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位大嫂不會是想把方子賣給鴻運酒樓的掌柜吧。
這兩日來安康鎮，她已經把這邊的情況摸清楚了，酒樓有三家，飯館有五家，最大的酒樓是春滿酒樓，她剛走到春滿酒樓門口，就看到了之前要買她方子的那個掌柜。
那掌柜拂袖而走的時候，臉色很沉，要不是擔心這掌柜搞事情，她也不會想到走合作這條路子。
江晚秉承著商人風範，沖這位掌柜笑了一下。
春滿酒樓的掌柜姓沈，他冷笑了一聲，這才一個時辰都不到，這位大嫂就後悔了，四兩銀子他是不可能給出去的，頂多二兩。
沈掌柜正在思索著怎麼壓價時，就見江晚腳步一頓，轉身就走向春滿酒樓對面的第二大酒樓，鴻運酒樓。
他猛然起身。
這位大嫂不會是想把方子賣給鴻運酒樓的掌柜吧。
鴻運酒樓一直被春滿酒樓壓一頭，要是得了薄荷水方子，那以後就能和春滿酒樓並列排第一了。
沈掌柜立馬衝出去喊人，可還是晚了一步，江晚已經帶著三個兒子走進了鴻運酒樓。
這會兒過了中午用餐時間，酒樓里沒什麼人，掌柜和小二站在邊上磕閒話，看到穿著補丁衣服的大嬸領著三個同樣穿著補丁衣服的兒子走過來，小二臉上露出一絲嫌棄。
孟掌柜漫不經心的道：「去問問這位大嬸是不是要茶水。」
大酒樓門口經常會有乞討的人來要茶水和剩菜剩飯，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小二走過去詢問，江晚看了一眼菜單，面價和外麵攤子上貴兩文，十文錢一碗。
放在半年前，一碗麵大概是五文錢，年成不好，糧食漲價，和吃食有關的一切都漲了，但是工錢卻沒漲，就說外面碼頭上扛貨的，兩個月前還能一天賺六十文錢。
這大旱的天氣，地里沒什麼活干，村裡的漢子都出來扛貨，工錢也被拉低了，干一天活才四十文錢，三十文的也有，吃碗麵就沒了，當然，扛貨的漢子也不捨得吃精貴的麵食。
江晚點了四碗湯麵，小二有些驚訝，沒想到穿這麼破的人竟然捨得花四十文錢吃麵。
小二通知廚房做麵條，這時大堂里又來了一桌客，渾身著綾羅綢緞，掌柜的親自上前接待，將人引到二樓包間去了，從包間出來後，掌柜站在後廚門口吩咐：「蒸羊羔，燒子鵝，松花，兔脯，銀魚···筒子雞……再來一壺酒。」
掌柜每報一個菜名，江晚就咽一下口水。
她隨便算了一下，這一桌菜，大概五六兩銀子。
她還是太窮了，都不敢點這麼貴的菜吃，接下來還是要努力賺錢，爭取有朝一日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旁邊三個小子也在不斷咽口水。
他們低頭狂吃素麵，其實面也很好吃，麵湯也很好喝，有面吃他們竟然還不知足，竟敢幻想吃啥童子雞……
不過，到底童子雞是啥子啊，沒長大的小雞嗎？
三個小子絞盡腦汁都無法想像這是道什麼菜。
母子五人很快就吃完了午餐，江晚數出四十個銅板，走到櫃檯處去付錢。
掌柜噼里啪啦在算帳，看到她過來，停下手裡的活，數了一下銅板，然後笑著道：「慢走不送。」
江晚沒有走，她笑眯眯的道：「孟掌柜，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薄荷水？」
孟掌柜的手指頓住了，薄荷水他當然聽說過，三五日前開始在安康鎮興起，甚至還有客人進門後讓他上一碗薄荷水，他一直在忙，還沒能抽出時間去看看這薄荷水到底是啥子東西。
江晚從木桶里取出一碗薄荷水。
她將這碗薄荷水推過去：「孟掌柜可以試試看，若是覺得行，那我們來談談合作賣薄荷水的事，若不行，那我只好去找對面春滿酒樓的沈掌柜。」
一聽這話，孟掌柜的眼睛頓時瞪圓了。
春滿酒樓是橫亘在他面前的一座巨山，他這輩子的目標，就是超越春滿酒樓，成為安康鎮第一酒樓。
可鴻運酒樓是他們家的祖產，而春滿酒樓是滄州那邊開過來的，他總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達成目標。
達不成就算了，怎能被春滿酒樓甩更遠？
孟掌柜喝了一口薄荷水，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開口道：「薄荷水方子，九兩銀子，成不成？」
江晚：「……」
這些酒樓掌柜，怎麼就總是惦記著買方子？
見她面露難色，孟掌柜加價：「十兩銀子如何，十兩不行，那十二兩，這是我能給出的最高價了。」
「孟掌柜，不如我們換個思路。」
······
孟掌柜驚呆在原地。
他聽了江晚的一番話，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兩文錢一碗薄荷水，他在酒樓大概能賣四五文錢的價格，也就是說，他不需要花巨資買薄荷水方子，也不需要找專門的廚娘來製作薄荷水，每天只需準備紅糖和山楂等物，就能直接在酒樓出售薄荷水。
鴻運酒樓一天的客流量大概是三十五桌，加起來能有一百多人，一天若是能賣出一百碗薄荷水，他淨盈利能有兩百多文錢，一個月就是好幾兩銀子，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賺多少錢暫且不論，最關鍵的是，市面上有的新鮮東西，鴻運酒樓也有，這樣才能留住客人。
江晚知道孟掌柜心動了，她繼續道：「不過有一點我提前說清楚，這薄荷水不是專供你鴻運酒樓這一家，只要願意與我合作，我都是兩文錢一碗供貨。」
孟掌柜有些著急：「葉大嫂子，條件你儘管開，我……」
「我家的薄荷水量大，鴻運酒樓一家吃不下。」江晚實話實話，「我已經和懷府書院的阮掌柜達成了合作。」
按照目前來算，他們家一天至少能做出十桶薄荷水，安康鎮的市場有限，她還得再去荷花鎮和隔壁碧葉鎮都試試。
孟掌柜嘆氣，鴻運酒樓一天只有這麼多人，體量確實小了點，他哪有資格讓人家只給他一家供貨？
他沒再提這一茬，和江晚約定好了供貨時間。
從鴻運酒樓出來，江晚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春滿酒樓門口的沈掌柜。
沈掌柜上午找她時還趾高氣昂，這會兒走來走去，活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