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許元勝帶著人,殺到了趙家府邸門口。
夜晚縱馬疾馳,速度本就很快。
而多數守在離客棧最近的南城門區域的邊軍殺手和守備軍,遠沒有他們的速度快。
「快!」
「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許元勝沉聲道。
在許元勝等人來之後,趙家也做出了反應,不少護衛已經抵在了府邸大門後,他們心裡明白,只要等到南城門口的人趕來。
外面的這夥人,定然有來無回。
王五一揮手,十幾個人直接兩兩配合,那只有五米多高的圍牆就被輕而易舉翻越過去,很快圍牆後面就傳來了打鬥聲。
不大一會,趙家府邸大門從裡面被打開。
「殺!」許元勝沒有半點猶豫,縱馬第一時間殺了進去。
緊隨其後,餘下的人也都紛紛縱馬殺入。
趙家府邸很大,不愧是錢江縣五大家族之首,完全能夠任由戰馬馳騁,在這個時代,騎兵近乎代表著無敵,養一個騎兵的花費遠超尋常兵士十幾,幾十倍。
也就意味著,騎兵很強。
像王五等人更是上馬能馳騁,下馬當殺敵。
七十多人沖入趙家之中,近乎如入無人之地,趙家護衛連一擊之力都沒有,就被殺的四散逃跑。
「像趙家這樣的家族,肯定有專門藏匿財物的地方。」
「詢問出來。」
「然後劫了藏匿財物之地,立即走。」
許元勝手裡的長刀,滴著血。
趙家或許有不少無辜之輩。
但當他們站在了兵部司對立面,並安排人開始欲要圍殺自己開始。
那這個府邸里,就沒有不可殺之人,要怪就怪他們是趙家之人吧。
那邊王五大步走向被抓的十幾個人面前,二話不說,先是斬殺了十個人,鮮血四溢,頭顱滾起。
「說!趙家財物藏在什麼地方。」王五一刀架在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脖子上,此刻邊軍老兵的戾氣盡顯無疑。
「我……我說!」
「趙家財庫,在後院假山後面第二個密室里。」
那個中年男子臉色慘白,近乎是垮下來了。
「走!」許元勝一撩韁繩,胯下戰馬直接一個飛躍三五米,朝著後院跑去。
很快,眾人就來到了假山後面的第二個密室外面。
很快侯坤帶著人直接破了密室的門鎖,推開一道巨石,不大一會就從裡面抬出各類財物。
「值錢的都拿著。」
「餘下零零散散不方便攜帶的也一併拖走,等到了外面,直接灑在大街上。」
許元勝沉聲道,只是掃一眼就發現了,足足近百萬兩財物,可惜大半註定帶不走,太重了。
此刻一路殺進殺出,其實殺的並沒有多少趙家嫡系,那些人肯定有密室藏匿,想斬草除根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不可能。
最起碼那個參加拍賣會的趙家大少爺,並沒有在此地看到。
但縱是如此,死在他們手裡的趙家人也足有幾十人。
很快許元勝算了算時間,知道來不及了。
立即帶著人飛速撤離。
等到了街道上,隨著戰馬的疾馳,一些拿不走的珠寶以及銀器等紛紛的灑落在地上。
「趙家不仁。」
「財物已經被洗劫,想要的都來街上自取。」
一道道大喊聲響起。
伴隨著金銀碰撞落地的清脆聲,在街道兩邊的一些住戶,紛紛從窗戶口看過去,當看到地面上迎著月光,真的明爍爍的時候,皆是眼前豁然一亮。
有一些膽大偷偷的打開門,紛紛的抓了一把,就又折返回屋。
也有一些人蒙著頭,抓走之後,就直接朝著巷子裡跑去,沒有第一時間跑回家。
隨著剛開始的三五人跑到街道上撿起財物。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去。
許元勝等人已經縱馬疾馳而去,朝著西城門而去。
此刻後面追擊的邊軍殺手和軍方的人,也有一些人已經騎上了戰馬緊追不捨,但錢江縣還是太大了。
他們的反應,明顯比許元勝等人慢了一步。
哪怕洗劫趙家許元勝花費了不少時間,這夥人也還是沒有追上。
「大人,西城門快到了。」王五沉聲道。
「看到那個巷子了嗎?」
「等會進入西城門區域後,立即掉頭,穿入那個巷子裡,可直達南城門區域。」
「現在南城門肯定空虛,城門外哪怕有伏兵,也肯定已經往西城門這邊趕了。」
許元勝沉聲道。
這一日他發現了局勢不妙,並非沒有準備。
對於錢江縣城內的巷子和街道,早就對照著地圖看了很多遍。
他當年利用地利優勢,頻繁圍殺邊軍殺手和山匪,豈會不擔心對方也這麼對待他?
