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說看,你對她是怎麼個看向法。」鄔金挑了挑眉,臉上露出興趣十足的樣子。
「什麼看法?那我當然是覺得危機感很足啦,她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而且自幼和陳熙長大,對他什麼都了如指掌。
這次我回國見了陳熙的母親,我發現伯母和那個女人關係非同一般,可以說像是母女似的。
而伯母對我的表現,我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咸不淡,最奇怪的是,她對紗織的親昵程度都一點不輸那個趙綾姍,明明她們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你說陳熙他會不會已經變心了?」金娜娜雙手交叉緊握放於小腹上,眉頭緊皺成川字,心理的緊張不言而喻。
「嗯,那你的意思是,你既懷疑紗織和你男朋友有關係,也懷疑那個新出現的趙綾姍和他有關係?」鄔金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哎,是—·——-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說,這是女人的一種感覺。因為我覺得陳熙作為我的男朋友,卻對我表現的一點都不親密,這種表現相當的反常,你說是嗎?醫生。」
「說到底,還是你現在沒有安全感,總是懷疑陳熙身邊的異性和他背著你有不可告人的關係。那你說說,你理想的伴侶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個—···當然是做事不能畏畏縮縮、有能力、還要對我好——..-其實我平時還是比較獨立的,但自打談戀愛後,我就感覺自己很容易對另一半產生依賴感——·..-畢竟我也是個女人嘛—.」金娜娜談到這,臉上出現了一絲緋紅。
鄔金看了看金娜娜,拿起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她剛剛利用的是「敘事療法」的原理,邀請金娜娜講述自己與理想伴侶和身邊人之間的故事。
通過傾聽這些故事,鄔金能夠捕捉到金娜娜情感構建的細節,如情節的合理性、情感反應的強度以及與現實生活的脫節程度。
她注意到,金娜娜在描述這些虛構的互動時,情緒波動極大,且細節豐富,這表明她的妄想世界已高度結構化且情感投入深。
為了更深入地評估金娜娜的認知功能,鄔金準備引入了Reality
TestingAbility(現實檢驗能力測試)。
這是一種評估個體區分幻想與現實能力的心理學工具。
「如果你發現你心中的那個人,其實和你的關係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你會怎麼想?」鄔金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溫柔,她不想刺激到金娜娜現在的那顆敏感的心。
「你指的是陳熙嗎?」金娜娜覺得這個問題很莫名其妙。
鄔金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答案,於是金娜娜想了想便開始回答:「怎麼會呢?他要是和別的女人有關係,或者說是沒把我當女朋友,應該會直接跟我說的」
金娜娜講著講著,突然有些不自信起來。
其實鄔金是想旁敲側擊一下,看看金娜娜有沒有發現陳熙不是她男朋友的事實,結果金娜娜卻沒聽明白。
過了幾分鐘後,郭金見狀立刻打斷了金娜娜的胡思亂想,開始更換方法,利用「情緒識別與調節訓練」,幫助金娜娜學習如何識別並管理因妄想引發的強烈情緒反應。
她通過角色扮演、情緒日記等方式,引導金娜娜觀察並記錄自己在不同情境下的情緒變化,以及這些情緒是如何影響她的思維和行為模式的。
此時,房間外的休息客廳里,陳熙正眯著眼睛盯著面前的不速之客。
「廿,老子TM每次碰到你,身邊都是不止一個女人,這裡是心理診所,
你跑這來幹嘛?」染著黃毛,打著耳釘,穿著皮夾克的小飛正面色不善的對著陳熙滿嘴噴糞。
「我來這關你毛事,你又跑這來做什麼麼。」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陳熙可不會給對方什麼好臉色看。
「廢話,來這當是看病的了--.-,關你鳥事,我來這隨便逛逛不行啊。」想起以前的種種事情,小飛握緊了拳頭。
但是他深知自己打不過對方,於是只能憋著氣站在原地,靠嘴炮繼續攻擊。
「滿嘴噴糞的傢伙,一看就是個小瘩子。」見小飛這副打扮,趙綾姍抱著胳膊,眼睛裡全是鄙視的之色。
「喲,小妞,這有你什麼事?」小飛看著趙綾姍,色心頓時起來了。
「咔嘧。」
「怎麼回事?」
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了,鄔金皺著眉頭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臉色有些不太好的金娜娜。
