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風雨欲來，尚德事變
少女們所擁有的幹勁是驚人的。
雖然許青山什麼都沒有說，就只是躺在她們身後，但是她們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想著爭這口氣，贏下這一局。
當江浣溪和佟童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新配的電腦上，再也無暇回頭看許青山的時候，許青山才把眼神從手機屏幕上挪開，看向了少女們的背影。
總算是消停一些了。
他從沙發上翻身起來，在一旁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也開始查看起了這一次比賽的命題。
建模美賽的情況和國賽其實還是有挺大的區別的。
相對於國賽題目的更加準確和更加直白，建模美賽的題目更像是需要讓人給出一個完整的體系和解決方案。
這也就很大程度上的影響，了解題的思路和方法。
不得不說建模美賽考察的東西要比國賽更加能夠落實，更加切合實際，甚至有些特等獎優秀的論文是可以直接拿來作為理論參考投入使用的。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建模美賽的含金量還是超過了國賽。
許青山突然想到，也不知道楊樹這一次有沒有參加美賽。
既然想到了，他就順手給楊樹發了個消息過去，沒想到楊樹竟然秒回了他的消息，只不過楊樹並沒有參加，他最近不知道在開發什麼東西，暫時要和許青山保密一下，等到過完年開學的時候應該差不多能夠拿出來一個雛形，到時候會第一時間給許青山看一看。
百無聊賴的許青山繼續看起了這一次的AB兩題。
和江浣溪、佟童的情況不同。
許青山的外語能力相比起他的其他能力也不遜色，很快就快速地解讀完兩道題目，並且捋清了題目的要求和邏輯關係。
建模美賽的出題是有邏輯有依據的，而許青山他們如今參加的是MCM，只有AB兩道題，再過幾年之後，建模美賽將會區分為MCM和ICM，這個由美國數學及其應用聯合會主辦，是唯一的國際性數學建模競賽，是最高的國際性數學建模競賽，也是除國賽外，華夏大學生參與人數最多、認可度最高的比賽，稱得上是現今各類數學建模競賽之鼻祖。
許青山剛剛已經聽到了江浣溪的話，知道她們要選擇B題。
其實在題目的開放度和難度上來看，B題是要略大於A題的。
而許青山一眼就看出了這道題目，想要做出符合條件的模型最大的挑戰就是下雨如何建立連環殺手罪犯行為的模型。想要只靠著這麼一點的信息，找到受害者之間的聯繫是非常困難的。
所以江浣溪她們要做的方向，是預測罪犯的下一個目標地點，而不是具體的目標對象，這種預測一個罪犯犯罪的空間格局，許青山在社科犯罪學相關的書籍中有看過，叫犯罪空間情報分析。
他已經敏銳地關注到了背景中的信息。
連環殺手的犯罪範圍一般可以圈定在一個徑向帶中心點附近，例如家庭，辦公室，還有一些其他的犯罪行為高發地區比如城鎮貧民窟、紅燈區等魚龍混雜的地區。
而這些區域被許青山視作了一些錨點，作為他的理論模型的基礎。
題目雖然很長，但是許青山一眼就記下來了。
雖然他的面前沒有計算機，可他的大腦就是最好用的計算機。
江浣溪她們還坐在電腦前絞盡腦汁地在分析問題、思考問題的關鍵的時候，許青山已經整理完思路，開始在自己的腦袋裡構建起了簡單的數學模型。
他的腦力已經完全足夠完成模型成型的基礎運算。
許青山就這麼坐在沙發上，放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又多喝了幾口可樂。
這次說好了讓江浣溪她們自己先發揮發揮。
自己暫時還是不適合多插手。
聽著江浣溪她們那邊的鍵盤聲和紙筆聲，許青山也沒有再操心，而是自己打開了陽台門，走到了別墅天台上，許青山身子輕輕地壓在了扶欄上，眺望著遠方的江面。
龍江的冬天太冷，江面升騰起來的霧氣也是冰冷的。
許青山搓了搓自己的臉。
雖然龍江已經算是很濕潤的地方了，但冬天冷的時候，臉上也還是會起皮。
許青山發著呆，感受著在臉上流動的濕潤氣流。
「叮鈴鈴鈴.」
許青山的手機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
他才剛剛放下手機沒多久，又有人找上門來了。
許青山有些無奈地拿出手機，可他原本整個人身上那種鬆弛的狀態卻在看到了來電號碼之後消散不見，他皺起眉頭，表情有些嚴肅，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才接通了電話。
「餵？邱院，新年快樂啊。」
許青山接起電話，語氣客氣，先送上了一個祝福。
「新年快樂，青山。」
