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背鍋的古神信徒
「古神信徒」的想法原本是正確的，但前提是：眼前的契約，僅僅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⁶⁹ˢʰᵘˣ.ᶜᵒᵐ
事實上，星寒這次並沒有製作多層契約。
除了多層契約的材料不足的原因外，他擔心自己製作的手法不夠高明，會被原本是四階的「古神信徒」察覺破綻。
他使用的是一種全新的技術，結合了本世界的鍊金術，在契約的背面花紋上用一種相當生僻的語言，寫下了大約3000字額外條款，當然這些文字被縮小了幾千倍，融入到了花紋中。
這種契約如果是用簽名的方式是無法觸發的，因為簽名親在正面而非背面。
但是「古神信徒」此刻的狀態註定了，他只能使用靈魂烙印進行簽約，這就給了星寒很大的操作空間。
幾分鐘後，一張烙印了兩枚靈魂印記的羊皮紙落在了星寒的手中。
契約，簽訂！
根據契約的條款，星寒需要幫助「古神信徒」脫離封印的束縛，並在一定時間內不主動對古神信徒作出惡意的行為。
「古神信徒」在脫離封印後，不得吮吸本世界的本源，不得故意製造殺戮，需要在幫助星寒搞定「古神實驗室」後，立即主動離開本世界。
至於背面的契約條款……
何時觸發、有什麼效果，此刻只有星寒自己知曉。
契約簽訂，此刻到了星寒履行諾言的時候。
他應該如何將「古神信徒」從封印中救出？
解除「古神信徒」的封印後，他又將如何給本世界原住民一個交代？
答案是：不需要給他們任何交代。
星寒甚至不需要向他們證明「古神信徒」此刻的無害性。
當「古神信徒」出現在他們面前，並且沒有對他們進行攻擊，不需要太高的理智和智慧，就能意識到古神信徒的目前的無害性。
接下來，星寒要做的，就是將「古神信徒」釋放出來。
此時，守在上方的菲恩·麥卡錫，仿佛感受到了濃濃的背刺之力。
他下意識摸了一摸懷中的鑰匙。
下一秒，他如遭雷擊，拿出伸進懷裡的右手，一團金屬粉末出現在他的手中。
鑰匙，碎了。
菲恩·麥卡錫的瞳孔一縮，動作有些僵硬地低下頭。
手中的金屬粉末，順著他的指縫向下滑落到地上。
「咔嚓，咔嚓。」
粉末落在地面的封印上，那之前激烈的戰鬥都無法打破的地面竟然開始逐漸出現裂紋。
這當然不是因為粉粉末的緣故，而是這封印已經徹底失效。
封印的裂紋逐漸擴大，菲恩·麥卡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緊緊盯著封印入口所在的地方，左手按住劍鞘，右手握住劍柄，開始蓄勢。
「咔嚓，砰！」
封印通道的入口崩裂，一道人影從中走出。
「唰！」
一道比之前與亞力克斯戰鬥時揮出的最終一劍還要粗大的劍芒，揮向那道人影。
就在封印破碎的一瞬間，菲恩·麥卡錫就已經下定決心，無論是星寒，還是「古神信徒」，還是什麼東西從出口走出，都要迎接他的最強一劍。
那身影不閃不避，任由劍芒斬在他的身上。
菲恩·麥卡錫怒目圓睜死死的盯著那道身影。
下一刻，他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
那可以號稱本世界最強者的最強一擊，在轟中那身影的一瞬間，宛如棍棒擊中了一團棉花。
「古神信徒」的身體瀰漫出濃烈的黑霧，那幾乎可以開天闢地的一道斬芒，竟然被黑霧徹底吞噬，連一絲聲息都沒有傳出。
菲恩·麥卡錫自從晉升超階之後，第一次遇到如此令他無力的敵人。
確切的說，在他雙神圖晉升超階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成為本世界的最強者。
剛剛他將劍芒蓄勢到極限，卻對此人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結合一些秘密流傳下來的資料，他幾乎100%可以確定出現在他眼前的，就是「古神信徒」。
此刻，「古神信徒」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但菲恩·麥卡錫不敢有絲毫的分神。
他緊緊盯著古神信徒，同時用餘光看向「古神信徒」的身後。
「踏踏踏！」
