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婚房
沈行帶楚妍回了家。
「因為妍妍說這裡清淨，晚上還能去河邊散步，所以我們就買了這裡的房子當做婚房。」沈行特意拉著楚妍到了落地窗前，能看到外面璀璨的夜景。
不遠處便是沿江風光帶，水面在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對面高樓大廈的光彩漂亮又絢爛，每每在用過晚飯後，便會有很多附近的居民去那兒散步。
楚妍看著玻璃窗外的風光，映入她眼底的光芒宛若星星，她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好漂亮。」
沈行也高興，陪著她看了會兒夜景，又帶她在他們的婚房裡轉了一圈。
三室兩廳的房子，雖然她很陌生，但是喜好不會變，房子是她喜歡的暖色調的裝修風格，用來當點綴的小掛件也是花了心思，楚妍每經過一個地方，就好奇的喜歡摸一摸，一塵不染的家，很漂亮。
最後，沈行打開了主臥室的衣櫃，裡面五顏六色的裙子和衣服都被分顏色掛好，一眼望去，就是令人感到舒服的彩虹式衣櫃。
沒有女孩子會不喜歡漂亮的衣服和裙子。
她眼前一亮，往前一步，伸出手摸到了一條白色的裙子，再抬起臉看他，「這些衣服都是新的。」
沈行說:「妍妍住了這麼久的醫院，我想應該有個新的開始，所以我自作主張的替妍妍買了新衣服，把以前的舊衣服都換了。」
他略微有些緊張，俯下身靠近她，輕聲問:「妍妍，我是不是有點自作主張了？」
「沒有。」楚妍一笑，「我很喜歡。」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以前有哪些衣服，又喜歡穿什麼衣服，正如沈行所說，有個新的開始很好。
沈行放下心來，牽著楚妍的手，高高興興的帶著她去錄大門的指紋鎖，「因為妍妍的很多東西都掉在水裡了，我們家的鑰匙也找不到了，所以我換了個指紋鎖，妍妍把指紋錄進去，以後進出就方便多了。」
「還好身份證沒丟，明天我就陪你去買個新手機，再去辦張新的電話卡。」
「我們這麼長時間沒有回家，很多東西都得換新的，明天再去超市，我們一起把日用品買齊了。」
「對了，還要順便買點菜，冰箱裡還是空的。」
……
楚妍聽著他不停的碎碎念，有些意外。
她對他的第一印象，是一個並不靠譜的精神小伙，然而和他接觸下來，她發現他其實很細心，從住院到出院，所有的事情都被他安排的妥妥噹噹，楚妍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跟著他的步伐走。
沈行察覺楚妍又在盯著自己，他笑問:「怎麼又在發呆？」
「我覺得你好厲害。」
沈行紅了臉，卻微微抬起下巴，梗著脖子說道:「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對象？」
楚妍笑出了聲。
沈行又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揉揉楚妍的頭頂，「你才出院，要多休息。」
她乖乖點頭，「嗯。」
把楚妍送進浴室洗澡後，沈行在外面收拾東西，從帶著楚妍踏進這個房子第一步起，他就一直暗暗處於緊張的狀態，生怕她會看出些什麼。
好在她很是信任自己。
沈行折迭衣服的手一頓，因為他又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卑鄙無恥，他也確實是卑鄙無恥，只有了短暫的自我厭棄後，撫摸著折迭好的裙子，唇角上揚，貼上自己的臉頰，他深深的吸了口氣。
電話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沈行想了一會兒，接通了電話。
「喂，舅媽。」
「沈行呀，這麼晚打擾你，可真是不好意思了。」電話那邊的女人笑呵呵的說著話，聽起來很是溫柔，這個富家太太向來講究，對誰都是笑眯眯的，看不出喜好。
沈行也笑道:「舅媽說笑了，您找我肯定有什麼事吧。」
顧夫人說道:「還真是有點事情，說起來也是家醜，你表哥最近和我們有些鬧彆扭，沈行，你和我們家關係好，我也不怕你笑話，顧川這孩子像是被鬼迷了心竅，非要和那個姓宋的女人在一起。」
「那個姓宋的女人是什麼人啊？就是一個小門小戶的私生女，她母親不檢點，她父親不認她，長得普通，學歷也普通，要是讓她這種人進了我們顧家大門，還不讓其他人笑掉大牙？」
「這個姓宋的，還不如那個暴發戶家的楚妍呢！」
