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出關，五職業晉升
天庭遺址位於鬼市盡頭，若是身處其中就能發現，層層遞進的天庭宛如一個無底深淵。
半空中懸浮著一塊塊殿宇的廢墟，由蟠桃樹根須相連。
可見天地量劫時，天庭遭遇的災禍有多兇險，整個天外天無一倖免，古代仙人不知所蹤。
此時【瑤池】內，仿佛是一片樹木枝幹構成的扭曲世界。
地面是一層不知累積多少歲月的蟠桃葉，夾雜幾根碎骨，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腐臭味道。
視野所見，皆是布滿黑色肉瘤的蟠桃樹根須。
無數根須微微蠕動，末端更是相互纏繞糾結，形成密密麻麻的旋渦結構，令人毛骨悚然。
傳聞中瑤池理應是西王母平日修行的道場，每隔千年舉辦一回的蟠桃會也在瑤池。
如今卻仿佛是從地獄盡頭延伸的大恐怖。
虛弱的誦經聲音傳來。
瑤池外圍的空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百來具僧人屍體。
屍體死狀極慘，完全是被活生生掏出臟器而亡，並且死後以跪姿面向中央站立不動的身影。
詭異的是，諸多屍體明明已經身死，卻依舊在誦經念佛。
而中央的身影，正是黃眉老佛。
黃眉老佛地仙的境界，在瑤池竟然無法自保，泛白的瞳孔滿是癲狂，理智被徹底磨滅。
白骨夫人顯然事前就知道瑤池的兇險。
黃眉老佛道心出現破損，根本無法抵禦蟠桃樹的影響，外加時間流速的加劇，兩千年後，他僅剩的理智都已經徹底喪失。
「呃。」
黃眉老佛五官有蟠桃樹根莖破體而出，肆意的生長著，皮膚表面如來經變得扭曲起來。
每個字跡都在化作旋渦。
似乎用不了多久，他便會徹底淪為蟠桃樹的養分。
黃眉老佛四肢抽搐起來，泥丸宮內的仙魂在一點點覆滅，全篇的經文無端順時針旋轉。
可就在魂飛魄散的剎那。
泥丸宮內湧現一股陌生的仙魂氣息。
黃眉老佛渾身的傷口幾息間痊癒，經文悄然隱沒，眉心有混亂無序的元神氣息在波動。
「我是誰？」
「黃眉。」
黃眉老佛睜開眼睛，海量記憶在心頭翻湧。
記憶皆是來自黃泉深處，不斷重複的經歷著輪迴：在大慈恩寺建立小西天；與死去的金蟬子博弈；小西天遭遇重創……
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一場永遠醒不來的噩夢。
突然間。
黃眉老佛瞳孔聚焦，輪迴中的記憶戛然而止。
在記憶最後一幕，名為天瘟的男子俯視自己，對方是金蟬子弟子，眼底隱隱流露出憐憫。
泥丸宮內瘋癲的黃眉老彿徹底魂飛魄散
由黃眉取而代之，被那個活在虛假回想中的黃眉取而代之。
黃眉成功奪舍後，渾身的妖魔特質消失不見，重新恢復白袍僧人的形象，只是口鼻有根莖外延。
「我是真是假？」
黃眉的呢喃響徹天地，傳遞到天庭遺址每個角落。
他搖搖頭，嘴角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原來如此，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我即是我。」
黃眉血肉骨骼一寸寸的融化成佛光沖天而起，眨眼間已經來到降臨深層鬼市的小雷音寺。
他站在殿宇內，目光盯著角落的釋迦牟尼佛像。
周遭孽佛不敢直視，實在是黃眉帶來的壓迫感太過恐怖，並且他們都有一種預感，黃眉變得更加危險，更加的…瘋癲。
「我佛。」
大慧雙手合十，忍不住開口詢問。
黃眉伸手一點，釋迦牟尼佛像遮掩的石層緩緩剝落，露出璀璨至極的七寶材質，無比耀眼。
大慧一時間呼吸停滯，不禁心生難以言喻的渴求。
釋迦牟尼佛像散發的氣息愈發誘人，即便只是嗅到，都有種自身脫胎換骨的錯覺。
釋迦牟尼佛像的背後果然是金蟬子沒錯！
大慧舔舔嘴唇，據說金蟬子的血肉食之長生不老，看來不止是壽元的增長，還能超脫！
