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化作靈山不妨礙我跑路
傳聞三世佛身處極樂世界的中心，但鮮有佛陀達到。
而作為過去佛的燃燈古佛地界名為【焚淨山】，字面是燃燒不止的山巒，實則卻是一望無際的荒漠，時刻處於永晝。
荒漠毫無草木，卻有一間破舊的寺廟突兀聳立。
咕嚕…咕嚕…咕嚕…
莫名的聲響從寺廟裡響起，像是腸胃在極度飢餓時發出風，又像是因為貪婪咽著口水。
啪。
木門被推開。
卻聽到一沙啞的聲音在喃喃自語。
「哦？」
「又有取經人從東土大唐而來，莫非和聖僧有關？」
蒼老人影搖晃著走出寺廟，看起來至少有四五百斤，穿著的陳舊袈裟明顯已經不合身。
他右腳畸形萎縮，左右手時不時抽搐一二。
「咳咳咳。」
「許久未出門，極樂世界的太陽仍然那麼刺眼。」
老僧人手裡提著一燈籠，顫顫巍巍的掛在門前屋檐，隨即坐在階梯上眯著眼睛遙看荒漠。
寺廟屋檐有著幾十盞燈籠，皆是由宣紙製成。
通過手藝，把燈籠描繪的如同活人腦袋，五官被勾勒的栩栩如生，形象幾乎都是歷代仙佛。
甚至角落還有一盞神似孫悟空的燈籠。
燈籠散發微光，引來無數蟲子依附在表面，若是不仔細看，只以為是蒼蠅舔舐人首。
老僧人嘖嘖稱奇道：「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難不成是聖僧所言真正的真經？算算時日，所謂的真經也確實應該出世了，有趣。」
「武道真經。」
「既不道，也不佛，真經竟然以凡俗為主。」
老僧人點頭說道：「他倒是和金蟬子一般，能稱得上一句聖僧，老衲燃燈佩服佩服。」
燃燈古佛說到這裡，言語變得銳利。
「聖僧，為何選中凡人？而不是仙佛？」
「東土凡俗愚迷，不識無字之經，豈不枉費聖僧這場跋涉？」
他踉蹌的起身，呼吸變得粗重，腹部響起咕嚕咕嚕的動靜，先前慈眉善目的佛相一掃而空。
「與其授予凡人，不如把真經交給老衲。」
「老衲可是燃燈！！！」
燃燈古佛瘋癲的嘶吼，地面有道道裂縫蔓延，仿佛焚淨山底掩埋著不可名狀的怪物。
正在這時，方圓千里的雲層消散。
燃燈古佛恢復含笑的神情，站在門前一動不動。
頭頂有幾十隻眼瞳睜開，體積皆是千米，目光不約而同的盯著燃燈古佛，明顯在監視。
眼瞳本身也由無數昆蟲複眼拼湊而成。
折射出五彩斑斕的佛光，仿佛是閃爍的寶石。
片刻後，眼瞳見到燃燈古佛不再發狂，頓時一一消失不見。
「佛不渡己，聖僧，我等著你來渡我。」
燃燈古佛抓起一把燈籠上的蟲子，接著往寺廟外一拋，蟲子迎風暴漲數千倍，化作佛陀。
眾佛陀匍匐在燃燈古佛前，謙卑的低著頭顱。
「明光佛，你與諸多菩薩將聖僧帶來，一直向東，見到長有四肢的靈山便是聖僧。」
「弟子明白。」
明光佛連連磕頭，隨即暴漲到兩百米出頭。
他的特徵依舊是昆蟲大過佛陀，張嘴吐出一團光芒，形成百米有餘的八品蓮台托起眾佛陀。
剎那間，蓮台化作殘影不知所蹤。
………
與此同時。
武道靈山已經向西行進三十餘年。
令沙師兄震驚的是，武道靈山竟然時刻處在增長中，不知不覺海拔已經來到一千四百米。
外加直插天際的榕樹，武道靈山已經遠超其餘靈山。
殿宇也多次擴張，總共有兩三千間建築層層迭迭，能看到無數香客在夢中前來朝拜武祖。
白玉京之名已經在凡間廣為流傳。
同時入駐靈山的武仙數量超過兩百人，主要是因為武道真經的晉升，使得武者天驕井噴。
百歲不到走完九境的武者比比皆是，甚至已經成就人仙。
武仙一個個都是鎮壓當代的天驕，卻在武道靈山上做著一些雜活，他們卻沒有半點怨言。
畢竟他們知道，武道靈山就是武祖所化！！
