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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死罪暫免,活罪難逃

2024-08-10 15:54:16 作者: 無名指的束縛
  劉旭琨細細看過醫案後,眉頭緊鎖。

  這份醫案寫得清楚明白,辨證思路也沒有問題,方子開的也對證,幾次更換方子也都有理有據,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

  他凝神苦思了許久,才終於靈光一閃,開口問:「潼娘子,你可知道,病人受傷之時是什麼季節,當天是什麼天氣?」

  沈天舒聞言心中讚嘆,真不愧是祖父的得意門生,一下子就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不過她面上卻一臉不明所以地說:「是冬天,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就跟前幾天的差不多,因為湖廣鮮少下雪,所以我記得很清楚。不過這跟病症有什麼關係麼?」

  「這就對了!」劉旭琨猛地一拍桌子道,「石門穴募集三焦經氣血,為任脈之氣出入之門戶,乃任脈水濕之關卡,傷及石門的時候是冬季,下大雪,寒氣入穴,阻斷關卡,氣血不通,水濕不暢,自然陽|痿不舉。」

  沈天舒露出驚喜的神色,興奮道:「若是如此,便該先泄後補。」

  「或補之灸之。」劉旭琨拿著沈天舒寫好的紙翻來覆去地看,「這個病例也很有參考價值啊!若不是潼娘子將其他法子都用盡了,我一時半會怕是也想不到這一點上去。」

  兩個人交流醫術,厲子安插不進話,卻也不走,坐在一旁喝茶圍觀。

  「病症問題是劉大夫看出來的,還請劉大夫幫忙開個方子吧!」沈天舒趁機提出要求。

  劉旭琨卻有些猶豫,童家有規矩,無論親傳還是外姓弟子,沒有親自見過病人,親自診脈,是不能隨便開方子的。

  沈天舒似乎看出了劉旭琨的為難,便退了一步道:「那不知能不能請劉大夫幫忙將辨證思路寫一下,我回去也好再找大夫一起細細參詳。不然我人微言輕,即便說了,也不一定能引起大夫的重視。」

  有了前面一個讓人為難的要求做對比,這個要求就顯得十分合理。

  這也是大夫之間交流的一種辦法,畢竟交通不便,很多病人如果病情危重,根本沒辦法長途奔波,去很遠的地方求醫問藥。

  所以遇到疑難雜症,很多大夫之間就會互相傳遞醫案,看過的人也會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想法和思考,互相啟發。

  原本沈天舒既不是大夫,也沒有明確的師承譜系,是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的。

  但是一來她救了太妃,讓劉旭琨對她刮目相看;二來她先提出讓劉旭琨開方,使他為難,然後再主動退一步,讓第二個要求看起來更加順理成章一些。

  果然劉旭琨這次沒有半分猶豫,另取一張紙,詳細寫下了自己對這份醫案的看法,建議如何辨證和治療,最後落下了自己的名字,蓋上印鑑。

  沈天舒一臉如獲至寶,接過來細細看了一遍,小心折好收起來,沖劉旭琨深施一禮道:「多謝劉大夫施以援手。」

  「潼娘子真是太客氣了,比起潼娘子救了老夫人之舉,實在是不足掛齒。」

  沈天舒謝過劉旭琨,順勢告辭離開。

  走前看到厲子安已經喝得見底兒的茶碗,眼底不由閃過一抹喜色。

  這藥粉是當年姜家的一份禁方,被祖父姜濉鎖在自己房間的暗格內,據說已經有近百年的歷史。

  當年這份藥方被研製出來,是治療風濕骨病的,剛開始的確頗有療效,但是病人卻基本都在一年之內身亡,前半年還只是輕微的小病小痛,後半年就會越來越痛苦,而且很難查出原因,最後基本都在痛苦中過世。


  這幾日,沈天舒用抓回來的各種藥慢慢研磨配置,將原本的藥方進行改動,做成了無色無味的藥粉,做好之後就一直藏在指甲中,靜靜地等待時機。

  第一次看到厲子安的時候,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哪怕拼上自己這條命,也要殺了他給家人報仇。

  但是得知姜家滅門案已經過去三年之後,她經過最初的悲痛欲絕,重新冷靜下來又往深處想了許多。

  自家與厲子安無冤無仇,他為何會突然下此殺手?

  這背後的原因究竟是什麼?是否還有幕後主使?其他參與此事的人如今又在何處?

  沈天舒覺得,既然老天爺讓她得以苟活於世,定是要讓她查出當年滅門案的真相,還家人一個公道……

  她盯著厲子安眼角的紅痣,心下暗道,暫且留你一條狗命,待我查出真相,再了結你也不遲!

  只不過死罪暫免,活罪難逃。

  你既參與了此事,那就好好嘗嘗這慢性毒藥之苦吧!

  目送沈天舒離開之後,厲子安眯起眼睛,道:「也不知生病之人與潼娘子究竟是何關係。」

  劉旭琨道:「病人年方十九,不是夫君想必就是兄弟了,潼娘子一直做婦人裝扮,想來很有可能是夫君吧!」

  厲子安卻飛快反駁道:「她之前說過,這幾年都在家照顧病人,若是夫君,幾年前才幾歲?成親未免也太早了吧?」

  劉旭琨聞言抬頭看向厲子安,捋捋鬍子,意味深長地說:「世子爺覺得是什麼,那便是什麼吧!」

  厲子安聞言,伸向茶壺的手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猛地縮回來,語氣卻十分冷淡地道:「劉大夫想多了,我只是想,她既然得過姜神醫的指點,會不會對父親的病有所幫助。」

  劉旭琨聞言眸光閃爍,搖頭道:「王爺的病,只有姜家的祖傳神針能救。且不說潼兒不可能將祖傳神針教給外人。退一萬步說,即便想教,潼兒在外借住養傷,滿打滿算也不足兩個月。這麼短的時間裡,潼娘子就算再天賦異稟,也決計不可能學會的。」

  厲子安面色還是沉了下去,心情也跟著跌落谷底。

  瑞王自三年前頭部受傷後,至今昏迷不醒。

  這三年時間裡,厲子安遍尋大齊境內名醫,重金收購各種名貴藥材,卻始終不見有效。

  劉旭琨只說姜家祖傳金針可救,可姜家早就被滿門盡屠,唯一的倖存者是個襁褓中的奶娃娃。

  這豈不是說,父親就只能等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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