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哥給你存兩道劍氣
「若夫淫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曜,山嶽潛形……」
千年前的景象,柯禾不得而知,但千年後,她卻真切感受到了「日星隱曜,山嶽潛形」的雨幕哀景。
「簌簌簌!」
「簌簌簌!」
水氣四濺,寒風蕭索,濃稠得化不開的雨幕遮天蔽月,整個天地間再無一絲光亮,伸手不見五指。
柯禾與夏佳婕摸索著抱在一起,都能聽到彼此劇烈的心跳聲。
暴雨砸落在身上冰寒徹骨,兩隻落湯雞心中卻都是一片火熱。
「小禾,你說咱哥不會有事吧?」
黑暗中,夏佳婕大喊道。
「蠢貨,我們現在離得這麼近,不用那麼大聲!」柯禾被夏佳婕突然的大喊震得發懵,同樣大聲回敬道:「還有,那是我哥,什麼時候變成咱哥了?!」
夏佳婕以更大的聲音在暴雨中回復道:「小禾,你這話不對,她是你哥,但是以我倆的關係,你哥不就是我哥?」
「你不要跟我在這扯,啥子叫做我倆的關係?我倆什麼關係?」
「我靠,你個渣女!我們現在都抱在一起了,你說是什麼關係?反正我不管,能單挑蛟龍的男人,我跪舔也要扯上關係!」
「錘子!我是直女,喜歡男的,才不是百合。」
兩個女娃像是瘋子一樣,在黑暗雨幕中大喊大叫。
中間有牛吼從黑暗中傳出,斷斷續續。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都沒了力氣,突然一陣劇烈的震盪自水底急速竄升,一節節的至湖面炸開,掀起驚濤駭浪。
轟!
河底下傳出了盈盈光亮,兩人終於可以視物,連忙推開了對方。
這冰層綿亘不斷,目之所及一片晶瑩,被水下力道牽扯,碎裂變成塊塊浮冰。
此時河底下光亮越來越盛,柯禾抬眼時,滿空暗雲低壓,氣象愁慘。
到此時,柯禾才恍然驚覺,怪不得那麼冷,整個水庫不知何時已經結上了厚厚的冰層。
暴雨仍舊未止,遙望前面河道還有水庫,惡浪排空,水天混茫。時見山丘一般的大小浮冰,隨波逐浪互相擊撞,發出巨震。
又見有一黑長陰影,出沒浮冰碧水之間,偶然發聲吼嘯,極洪厲淒涼。
沒有再等待太久,一道月光樣式的奇特兵刃破水而出,照亮了柯禾的整個視野。
隨後李陽踏劍而出,劍光按落,下到兩女的身旁。
「哥,怎麼樣?砍死那條長蟲了嗎?」
李陽搖搖頭,將手中一塊帶著血漬的晶瑩物質收進儲物戒指中。
「我可沒有說要殺它。」
「啊?」
李陽笑了笑,淡然解釋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這條天生異種想要過江入海本沒有錯,只是侵害到了人的利益,我略作懲戒,收了它一點利息。」
「是所謂修行一路結束重重,它想要過江入海,除了天劫,我也可以說是它的人劫。」
夏佳婕雖然沒聽懂,但是不妨礙她一臉小迷妹的模樣,知道自己這個哥哥什麼脾氣的柯禾則是嘴角抽了抽。
此時的齊乾漱和赤明陳希衍也出河圍攏了過來。
齊乾漱有些驚疑不定,看著李陽面露沉思。
剛剛在水下,明明他們三人已經把守住了各個河口,配合著李陽將那條蛟龍逼到了絕境。
坦言說,齊乾漱確實也不想擊殺這條蛟龍,正想傳音給李陽讓它手下留情,那條蛟龍卻突然跟李陽神念交互了什麼信息。
神念是只有修成陰神才可以感悟到的,現場的四位除了李陽也就只有他修成修成了陰神,可以感知到神念。
隨後李陽突然不再出手,那蛟龍猛地撞開了河底一條暗河,和李陽一同進入。
誰也不知道那條暗河裡面發生了什麼,兩分鐘後李陽再次出現,傳音赤明放開通道,讓蛟龍遁走之後,這才上岸來。
