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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我在皇宮看大門(四十)

2024-08-10 15:25:59 作者: 叫你敢答應嗎
  二更時分,一隊東廠番子在領班率領下帶著一輛空囚車,縱馬來到了北鎮撫司獄外叫門。看監百戶雖然奇怪,皇城都關了,為何東廠還要星夜提審,在核對駕貼,官憑無誤,甚至還有幾個臉熟之人後,還是將這一隊東廠行事放了進去。

  與此同時,原本萎縮在中鑼鼓巷兩邊的乞丐則走進了何紙馬胡同東頭第一戶,紛紛換上了京營巡捕營的服色等在院子裡。

  半個時辰過去後,鎮撫司獄傳來動靜,之前進去的東廠行事押解著一名囚犯走了出來。與此同時,中鑼鼓巷口出現了一隊打著巡捕營旗號的巡弋官軍。如同往常一般,無視了正在押解囚犯的一眾東廠,錦衣衛官校,從鎮撫司獄前走過,徑直向東而去。

  看監百戶咒罵一句,接過東廠領班遞過來的煙,看著番子們將教匪的大頭目押進囚車。待一切妥當後,領班揮手與看監百戶道別。

  此時異變突起,原本被鎖在囚籠里動彈不得的青龍突然站了起來,一瞬間他周圍的數名番子已經中箭倒地。

  此刻天空中升起數隻煙花,點亮了夜空,也照亮了眾人。遠處有人大喊「莫跑了青龍……教匪脫獄了……東廠造反了,巡捕營造反了……」

  不等看監百戶反應,那名領班已經一刀捅進了對方胸膛,一邊砍向其餘的北鎮撫司看監力士一邊大喊「快……」

  東廠的番子立刻從死去的同伴身上找出鑰匙,將囚車打開。扶著青龍走出囚籠,上馬之後向東奔去,準備和返身接應的巡捕營會合。

  此刻北鎮撫司司獄司內已經發現不妥,夜空中傳來了告警的鐘音。在大門附近的群房裡當值的數十名看監力士從詔獄大門衝出,立刻與墊後的東廠番子廝殺起來。

  青龍還沒咒罵兩句,就感覺身下坐騎一輕。他趕忙鬆開韁繩,跳了起來,卻依舊狠狠地栽倒在地。顧不上察看坐騎狀況,青龍在隨後而來的番子扶持下從地上爬起來。正要換另外一匹馬,卻不想藏在暗處的人已經預判了他的預判,一支拇指粗的箭杆從馬脖子直接穿透,熱血噴了青龍一身「走,快走……」

  眾人簇擁著青龍繼續跑向巡捕營,可是藏在角落裡的卑鄙之徒依舊不停向他們的上空打煙花,同時射出冷箭。

  為了不引起注意,教匪這次全都是東廠和巡捕營正常裝具,根本沒有帶弓箭。

  在又一名番子被射殺後,東廠番子和巡捕營終於會合到一處。可片刻後,隊伍就散成了五六股分別向各個方向跑去,地上只留下了沾了一片血的囚服。

  青龍本來以為此舉可以最大的確保他的安全,卻不想那些混蛋不曉得咋做到的,依舊死死盯著他們這夥人不放。依舊不停向著他們的頭頂打煙花,為弓手提供指引。

  眼瞅著前方道路盡頭出現了一群錦衣衛,青龍咒罵一句「進胡同。」殘存的四個人立刻簇擁著他順勢跑進最近的胡同。

  「進院上房。」青龍十分冷靜,並沒有帶著眾人沿悠長的小徑瞎跑,而是直接破門而入。在戶主一家的驚叫聲中,上了房。果然月光照映之下,不遠處站著幾個手持弓箭的人,看服色同樣是錦衣衛。不過青龍立刻判斷出,這些是假貨,很簡單他們的胳膊上綁著白布條。

  對方沒有任何猶豫,抬手就射。奈何他們已經沒有了夜色的掩護,箭矢被精心挑選出的四個教匪輕鬆躲過。

  「撤。」鄭直低聲下令。劉六他們每人已經射了至少二十箭,臂膀早就失去了靈活性,鄭直拿著短弩墊後,同時也在伺機而動。就這麼放過青龍,他不甘心。

  劉六等人立刻返身脫離,劉三這次長了記性,站著沒動,準備跟著鄭直墊後。

  「滾。」鄭直雖然咒罵,卻並不惱怒,抬手向已經衝過來的四個教匪攢射。

  四個教匪眼瞅著距離暗算他們的小人不過只有幾丈距離,根本不足以讓對方再次引弓,心中也就少了防備。不想這些小人有此利器,猝不及防下,全都中箭。蹬腿幾下就沒了動靜,為了今日,鄭直特意在箭上塗抹了遠勝殺虎藥的劇毒。

