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怒氣++
車隊進入了碼頭區後直闖七十四號倉庫，盧卡爾按捺住心頭興奮激動的情緒，緊緊咬著牙。
他現在太想要看到藍斯痛苦，懊惱，悔恨，以及其他各種負面的表情了。
他不喜歡藍斯，從一開始就是，他覺得藍斯耍了他。
一個罪犯，耍了一個執法者，雖然別人不清楚這件事，但這卻讓他在面對藍斯時有一種羞惱的感覺！
他會覺得自己被對方小瞧了，被對方戲耍了，卻還拿藍斯沒有任何辦法。
他自己過不去這道坎！
如果他不能給藍斯來一個狠的，他就會覺得自己在藍斯的面前永遠都是一個小丑！
他要證明，他不是小丑，他是執法者，是藍斯害怕的執法者！
現在，他就要報仇了！
車隊很快就包圍了七十四號碼頭倉庫，他們有專業的工具弄開了門鎖，當倉庫里的燈打開時，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堆積如山的箱子！
盧卡爾大步走到其中一個箱子前，用開箱器打開了它——
這個時期用來裝酒的都是木箱子，同時這個時期的玻璃製造工藝還有一點小問題，玻璃更脆，碰撞時更容易破裂。
所以在裝箱時會有一個簡單的木質底座，類似「#」字格一樣用木條做的格柵。
酒瓶之間再增加一些稻草，讓它們不會直接的碰撞在一起。
最後，他們會用木頭蓋子把木箱釘住，這也是為了防止路上有人偷酒，如果有箱子被打開，那麼就意味著有人半路開了箱子。
箱子被撬棒敲開的那一刻，六瓶擺放整齊的酒就隱匿在稻草中。
盧卡爾「哈哈」的笑了兩聲出來，他從中拿起了其中一瓶，包裝得很漂亮，瓶口還有封蠟。
在瓶頸上有一塊凸起的結構，上面有著一個燙金的獅子頭。
「金獅牌！」，他轉身，把手中的酒向其他同事們展示，「最近開始出現的牌子，聽說是本土酒廠出來的。」
他把酒放了回去。
拿波酒廠正在尋找這些酒的生產商，他們認為金獅酒盜取了他們的商標，雖然金獅和金標沒有什麼相似的地方，但是任誰看到它們的時候，都會覺得它們非常的相似，甚至是會誤認為這些酒來自同一個生產商。
看著別人賺了自己本應該賺到的錢，拿波威士忌的股東們已經嫉妒得眼珠子發紅！
他們一方面正在搜集資料準備和這個酒商打官司，好把對方賺的錢通過司法訴訟的方式裝進自己的口袋裡。
另外一方面，據說他們也在積極的尋找可以安全生產酒水的地方，他們也打算私底下生產非法的酒水飲料了。
這麼龐大一筆利潤在這，資本家們早就坐不住了！
盧卡爾把酒丟回到箱子裡，「點數吧。」
他掐著腰站在倉庫里，看著堆積如山的箱子，平靜的表面之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其實還能想什麼？
他正在思考，如何向藍斯透露這個消息，他一點也等不及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不少工人們朝著這邊走過來了，大半夜的跑到碼頭來查封倉庫，而且看樣子還是危險品管理局，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好奇。
加上這些工人中不少人都喝了酒，在酒精的作用下，控制能力難免會有點失衡。
「嘿，離開這，這裡不允許圍觀！」
當一些工人打算靠近這裡的時候，有危險品管理局的特工提示他們，「這裡正在執法！」
走在最前面的幾人抬起了雙手，「放輕鬆，我們就是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你們是危險品管理局嗎？」
特工看到對方的確沒有跟進一步的動作，就放鬆了一些，「有人舉報這裡儲存著大量走私酒，如果你們不想惹麻煩的話，最好別靠過來。」
他說的這些話很快就在圍觀的工人中傳開了，大家都知道，他們在這裡發現了一個酒水倉庫。
還有人罵著他們走了狗屎運，誰都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會有一個酒水倉庫，如果知道了，他們說不定還能進去拿幾瓶。
作為碼頭工人，在碼頭上偶爾偷點東西就像是在公司上班每天上下午都要拉屎一樣正常，這也算是一種隱性的福利。
除非那些貨物有專門的人看守，像是一些倉庫他們不用碼頭工人和保安，雇用了自己的員工負責看守倉庫，就是為了避免有人好奇跑進去，然後把一些東西帶走。
不過大多數倉庫都不會單獨僱傭工人，資本家們不是傻子，只要他們丟掉的東西價值比僱傭兩個工人的費用便宜，他們就會接受這種潛規則。
但如果他們損失的財務價值，或者他們的商品價值較高時，他們才會僱傭員工看守，而不是賭那些碼頭工人不會進入他們的倉庫里。
工人們一開始還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單純的看熱鬧，但很快就有人開始說這個倉庫其實就是俱樂部的倉庫，裡面堆放著的都是用來給工人們飲用的酒水庫存時，一些人忍不住了。
本來只是安靜看熱鬧的人群也變得有些喧囂起來。
不管藍斯是不是能夠在其他地方賺到錢，至少碼頭工人俱樂部這一塊，他是不賺錢的！
他們沒辦法幫助藍斯去阻攔這些人，不讓他們查封這個倉庫，但他們可以在聲勢上試圖震懾這些人。