這也是為什麼剛剛河底下死寂黑暗許久的原因。
「這次有勞三位道友了,等七輔釀全部釀成之時,我會給三位道友分別贈上一套,聊表謝意。」
李陽神色如常,赤明和陳希衍不完全清楚下面發生的諸多曲折,聽見李陽要贈一套七輔釀時,各自歡喜不已。
這七輔釀可是李陽為自己妹妹還有白雲山親傳弟子準備的,這次的藥引也很恐怖,竟是蛟龍之屬的龍筋。
這幾乎是培養年輕一代,伐筋洗髓的神物,就算沒有弟子的,贈給別人,也是一個天大的人情。
「多謝李道友!」
李陽張望了一圈周邊水色:「這邊事情也解決了,那條蛟龍此次受創嚴重,數年內不可能恢復過來,雨水應該會慢慢停息,我們走吧。」
柯禾乖巧的點點頭,這番斗蛟說來漫長,但他們大概晚上兩點多出發,到現在天色還是沒有光亮。
李陽放出南冥劍,三位道長站定之後,柯禾與夏佳婕也終於不像之前那般沒有出息,同樣各自站好。
夏佳婕滿臉興奮,體驗過御劍術,又親眼看見過蛟龍,還扯過先天的鬍子,想她夏佳婕,也終於是在修行路上闖出名堂來了。
兩人剛剛站立,就看見遠處那十幾個工作人員下車後正淌著水往這邊趕,
「劍,起。」
隨著李陽一聲輕呵,南冥劍立時化作沖天劍光,在十幾個工作人員的仰望中劃開了雲層。
望著地上檢測局的人震撼莫名的眼神,柯禾心中突然生出一個有趣的念頭,
那些民俗誌異中的相關故事,是不是也是這麼來的?
——
白天,日出破曉,
丫髻山上兩個衣服濕透的女娃敲響了元君觀的大門。
面對馬教官的疑惑,夏佳婕眼睛眨也不眨,表示是在山上尋找異果的時候掉進河裡面了。
不聽夏佳婕一本正經的瞎掰扯,馬教官看著柯禾低下的腦袋,知道肯定不是這麼一回事。
「下不為例,既然是修行者,還是要注重下儀容儀表,別整天瘋瘋癲癲的。」
說到最後瘋瘋癲癲幾個字時,馬教官瞪了夏佳婕一眼。
娘的,跟我扯什麼靈果,靈果怎麼回事我不清楚嗎?要真有靈果能輪上你們兩個小丫頭,那還是老子為了幫王翔弘那小子遮掩編出來的。
只是沒想到,那位居然對後輩如此寬容,竟然真的允許這兩個小丫頭每晚找他胡鬧。
哎。
想到最後,馬教官嘆了口氣。
什麼靈果不靈果的,你們每天都能去面見那位就是華國最大的仙緣。
從教官辦公室出來,柯禾與夏佳婕相視一笑。
早課冥想時,旁邊的幾個預備劍主有來自東北的,休息時聚在一起聊起今天早上的新聞,
那是關於松江洪汛的,
「被專家預估為松江自1998年嫩江堤防6處漫堤決口的最大洪水,也是二十年來最大最兇險的暴雨山洪在今日白天突然偃旗息鼓,松江的古洞河還有白河幾條重要支流水位都已經下緩到正常範圍。
經全力抗洪搶險,市區安然無恙。全流域僅受傷6人。」
那位東北的預備劍主已經開始操著口音問候所謂的專家危言聳聽。
這時有人注意到了柯禾與夏佳婕,她們兩個早上濕漉漉的回來時可沒有避著人。
「小禾,你和佳婕昨晚去哪了,怎麼弄得這麼狼狽?」
邵琪偉走了過來,十分儒雅的對兩人詢問道。
「沒事沒事,我們兩個就是貪心一枚靈果,所以掉到河裡面去了。」
柯禾沒有說話,夏佳婕替她回復道。
要是沒經歷過石經道場面,邵琪偉的啟靈修為在兩人眼裡已經是高手了,
再加上邵琪偉家境優越,待人儒雅隨和,兩人包迷妹的,
但是現在嗎,夏佳婕和柯禾想回去睡覺。
「靈果?你們又找到靈果了?!」
邵琪偉這一驚訝頓時吸引來了旁邊的幾位預備劍主。
「啊,這山上的靈果這麼多嗎?你們好像前天晚上也找到了吧?」
「佳婕,你們在哪找的?能透個口風嗎?」
柯禾和夏佳婕只是平淡的笑了笑:「僥倖,僥倖而已。」
這時夏佳婕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個女生冷臉離去,心中大樂,和柯禾細聲嘀咕:「你看那個朱藝璇,我說找到靈果她臉就拉下來了,我要是實話實說,她的臉不得當場僵在那裡。」