  原本準備撿便宜的青龍見此,立刻返身就跑。卻不是跳下房,剛剛對面遇到的錦衣衛已經來到了院外,正小心的監視房頂上的打鬥。青龍只能學著電視上看到的跑酷,一個助跑後,跳到了後巷另一戶人家的門房房頂上。

  不等青龍鬆口氣,在遠處叫囂聲中,身後也傳來風聲,他只能就勢爬起繼續跑了起來。

  奪了劉三配刀的鄭直,手持雁翎刀緊追不捨,暗自可惜。這青龍咋沒也剃個光頭呢?他們剛剛之所以緊盯這一伙人不放,就是因為這群人中有一個是光頭。許是之前著急,腦袋上的偽裝掉了,才為鄭直等人提供了指引。畢竟一下子散出去那麼多人,他也只能碰碰運氣,自個帶一路跟著這一支;劉七帶一路,跟著另外一支。鄭直甚至都不敢肯定,前邊奪路而逃之人到底是不是青龍。無所謂了,無論如何也要弄死他。


  青龍本來以為他的肺活量好,體力好,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甩掉身後的追兵。卻不想身後之人的體能也不差,依舊窮追不捨。眼瞅著天色越來越暗,青龍曉得,天就快亮了,愈發迫切的想要擺脫追兵。舉目望去,四下里只有右前方燈火通明,一咬牙沖了過去。

  漸漸的耳邊傳來絲竹之音,眼神不錯的他,甚至看到了一幢幢小樓里如同放日本小電影一般各種姿勢,各種場景盡收眼底。他這是到了妓院?

  心有潔癖的青龍還想挑肥揀瘦,可是身後之人已經趁著他片刻的遲疑,一刀捅進了他的胸膛。青龍再不遲疑,也顧不上狼狽,回踹對方一腳,就勢跌下院牆。落地之後,咬牙爬起來,肆無忌憚的衝進了樓子裡。他要把地方弄亂,只有亂了,他才能過下去。

  鄭直因為上次殺青龍太過易如反掌,以至於哪怕心有警醒,更多的也是防備有外人橫加干涉。再加上對方生生被捅了一刀,他心頭頓時鬆懈下來,不想青龍垂死掙扎,將他也踹下牆。更讓鄭直著惱的是,他跌落的是院牆的另一邊。等重新爬上院牆後,除了聽到一陣陣驚叫外,早就看不到青龍的蹤跡。原本鄭直還想追下去的,可是院子裡冒出了一堆黑影,明顯不懷好意,他也只好作罷。

  此刻突然記起江侃所言,心中凜然,那青龍果然跑了,如此該是跑去山西。奈何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清對方的面容,就算追殺也無從下手。不過總有一日,俺會砍下你的腦袋的。

  遠處傳來了晨鐘之音,一整夜都沒有睡的錢寧從書房出來,洗了把臉,準備上值。

  「有心事?」李金花從正房走出來「也是那個乾隆當的事?沒事,寧哥有世職,就算沒了銀子,我們日子緊一緊也能過下去的。」

  錢寧憐惜的將李金花拉進懷裡「俺成了窮鬼不正趁了娘子心意,到時候就可以把杜娘她們哄走了。」

  李金花白了一眼錢寧,曉得想左了,靠在對方懷裡「郎是做大事的人,奴不攔著,想做什麼大膽做。咱們在雲南什麼也沒有,日後就算依舊什麼也沒有,一樣能夠重頭再來。」

  錢寧應了一聲,從一旁丫頭手裡接過褡褳出門了。

  「將那些東西收起來吧。」李金花扭頭對身旁的丫頭道。

  「娘子咋不把那銀票的事說給爺?」丫頭是李金花的近身婢女,同樣是雲南人,喜歡直來直去「五千兩可不是小數。」

  「如今當鋪都倒了,就算講了又如何?反而讓他心裡難受。」李金花自有道理。

  錢寧這幾日下值都沒有回來,昨個兒回來後也不吃飯獨自在書房待了整晚。原本李金花打算把銀票的事講給對方,見此改了主意。送銀子的那邊想來也清楚,到時候再做計較好了。

  這時後院的婆子找了過來「娘子,爺的舅母來了,已經到了後門。」

  李金花一聽,不敢怠慢,帶著人向後門走去。心中奇怪,這位舅母向來孤傲,往日間從不出院子一步,今日是為了哪般?

