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一棟破屋子前。
「這傢伙是不是都計劃好了,訛人後就跑去外面躲起來了?」袁帥按了半天門鈴也沒反應,連電話也沒有人接。
「你看車庫門是開著的,這裡最近好像都沒有人居住,房子估計也是被人安排好的。」陳熙走到車庫仔細檢查了一番。
裡面全是灰塵,也沒有近期停放車輛的痕跡。
「那怎麼辦?」
「我去找一下上次給我們打官司的律師,讓他出面解決……因為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事,之前那個喬治好像是說收到了多方舉報,但是目前我們知道的只有這一個鬼佬舉報我們……」陳熙想到hris,以及喬治可能無意中說漏嘴的信息。
墨村市政廳(Melbourne Town Hall)矗立於William Street和Swanston Street之間的中央廣場,這裡是維多利亞州領導開會決策的地方。
「其他的州都開始了行動,這次我們的主要目標是亞洲人在土澳的大型公司,尤其是華人的公司。對中小型企業,則是使用頻繁調查的手段,來震懾這幫人。
土澳自古以來都是白人的領地,這些年來越來越多的黃皮膚人來到這片土地,我們使用的一些做生意手段打破了和諧的市場平衡。為了我們當地人,能在不和諧的競爭中維持幸福美滿的生活,官方必須要做出管控。
之前在堪村立案限制亞洲人買房貸款,他們居然見招拆招,結果大家也看到了,亞洲人繼續炒高房價,弄的土澳年輕人根本就買不起房,銀行的房貸利率也是持續上升,這不是個好現象。
有的人說房地產的蒸蒸日上可以帶動本國經濟的發展,這句說的並沒有錯。但是土澳是一個多當制民主國家,我們在場的人也都是各個當派的,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各自都代表著不同人的利益,多的話我也就不說了,大家都懂的……
這次打擊的對象主要是能控制本國經濟命脈的集團,例如礦場、物流、教育等。Wheel Group原本是土澳歷史悠久的大型物流公司。
在金融危機的時候被人趁虛而入,奪走了控制權,這個信號相當的危險。之前我們已經與華遠集團交涉過了,然而對方並不買帳。那我們就只能採用新方法了……」會議室里,一個中年女人正拿著麥克風侃侃而談。
令人驚奇的是,她嘴裡說著要打擊亞洲人,結果她自己其實也是個亞洲人。
Penny,出生於馬來國,父母都是華僑,早年隨就家人移民到土澳,畢業於阿村大學,是工當成員之一。畢業後從事過很多工作,現在是財政部領導。
與其他土澳的政客差不多,她的思想也是不停的左右,一會為亞洲人打抱不平,鼓動土澳與亞洲國家和平相處,一會又去抱其他西方國家的大腿,做法實在是有些沒有立場。
對於Penny口中那些打擊亞洲人的話,會議室里的其他白人並沒有感到震驚,因為在西方國家,像她這種人比比皆是。
西方的很多政客里有不少亞裔,他們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亞洲人看,而是要向白人表忠心。
「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把亞洲人都趕走了,那集團的投資怎麼辦?之前說給一部分錢回購他們手中的股分,但是大部分亞洲集團都不買帳。現在強行驅趕對方,土澳這些大集團的資金鍊斷了,那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一個鬍子是金色的鬼佬舉手問道。
他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亞洲人都撤資了,這就跟股票市場一樣。沒有人玩了,那市場不就崩盤了嗎?