柯禾搖了搖頭:「你要是實話實說,我們兩個現在天天被先天高手一對一指導,還有什麼蛟龍和御劍術,昨晚還去東北松江當了個戰地記者,你覺得有人會信嗎?」
「嘶,倒也是哈。」
結束早課,柯禾看著艷陽高照,映著整個元君觀和丫髻山氣象奇麗無儔。
整個天地一片光亮,從元君觀往下望去,整個丫髻山崗巒起伏,山岩峻峭,松蔭蒼翠。
昨夜「日星隱曜,山嶽潛形」的孤寒蕭索,還有那水氣四濺,遮掩星光月光,濃稠得化不開的雨幕,已經恍如隔世,仿佛一場離奇的夢境。
「是啊,有誰會相信呢?」
柯禾默默低語,和夏佳婕一同走出了冥想室。
——
餘下兩道藥引,一個是「雲心」,一個是『迷榖草』。
『迷榖草』倒是好尋找,《山海經·南次四經》中記載「有草焉,名曰迷榖,其葉如葦而赤莖,其花青黃,食之不迷」。
剛好吳蓬鎮守的區域有發現迷榖草的蹤跡,已經在快遞趕來路上了。
只是這個『雲心』,聽著讓人云里霧裡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李陽也沒有告訴柯禾,只說他自有計較。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都還算平淡,晚上石經道上,赤明每天都在和夏佳婕吹鬍子瞪眼,清淨子和另一位老道士則是時來時不來,或者交替出現。
劍主資源位考核迫在眉睫,柯禾深思熟慮之後,決定等考核結束之後再進行換法重修。
當李陽聽到柯禾這丫頭是為了每個月幾袋靈米而推延時間時,月光之下沉思片刻後,掏出南冥劍給柯禾揍得抱頭鼠竄。
「靈米?還是最低級的白靈米?你要不要猜猜這白靈米為什么姓『白』,你個沒出息的東西,山豬吃不了細糠,價值連城的『七輔釀』都造了,你還在意那幾袋靈米?!」
柯禾被揍得慘了,想要朝夏佳婕求助,可夏佳婕這廝正琢磨著謀朝篡位,取而代之,一個勁得在旁邊拱火。
二十年牡丹根本不懂憐香惜玉,眼看李陽這傢伙下手沒輕沒重,柯禾這才不得不吐露心聲。
「靈米是一回事,主要你妹我還是想在考核大會上長個臉。」
「你看,我作為一個先天大佬的妹妹,在元君觀裡面吊車尾吊了這麼久,現在終於有長進,這不得大殺四方,技驚四座,不說把失去的都奪回來,也至少不能給你丟面子啊!」
聽到後面,李陽這才滿意的點頭:「這還差不多,雖然中二了一點,但好歹是有點志氣了。」
「不過要長臉就得長個大的,你現在的修為估計夠嗆。」
李陽思索許久,把南冥劍遞了過去:「這樣吧,你把我的南冥劍拿上,哥給你事先存兩道劍氣,先天之下砍誰誰死!」
「哥,我這是考核切磋,鬧出人命我也得進去……」
「那月精輪怎麼樣,還好看,我直接幫你遠程操控,能控制分寸,你那個什麼馬教官絕對看不出來。」
「哥……開掛開的太離譜,被發現會被封號的。」
「那你再看看哥這裡還有幾十張符籙,真水靈火也有一點,還有命玉,命玉得多揣一點,來來來,你都帶上。」
「……」
聽說柯禾是想技驚四座,不丟他的臉,李陽熱情無比高漲。
夏佳婕看著李陽喪心病狂的寵妹行為,再看柯禾在那一個勁的拒絕,說要靠自己自力更生云云,眼睛都快綠了。
她看清了李陽像掏土特產一樣掏出來的幾沓符籙,
整個元君觀才幾張啊?除了消耗型的五元保生符這類,剩下的幾張符籙哪張不是被馬教官當親爹一樣供著的?
在這裡,好幾沓……夏佳婕眼暈,沒數清多少張,但是元君觀那幾張是用保險柜供著的,這裡是用絲線一捆一捆提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