所以早就背熟在心裡。
剛剛縱馬殺入趙家,並一路穿過小半個城池殺入西城門區域,也是進一步驗證了腦海里地圖的準確性。
「是!」王五等人領命。
「走!」許元勝帶著人徑直朝著西城門殺去。
不少人都看到了他們直奔西城門。
城內外也開始頻頻調動。
「該死!」
「今日管他是兵部司的什麼紅人,必斬了他。」
此刻騎在一匹戰馬上,身穿甲冑的青年,正是趙家大少爺。
他叫趙晉,此刻臉色陰沉,手持一把軍刀,顯得威風凜凜,竟還是一個馬上大少爺。
在其身後跟著一隊足有三百多人的騎兵。
「放心少爺,裡面和外面的人都已經朝著西城門聚攏。」
「縱然對方費勁攻破西城門,跑出去,也休想能夠逃脫。」
一個將領自信道。
「飛虎嶺那邊如何了?」趙晉沉聲道。
「據消息說,飛虎嶺欲要衝出包圍,但並沒有盡力。」
「估計也知道大勢已去,不願死拼。」
「想那慕容山當年也是一代大將,今日落到這般地步,縱使想和我們趙家掰手腕,也已是有心無力。」
「恭喜少爺。」
「只要這次斬殺了許元勝,收服了飛虎嶺。」
「青州府北地,定然依趙家馬首是瞻。」
那將領恭敬道,從他的回話中,這些兵士明顯是趙家的兵。
說是私兵,也沒有錯。
但這些人都還掛著守備軍的身份。
所以這次追殺許元勝,已經代表著錢江縣官方的出手,更是代表著錢江縣守備軍已經盡數被趙家掌控。
「告訴邊軍殺手那邊的人。」
「除了許元勝之外,不要留活口。」
「這個人敢馬踏趙家,我必然讓他死於馬蹄之下。」
趙晉沉聲道。
「是,少爺。」那將領點了點頭,立即安排了身邊一個兵去傳話。
「追!」
趙晉一揮手帶著大部隊又開始去追殺許元勝等人,除了這一支三百多人的隊伍,此刻街道上奔襲的還有手持長刀,急速奔跑的大部隊,皆穿著守備軍兵服。
這些人一個個殺氣騰騰,配合嚴密,步伐整齊,明擺著是一支訓練有素,參與過戰爭的前線兵士。
許元勝也看到了這一幕。
他嘴角露出一絲自嘲。
真是荒唐。
錢江縣守備軍聯手邊軍殺手以及前線的兵士,圍殺的反而是自己這個正兒八經得到朝廷任命的統領三縣剿匪的指揮使。
這樣的陣仗。
已經不亞於當時許元勝在青山縣以及廣平縣的動靜。
卻是易地而處,他成為了被追殺的人。
「今日若能出城。」
「所劫獲的財物,五成上交,五成平分。」
「回到三縣,你們一個個都會得到兵部司的重賞。」
「殺出去。」
「兵部司的兵馬已經北上接應我等。」
「只要回到三縣,來日,我定帶兵馬殺入錢江縣。」
許元勝沉聲道。
「殺!」王五等人滿臉肅穆之氣,他們本身就是前線精兵悍卒,一個個經歷過連番的戰鬥,這樣的場面雖然不利,但並沒有半點的畏懼。
反而覺得現在的戰鬥,更有希望,更有鬥志。
戰鬥意志,比之前的屢次戰鬥更為高昂。
此刻更是身穿甲冑,背著箭筒,挎著弓箭,手裡握著軍刀,近乎是全員頂級配置,這還怕個毛?