左延一代的武仙稍好點，後來的武仙都沒有接觸過沈煉，武祖的經歷口口相傳，早在凡間已經神化，家家戶戶都有供奉。
眾仙飛升而來，心底的崇敬反而愈演愈烈。
一方面，只要在武道靈山的範圍內，他們的修為就能平步青雲，修行上的難題迎刃而解，不止一人認為是武祖託夢指點。
另一方面，沈煉此番閉關也是在開闢前路。
一旦出關，武道的盡頭不再是地仙，而是天仙！
哪怕在舊天庭，天仙的地位都已經超過九成仙人，再進一步的大羅金仙唯有少數幾尊。
咚～～
鐘聲迴蕩在靈山上下，頓時變得喧鬧起來。
武仙井然有序的趕往特定地方駐守，沒有絲毫慌亂，很快就有大型法陣籠罩武道靈山。
在遠處，有另一座靈山正在靠近。
靈山無比古怪，如同蠕動的活肉，表面布滿血管經絡，同時各類臟器也裸露在外。
能聽到腔調含糊不清的誦經從山體內傳來。
「山佛！」
有剛剛飛升武道靈山的武仙見狀驚慌不已，他們早已聽說山佛的傳聞，不禁毛骨悚然。
通常靈山只有結束蛹化才能行路，武道靈山可以提前規避，但總有特殊的情況出現。
當佛陀蛹化失敗，很可能處在脫胎換骨的狀態無法自拔。
此類靈山相當於走火入魔的修士，已經無法正常蛹化，佛陀的魂魄又遭受著無盡折磨。
山佛，其實叫作山鬼更加恰當。
十有八九的山佛都是瘋子，只會不斷找尋食物，而如今體積龐大的武道靈山是最好目標。
「隨時戒備！千萬不得鬆懈！！」
「眾武仙聽令，此山佛血肉衰敗，可殺！！！」
沙師兄代替沈煉管轄所有武仙，反覆強調過極樂世界無比危險，不管前來的勢力目的如何，所有靠近的靈山一律嚴陣以待。
三十餘年間，他們已經是四回遭遇山佛。
前三回都沒有討好，全靠著天仙境界的沙師兄，才勉強擊退對方，幸好沒有因此折損人手。
「吃！」
山佛嘶吼著沖向武道靈山，潰爛的身軀流淌膿血。
當兩座靈山重重的撞在一起時，氣浪席捲千里。
武道靈山一晃，四肢無法保持平衡摔倒在地，
眾武仙騰空而起，在護住大型法陣的同時，背後有武道金身顯露，展開對山佛的反擊。
沙師兄偶有插手，藉助山佛磨練著眾武仙。
山佛不具佛陀的大神通，不斷有血肉岩石崩塌，引得榕樹根須把石料送入丹爐內消化。
武仙配合默契，各類法寶運用的手到擒來。
戰鬥一直持續半年。
有過先前的經驗，外加山佛臨近崩潰，眾武者主動出擊，分解著百米有餘的巨型屍塊。
他們知道山佛能為武祖閉關提供養分。
壓根不顧刺鼻的腐臭味，搬運著山佛內取出的臟器。
花費三四個月，山佛才徹底處理乾淨，因此還引來十幾波偽佛，不過最終都淪為屍體。
武道靈山吞掉山佛，體積又增長百米。
沙師兄能感覺到五頭護道鬼神變得活躍，說明沈煉即便還未結束閉關，也恢復部分意識。
他打量著規模空前的武道靈山，暗自咋舌。
「怪哉，晉升天仙為何化作如此靈山，簡直前所未聞，現在就連我長久盯著都會心驚膽戰。」
「唔。」
沙師兄面露喜色，仙魂感知到有氣血一閃而過。
「師弟醒來了？不過蛹化應該遠遠不是極限。」
他沒有打攪沈煉，拿起掃帚清理著主殿門前的落葉，一道道凡人夢中的投影擦身而過。
………
沈煉一恢復意識，立刻搞清楚了如今的處境。
「難弄，先前根基打得實在太雄厚，完美的晉升天仙竟然需要海量養分，得猴年馬月。」
沈煉隨時可以破開靈山，成就天仙之境。
但蛹化的累積越多，晉升天仙的好處也就越多。
沈煉已經無法估量自己的天仙境有多恐怖，當然，前提是必須得成功從靈山蟲蛹中孵化。
他難免有些心虛，末那識也在瘋狂的預警。
「媽的，我都已經一千五百米了，燃燈老鬼不可能毫無察覺的，接下來肯定要出大事！」
沈煉半隻腳踏入天仙，更能體會到武道真經的特殊。
他與三世佛根本不是同道。
反而像是天敵。
