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鳩萬萬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儒家至聖夫子,居然和自己一樣,走的是江湖武夫流派。這讓他對自己的未來也充滿期待,萬一哪天自己也立教稱祖了呢。
一旁的司馬池說起八卦就起了勁,「你知道嗎?世間第一位的道士,就那位道祖,也曾經被夫子近身揍過,哈哈哈,只會放道術扔符籙的道士被儒家的武夫追著揍,還美其名曰講道理。你說有沒有意思。」
關雎鳩也笑得前仰後合。
「後來道祖也變得能打了,他便說……」司馬池的話突然停頓,之後便不再言語。
「說的什麼?你說啊!」關雎鳩見他遲遲不說,著了急。
「他說,粗鄙武夫,力氣大沒腦子。」司馬池突然快嘴,一股氣說完。
關雎鳩的臉變得和茄子一樣紫,憤憤地說:「扯淡,這是扯淡。我們武夫最聰明了。」
司馬池看著關雎鳩著急,噗嗤地笑了出來。
然後他站起身,拿著酒上樓,走到樓梯口,還回頭,下腰,調笑道:「粗鄙武夫。」
留下關雎鳩在桌子上,喝著悶酒,憤憤不平。
……
關雎鳩一夜沒睡,他坐在椅子上,望著月亮,思念著自己的兩個家鄉。
第二天一早,馬秀秀打著哈欠下樓,顯然她也沒睡好,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後,便看到關雎鳩,司馬池幫忙將趙長海等傷者,抬上後院找來的驢車。
關雎鳩昨天被趙長海捨己為人的行為打動,不因趙長海傲嬌不理自己而無視他了。
眾人朝著曄城駛去。
走進曄城,守城門的士兵快速檢查過所,知道他們也是江湖人士,便讓他們快速通過。
曄城與平西關的景象完全不同,平西關雖是邊關,但是由於兩邊通商,百姓們安居樂業,反而有繁華之相。而曄城出口鐵器,來來往往都是有著武器,闖蕩江湖的人,當地百姓反而很少出門。
司馬池對關雎鳩說道:「看來韓洪他們也想去銀花城參與大會,不然他們不會來這邊。居然來了很多人了。」
關雎鳩只看見街道兩旁幾乎都是鐵匠鋪,有打農具的,有打家具的,還有一些打武器的。
武器鋪還時不時有人進去購買武器。
「這樣真的不會危害城池的安全嗎?那些官兵都這麼放心?」關雎鳩問司馬池。
沒等司馬池回答,馬聚義突然走過來,搶答道:「人雖然多,但是高手少啊,而且每座城池都有自己的衛隊,個個都是好手。要還是鎮壓不住,嘿,咱這四征大軍就來幫他們活動活動筋骨。再厲害的人都怕軍隊。」
關雎鳩點了點頭。馬聚義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袋子,裡面裝著十幾兩銀子。他遞給關雎鳩:「關小兄弟,這算給你的護送鏢隊的費用,也別嫌少,畢竟咱鏢隊好幾口人呢,都是刀頭舔血。」
關雎鳩也不矯情,收下了錢 。畢竟這也算是他應得的。
鏢隊很快抵達暫時歇腳的客棧,關雎鳩簡單收拾完畢,就下樓,想去鐵匠鋪買一把趁手的武器。
闖蕩江湖怎麼也不能總用一把普通的獵刀。司馬池和馬秀秀都注意到了他,都要跟他一起去街里。
司馬池覺得自己可以給關雎鳩參謀參謀。馬秀秀則是受了馬聚義的指使,去街里找藥鋪,給傷員們抓些藥調理身子。關雎鳩自然欣然同意。
三人走到大街上,一邊逛一邊閒聊。司馬池不知從哪裡打聽來的消息,「你們知道了嗎?就在昨天,天下會的人將麒麟運進了銀花城,好多人都見到了,當地幫派出手搶奪,幾個七品高手被天下會陳濟南一拳打進牆裡,生死不明。」
天下會,便是找到麒麟,打算召開江湖盛會的東道主。這次在銀花召開大會,想必也是得到了涼州高層的同意。
「真是不知死活,他們不會真的認為天下會這種以天地為家的勢力是他們這些小幫派能惹得起的吧?」司馬池不屑地說道。
關雎鳩點了點頭,當地幫派能存在本就是當地官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天下會已經默認代表官方,這些幫派還敢蹬鼻子上臉,在城裡能不能繼續存在都不一定了。
馬秀秀突然說道:「那這次盛會,涼王也會出席嗎?」當今的涼王趙莊勛,是大齊皇帝趙莊乾的親弟弟,鎮守涼州,在當地實行仁政,頗有威望。
「應該不會,當今陛下說過皇家不理江湖事,涼王應該不會親自出席,應該就派個個使者。」司馬池解釋道。
關雎鳩心中也期待見到許多大勢力,期待看到璞玉榜甚至天下榜的高手。但他心裡也很疑惑,難不成真有神獸麒麟?那怎麼可能成被天下會收服成為被眾人觀看的玩物呢?