聽邱涌的聲音，看起來心情似乎還不錯，只是那口氣也不像是要開玩笑的模樣，許青山耐心地問道。
「邱院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是梁溪尚德那邊的事情有眉目了？」
「嗯，有新的進展了。」
邱涌聲音嚴肅了起來。
「梁溪那邊的同志們，是沒有過年麼？」
許青山默然道。
這個新年他過得挺熱鬧放鬆的，不過梁溪那邊的朱副市長他們，還有那些經偵、刑偵的幹警，看樣子根本就沒有回家過年。
「特殊時期特殊任務，當然是沒有回去過年了，他們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多線調查，也監控施正榮，防止他轉移資產出國。」
「這麼嚴重啊？」
許青山一愣。
他只覺得施正榮有些許問題，但是如果梁溪那邊已經開始防備施正榮轉移資產，那大概率是施正榮真有嚴重的違規操作了。
「具體的情況，老朱那邊也沒有告訴我，但是大概有暗示過了，大差不差，應該是施正榮長期轉移資產，掏空公司，他一直在試圖轉移國內公司的資產，還有多家子公司，通過堆迭傳遞債務的方式，偽裝成產業鏈，偷稅漏稅、逃避債務和法律責任。」
邱涌很少這麼認真地談論事情。
畢竟他長時間都是在象牙塔里教書育人的，像是這麼親耳聽到，自己剛剛接觸過沒多久的人，竟然會幹出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事情來，總歸是會憤怒和凝重的。
「而且具了解，施正榮很有可能在歐洲尋求債權人保護，要轉移國內優質資產，優先償還國外債務，而且你用高槓桿操作，非法地吸收了公眾存款，擾亂市場秩序等等。要是老朱那邊所有證據確鑿的話，那施正榮就不只是要把尚德交出來了，他可能還有受到檢方起訴，包括但不限於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欺詐發行債券罪、違規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罪等等，基本上算是金融犯罪的重案典型了。」
「尚德之前的控股人之一唐駿他們也已經接觸過了，是施正榮經濟犯罪，特別是在2005年上市籌備的過程中進行的各種違法操作，就是他提供給警方的，還有目前關於非法集資的相關證據，則是尚德銷售總監曹曉榮提供的，至於信息罪我想你都猜不到是誰給警方透露的。」
邱涌有些想笑又有些無奈的說著，
邱涌說完，許青山挑了挑眉。
施正榮的這套操作，他怎麼感覺聽起來這麼熟悉呢？
似乎國內一直以來有些資本就是擅長使用這一種套路來申請破產，然後自己出國去用早就轉移好的錢享受人生。
享受人生不是問題。
但這幫人，都是把自己的快樂和奢侈建立在了普通人的苦難和艱辛之上的。
就像是許皮帶，不也是如此？
許青山鬆了口氣。
如果自己和邱涌他們參與其中之後，能夠成功阻止梁溪尚德破產，那從某些角度來說，他們也算是功德不小了。
「誰啊？」
「張衛。」
「張衛？就那個產品部的傢伙？」
許青山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有節目效果了。
真不知道梁溪政府那些人是怎麼做到的，能夠讓這些人開口和主動提交罪證，難道就那麼多人想看著施正榮死嗎？
「那他這也算是眾叛親離，狂人天收，罪有應得了。」
可還沒有等許青山高興，手機里又傳來了邱涌有些擔憂的話音。
「只不過」
「什麼？」
「現在梁溪面臨比較大的問題是，如果接下來對施正榮動手的話，梁溪尚德，包括全球其他的尚德控股，勢必會受到較大的影響。」
「但是由於之前梁溪這邊，開發銀行提供了過多的貸款給尚德，近期梁溪還有多家企業有資金壓力，所以尚德的這個攤子，梁溪政府沒有辦法完整接手。」
邱涌說到了最關鍵的正事，許青山也更加提起了精神。
「您的意思是？」
「老朱那邊，希望我們華清能夠給出一些穩妥的建議和方案，讓梁溪政府能夠成功地消化掉這一次的風波，否則如果施正榮被抓之後，尚德停擺，直接導致了尚德完全破產，那老朱他們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邱涌擔心著友人的安危，也操心著一地人民、職工的生活。
難怪他之後能當校長呢。
「那不能讓尚德直接重組嗎？」
「那是最後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如果想要讓這樣規模的產業重組，那操作層面肯定要上升到國家和部委級別的，到時候來處理尚德的就不會是梁溪政府，那就是徹底的蓋棺定論，不管梁溪是發現得早還是發現得晚，都是有過錯，所以.」
許青山思索著。
邱涌能給自己打電話，不可能只是想告訴自己這個消息，所以.