殺,就完了!
夜色下。
許元勝帶著七十多人朝著西城門衝去,此刻已經看到西城門已經嚴陣以待,不少前線的兵士已經死守在了城門口。
就在這個剎那。
許元勝等人一撩韁繩,突然從一個巷子裡沖了進去。
就在剛衝過去沒多久。
趙晉帶著人也追了過來,卻沒有看到西城門的戰鬥。
「大人,他們朝著那個巷子去了!」一個兵士急忙指了指遠處那個黝黑的巷子。
「壞了!」
「從那裡可以穿到南大街,直接進入南城門區域。」
「南城門,防禦如何。」
趙晉臉色一變,扭頭看向身邊的將領。
「南城門的大部分人已經調派入內城。」
「不過,還有五六百人,應該能守得住對方。」
那將領急忙道。
「五六百人,還好。」
「追!」
趙晉臉色稍緩,急忙帶著人沖向了那個黝黑的巷子裡。
「少爺……。」那將領急忙喊了一聲,希望不要有埋伏。
不過明顯已經晚了。
當趙晉帶著人衝進去的時候。
忽然。
嗖嗖嗖
一片銳利的箭雨射了過來,夜色下根本無法躲閃。
但還好趙晉是穿著甲冑的。
他身邊的兵士就差了一些。
幾乎頃刻間被射落到馬下。
哪怕是趙晉也被一道長箭,射中了肩膀上,手裡緊握的軍刀,當即掉落在地上,連帶著他也被衝撞的從馬上跌落而下。
那身後的將領立即過來。
帶著人層層的圍攏到前面。
急忙把趙晉就救回到了後方。
「走!」夜色下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很快馬蹄聲遠去的聲響。
「許元勝。」
「老子必殺你。」
「給我追!」
趙晉怒吼道。
此刻許元勝等人已經穿插過巷子,再次出現已經到了南大街,整個過程廣平縣的民眾並沒有半點動靜。
若是這些民眾拼死攔阻,他們也休想如此快速的再次回到南大街。
王五等人眸光內透著精光熠熠。
這仗打的,太痛快了。
連王五都不得不佩服,簡直難以相信許元勝竟只是一個差役,不,一個內城守備軍的指揮使。
但縱使是守備軍指揮使,也多數沒有經歷過幾場大戰。
他,怎麼戰法如此嫻熟的。
許元勝嘴角掛著笑,對於後世他那個時代的人,要說最崇拜的人肯定有那位從群眾中走出的偉人。
管你是城內還是城外,打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打的就是一個快速穿插的機動性。
只要速度夠快。
跑起來,就已經勝了一半。
很快眾人來到了南城門。
「五六百人。」
「盾牌靠前,衝過去。」
許元勝沉聲道。
很快躍出五匹戰馬,每個人手裡看著一個巨大的盾牌,近乎擋住了大半個戰馬的身子。
砰砰砰
眾人縱馬飛快的衝過去。
幾乎同時。
王五等人也卸下了挎著的弓,在馬背上極其嫻熟的紛紛的射箭。
「攔住他!」
「給我攔住他!」
「賞金百兩。」
「封守備軍管隊一職。」
後方傳來了趙晉的大喊聲,他帶著數百人也沖了過來,在其身後是密密麻麻跑過來的上千人的前線兵士。
局勢驟然嚴峻。
若是能一鼓作氣衝到城門口,並打開城門。
出了城,就能活。
城外埋伏的人估計早就被溜到了西城門,很難如城內這般急速折返回來。
若是僵持下來。
那就會被人包餃子。
王五看了一眼旁邊的侯坤和麻三。
兩人會意,到時候會安排人躍下馬打開城門,並死守在城門口攔住追擊的人,為許元勝帶人離開爭取時間。
留下的人肯定會死。
但一個眼神交換下,很快不少人都意會,並會堅決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