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片，少不了武打，入組半個月，秦川迎來和李連節的對手戲。
片場，秦川化妝完畢，手上拿著一柄帶孔，略寬的長劍。
電影裡，這是陰陽子母劍，可以一分為二，打著打著子劍會飛出去，
但在片場，這就是一把劍，並不能分成兩把，呈現子劍飛出去的場景，只能後期通過特效製作。
李連節還在拍戲，秦川得等他拍完。
場上，周訊冒充趙懷安，手握細劍把西廠的人殺得片甲不留，從而救下宮裡逃出來的素慧容。
「大俠，我知道你武功高，但我們為什麼不跑，待會西廠的人就要來了？」
「我在等一個人？」周訊從腰間拿下酒壺，灌了一大口酒，目光飄忽不定。
秦川沒去監視器前，只是在片場遠遠的看著他們演戲。
周訊號稱是拿過所有的獎，演技自然是一流，基本上什麼角色都能駕御。
雖然有些動作用的是替身，但不得不承認，她的文戲確實好，把凌雁秋這個角色拿捏得很到位。
只是看眼神，聽聲音，就知道是一個有故事的俠女。
不遠處的草堆，真正的趙懷安躲著偷偷喝著酒，邊上兄弟說道：「這個女人到處假冒你救人，是想引你出去見面。」
「不用理她。」喝著酒，李連節感慨道：「多幾個這樣的趙懷安幫我們救人不好嗎？來，喝一杯。」
「趙兄，看樣子你們是老相識，為何不見一面？」
「江湖路遠，有些人何必見，有些事，何必說。」
武打演員演起文戲，半點不比本行專業差，李連節這幾年的演技提升很快。
之前演的投名狀是張揚，這一次的趙懷安是內斂。
只是這台詞秦川聽著有點不得勁，腦子裡冒出問號？
那句經典呢？
等導演喊咔，李連節準備補妝拍下一場的時候，秦川走上前。
李連節道：「別急，馬上到你了。」
這部戲裡，他在劇組就是個工具人，負責配周訊，配秦川，基本上就是哪裡需要哪裡搬。
「我不急。」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李連節對面，秦川道：「我覺得剛剛你那句台詞是不是可以改改？」
李連節笑了，他和秦川合作過，之前這小子可沒這麼較真，管七管八，管到別人的頭上了。
自己當男一號就是不一樣。
「哪句？」
「江湖路遠那句？」
「那不挺好嗎？」
「不夠好。」秦川認真道：「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嘶。」李連節仔細品了一下，這一句確實更有感覺，用著趙懷安的口吻說道：「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不錯不錯，我找導演說說。」
都沒顧得上補妝，李連節找了一趟徐老魔，沒幾分鐘，剛剛這一條重拍。
又耽擱十幾分鐘。
接著是補妝，這才輪到秦川這一場。
內景戲。
巨大的攝影棚內，一艘高十幾米，長几十米的巨大船停在地面。
船舵，長帆，船艙，漿，現實中該有的應有盡有。
這艘船劇組花了大幾百萬打造，除了不能下水，其他和真船沒什麼兩樣。
大船周圍是綠布，包括地面也是。
這場戲是大戲，需要動用幾十人。
其中秦川和李連節的對打還有特效，主要是子母劍分開的場景，開打之前，兩人特意排練了幾遍。
「秦川，這場戲是你們倆的第一場，我對你的要求是氣場要強，武打要狠，你打李連節就像是打小兵一樣，但不是真的打小兵……」
「徐導，我懂。」
秦川重重點頭。
看過劇本，他知道徐老魔的意思。
雨化田是大反派，不管是氣場還是武功都不能輸給趙懷安。
趙懷安這個角色如果是一般人來演，想要壓過對方其實挺簡單的。
但李連節也是老戲骨了，武打皇帝，文戲影帝。
想壓他，很難。
氣場輸了，人也就輸了。
「那就先試一場。」徐老魔當即就讓劇組各部門準備。
同時特效團隊也上場，標記需要做特效的地方。
秦川綁上威亞，坐在船上最高處椅子上，目視前方，不怒自威。
下方幾十號人馬手握兵器。
在場務打板之後，戰鬥開始。
秦川這邊，拉威亞的人把他吊起，整個人破開船帆飛到杆上。
李連節隨之也飛升而上，兩人對視一眼。
「你是西廠何人？」
「雨化田。」秦川居高臨下，目光藐視著說道：「你又是誰？」
「我是你們西廠的煞星，趙懷安。」
沒有半句廢話，兩人開打。
鬆開船杆上的繩子，秦川落到帆布上，手握陰陽子母劍朝著李連節刺過去。
李連節格擋，翻身斜劈。
眨眼間幾個回合，險象迭生，不分勝負。
兩人吊著威亞不斷交換位置，在秦川使用出子母劍的招式後，李連節落入下風，只能接連閃避。
「咔，過！」
看回放的時候，導演對兩人道：「這場不錯，秦川演的很棒，後面就按照這個來。」
放眼全國，和李連節演戲能演得旗鼓相當的就不多，能壓過他的更少。
秦川上戲之後，身上有股子邪勁，硬是追著李連節打，全程淡定，從容，滿眼的不屑和高傲。
「都是節哥配合得好。」秦川謙虛說道。
一場精彩的戲，靠一個人是完不成的，沒有對手演員給你打配合，你再牛逼也沒用。
這部戲裡，李連節甘心做綠葉的心思很強，全程並沒有搶戲，硬生生把自己壓在趙懷安這個角色里。
不該他露的表情，他半點不露。
為了配合對手演員，反而還一直貼合著趙懷安，該慫的時候就慫，該弱的時候就弱。
李連節拍著秦川肩膀笑道：「老了，體力跟不上，要是再年輕十歲，我還能再跟你打二十個回合。」
「現在的武打片，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這部戲收了那麼高片酬，又圓了趙懷安的夢，他確實沒想過出風頭。
都這把年紀，看淡了。
拿了這麼高的片酬，也圓了趙懷安的夢，還了徐老魔的人情，其他的不想了。
對秦川，他的印象不錯，這次當個配，也不是不可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