「醫生,我-——---我是來做檢查的。」見到鄔金,小飛立刻轉換了態度。
「先去旁邊登記,我要先和這幾位聊一聊。」鄔金招了招手,助手就匆匆走來將小飛帶離。
「鄔醫生,情況如何?」陳熙連忙詢問。
「咳,還行吧。給你開點藥,回去記得監督她服用,其他的事情我會簡訊發給你。」鄔金警了一眼金娜娜後說道。
她本來是讓金娜娜呆在屋裡,自己單獨和陳熙聊聊的,結果被小飛的吵鬧聲給破壞了,金娜娜居然跟在她身後自己走了出來。
「行,那麻煩你了。」陳熙露出一個微笑,順便偷偷看了一眼金娜娜。
「醫生,我登記好了。」等到陳熙走後,小飛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他環顧四周,發現老仇人已經消失不見,不由暗自懊惱。剛剛應該多罵對方幾句,這樣才解氣。
「什麼事情?我記得你上個月來過一次,但是支支吾吾的又說不清楚病情,我覺得你是對我不信任,既然不信任那為何還要再來看病呢?」鄔金坐到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的看向面前這個特殊的病號。
「不是的,醫生。我——-我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平時一向囂張跋扈的小飛,今天面對一個女人居然表現出了一股羞澀,這要是讓陳熙看到了,絕對要笑掉大牙。
「來這裡的都是病人,不管你得了什麼心理疾病,在我看來其實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需要表現的扭扭捏捏的,這樣只會讓我對你的檢測做出失誤。一個醫生醫術再高明,碰到不配合的病人,那也是束手無策。
這讓我想到了扁見蔡桓公的故事。
我看你是沒有聽過,我來簡單的說一下吧。
起初,扁鵲拜見桓公時,發現其皮膚上有些小病,便告知若不及時治療,病情將會加重。桓公卻不以為意,認為自己並無大礙。過了些時日,扁鵲再次見到桓公,指出其病情已深入到肌肉之中,治療起來會更為棘手。桓公依然沒有放在心上,認為扁鵲是在誇大其詞。
隨著時間的推移,扁鵲第三次見到桓公時,發現病情已經蔓延到了腸胃之間,治療難度進一步加大。桓公依然固執己見,沒有接受扁鵲的治療建議。最終,當扁鵲第四次見到桓公時,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便匆匆離去,因為他知道桓公的疾病已經深入骨髓,無藥可救了。
你想做蔡恆公嗎?」見小飛沒有聽說過這個典故,鄔金於是講起了小故事。
「啊,不做,不做。我現在就要看病,我一定會把所有的病情說出來。」小飛嚇的連連擺手。
「嗯,很好,那就先進屋說一說吧。」這時候,助手取來了小飛的病例,鄔金看都沒看,直接就將他帶到了屋子裡。
房門關閉後,小飛按照指示躺在了椅子上,學著剛剛金娜娜的動作閉上眼晴,將雙手放在小腹之上。
「好了,你有什麼問題就說吧,之前的病例就當作廢了,我覺得也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醫生,我有病,最近我感覺狀態很不好,經常做一些奇怪的夢。」
「什麼夢?」
「我夢到我被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追著跑,它們既不是幽靈也不是妖怪,而是—--而是藥瓶子!」小飛說著,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恐,仿佛那些藥瓶子此刻正飄浮在房間的每個角落,準備隨時向他發起攻擊。
「藥瓶子?」鄔金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她從未聽說過有人會夢見藥瓶子。
「對,各種各樣的藥瓶子,紅的、藍的、綠的,上面還貼著各種看不懂的標籤。它們在我夢裡組成了一支大軍,追著我不停地跑,邊跑還邊喊:『飛哥,快來吃我們!快來吃我們!』」小飛邊說邊比劃,那誇張的表情和動作,讓鄔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然後呢?」鄔金強忍著笑意,繼續問道。
「然後,我就拼命地逃啊逃,可那些藥瓶子像是裝了追蹤器一樣,無論我跑到哪裡,它們都能準確地找到我。最後,我實在跑不動了,就躲進了一個山洞裡,心想這下它們總找不到我了吧。結果,你猜怎麼著?」小飛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咽了個口水。
「怎麼著?」鄔金好奇地問。
「結果,那些藥瓶子居然變成了一群女人,穿著比基尼,跳著奇怪的舞蹈,一邊跳還一邊唱:『小飛小飛,快來吃藥,不吃不舉,吃了更虛!』接著那些女人就開始脫下自己的衣服,整個人逐漸開始變形-----成了金剛芭比,就是那種長著很多胸毛的鬼佬——.—他們把我按在地上———」
「這只是夢,做噩夢有很多原因,有的是精神壓力太大,有的是內分泌失調等。那你現實里有什麼其他不良反應嗎?」鄔金覺得沒什麼,於是安慰道。
「有,我現在見到女人有點力不從心了——·就是——.不舉——·—.