圍觀的工人們突然變得更多起來，一些在俱樂部中還在喝酒的人也都跑了出來，倉庫外面聚集了很多人。
正在裡面盯著清理數量的盧卡爾突然皺了皺眉，外面的噪雜聲越來越大，他剛準備去問問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一名特工跑了進來。
「主管，來了很多工人，我擔心場面會失控。」
盧卡爾皺起眉頭的走出去，他聽說了，碼頭工人們經常偷偷飲酒，不過從來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關心過。
當他走出去時，看著燈光下數不清的人頭，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我是這裡的負責人，你們有什麼問題，派一個代表出來！」
「你們這樣無法解決問題！」
三個看起來很有威望的代表被推選了出來，其中就有強尼。
強尼今天幹得非常漂亮，這些人對他的喜歡直衝天際！
只要不是強尼成為了他們的後爹，無論他做了什麼，大家很大概率都會接受下來。
這是強尼的高光時刻，雖然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劇本，但當人們把他推到了人前，願意讓他代表大家的那一刻，他突然滋生出了一種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念頭！
這樣其實挺好的！
他站在最前面，身邊是大鬍子和一個看起來有點瘦弱的中年人。
中年人以前是學校的老師，但因為他和學生的家長打架被學校開除了，不得已的來了碼頭工作。
雖然他工作能力上不是最出色的，但大家還是很尊重他，因為他有文化，有時候遇到麻煩可以找他協商。
三人代表了這些人，只是他們剛走進盧卡爾，盧卡爾就聞到了他們身上的那股酒味。
他沒有立刻就開口，這有可能讓這些人起了防備之心，他先是問了其他的，「你們為什麼要堵在這裡？」
老師先回答的這個問題，「你們有搜查令嗎？」
盧卡爾的目光在這瘦弱的老師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回頭讓自己的助手去車裡把法律文件拿來。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危險品管理局有自己的司法辦公室，很多人以為他們執法還是需要和警察那樣，去申請司法支持，然後才能進行執法。
但其實不是這樣，他們只需要去司法辦公室說一下情況，然後坐在辦公桌後的人拿起文件簽了名，蓋了章，司法文件就算簽發了。
簡化的目的是為了讓危險品管理局更高效的為禁酒令服務，國會並不都是蠢貨，他們很清楚地方勢力會抱團對抗國會的命令，特別是這種不合理的命令。
所以他們一步到位的直接給危險品管理局配裝了本不該他們擁有的司法辦公室。
別說搜查令了，逮捕令他們都能弄到！
但真的要判刑，還是得通過地方司法系統，不過僅僅是這樣已經足夠離譜了。
這簡直是直接違反了司法流程，把司法公正破壞得乾乾淨淨，可國會老爺們喜歡，又能怎麼辦？
很快搜查令就被拿了過來，教授認真的看完，面色有些難看的還給了盧卡爾。
盧卡爾把它收起來，然後掐著腰看著這幾人，「那麼現在還有什麼問題？」
教師的反應很快，「這是碼頭的產業，你們入侵了這裡，雖然有法律文件，但是你們通知了它的所有者嗎？」 盧卡爾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你要不要再好好聽聽你自己說了點什麼？」
「如果你能幫我聯繫到這些酒的所有者，現在你就幫我去聯繫，他要是能過來，我可以做主，拿幾箱送給你！」
大鬍子站了出來，「無論如何，你們今天晚上帶不走這些東西。」
他儘量維持著自己的思考能力，「我們都沒有見過真正的搜查令，怎麼知道那是真的？」
「不管你們要做什麼，等天亮了再說！」
周圍的工人們也在朝著這邊圍過來，盧卡爾的目光依舊堅定。
他不太喜歡和這些工人們硬碰硬，因為最後的結果絕對是他占不到什麼便宜。
但是現在他又必須維持自己的立場，他快速的看了一眼這三個人，確認他們都喝了酒，並中間那個看起來最蠢的傢伙應該＆的最多，就隨口問道，「你們都喝了多少？」
「去換幾個沒喝過的人過來和我談！」
教師的臉色很紅，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因為其他什麼，他似乎正在思考什麼事情，沒有反應過來。
強尼這個時候的反應很快，忍不住反駁道，「沒喝幾杯，這不妨礙我們談事情。」
盧卡爾的反應顯然比這些喝了酒的人要快很多，「沒喝幾杯是幾杯，兩杯？」
強尼幾乎是脫口而出，「五杯，狗屎！」
盧卡爾已經露出了一絲笑容，「在哪喝的？」
教師腦子還在想其他的事情，聽到這句話他愣了一下，就在他轉頭看向強尼打算示意他別說話的時候，強尼已經說了出來，「俱樂部！」
盧卡爾退了兩步，他看著強尼指了指他，「我會讓市長給你頒發一個『好市民獎』！」
他轉身看向其他人，「申請支援，然後帶人去俱樂部看看。」
教師有些懊惱，「他開玩笑的，先生！」
盧卡爾看著他，反問道，「你覺得我和他一樣蠢？」