  錢寧剛到北鑼鼓巷,就看到了京營官旗封鎖了前往昭回靖恭坊的路,看來事成了。為了確認,特意走到警戒的旗軍面前,亮出腰牌「俺是北鎮撫司看監百戶錢……」

  「拿下。」不等他講完,不遠處的小旗大手一揮,瞬間周圍的旗軍將不知所措的錢寧圍了起來。

  錢寧有些慌亂,不就是丟了個教匪,至於嗎?卻不敢抗拒,乖乖的被一個旗軍踢倒在地,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

  小旗繳了錢寧的腰牌立刻跑向身後中鑼鼓巷旁的何紙馬胡同,此刻這裡也已經封了,一群東廠番子正在最東頭的胡同口竊竊私語「報,錦衣衛北鎮撫司看監百戶錢寧已收押。」

  立刻有番子接過腰牌呈送到戴尖帽,著白皮靴,穿褐衣,系小絛的石文義面前。

  「先轉去錦衣衛獄。」石文義看了眼一旁番子打開的獄中日誌,很快找到了錢寧的名字,對方今個兒本就該上值。不過為了穩妥,依舊還押候審。昨夜劫囚之人大都死了,可依舊被一早聞訊而來的他們發現了端倪。裡邊有很多都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在冊力士,這意味著錦衣衛北鎮撫司從上到下都不可靠了。

  小旗應了一聲,引著一個番子走了。

  石文義則繼續帶著人探查昨夜教匪劫囚的現場。很顯然,昨夜一共有兩伙人。一夥是負責劫囚的,另一夥則是阻止劫囚的。而這兩伙人,很有可能都是教匪。畢竟彌勒教行蹤詭譎,外人哪裡會輕易得知其行蹤。

  而隨後經歷司送來的關於青龍的招由舊檔也印證了石文義的猜測,當初青龍被捕獲就是教匪內訌所致。

  這次還能如法炮製嗎?若是白石在就好了。想到這,石文義有些無可奈何。他只是想要為白石獲取楊督公的諒解,才把江侃的事講了出來。哪裡想到,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是按他想的來。

  楊督公得知江侃很有可能就是真定府水災的幕後真兇,如獲至寶。卻立刻追問鄭直可曾參與,好在石文義早有準備,立刻矢口否認。也不曉得楊督公信還是不信,之後就帶他入宮面聖。

  讓石文義沒想到的是楊督公將原本屬於白石的功勞全都給了他。主上聽了他的複述後,同樣問這事和鄭直有沒有關係。若不是楊督公在場,石文義就真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奈何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只能咬死了「沒有關係。」

  好在姓鄭的和姓江的表面功夫讓人挑不出來錯,尤其是鄭直若不曉得此人底細,任誰都會以為這是一個修橋補路的大善人。再加上勛貴之間就算是親兄弟也會為了蠅頭小利打的頭破血流,主上才放心了。

  回到東廠,楊督公就將他提為檔頭,專門負責追查江侃一案。石文義能講啥,況且他也有上進的心思。石文義如今才略微懂了白石瞻前顧後的原因,無它,君心難測。主上和楊督公曉得內情後,竟然沒有因為江侃的舉動咬牙切齒,而是追問另一個人有沒有參與其中。這內里有啥講究他想不懂,也想不通,也許白石可以,只是永遠也不會告訴他了。

  沒了退路的石文義只能一條路走到黑,昨夜他就召集楊督公給他補充的人手,準備一早來個開門紅。卻不想,有人給他們來了一個開門紅。

  楊督公得知有人冒充東廠從北鎮撫司劫獄,還辦成了。若不是被人識破,他就要白頂一口鍋,哪裡肯咽下這口氣。借著主上龍顏大怒,將北鎮撫司掌印千戶牟斌等一干官校下獄的機會,讓所有檔頭停了手裡的事,先辦教匪劫囚案,如此石文義才跑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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