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求助和拒絕和針對性罷工
寬敞的房間裡堆滿了從各個酒吧送來的錢箱子，家族的年輕人們坐在一起快速分揀箱子裡的鈔票。
藍斯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手中拿著雪茄，其實他不太喜歡雪茄，因為不能吸入肺里，但最近他似乎找到了一點樂趣。
一款很有力量的雪茄，吸食起來就像是和酒一樣，會有輕微的暈眩的感覺。
這是大量的尼古丁作用於大腦的原因，各種激素分泌得過多產生的眩暈感覺。
所以吸食兩口，就要停一會。
不過這種眩暈的感覺會隨著他經常吸食這樣的雪茄，而逐漸的減輕。
人類對尼古丁也是有抗性的，攝入得越多，抗性越強，也會變得依賴更多的攝入才能獲得快樂。
但是停止攝入一段時間後，這一切就會重置。
不斷有人提來一個箱子，然後把錢倒在一個特製的桌子上。
桌子上是一個網格的模樣，它的縫隙正好能讓硬幣都掉進去。
硬幣嘩啦嘩啦的會順著整張桌子下面撒了滑石粉的滑道，進行篩選分揀，最終一分錢的，兩分錢的，五分錢的各種硬幣會自動的落入同一個箱子裡。
而桌面上那些紙幣，則會根據面額大小不同，被這些年輕人們放到旁邊的箱子裡。
藍斯不是經常過來查看這些收入的篩選，只是他今天有一點興趣而已。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並不好聞的味道，像是已經發酵的，有些酸味的油脂的味道。
這些味道來自於這些鈔票，硬幣。
人們身體上的油脂會留在紙幣上，細菌之類的東西會讓它們開始發酵，產生這種「金錢的味道」。
有些人很喜歡這些味道，但有些人不太喜歡。
當某個人身邊用來裝紙幣的箱子差不多明顯滿了的時候，就會被更換。
然後有專門的人快速將箱子裡的錢捋整齊，並且用皮筋扎在一起。
這是一整個類似流水線一樣的操作，只不過這裡沒有傳輸帶而已。
這些錢清點完畢之後就會進行再次的分揀，小面額的會被當作工資發給幫派成員，以及發給那些工裝。
大面額的，十塊錢，二十塊錢的則會被帶去藍斯的地下保險庫里堆放好。
這也是他想要喬巴夫先生銀行的原因，他的地下室快要裝滿了，他需要一個更安全，更合適的地方，來存放這些金錢。
他甚至還有一個更激進的想法，但這需要更強力的支持才行。
他正在思考後續的一些計劃的時候，他的思考被打斷了。
「藍斯，電話……」
德瑞西穿著白色的襯衫，棕色的馬甲，站在門邊說了一句。
藍斯回頭看了他一眼，扶著膝蓋起身，他端著菸灰缸，拿著雪茄走向了辦公室里，然後關上了房間門。
「麗莎想要找你聊聊，你可以打他的電話。」
是埃爾文的聲音，她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別墅那邊，但藍斯現在並不在那邊別墅。
麗莎很少會主動聯繫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他給麗莎打了回去，很快電話就被接起了，「他們說你想要和我聊聊？」
麗莎「嗯」了一聲，「龐達回來之後很委屈的模樣，我問了他，他升職的計劃泡湯了。」
藍斯皺起了眉頭，讓龐達成為高級特工這件事他也是有出力的，他消耗掉兩家就把一家倉庫，就是為了讓龐達的成績看起來無可挑剔。
「他遇到了什麼？」
麗莎不清楚，「他沒有和我說，而且我很擔心。」
「我知道了，我會和他談。」
掛了電話後藍斯坐著思索了一會後重新回到了大廳中，人們對他重新返回並沒有更多的關注，他們都全神貫注的把這些錢弄清楚。
其實一開始他們聽說自己的工作就是這些時，每個人都覺得這份工作並不枯燥，和錢打交道，這是多少人渴望的事情啊？
但是時間一長，他們終於開始受不了，甚至會出現生理反應，噁心，想吐。
現在每個小組只會工作兩天，然後由另外一組替換，在德瑞西手下這些人眼裡，數錢已經成為了一種懲罰。
「今天的收入至少在十萬塊錢以上。」，德瑞西有著很豐富的經驗，送酒也是他在送，所以他清楚這些酒吧到底銷售了多少酒水，以及這裡有多少。
十萬塊的收入，純利潤大約有百分之四十，四萬塊錢的純利潤，這就是酒水的暴利！
藍斯微微頷首，「我們還需要繼續擴張，港口區和帝國區都是窮人們居住的地方，他們買一杯十五分的酒都要考慮半天，我們很難在這裡賺到什麼大錢。」
「只有去更好的地方，我們才能賺到更多的錢！」
德瑞西對此沒有任何異議，梅羅端著一些吃的從外面進來，放在了桌子上，「吃點東西。」
藍斯讓其他人都進來，海拉姆抓起一個牛肋骨就塞進嘴裡，藍斯瞥了他一眼，「你最好洗過了手。」
海拉姆翻了一個白眼，沒搭理藍斯，繼續大口啃著肋骨上的牛肉，德瑞西在一旁笑說道，「我告訴你一個有意思的事情……」
海拉姆突然愣了一下，他放下牛肋骨就朝著德瑞西撲了過來，這讓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德瑞西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在海拉姆「閉嘴」的爆喝中快速的說道，「他小時候會吃鼻屎，所以他一點也不在意！」