腳步聲從通道內響起，首先出現在菲恩·麥卡錫眼前的，是黑甲戰士。
確切的說是昏迷過去的黑甲戰士。
他被扛在星寒的肩膀上。
看著走上來的星寒，菲恩·麥卡錫心中的怒火險些壓抑不住。
這憤怒並非是來自星寒的「背叛」，而是針對自己的「無能」與「自大」。
他為何如此信任星寒？按理說一個陌生人，他是不可能放任對方，去接觸「古神信徒」封印這樣重要的事物的，更何況還是連續兩次？
原因是，他擁有兩張神圖，其中一張名為真實之眼。
這是一個瞳術類的神圖，他能夠窺見偽裝。
事實上，自從他達到了超階，將這個神圖修煉完全，在他的眼中，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任何秘密。
當他坐在大殿上，下面的軍官文官，每個人表面上和內心裡巨大的反差，那些勾心鬥角的話語讓他感到厭倦。
所以他先是清洗了一批無能而又貪婪之人，隨即將一切權力都分發給值得信任的手下，自己除了統籌全局，就是一心修煉變強並看管與鎮壓封印。
他對自己的真實之眼太過自信。
他自認為能夠看穿星寒內心的真實想法。
事實上他也的確做到了。
當他第一眼見到星寒，就知道此人內心對於擊殺「古神信徒」擁有超乎常人的執念。
這是理所當然的，之前的任務中，如果不能擊殺「古神信徒」，星寒的等階晉升任務就會失敗，他當然一心一意的想要擊殺對方。
對於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來說，只要與「古神信徒」為敵，就是他們的盟友。
所以，在他眼中極度仇恨「古神信徒」的星寒，就成了最可靠的盟友。
但此刻，這個最可靠的盟友似乎背叛了他們。
「呼……」
菲恩·麥卡錫沒有說什麼，只是周身開始升騰起白霧，皮膚逐漸變得通紅。
他要拼命了。
星寒看見菲恩·麥卡錫這副同歸於盡的架勢，想要出言阻止。
沒等他開口，「古神信徒」向後擺了擺手。
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下一秒「古神信徒」出現在菲恩·麥卡錫身前。
「古神信徒」黑霧組成的臉龐，距離菲恩·麥卡錫的臉只有10公分的距離。
「你……」
沒等菲恩·麥卡錫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古神信徒」抬起手指，點向菲恩·麥卡錫的頭顱。
菲恩·麥卡錫如同身體被定住一般，任由「古神信徒」的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上。
「噗。」
如同皮球泄氣一般的聲音出現。
菲恩·麥卡錫通紅的皮膚恢復原狀，周身升騰的白霧也隨之消失。
此刻菲恩·麥卡錫臉上才露出真正的絕望。
他同樣不畏懼死亡，在典籍中，他看到過面對「古神信徒」時，死亡僅僅是最好的結局。
那些沒有死去的強者，被「古神信徒」操控的同時，自身還保留著清醒的意識。
他們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將刀劍，揮向自己的戰友、親人。
這是何等的絕望與痛苦？
而此刻「古神信徒」打斷了他的同歸於盡，接下來等待他的將是未知的絕望。
菲恩·麥卡錫閉上雙眼，等待著未知的降臨。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菲恩·麥卡錫什麼都沒有等到。
他緩緩睜開雙眼，發現星寒已經將黑甲戰士放在了一邊，整個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你這是？」
菲恩·麥卡錫有些懵，他不知道星寒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星寒拉了拉菲恩·麥卡錫。
菲恩·麥卡錫不由自主地跟著星寒來到「古神信徒」旁邊。
「介紹一下。」
星寒面對「古神信徒」，指著菲恩·麥卡錫道。
「本世界最強者，菲恩·麥卡錫。」
菲恩·麥卡錫聞言，臉色有些難看。
剛剛他的全力一擊，在對方身上連浪花都沒掀起半分，此時稱讚他為本世界最強者，怎麼聽都不像是什麼好話。
「古神信徒」聞言點點頭，語氣溫和。