那肯定要找人來接盤,土澳如果將上一個投資者趕走,那下一任投資者肯定會有所顧忌,自己會不會以後也要被卸磨殺驢,這對土澳的發展是不利的。
「你說的沒毛病,但是但是有利必有弊。針對這個問題我已經想好解決方法了,那就是開放商業投資移民的口,讓更多的人花錢來投資!用他們的錢來堵住這些缺口就好了,現在想移民的亞洲人很多,我們即使將投資移民的費用提高到兩千萬,他們也會不惜花費重金的,只需要降低其他標準就好,例如英語門檻。因為有一些暴發戶他們手裡只有鈔票,文化程度倒是並不高……」Penny微微一笑看向眾人。
「這辦法不錯,反正有人白送錢,給他們一個身份就好了。」
「是啊,等他們移民來了,那在他國的存款肯定也會轉移過來,我們再層層刮取就好。」
「好好好,果然亞洲人最懂亞洲人。」
「咳,小聲點,這些亞裔最不喜歡有人說他們是亞洲人了。」
會議室里的鬼佬紛紛討論著。
Penny坐在那聽的臉是一陣青一陣白的。
的確,很多亞裔巴不得想把皮膚染成白色。他們從小就遭到周圍人的有色眼光,這就跟白羊群里鑽進來一隻不同顏色的羊一樣,那結果自然是一群白羊瘋狂欺負那隻另類。
亞裔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他們覺得自己是白人,但是白人卻不把他們當成自己人,怎麼說呢,他們就像是亞洲人與白人之間的一個特殊存在。
「這麼搞長久下來似乎不太好,土澳目前的人口雖然少,但是隨著移民人越來越多,那就會變成大漂亮一樣,公民的福利待遇越來越差,財政上也會吃緊,我們現在已經快連流浪漢的救濟金都發放不了了。如果福利變差,那麼當地人肯定會叫囂鬧事的……」一個工當成員眉頭緊鎖。
現在執政的是工當,他自然是要為自己的當派考慮。
「土澳一直以來優先接納的移民都是技術性人才,最近房地產越來越火熱,工人都已經不夠用了,去年我們還開放了新的移民政策,從國外引進了不少建築工。但是你想想,土澳那麼大面積,人口才多少?這些地產商建造那麼多房子後全是閒置的,市場講究供需關係,如果後期市場飽和,在不故意炒房的情況下,買的人越來越少,那房子增長的速度也就會變慢,原本移民的那幫建築工就會失業,這將成為一個大麻煩……」另一名工當成員也發話了。
「土澳一直以來的技術性移民,都是優先考慮醫生、會計、工程師等職業……我覺得嘛,應該把規則給改一改,那就是延長移民過程的時間,然後觀察土澳到底缺什麼職業,再把有用的人留下。這樣就不會造成單一職業太多的問題。」Penny又開始發表意見了。
「我有話要說,我是商人代表,之前我的公司遭受到亞洲人的不正當手段競爭,本來我們是土澳國內最大的行業龍頭,卻被一個新崛起的公司……」一個四肢健壯的鬼佬舉手喊道。
A經理辦公室。
hris,現在是什麼情況?上面是準備對我們華人公司集體動手了嗎?」陳熙和阿林沒有了往日的那份懶散樣,齊齊看向面前這個大律師。
「算是吧,所以你們要準備好後路。hris雖然是土澳的律師,但是他知道在官方面前,強行拿出什麼法律條例出來說話,那是屁用沒有。
不少人估計對西方法律體系不太了解,以為只要按照法律條例來辦事,那肯定能贏官司。
其實西方的法律與我們差別非常的大,可以說法律條例在實際運用中是屬於一個類似參考的東西。
西方法律體系在歷史上經歷了從習慣法到成文法的演變,並逐漸形成了現代法律體系的雛形,分出憲法、行政法、民法等各個法律部門。
隨著社會條件的變化,法律不斷適應新的社會需求,出現了公法的私法化和私法的公法化趨勢。
西方國家在立法上通常採用單獨法典或混合嵌入的模式。單獨法典模式如奧弟利、家拿大等,將強制執行的原則、程序及措施等以單獨法典的形式進行規定。混合嵌入模式如德意志、大漂亮等,將強制執行的相關內容嵌入到民事訴訟法等法典中。
陪審團制度是聯邦系國家司法制度的重要特色,指按照一定的規則,從社區里挑選出擁有良好信譽的若干普通公民組成一個陪審團,負責對該案件事實的審理。陪審團成員對案件事實的審理,通常不要求具備高深的法律教育背景,而是憑藉公民基本的良知、道德、社會經驗,通過在庭上視聽雙方律師的辯論,作出自己的邏輯判斷。
土澳作為聯邦成員國之一,是典型的深受聯合王國法律傳統及法律原則影響的普通法系國家。