其他人聽到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藍斯也笑得合不攏嘴，「有些人是這樣的！」
海拉姆從口袋裡掏出了皮筋，他把頭髮紮好，「你死定了，德瑞西，就算你姐姐來都沒用！」
兩個人又掐在了一起，而其他人則開始為他們加油！
沒有人去拉架，並不是說他們是在真的毆鬥，這只是一種友誼，情誼的表達方式！
最終德瑞西騎著海拉姆把他的腦袋按在地上，在肉搏中，海拉姆的戰鬥力並不如德瑞西，但是拿到武器後，結果就一定會反過來。
「好了，過來吃點東西吧。」
他們幾個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也是一起來聯邦的，所以感情和關係更好一些。
海拉姆爬了起來，趁著德瑞西不注意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讓他差點摔一跤，這才出了一口氣。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坐在了桌子邊上，吃起了食物。
那些在數錢的小伙子們也在吃東西，這裡不是資本家的工廠，不會那麼緊的剝削壓迫他們的勞動力。
對於藍斯今天在這裡，他們其實也挺激動的。
雖說大家都是兄弟，可想要見藍斯，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們也不會聊一些緊要的事情，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事情。
有個年輕人問道，「Boss，我們時候再去搶一塊地盤？」
他們剛才聽藍斯說了，帝國區和港口區都是窮人聚集的地方，他們應該去更好的地方。
作為藍斯家族的成員，他們為自己的家族感到驕傲，也希望它會變得越來越好。
有人跟著說道，「大家都在說，我們本來應該成為新的五大家族之一，但是有人拒絕了我們加入，是真的嗎？」
聽到這些問題時藍斯明顯的感覺到意外，但又不是太意外。
當一個人非常在乎一件事的時候，他們就會自發的去收集和這件事有關係的一切信息，線索。
這是他們熱愛家族的表現。
藍斯放下手中的肋骨，他想了想，「比起加入五大家族，我更青睞的是征服它們！」
房間裡為止一靜，緊接著就爆發出叫好的聲音……
晚上，一輛廂式貨車和藍斯的車隊一起回到了別墅，幾個人把幾箱子錢帶去地下室。
地下室里已經方方正正的碼放了很多堆的現金，現在它們又增加了一些。
藍斯在睡覺前，就像是隨意的那麼一說，「明天給利吉集團的人，再找點事情做。」
第二天早上，龐達從書房裡出來，經過一夜的思考，無奈，接受，他現在情緒稍微好了一些。
看著妻子在餐廳中忙碌，他連忙走了過去，「這些應該讓我來，我們覺得我們應該雇個女傭，這可不是你忙碌的時候。」
麗莎點了點頭，她的確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肚子逐漸大了起來，各種生理反應也開始出現，有些事情做起來會格外的吃力，或者格外的不舒服，她不再堅持什麼都自己來。
兩個人合力做完且享用過早餐後，龐達吻別了麗莎，開著車來到了辦公室里。
他的同事們此時都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並沒有從他的臉上發現那些負面的情緒，他們嘗試著和他談一談，他現在也能勉強坦然的面對這個問題。
「……這是上面決定的，不能怪戴爾局長，對上面來說，他和我們其實都一樣，沒有什麼發聲的機會。」
「我很好，不用擔心我，無論我是不是高級特工，我們都熱愛我的工作！」
很高的覺悟，有時候覺悟的高低和個人的思想境界沒有關係，純粹是被逼出來的。
他剛坐下沒多久，桌面上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出來聊聊？」
龐達的表情不變，低聲說了一句「好」，藍斯給了他一個地址，他隨後掛了電話就朝外面走去。
「有個線人可能有點線索。」
其他人都沒有說什麼，他最近才破獲了好幾個走私酒的案子，也有人對他的線人很感興趣，認為這個線人有可能是那些走私酒犯罪集團中的一員。
對他如何收買這些線人也感覺到好奇，不過好奇只能是好奇，他們不太方便問，問了龐達也不會說。
兩人約見的地點在一個洗車場中，這是一個人工的洗車場，雖然金州那邊已經有了所謂的自動洗車場，但整體來說還是工作人員手工控制的。
它只是把人們用手拿著工具洗車，變成了機械拿著工具洗車，據說就是因為這樣，洗車的價格翻了一倍！
車子進入洗車場後，捲簾門被拉下來，藍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我聽說你升職失敗了？」
龐達皺了皺眉頭，隨後語氣主動的軟了一些，「他們空降了一個高級特工過來，現在我們這裡沒有多的位置，我上不去。」
畢竟他吃了藍斯的好處，他得給藍斯一個解釋。
「你和你的那些同事們關係怎麼樣，和這個空降的高級特工關係怎麼樣？」