「邱院，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就和我說一聲，梁溪尚德這邊畢竟從始至終委託的都是華清，我只是隨行人員，你需要我幫忙出謀劃策，沒問題，不過這主導還得是你們華清來主導的。」
許青山把話說得夠直白了，但邱涌卻連連解釋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青山，我給你打電話，其實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而且想問問你，你在京大信科中心和數研所的工作相關，或者你們京大的相關專業的有沒有需求和想法。」
邱涌被許青山突然直白的話語整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詞不達意。
「我沒太聽懂」
許青山緩下來，覺得自己方才說話有些生硬了。
「我的意思是，你也知道我們華清控股里有紫光、同方等等的校企吧？你們京大也有方正啊、青鳥、未名生物那些。」
邱涌小聲地說道，他覺得許青山現在在京大的校內地位應該不低，而且比起其他人，他更希望能夠和許青山一起處理這件事，打好關係。
另一方面也算是幫許青山還京大一個人情，同時還把京大拉下水。
一家曾經締造了全國首富的數百億級的科技企業，如果只是華清一家來想辦法處理、接盤，那他們可能會撐到噎住。
可如果把京大也拉下水，那就好消化了。
「我知道。」
許青山覺得自己大抵是能猜到邱涌的想法了。
「對，我想要不你和你們周校聊聊，看看能不能合作，我是想把梁溪尚德的整個產業生產進行一個專項拆分，把各種業務拆分開來，重組成新的多家校企，這樣我們能夠接得住，又能把太陽能電池的核心業務留給梁溪，讓他們能繼續依託這個核心產業發展。」
邱涌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許青山瞭然。
「其實，邱院，如果真的要拆分業務多方面消化的話，其實我覺得你可以不用找京大接盤，甚至都不用讓你們華清來接盤。」
許青山也有了更多的想法，笑著說道。
「這話說的，怎麼能是接盤呢？雖然負債多，但是其實尚德的情況也沒有那麼糟糕，不管是設備還是生產線估值可都不低呢。」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邊可能還真有人會想著接手一部分尚德產業。」
「誰？」
「鷺島市政。」
「鷺島市政？！」
「對，我的初步想法是，我做中間人，你代表華清，梁溪對接華清，華清對接鷺島，完成這次產業遷移的過渡，這樣即不會到上面層級，梁溪的問題能得到解決，華清和兩市的關係也會得到促進，全方位都有好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許青山眺望遠方，龍江的風景還是絕好的。
「嗯？嘶嘖嘖嘖嘖嘖.」
邱涌那邊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發出了一堆嘖吧嘴的語氣詞，似乎是在捋著許青山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鷺島市政那邊，你關係硬？」
「硬的，我直接和市長談。」
「那這事可能比我們想像的還能做得更出彩！」
前天考了個資格考試，結果這幾天睡眠爆炸了，導致昨晚開車回來出了點小問題，折騰到半夜碼字來著，私密馬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