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艱難的選擇（12）
老仙師的情況嚇了丘少元一跳。
立刻將老仙師攙扶著坐下，丘少元將大半的法力運送過去，直到老仙師的眼睛不再流血為止。
雖然已經停止流血，不過老仙師依然雙目緊閉，似乎依然看不到東西。
他現在的眼睛全部是由萬象術構成，而他本人的丹田受損，金丹蒙塵，甚至無法自行凝聚法力，出現問題全部需要徒兒們幫忙運送法力才行。
等到老仙師的情況有所好轉，丘少元才緊張的問道：「師父，您怎麼了？」
「……無妨，可能是還沒有適應眼睛，所以剛剛出現問題罷了。」老仙師疲憊的說道。
隨後，他摸索著向徐綿的方向行禮，然後輕聲說道：「對不住了，徐道友。本來是想來向您道謝的，反而又麻煩您了。」
「客氣個啥，丘少元是我這裡難得的搖錢樹，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麼會麻煩呢。」徐綿笑呵呵的說道。
「唉，真是慚愧。老骨頭，不中用了。丘少元，你還有事麼，沒事先帶我回去，我想休息一下。」
「好的師父。徐前輩，我先告辭了，明天再來。」
「好說。對了，你來一下。」
聽到這個聲音，老仙師猛的停住了。
他慢慢的摸索著坐到門口，身子微微傾斜，似乎只是一個享受陽光的老人。
而徐綿也笑眯眯的看著這邊，並將一頭霧水的丘少元叫到身邊。
感慨的看著面前的修士，徐綿滿意的說道：「在煉器閣這麼多年，我最得意的事情是遇到了你。目前市面上比伱能整活的實力沒你強，實力比你強的沒你能整活。」
「可我沒整活啊。」
「就是這個味兒！無形整活，最為致命，繼續保持下去。好了，雖然直播打賞三天後才到帳，不過今天我心情好，提前給你結了吧。回去帶你師父吃點好的，就當是過節了。」
「可今天沒有過節啊？」
「嗯……後會有期節吧。」
向著老仙師揮揮手，對方也同樣禮貌的回應。
將越發迷惑的丘少元和老仙師送走，徐綿鬆了一口氣，然後將地板撬開，露出裡面滿滿的一層靈石。
做牙人這麼多年，別的沒有，家底倒是積攢了不少。
而在靈石下面，則是她不斷搜集到的禁藥，一些可以在短時間內爆發出極強的戰力，一些則可以讓她在一段時間內氣血沸騰，極強的增強自身的體術。
禁藥下面，則是被大量陣法所包裹著的法器。
這件法器散發著七彩虹光，宛如琉璃一般純粹，又仿佛雲霧一般輕盈。
這便是靡靡之音，徐綿所在世界最強的法器，有著天道碎片的法器。
其中包含了多個天道權柄，是星君們垂涎欲滴的寶物。
若不是神器自穢，那麼這件法器剛剛出現，便會引來無數爭奪。
感慨的看著這件法器，徐綿不再猶豫，將其一口吞下。
霎時間，大量天道奧妙迎頭而下，無窮無盡的知識機會要將其淹沒，對靡靡之音的理解立刻達到極深的程度，讓她對其相關的內容也了如指掌。
吐出一口濁氣，徐綿將這裡的所有物品全部收入儲物袋中，然後帶著袋子離開了這裡。
一邊走，她一邊施展術法隱去自己的行蹤，同時不斷的將臉上的皮膚抹去，不多時便有了另一張臉。同時，她的骨頭也在發生變化，整個人沒多久便截然不同，似乎成為另一個人。
狡兔三窟，除了牙人這個身份，她還有其他三個身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
不過牙人這個身份她扮演的最久，面具待在身上的時間最長，現在已經摘不下來了。。
進入一個狹窄的房間，她看著熟悉且陌生的地方，又嘆了口氣。
再見了，丘少元。
跟你相處的日子還挺開心的。
但下次見面，應該就是敵人了。
而在蘭心的宅子裡，丘少元看著自己的師父，疑惑的問道：「師父，你眼睛沒有問題啊，為什麼要騙我說有問題？」
看著丘少元，老仙師冷笑一聲：「你那麼聰明，為什麼不自己猜一猜呢？」
「徒兒不知。」
「你不是不知，你是不願意說。」老仙師直接戳破對方的幻想，冷冷的說道，「我眼睛因何而流血，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麼？」
丘少元默默的直起腰，臉上的表情無悲無喜。
「我因窺視未來而流血淚，只因我看到了對面統領的樣子，過強的衝擊讓我變成這樣。現在我又開始流血，原因只有一個：對方，就是那天外來客！」
「……是。」
「這是我們這一脈併入正派的絕佳機會。若能將這個消息交給正派，那麼一定可以獲得莫大的功勞，甚至可以讓統領派奇門仙師研究我們的功法，找到解脫的方法。」
「沒錯。」
見丘少元還是沉默，老仙師也沉默起來。
半響之後，他艱難的開口道：「我知曉你為何糾結。對方給了你工作，找來了林元，間接救了我們的性命。但別忘了，是正派給了我們容身之所，而我們也需要這個機會來證明我們。」
停頓了一下，老仙師繼續說道：「而且我感覺對方也看出來，我知道對方的身份了。若現在找人，那麼大概率將對方直接拿下，是大功一件啊。」
「……嗯。」
見丘少元還是沒有表態，老仙師點了點對方的腦門，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啊……罷了，反正現在你是掌門，你做什麼決定都行！但我要告訴你，這世間沒有兩全之法，選擇一個，就一定會放棄另外一個。」
「……我知曉，但是真的不能勉強麼？」
看著丘少元糾結的眼神，老仙師也想起了自己的傷心事，遺憾的嘆了口氣：「勉強不得啊。」
丘少元低頭沉思了起來。
老仙師身體不行，現在只能靜養，而他就是他們這一脈的掌門。
他肩負著師弟師妹們的希望，讓那些親同手足的同門過上好日子，是他的夙願，他不能如此自私。
而且這又不是簡單的問題，是涉及到天道融合，此方世界所有修士性命的問題，他也不能以感情用事。
將眾多事情放在心中，他衡量著其中的利弊，發現自己怎麼都走不通。
看著蒼茫的天空，丘少元感覺此時的自己就是風中的柳絮，身不由己的飛向遠方。
做選擇，真的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