龐達有點不清楚藍斯問這些事情的目的在哪，但他還是如實說道，「只能說很一般，畢竟他們都是高級特工，如果不是在任務當中，我們很大概率是見不到面的。」
「而且……」，他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藍斯，「最近我很出風頭！」
藍斯頓時瞭然的點著頭，很出風頭，就意味著那些高級特工肯定有人不太高興。
一個下級特工在工作上壓倒了他們，這就會顯得他們非常的無能。
也許有人的心胸不那麼狹隘，但作為一個超級權力部門，肯定是有心胸狹隘的人的！
「至於那個空降來的傢伙，我還沒有見過。」
他看著藍斯，不知道藍斯問這些事情做什麼。
藍斯笑著將雙手分開，作出了一個類似「丿」的手勢，「如果現在出現了一個高級特工的空位，你是不是最有希望的？」
對於這一點，龐達非常的認可，「是的，但是很明顯，現在不太可能會有一個空位等著我。」
藍斯臉上的表情讓他隱隱的有些不安，也察覺到了什麼，「這是一份危險的工作，龐達，你們在入職的時候就應該接受過一些警示。」
「他們要你們做好犧牲的準備，畢竟你們面對的是窮凶極惡的犯罪集團，危險的武裝分子。」
「如果有人發生了一些意外……」
「你的機會就來了！」
龐達瞪大了眼睛，「你瘋了？」
「我不能……因為我自己想當高級特工，就讓你對我的同事下殺手，我沒有那麼瘋狂，藍斯！」
他再三叮囑道，「別插手這件事，這是我的底線！」
看著他非常認真的模樣，藍斯聳了聳肩，他也不想把龐達逼的太緊。
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能夠發展出第二個內線，危險品管理局是一個很特殊的部門，它的權力太大了。
這種部門在早期很難被腐蝕，因為這些來自各個部門精挑細選的人們還懷揣著一些「理想」，並且同事之間也並不是真正的了解。
權力發酵產生的弊端還沒有開始顯露出來，就像此時的工會和勞動聯合會。
可能需要到讓這些掌握權柄的人開始腐爛的時候，才能夠更容易的獲得更多的內線。
在沒有新的內線前，藍斯不會給他太多的壓力，畢竟他傳遞迴來的消息還是很有用的。
「我只是給你一個建議，你可以不接受。」
「既然你最近一段時間沒有辦法升高級特工，那麼你就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吧。」
藍斯說著推開了車門，一腳跨了出去，「祝你工作愉快。」
他笑著搖了搖頭離開了。
龐達坐在駕駛室中，看著重新圍上來的工人們開始洗涮他的車子，他此時有一種很複雜的心情。
他在掙扎，內心的掙扎，道德的掙扎，最終他的理智戰勝了他的欲望，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氣，點了一支煙。
那些白色的泡沫布滿了他整個前擋風玻璃，擋風玻璃上的一些塵埃，灰塵，被它們都帶走，只留下兩面明亮的窗戶。
就像是此時此刻他剔透的心靈，一塵不染。
這兩天總經理安排了不少人在碼頭上的倉庫守著，就是怕再出現類似的事情，好在這兩天也沒有人來找麻煩，讓他稍微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副總裁那邊是否已經搞定了這件事，不過他暗地裡猜測，是沒有搞定的。
如果他們搞定了，那麼現在一定會通知自己，總經理唯一的想法，就是撐到專員抵達。
對方應該中午就會到，現在離中午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上午還有一些貨要裝船，他聽說總部那邊已經將一部分貨放在北方港口那邊，而不是調轉過來，協調解決這些問題後才會重新過來。
這樣做雖然增加了一部分運輸成本，但總好過於被摻了刺激性的工業廢料，導致全部報廢不說，還要自己另外花錢處理。
正想著這些事，突然倉庫中傳來了爭吵的聲音，他皺著眉頭朝著倉庫里走去，一些碼頭上的工人，正在和他們的員工吵架。
雙方已經不只是口頭上的爭吵，已經開始推推搡搡了，局勢眼看著就要升級，他大步走了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
站在最前面的工人轉過身看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們的人瞧不起我們！」
總經理的目光轉向了自己的那些員工，他的一名員工輕聲說道，「這些工人工作的時候罵罵咧咧的，很難聽。」
「我只是讓他們閉嘴……」
不等總經理說點什麼，那個領頭的工人突然大聲嚷嚷，「你們瞧不起我們這些工人，我們還他媽不幹了！」
「你們自己去搬吧！」
「兄弟們，走！」
短短一兩分鐘，整個倉庫三四十名工人走得乾乾淨淨，總經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瞪了那名員工一眼，然後走到值班室里，撥通了服務公司的電話。
「我們這邊和工人發生了一些誤會，能不能再調一些工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