三世佛如同食肉的惡蟲，沈煉目前在他們的眼裡，與砧板上的魚肉沒有區別，隨意拿捏。
但只要給沈煉充足的時間成長，食物鏈關係就會調轉。
於情於理，三世佛都不會讓自己繼續修行。
哪怕沈煉逃到凡間也無濟於事，三世佛只是無法離開極樂世界的中心，不代表沒有手段，末那識的預警證明燃燈古佛已經落子。
「不行！」
「哪怕回頭逃遁，遭遇燃燈古佛的爪牙也是早晚的，甚至到時很可能三世佛會一同圍剿。」
「必須想辦法儘快結束蛹化。」
沈煉思索間，分神查看職業面板。
一喚出職業面板，便得到蜂擁而來的提示。
【無界靈根經驗+3.97%】
【六道十輪經驗+2.47%】
【八部祖獸經驗+3.05%】
【先天血蓮經驗+2.85%】
………
他後知後覺的注意到，山鬼能提供的經驗無比豐厚，五鬼神的經驗進度竟然都有顯著推進。
想想也是，山佛作為走火入魔的蛹化佛陀，某種意義上可以算作極樂世界的妖魔。
自己想要結束蛹化的捷徑頓時映入眼帘。
「山佛……」
沈煉目光閃爍，心底湧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狩獵山佛肯定不現實，幾年都不一定能碰到一頭山佛，山佛活動的區域根本沒有規律。
不如，量產一批山佛？
沈煉念頭生出，就再也無法克制。
「猶豫啥猶豫，大不了提前出世！」
「燃燈老鬼已經按耐不住，我若是不出招，豈不是顯得我很慫？不存在的，必須得搞事！」
沈煉一瞥職業面板，見到五職業的經驗進度後，愈發肯定山佛才是修行捷徑的大道理。
【沈煉】
【境界：地仙（圓滿）】
【真經：武道（大乘100%】
【武學：長生樁（武道仙種）、不滅玄功（不滅武祖）、紫府淬器法（心神如炬）、金剛不壞之身貳、叄、肆、伍（圓滿）】
【點數：1546】
【七階職業：六道十輪（21.47%）】
【七階職業：八部祖獸（18.58%）】
【七階職業：無界靈根（20.21%）】
【七階職業：先天血蓮（21.58%）】
【七階職業：天一胎心（19.34%）
………
七階職業每次獲得的點數高達100，沈煉變得不再拮据。
「我現在淪為武道靈山，大部分手段都無法動用，不如繼續迭甲，橫練才是上上策！」
【是否消耗35點數，合成不滅玄功與金剛不壞之身貳】
【是否消耗35點數，合成不滅玄功與金剛不壞之身叄】
【是否消耗35點數，合成不滅玄功與金剛不壞之身肆】
………
沈煉渾身一抖，無數碎石滾落山崖。
碎石相當於血肉之軀的皮屑，是肉身強度增長的體現，原本晶瑩剔透的山體呈現金屬光澤。
沈煉施展食補神通，化作武道靈山唯一的好處，就是五職業的神通威力都有一定增加。
他隨即感應到燃燈古佛的底盤中有著熟悉的味道。
「那一股味道是小白龍師兄，已經深入極樂世界，他應該是有自己的打算，不用湊熱鬧。」
「幾位師姐的味道都在彌勒地盤，暫且性命無憂。」
「聞不到菩提老祖，不知他老人家去向何處？」
「找到鬼爹了！！」
沈煉抬起四肢，武道靈山重新邁步上路，但不再是正西方，而是西南，直指鬼爹所在。
他能察覺到鬼爹附近有不少靈山，正是自己想要的。
「雖然燃燈老鬼的追兵還有段時間，但必須加快速度了。」
沈煉與五鬼神融為一體，也能勉強動用它們的能力，隨即溝通石卵，武道靈山生出劇變。
砰砰砰！！！
山底有裂縫延伸，緊接著又多出兩隻巨腳。
沈煉撒丫子狂奔，武道靈山一舉一動都透露出武學真諦，邁動的步伐仿佛有罡風裹挾。
「話說回來，鬼爹的氣息極為強盛。」
「百年前他才人仙啊，難道已是…天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