「以這個世界的人類來說，很不錯。」
經過短暫的相處，星寒已經大致了解了「古神信徒」的性情。
很多人理所應當的就認為，「古神信徒」應該是那種暴力、血腥、一切全憑喜好的瘋子。
實則不然。
要想得到古神的青睞，天賦、能力、情商、毅力都要是頂尖梯隊才行。
此刻，「古神信徒」已經與星寒簽訂了契約，註定要與對方所在的陣營合作。
他自然不會板著一張臉，與陣營的其他成員交惡。
雖然在這個世界智慧生物的認知中，「古神信徒」是造成這個世界崩壞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根源。
然而實際情況卻是，「古神信徒」根本沒有來得及吮吸這個世界。
他剛剛構建好媒介，就被古神實驗室擄去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實驗。
又當他剛剛脫離魔爪，就被本世界的智慧種族用「神祭八兵」打敗，聯合封印。
所以，「古神信徒」在本世界的行為，即使放到法庭上去判決，也僅僅能判一個未遂。
此前一直存在誤解，但是「古神信徒」的驕傲讓他不願意向本世界的螻蟻解釋。
而且他也明白，即便他做出了解釋，這些人先入為主的情況下也不會相信。
此刻有了星寒作為中間人，他不僅看見了報仇的希望，還找到了洗刷冤情的可能。
無論是誰都不願意為別人背黑鍋。
聽見「古神信徒」對自己的點評，菲恩·麥卡錫更加的懵逼。
他已經開始懷疑眼前的這位並不是「古神信徒」，而是己方陣營中，他所不理解的其他存在。
然而下一秒，星寒的話打破了他的幻想。
「菲恩·麥卡錫這位就是「古神信徒」，關於世界的事情……」
星寒接下來的話菲恩·麥卡錫一開始根本聽不進去，耳中環繞的都是「這是古神信徒」6個字。
而當他逐漸聽清星寒在說什麼，懵逼中的他嘴巴開始逐漸張大，片刻後已經能塞下一個拳頭。
為了防止菲恩·麥卡錫的下巴脫臼，星寒長話短說，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出來。
為了不透露虛空與輪迴樂園的存在，星寒將「古神信徒」與古神實驗室的來源統稱為「天外」。
聽完後，菲恩·麥卡錫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你是說「古神信徒」其實並沒有對本世界造成多少影響？」
星寒點點頭。
「他之前有這個想法，但是運氣不太好，沒能實現。」
菲恩·麥卡錫揉了揉緊繃的眉心，長期秉持的觀點此刻被打破，讓他有些不適應。
但是目前的情況又由不得他不信。
「古神信徒」的強大，他已經親身領略到了。
如此強大的存在與他和顏悅色的交談，本身就證明了對方沒有惡意。
因為自己並沒有什麼值得對方虛與委蛇的，在這個世界內，對方已經強大到想要什麼可以直接搶過來的程度。
三人就這麼站在崩塌的封印中，陷入沉默。
菲恩·麥卡錫感覺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
但是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追究對方覬覦這個世界的責任？
別傻了，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原住民也認可的法則之一，別說對方根本就沒有危害過這個世界，即使對方真的做了，在沒有能夠威脅到對方的實力之前，追責也毫無用處。
因為「冤枉」對方而給「古神信徒」道歉？
更不可能，因為對方本就有危害這個世界的動機，如果他們不將「古神信徒」封印，此刻對方已經得逞。
最終，還是星寒打破了沉默。
「這個世界崩壞的根源已經找到。」
「「古神信徒」是我們的盟友，我能夠保證在搞定古神實驗室之前，他都會站在我們一邊。」
「並且在事情結束後，他會主動離開這個世界，回到天外。」
「召集其他各族吧，我們要開始決戰了。」
菲恩·麥卡錫有些猶豫，但他似乎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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