三人一路說著,關雎鳩很快注意到了一家兵器鋪,冥冥當中仿佛在吸引著他,想進去看看,於是馬秀秀暫時與他們分開,獨自去買藥。
進入鋪子,關雎鳩和司馬池四處打量,鋪子裡並沒有像其他鋪子一樣,展示自己打造的武器,而是僅僅有一位老闆坐在最裡面,看到二人後,詫異地看著進來的關雎鳩,坐起身來。
關雎鳩上前問道:「老闆,可有武器?」
老闆看了看關雎鳩和眉心,笑著說:「哪有你這麼買武器的?正常人上來都是提出自己要買什麼武器。」
「你使刀的?」老闆問道。
「啊,對。」關雎鳩回答。
老闆點了點頭,讓關雎鳩伸出手。他看了看關雎鳩手上的老繭以及手型,說道:「小哥之前用刀顯然已經習慣了,但是你不適合練刀。」
「我觀小兄弟有君子之氣,又有睥睨天下,天下無雙的氣勢,而且你的氣是大自在而且鋒銳無比。劍,是你最好的選擇。」
關雎鳩聽這描述,與自己逍遙遊真氣表現出來的性質不謀而合,又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進入夢中,白衣劍仙翩翩起舞,劍舞鋒芒畢露卻不極端,氣勢磅礴,洶湧澎湃,每每修煉逍遙遊,心中都會想起這些片段。
誰不想做個劍仙,用刀只是當時沒那個條件,刀是最常見的武器了。關雎鳩也做好了決定,「那請老闆給我來把劍。」
司馬池對老闆說到:「把你們店裡最好的劍拿出來。」關雎鳩看著他,表示自己沒錢買。
而司馬池靠在關雎鳩旁邊,小聲說道:「我有的是錢。」說罷,還洋洋得意地看著關雎鳩。關雎鳩正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一把劍而已,等自己有錢了,還他十把一百把又何妨。
但是老闆拒絕了司馬池的要求,他說道:「這位小兄弟氣質不凡,一看便是有大氣運之人,你需要的是一把寶劍,真正屬於你自己的劍,想必,很快就會有的。」說罷,他隨手在一個角落拿了一把鏽劍,遞給了關雎鳩,「拿著這把就夠了,不收你的錢了。」
司馬池和關雎鳩都有點懵,不知道這個老闆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難道是一種新的營銷方式?
但是老闆並不解釋,把他們請出了店鋪。
「這位老闆可能是個高人。」看多了江湖話本的司馬池煞有介事地說道。
關雎鳩也點了點頭,覺得老闆看出來了自己真氣的性質。
老闆在關雎鳩二人走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天生的劍仙胚子,劍仙,哈哈哈,劍仙。」
笑著笑著就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