吧，唱歌也行。
習武之人的直覺讓秦川能清楚感覺到後腦勺涼颼颼的，知道這會很多視線都在看他。
但他一點不在意。
旁邊，劉亦非也偷偷看他，眼底全是焦急。
這樣下去，這部戲要撲街啊。
第四場戲。
劉亦非出場了。
商場裡面，李成功給小三抓娃娃。
「成功，你太厲害啊。」
李成功把臉伸過去，偏著頭。
小三當即給他獎勵了一個吻。
這一下子，仇恨拉得更大了。
在場的媒體人都沒想到，一個喜劇片不搞笑就算了，居然還有吻戲。
還是劉亦非的主動。
要知道，這幾年，劉亦非的人設可是冰清玉潔，神仙姐姐。
從來沒見她跟誰傳過緋聞，拍過床戲，大尺度的戲。
除了早些年的仙劍三，神鵰俠侶中。
結果在這部戲裡又吻了，吻的還是秦川。
這特麼的。
這畜生不會專門為了這一個吻，估計花一千多萬拍這部戲吧。
「成功，你可以不回家嗎，在這邊陪我。」
「不行，我一年就回去一趟，總得讓我看看女兒吧。」
「那我過年去找你，給你拜個年，順便給你老婆孩子打個招呼。」
「真的假的，別鬧……」
「我懷孕了，今天早上驗出來的。」
「別開玩笑。」
哎呦臥艹！
影廳里，已經有人罵出聲了。
要說劉亦非這顏值，誰看了不迷糊，頂不住誘惑很正常。
但李成功這玩意吃著碗裡看著鍋里。
聽到小三懷孕後半點喜悅都沒有，這讓人看了恨得牙痒痒。
喜劇片拍的不搞笑就算了，還拍渣男人設。
渣的還是劉亦非。
這特麼的，誰頂得住。
他們收回之前那句話，打秦川肯定是要打的，不打不行，火氣太大了。
五分鐘過去了，電影廳里靜悄悄的，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笑過。
前排，王保強有點坐立不安，咳了一下，低聲道：「我怎麼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秦川道：「可能是空調溫度低。」
「是嗎。」
第六分鐘，畫面來到人頭攢動的機場。
這個時候，人在囧途幾個大字才出現在大屏幕上。
「艹！」
原來正片才開始。
影廳，又是一陣罵聲。
感情前面五分鐘，全都是鋪墊。
「沒見過鋪墊這麼長的，完全是故弄玄虛。」
「演員都沒玩明白，學名導搞鋪墊，還鋪墊五分鐘，馮小鋼都不敢這麼玩兒。」
「瑪德，差點我就走了。」
「這戲要是能火，老子吃屎。」
不等大家罵完，畫面中，李成功升艙不成功，無奈去經濟艙那邊櫃檯辦理值機排隊。
在他前面的是牛耿。
終於，兩位主角同框了。
「您好，這是您的飛機票。」
「這是到長沙的嗎？」
「這個就是到長沙的。」
「我這個是坐票還是站票。」
「飛機都是坐票，謝謝，您慢走。」
走了沒兩步，牛耿又回來，擠在李成功的前面問道：「月台在哪兒？」
「小伙子，小伙子，飛機沒有月台。」李成功不耐煩，快速道：「拿著你的身份證，登機牌，先去那邊安檢。」
「登機口2B，座位號十三C，去吧，再見！」
說完，李成功一把推開他。
還不等李成功緩口氣，牛耿扭頭又湊過來：「哥，2B咋走。」
「先去安檢！」
「哈哈哈！」
終於，影廳里聽見了笑聲，短短一分鐘的戲，大家笑了三次。
只有一小部分的人沒笑。
對於牛耿的窘迫，其實大家都有感觸，第一次坐飛機，是這樣的。
下一個鏡頭。
輪到安檢。
牛耿掏出鍋碗瓢盆菜刀，不讓帶上飛機，他很生氣。
影廳里又是一陣笑聲。
最後，牛耿一個人幹了一大瓶牛奶，看得在場的人咂舌不已。
排隊的人群中，李成功道：「人才啊！」
機場值機，安檢，三分鐘的時間裡，電影院裡的笑聲基本上沒停過。
秦川默默數了一下，拋出去的四個包袱，都響了。
基本上就是一分鐘笑一次。
聽著笑聲，王保強也是有點振奮。
成片他已經看過了，拍攝的過程中，他更是早就對劇情爛熟於心。
他覺得這是一部很好的喜劇片。
但他覺得好沒用，要觀眾覺得好才行。
一部戲好不好，不是演員，導演說了算，是觀眾說了算。
因為水平不同，大家的觀影視角不一樣。
有些演員覺得很好的點，觀眾並不買帳。
現在聽著影廳里的笑聲，王保強才稍微鬆口氣，至少目前為止，觀眾和演員，還是在同頻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