MeIbourneCentral。
「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陳熙看向不說話的金娜娜。
「娜娜,來喝點奶茶,喏,這個給你。」紗織拿來四杯店裡做的飲料,
還不忘遞給趙綾姍一杯。
「沒事,她就說我短時間內可能治療不好,讓我不要做過激的事情,練拳是不行了,哎—」
「靠,原來就因為不能練拳才悶悶不樂的,我還以為有什麼大問題呢。」
聽到金娜娜的解釋,趙綾姍忍不住喊道。
「這還不是大事嗎?我一天不動,渾身都難受。」金娜娜抓了抓頭髮。
「嗡嗡。」
這時候,陳熙的電話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是袁帥,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立刻就按下了接聽鍵。
「我TM——」」
剛剛接聽幾秒後的陳熙直接爆了粗口。
購物中心不遠處。
「都快點搬,經常聽到有人說我們土澳人辦事效率低,今天我們就要好好表現一下。」喬治指揮著幾個部門的同事,在Real-Car的辦公室打包文件和電腦硬碟。
沒過多久陳熙就趕到了現場,他看著這一切立刻走到那個鷹鉤鼻面前大聲質問:「誰給你的權利?」
「誰給我的權利?當然是土澳官方啦!瞧,這是你之前要的手續,樣樣齊全。」喬治冷笑的拿出幾份文件。
「那我們到底犯了什麼罪?」
「不不不,現在還沒有定罪,只是調查。第一,我們現在懷疑你和某些華人鑑定機構有不正當交易。
第二,我們懷疑你們公司將客戶的信息資料打包出售給第三方,你之前不是給我列舉什麼《隱私與數據保護法》嘛,那我就給你好好上一課!
第三,我們懷疑你和銀行員工有私底下的不正當交易,例如,通過銀行內部人的便捷權利,故意壓低保險的金額和買車貸款的利率,從而用不正當手段打擊競爭對手,以及使用套路來欺詐消費者。
第四,我們懷疑你們借著商業名義,偷偷搜集各種信息,有著不單純的目的。不過這也只是懷疑,我們需要慢慢的調查。現在手續都齊全了,你要有什麼問題可以找律師——」
喬治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反正他這次是有充足的準備而來,壓根就不理會袁帥和陳熙的阻攔。
按照法律來說,他這麼做一點毛病都沒有。
這些鬼佬怎麼辦事效率這麼高?
才第一天的時間手續就開好了。
正常情況下,沒個半個月、一個月的手續壓根弄不到手。
土澳的效率都這麼高了?
陳熙頓感頭大。
「現在怎麼辦?」袁帥跑來焦急的問道。
陳熙看了一眼喬治開口道:「那要是你們查不出問題,我們的損失誰來擔當?要知道,你這樣完全就阻礙了我們的正常經營。」
「這種事情你事後可以起訴我們部門,你也說了,如果查不出問題的話。」喬治賤賤的一笑,讓陳熙有種想打他一拳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