「我佛，用不了多久就能追尋到金蟬子轉世身的蹤跡……」
「他不是金蟬子。」
黃眉偏過腦袋，重新坐回如來寶座上。
大慧滿臉錯愕。
「不用理會，他是我黃眉的師侄，也是小西天註定的釋迦牟尼，時候一到自然會來到。」
大慧聽到黃眉所言，不禁心臟狂跳。
小西天？
已經多久沒聽到小西天了？按理說黃眉只要提到小西天，就會陷入身魂失控的走火入魔。
黃眉眯起眼睛，腦袋燃起熊熊烈火。
皮肉頭骨灰飛煙滅，只剩微型太陽懸在脖頸上，若是仔細凝視就會發現，太陽中心是個旋渦。
「所有小雷音寺弟子立刻趕往瑤池！！」
「重啟小西天！！！」
………
一百餘年後。
北海龍宮幾乎毫無區別，力士井然有序的維持著秩序。
沈煉無法感知到外界，全神貫注於身魂的變化，人仙到地仙的跨越，比蛻凡成仙還要大。
甚至有種錯覺，仿佛邁入新的生命層次。
繼續沉睡幾十年，塞滿主殿的血肉骨骼開始逐漸收縮，布滿裂縫的牆壁才沒有因此坍塌。
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
龍魚袍見到沈煉即將出關，不由脫離主殿。
作為仙人難傷的上乘至寶如今卻遍布破洞，為收斂閉關時的氣息，龍魚袍差點因此折損。
沒過多久，沈煉恢復尋常狀態，腦後有光暈浮現。
光暈由武道真經構成，複雜程度明顯上升不止一星半點，仿佛蘊含著億萬武學典籍。
【六道地藏晉升六道十輪，武學點數+400】
【八部饕餮晉升八部祖獸，武學點數+400】
【無界屍樹晉升無界靈根，武學點數+400】
【真如檀蟬晉升先天血蓮，武學點數+400】
【天罡仙胎晉升天一胎心，武學點數+400】
「呼。」
沈煉停止的心臟跳動起來，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淡淡的氣血滲出，很快流露到門外。
頓時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數萬力士不約而同走來。
他們壓制不住的咽著口水。
主殿內散發的氣血味道鮮甜無比，哪怕是瓊脂玉液也不過如此，根本沒人能夠抵擋得住。
眾力士心底生出悸動，似乎多聞一口就能得道成仙。
緊接著，地府有源源不斷的妖魔湊近北海龍宮，一雙雙眼瞳死死盯著主殿，垂涎欲滴。
哪裡像是地仙出世，仙草也不過如此。
咔。
大門打開。
沈煉來到門前伸了個懶腰，氣血重新鑽回毛孔。
眾力士不禁恍然若失的面面相覷，直至白髮蒼蒼的洪長立連連磕頭，他們才回過神來。
「仙人！」
「怪不得你們，起身吧。」
沈煉複雜的自語道：「唐僧肉怕是都比不過我了，吃一口估摸著能平添三千年壽元。」
可笑的是，他自己目前的壽元也只是兩萬年出頭。
蓬勃的血液化作江河，每一滴都堪比天河之水，落在外界，瞬間就能變為一池塘的血液。
吼！
有巨臉湊近北海龍宮，眼底的貪婪溢於言表。
沈煉無視地府妖魔，琢磨著身魂狀態，「可惜，不滅玄功沒有八次蛻變，肉身不夠平衡。」
「仙人，那鬼王……」
巨臉的舌頭試探性伸進北海龍宮，來自沈煉血肉的誘惑，竟然壓過對於光亮的懼怕。
「沒事。」
「你們五個誰來，既然已經榮登四萬年道行，相當於地仙，總不能懼怕兩萬年妖魔吧？」
沈煉話音剛落，肩頭突兀的多出一烏鴉。
烏鴉一身漆黑，不過頭頂卻長有一根血羽，乍看平平無奇，眼底卻暗藏些許戲謔。
腰間的骨刃咧開嘴巴，刀刃有著一道道千奇百怪的獸紋。
龍首蜈蚣爬出屍魔刀鞘，弓起身子望向巨臉。
沈煉向前邁出一步，十二品血肉蓮台在腳底顯露，籠罩的面積瞬間擴散至整個北海龍宮。
「桀桀桀，我算是攻守兼備了吧？」
他攤開手掌，只見根莖從血肉間長出。
沒錯。
傳送樹今後不再依託土壤，而是寄生在沈煉的體內。
可以幫助沈煉祛除妖魔氣息的侵蝕，遭遇危險時，通過傳送樹遁走也變得輕而易舉。
其餘鬼神實力都有暴漲，但需要後續一一驗證。
轟隆隆。
陰影蠕動，龍宮地面有千米裂縫張開。