土澳的法律主要由成文法和判例法構成。成文法方面,聯邦層面有一部正式憲法《1900年土澳聯邦憲法》,簡稱「聯邦憲法」。判例法則是各級法院在多年的案件審理實踐中所總結出的關於實體及程序的原則。
聯邦憲法規定了聯邦政府的最基本的政治框架與法律制度,確立了聯邦政府與其他各州政府的關係。
除聯邦憲法之外,土澳主要的法律淵源(按效力等級排序)還有聯邦其他立法、土澳高等法院和聯邦法院對憲法和聯邦立法的司法解釋、各州憲法、各州其他立法及司法解釋。國際條約也是土澳的重要法律淵源之一,但在條約被轉化為國內法之前,各州有權拒絕適用該條約。
土澳各州有各自獨有的法院體系,以維多利亞州為例,州最高法院是本州最高管轄法院,處理本州重大的刑民事案件,以及本州各級法院的上訴案件。地區法院是各州中級管轄法院,承擔了大多數重要的民商事訴訟案件審理。在地區法院之下,各州還設立了初級法院,主要處理小額經濟、民事案件及輕微刑事案件。
總之就是,西方人開庭的時候,他在審理案件時會講究「人情」,也就是最終的審判結果會依照法官和陪審團的想法來判決。
就例如,某些人開車超速了,按照土澳法律超速超過50%上限以上,被抓到就要上法庭了。
再按照法律的明文規定來看,超速50%那肯定是要坐牢的。
但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很多留學生那超速都達到了100%以上,陳熙曾經飆車時,時速都超過240加了。
如果被抓到後,即使是上了法庭,其實也就是罰款、禁止上路而已。
至於什麼坐牢,那倒不會。
但是這種事情要是放在國內的話,那肯定是按照基本法例來判決,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hris說這話的意思,其實就是在想表達。
如果上面要真的想搞你,就是上了法庭,法官和陪審團也會幫助土澳人來打壓亞洲人。
你要是拿著法律條例來說話,即使是你占理,法官也會找一些理由來偏袒另一方的白人。
這種事情現實中比比皆是,例如某某某黑人吃了花生米,但是白人卻無罪釋放。
你如果搬出什麼民主、法律、種族歧視來說話,那簡直就是浪費唇舌,只能說想法太天真了。
有的西方國家甚至連媒體輿論都不理會,因為他們知道,在本國的領土上,白人肯定是占大多數的。
白人會幫助其他膚色的人說話嗎?
即使是有,那也是少部分。
所以只要穩定住大部分人的情緒,那輿論遲早會消除掉。
「哎呀,之前以為入了籍,他們就會拿我當自己人,這樣方便做生意。現在居然開始按膚色區分,實在是可惡至極。」阿林生氣的拍了下桌子。
其實他入籍後對做生意確實有方便之處,就例如去大漂亮入股英偉大。
現在卻變的很滑稽,外國人當他是土澳人,土澳人又覺得他不是自己的同胞。
這有點像是國內的外地人去魔都安家,但是魔都的本地人又覺得他們是阿鄉。
「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想想看有什麼好辦法。」陳熙用手戳了戳阿林的胳膊,接著又看hris。
「我可以通過法律的手段拖延時間,儘量減少損失。但是最終結果,我覺得還要看土澳當局態度的變化。
雖然我是個律師,但是我服務的對象都是各大公司。在我看來,這次的事件無非就是亞洲人與土澳本地人生意上產生的利益矛盾。如果土澳人獲得了他們想要的利益,那最好還是會收手的,因為亞洲人為土澳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很多貢獻,如果失去這幫人,那土澳的經濟估計要倒退很多年,這也不是他們想看到的。hris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抿了口咖啡解釋道。
「我們Realar被人陷害了,那個的調查員下次肯定還會來,他說要帶走數據,這種事情我怎麼會同意?你有什麼好辦法?」陳熙點上一根煙。
「帶走數據這種事情,要走很多程序,就拿到文件都要很久,因為這個定性比較複雜,一般公司沒有故意對外泄露用戶信息用作商業用途,或者是構成危害國家安全等情況,基本上是不會被批准的,我覺得你不用太擔心。hris擺了擺手,他覺得陳熙有點小題大做了。
「我是說如果……」陳熙心裡總有點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