「你表哥也是奇了怪了，他和楚妍非要糾纏那麼多年，好歹沒鬧到我面前來，他和楚妍沒聯繫了，我還挺高興呢，結果他是越來越魔怔了，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姓宋的女人說要和顧家斷絕關係！」
「顧川這孩子是顧家唯一的繼承人，從小到大都是循規蹈矩，從不讓我們操心，就是在找女人這件事情上，讓我和他爸爸操碎了心。」
「沈行，你從小就跟在你表哥後面，你們關係好，你幫我勸勸他，也許他會聽你的。」顧夫人嘆氣，「他畢竟是我和他爸爸唯一的兒子，如果真把關係鬧僵了，我們顧家就真的是笑話了。」
沈行聽到顧夫人嘴裡提起「楚妍」兩個字時，笑容有一瞬間的冷漠，冷靜的聽顧夫人訴完苦，他又天真無邪的笑道:「舅媽，你放心，表哥肯定就是一時糊塗，我去勸勸他。」
「那就好，沈行，我和你舅舅都要謝謝你。」
沈行掛了電話，抱著女孩的衣物靠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找到了顧川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現在是下班的點，所以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有事？」
顧川的聲音平靜又有幾分疏離，這倒不是說他和沈行關係不好，他和沈行這個表弟的關係其實還算好的，畢竟顧川比沈行大了將近四歲，沈行小時候就喜歡跟在顧川後面玩。
只是顧川從小完美的像是台機器，性子十分淡漠，所以對誰都有種淡淡的疏離。
沈行說話之前先嘆了口氣，很是憂愁，「表哥，舅媽打我電話了，她讓我勸勸你，千萬不要為了女人昏了頭。」
顧川聲音微冷，「沈行，這是我的私事。」
「我知道，表哥，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呢，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當然能順從自己的想法，和喜歡的女生在一起。」沈行把臉埋進了女孩的裙子裡，笑聲輕快，「我覺得舅媽的話不對，表哥，我支持你和宋小姐的事情。」
沈行情真意切的說道:「我是真心想告訴表哥，就算所有人都不站在你這邊，我肯定也會是你最忠誠的支持者，所以你想做什麼，就一定要大膽的去做吧。」
顧川略感欣慰，「嗯，謝謝你。」
「沈行！」浴室里傳來了女孩著急的聲音，「睡裙掉地上濕掉了……」
顧川那邊停頓了半秒鐘，「女人的聲音？」
「啊，我女朋友。」沈行掛了電話，轉身拿起另一套睡裙跑過去，「妍妍，我送衣服來了。」
浴室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隙，楚妍露出了半張被水霧染紅的臉，住院這段時間，她臉色白的可怕，現在有了血色，精緻漂亮的臉蛋更顯鮮活。
沈行喉結滾動，臉上又有點發燙。
楚妍伸出粘著水珠的手臂接過了衣服，看著還站在門口的他，忽然拋出了一個問題:「你是等我邀請一起進來洗澡嗎？」
「砰」的一聲，像是炸開了朵煙花，沈行臉色爆紅。
城市的另一邊，簡單卻不失精緻的黑白灰三色的房子裡，男人看著通話結束的屏幕，還微微有些出神。
宋雪媱是個嬌俏可愛的女生，她走過來，靠在他的身邊，輕聲問:「顧川，你怎麼了？」
顧川回過神，收回了手機，握住女孩柔軟的手，清冷的眉眼間泛出了點溫柔，「只是在想我明天休息，應該帶你去哪兒玩。」
宋雪媱矜持的露出笑容，「只要是和你一起，去哪兒都好。」
顧川是個沉默內斂的性子，輕輕勾起唇角，不再多話。
宋雪媱忽然說道:「我看到次臥里放了個貓窩，你還養貓嗎？」
顧川回答:「以前養過。」
「哦。」宋雪媱見他對這個話題並沒有什麼興趣，轉而說道:「那個房間裡堆放了好多東西，前段時間梅雨季，很多東西都發霉了，要清理掉嗎？」
顧川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溫聲說道:「嗯，你看著辦吧。」
他看向玻璃窗外的江景，在江水的對面，高樓大廈的光芒在夜色里亮如繁星，不管夜色幾經變換，那些光點也依舊閃爍如初。
顧川端起水杯喝了口冰水，也讓自己冷靜了不少。
剛剛在電話里聽到的女人的聲音，竟然讓他久違的想起了楚妍。
那相似的聲音，只是錯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