巨臉愣住，眼前的北海龍宮竟然化作血盆大口一吞，濃郁的怨氣沒入其中，場面駭人至極。
血盆大口上下顎合攏。
兩萬年道行的巨臉妖魔毫無還手之力，在咀嚼中粉身碎骨。
可以說，擁有五頭地仙鬼神的沈煉，除去小雷音寺以外，在凡間已經可以橫行霸道。
當然，北海龍宮停留在地府淺層，危險肯定不止巨臉妖魔。
沈煉拍拍骨刃，隨即血盆大口消失在陰影里，八哥則無趣的打著哈欠，用翅膀梳理羽毛。
他喚出職業面板。
【沈煉】
【境界：地仙（仙府）】
【真經：武道（大乘5.34%】
【武學：長生樁（武道仙種）、不滅玄功（地藏武祖）、紫府淬器法（心神如炬）、金剛不壞之身（小成）】
【點數：2736】
【七階職業：六道十輪（2.46%）】
【七階職業：八部祖獸（1.04%）】
【七階職業：無界靈根（2.19%）】
【七階職業：先天血蓮（0.95%）】
【七階職業：天一胎心（0.32%）
………
沈煉眉頭一挑，注意到武道真經已經晉升大乘，同時兩門武學打法莫名從職業面板上隱去。
他依舊能施展千臂拳，玄妙反而平添五成以上。
「嘶，和武道真經有關？」
沈煉擺手示意眾力士散去，獨留洪長立在旁。
接著他的元神溝通武道真經。
成就地仙后，武道真經已經和身魂產生更緊密的融合，微小的細胞表面都有經文烙印。
當他催動武道真經，腦海中衍生出無數文字。
文字皆是一門門陌生的武學。
沈煉表情錯愕，暗自施展慧眼神通。
【鐵背法】
【由孫大為所創，屬於上乘橫練，修行後背部肌肉連成一塊，可以無視尋常銳器的攻擊。】
沈煉突然意識到，腦海中所有武學皆是世間武者推陳出新。
因為他們修行著自己創立的武道，武學自然而然便記錄在武道真經中，哪怕意外失傳，也會被武者不經意間再次悟出。
可以說，隨著武道越來越興盛，武道真經同樣水漲船高。
千臂拳和橫刀一式已經成為武道真經的一部分，無需花費點數掌握，也能如臂使指施展。
「我為武祖，世間一切武學都隸屬於武道真經。」
沈煉看著經文許久，至少武道真經比道佛兩方的經文靠譜，不像是孑孓或者蜉蝣。
「洪長立，大唐各城鎮的近況如何？」
「回仙人。」
洪長立強撐著站起，畢竟年歲過百，即便踏入道嬰七境，氣血也已經不可逆的出現衰敗。
「大唐幾百年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而武道已是人人必須習得的安身立命法門。」
沈煉略顯意外，按理說自己三百餘年不出世，類似盤桓洞的勢力不可能放任血食不管，數百萬武者就連九靈元聖都按耐不住。
他早已做好大唐禍亂不止的準備，再用雷霆手段鎮壓宵小。
結果……
沈煉施展垂釣神通，蓮台頓時關聯凡間的諸多神像。
蓮台晉升七階後，就算他處在洞府，同樣不妨礙神像吸引妖魔上鉤，外界覆蓋大唐全境的榕樹根須，凡間理論上固若金湯。
沈煉一掃各城鎮，仙鬼個個都有六千年道行，通過吸收武者外泄的氣血也受益匪淺。
城鎮間車水馬龍，就連孩童都有築基四境。
如此盛世，正是沈煉印象中的大唐。
「大唐境內的妖魔早已經絕跡，各洞府不再出世，每月十五開啟的鬼市關閉百年不止。」
沈煉從朝廷口中得知百年變化後，愈發覺得忌憚。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煉一點眉心，元神化為靈光出竅。
雖然泥丸宮還未修成仙府，但元神已經沾染仙魂的特殊之處，能離體千里。
元神來到鷹愁澗的上空，細緻入微的掃過一座座城鎮。
很快，沈煉察覺到不對勁。
隨即元神鑽進海邊一名漁夫的泥丸宮，其魂魄映入眼帘，其中兩魂七魄都是漁夫的形象。
唯有天魂，竟然被一團扭曲的旋渦代替。
「什麼鬼？」
沈煉臉色難看，元神所過之處陸續鑽進凡人體內，結果九成九的凡人都沒有例外。
他們最重要的天魂不知何時被盜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