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多啊。」
吳竜將一隻警服袖子套入胳膊上說。
此刻，腳前躺著雙手被反剪在背的馬修，他被脫得只剩下一條滿是小黃鴨圖案的平角內褲。
嘴裡哼哈個不停。他太恐懼了。
吳竜終於穿好了警服套裝。
之後，站在原地走起了正步。腳板在地上啪啪作響。然後很認可似地點起頭，安靜了一會兒後，又擺起幾個從曾經看過的影視劇里學來的冷酷pose。
「Yes sir！」吳竜對著渾濁的天空敬起了禮。
「別說，確實挺帥的。」放下手，吳竜自言自語。
儘管衣袖褲管都大了好多。好在有些髒破，穿著起來一時引不起別人的懷疑。
吳竜又用鼻子嗅了嗅領口，只有焦土和硝煙味，皺起了眉，但總好過巨龍的體臭和粘液。絕對好過上萬倍。
然後，他蹲了下去，與躺在地上身體躬成蝦形的馬修對視。
「謝謝你的衣服，我馬上解開你的手，不過作為報答，你要替我做一件事。」吳竜用手指擦掉了馬修鼻尖上的一小塊土，「如果你敢抗命或者逃跑。」
「我發誓。」吳竜向馬修展示起右手掌上再次形成的手裏劍，「立即砍掉你的頭。」
「好的，神。」馬修狠狠地點頭。
瞬間，綁在他手上的，先前罩著他嘴巴，讓他無法講話的網圈在空間中碎裂。
馬修被吳竜要求，去砍那頭巨龍的巨顎。
確切地說，是要求他開啟巨龍的嘴巴，替他查個究竟。他絕對不想自己去弄，一來怕有什麼危險，這件事其實算是小概率事件，畢竟巨龍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二來，他特別討厭再沾染上什麼噁心的氣味。他受夠了，如果是自己撬開巨龍的嘴巴，一定會立即乾嘔。這第二，才是他命令馬修的根本原因。
目前為止，只有巨龍這張巨顎還沒有被查看過。吳竜確定其中暗含寶貝的機率最大，可以說絕對會存在著什麼。
「用這個！」吳竜說。
語畢，手裏劍從他手上脫落，噔的一聲，插在馬修腳前的地面，足足幾寸深。
「額……好！」
馬修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子，將手伸向這看上去猶如被大面積白蛛絲包裹的鐵劍輪廓，在觸碰的剎那，他的手掌立即被幾條飄動如水母觸手的絲線纏住，隨即更多絲線爬上他的手，眨眼間將他的手包裹成一個捆得死死的大粽子。
馬修感覺有什麼刺進了他的手指。
一陣劇痛從指尖襲來。他下意識地喊出了聲。
「哼，果然是人類。」吳竜冷冷道。
馬修察覺到自己被神鄙視了，幾乎是生理反應，他決定即刻展示點身為人類的驕傲。抬起已經連接到自己身體上的劍，咬牙切齒，快步向巨龍的嘴巴靠近。
一到近前，立即被一股惡臭衝擊了感官。馬修瞬間乾嘔了起來。
看來巨龍在加速腐敗。
「去你的吧！」不管不顧，馬修揮動手裡刃，猛地砍了下去。
巨龍頭顱上岩流早已凝固，由於失去活性，早已沒有了之前的防禦能力，就像搖搖欲墜的危牆。
馬修三五劍，就砍透了。這讓他有些吃驚。
巨龍的口腔顯現出來，四排咬合在一起的森白利齒赫然顯露。
馬修心臟狂跳，試著用劍繼續砍，但這次碰了壁。他的劍鋒不可避免地砍到了牙齒。手腕瞬間酥麻。
沒辦法，巨龍的牙齒實在太堅固了。
「那些牙齒，不要亂砍，留下痕跡就賣不出好價錢了。」吳竜在一邊指揮道。
「好！」馬修緊答道。他揩了下額頭上的汗珠，思索著如何下手。
很快，吳竜再次下達命令，要馬修撬開巨龍的口腔。馬修試著砍下巨龍的上顎。但直到他滿頭大汗，進展卻極其緩慢。
遠處，坑沿上方，傳來消防車警報的轟鳴。
一輛消防車率先停了下來。打開車門，幾個戴著防毒面具，全副武裝的消防員跳了下來，開始立即投入到消防工作。而在距離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來自倫敦方面的裝甲車履帶正碾過一片片人骸與火焰。呼呼呼地救援直升機同樣再次在天空中顯現。
吳竜開始謹慎地觀察起了四周坑沿。汽車的轟鳴聲越來越清晰。他確信自己和馬修很快就會被人發現。
一切必須要加快。
*
馬修沒能打開巨龍的嘴巴，但是在他瘋狂的揮砍下，巨龍嘴巴的整個上顎變成了鏤空。
那排上齒連帶著巨龍的上顎如碎肉一般掉在了地面，形成了一個小殘骸堆。
吳竜見狀，趕緊湊上前去。
「神，還要繼續砍嗎？」馬修的胸口劇烈起伏，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快速滴落。他也注意到了救援部隊。
「等一等。」吳竜道。
倆人仔細地觀察起巨龍暴露的口腔。
不多時，在下口腔上，一條內里微微發光的橙紅色舌頭吸引了倆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