其實他們都知道，港口區，碼頭這附近有一個規模很大的酒吧，狼幫他們反饋上來的信息就是碼頭上買酒的人很少。
碼頭工人一直都是酒水消耗大戶，他們現在都自發遵守禁酒令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之前他們懷疑在碼頭附近應該有一個很大的酒吧，但還沒有來得及調查這件事，戴爾就讓他們把對象瞄準了星光區和灣區的酒吧。
端掉一個以工人為主的酒吧不會造成很大的社會影響力，反而會讓人覺得他們有點不近人情。
但是端掉一群富豪們消遣作樂的酒吧，不僅能夠查獲大量的酒，還能夠震懾那些灣區的富豪們。
讓他們知道，這座城市裡他們未必能夠做到一手遮天！
只是現在送上門來了，而且還和藍斯有關係，盧卡爾覺得可以碰一碰。
很快大批的增援趕到了現場，大量的工人被要求從酒吧中離開，酒保等人被戴上了手銬。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雖然有矛盾，但是矛盾還沒有上升到衝突。
碼頭上的這些人很感激藍斯，他們也願意為藍斯做點他們能夠做到的事情，但不包括直接去對抗執法機構！
這就像有一個老大哥對你很好，他會用成本價招待你去他的店鋪里消費。
但現在這個老大哥犯了法，你不會因為你平時占了一點便宜，就要為老大哥出頭！
你更可能做的是給他說幾句好話，僅此而已。
強尼出於劇本的需求，他突然推搡著一名特工，「你們不能把他們帶走！」
特工立刻開始警告他，但很顯然強尼不會聽的，這是他的演出，他必須把自己的角色演完！
一些站在人群中的演員開始配合他，強尼推搡著這些特工試圖去營救那些被抓起來的俱樂部工作人員，但下場就是他也被按在了地上。
臉緊貼著地面，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發怒的吼叫著，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
作為今天的英雄，加上在一些演員的配合下，更多的人試圖把強尼救出來，這就導致了摩擦的局面有升級的趨勢！
一些本來不打算做什麼的工人也變得蠢蠢欲動起來，人畢竟是群體動物，當群體性思維開始生效的時候，他們往往會做出一些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情來！
眼看著場面開始不受控制，盧卡爾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他走到空曠處拔出手槍對著天空連開了好幾槍。
槍聲一下子讓人們清醒了過來，原本快要升級的衝突，也重新平靜下來。
「把這些人抓起來！」，盧卡爾指著一些人，「罪名是聚眾飲酒，襲警，妨礙司法公正……」
工人們看著裝甲車上的機槍調轉了槍口指向他們，雖然每個人都很憤怒，卻也不敢隨便的亂動。
他們現在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問候這些執法者本人和他們的家屬。
對於這些問候盧卡爾歷來都不放在心上，他現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藍斯有什麼想法。
藍斯不會有任何想法，反而會感謝他的配合，實際上倉庫里堆積如山的箱子裡大多數都是空瓶子。
雖然是空瓶子，但這也可以作為一個「經營」的罪證，證明他們至少在這裡銷售了這麼多的酒。
這是重罪！
至於碼頭上那些工人的小小騷亂？
其實誰都沒有放在心上。
但藍斯知道，工人們的怒氣，正在不斷的迭加。
早上八點多，沃恩就從外地「出差」回來，他剛進辦公室，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他接聽了一會電話後就急匆匆的趕到了碼頭管理公司的辦公大樓，並且直接進入了經理的辦公室。
「你要幫我們把這件事壓下去！」，經理靠坐在椅子上，董事會方面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看在這他這些年裡做得還不錯的份上！
他雙手指間互相抵著，內心中充滿了焦灼。
沃恩表情很嚴肅，「這是你們的錯，現在工人們的情緒很不穩定我，不保證我能說服他們。」
「而且你們得有些補償措施出來，比如說給他們漲點工資什麼的。」
經理有些頭疼，「我們要以先不漲工資為基準去談，總不能他們鬧一下我就給他們漲一次，那他們要是天天鬧，我是不是天天都要給他們漲？」
「漲工資只是最後沒辦法的辦法，你懂我的意思嗎？」
「先按不漲工資的來，我可以代表公司給強尼一些賠償，幾千塊，再給他調整一個崗位，管理崗，每個月五十幾塊錢。」
「這已經很好了，沃恩。」
他稍稍放低了一些聲音，「如果你能搞定這件事，明年我們會多捐五千塊，另外公司還會單獨感謝你！」
沃恩沒有立刻答應，經理卻有點急躁起來，「好了，沃恩，我們不是第一天相處，你想要什麼說出來，別讓我猜！」
等待了一會，他才說道，「你最少得給他們增加一點工資，一塊錢，或者一塊五。」
「就像他們說的那樣，已經有兩年沒有漲工資了，只要漲了工資，一切就都解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