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鄉下的夜和清晨
「粥粥過來吃飯飯。」
顧葭給孩子做好新鮮的胡蘿蔔泥端到炕邊。
周靖揉了揉小姑娘肚子說道：「肚肚餓不餓？」
「e~」
小姑娘晃晃悠悠的從周靖身上往下爬。
「餓啦！」
周靖抱孩子坐炕邊。
「這個胡蘿蔔就是新鮮，哇，真香。」
顧葭聞了聞掉孩子胃口，胡蘿蔔是老太太種的，沒有施加任何科技，洗的時候葉子還是新鮮的，蘿蔔泥蒸出來散發著濃郁的胡蘿蔔味道，吃起來除了胡蘿蔔的味兒，還有淡淡的清甜。
「張開嘴巴讓媽媽餵。」
周靖親了親孩子的臉蛋兒說道。
「啊~」
小姑娘聽話的張開嘴巴。
「小白兔最喜歡吃胡蘿蔔了，粥粥也喜歡對不對？」
顧葭舀了半勺胡蘿蔔泥，吹了吹，用嘴唇確定不燙了餵孩子嘴中。
「哈~」
小姑娘吧唧吧唧嘴巴，一臉可愛的笑容。
「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愛吃蘿蔔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愛。」
周靖握著小姑娘肉嘟嘟的小手搖擺。
「孩子身體怎麼樣？」
老太太靠在炕邊，看著小姑娘笑的合不攏嘴。
「身體很好，出生以來還沒感冒發燒過，就拉了幾次肚子。」顧葭給孩子擦了擦下巴說道：「好好吃飯身體棒，粥粥身體是不是很棒？」
「嗬~」
熟悉了新環境，小姑娘活躍起來，在周靖懷裡撒嬌。
「孩子皮實些大人輕鬆的多。」老太太握著孩子手說道：「給老奶奶吃一口好不好？」
「給老奶奶吃好不好？」
顧葭把勺子端到老太太面前說道。
「啊~」
小姑娘張大嘴巴。
「不好好吃就給其他人吃。」顧葭給孩子餵到嘴裡說道：「看來粥粥不是不喜歡吃胡蘿蔔泥，是城裡買的蘿蔔不好吃。」
「買的不新鮮，這個洗一洗生吃很脆。」
周靖以前收秋季節回老家在菜地里餓了拔一根用水沖洗一下就吃了。
「確實，生吃很好吃。」
顧葭剛才洗的時候吃了，脆脆的甜甜的。
「白蘿蔔也能拔了，走的時候帶幾個白蘿蔔。」
老太太已經開始想周靖走的時候怎麼填滿車後備箱。
「行。」
老家的農產品周靖來者不拒，老家的農產品對大城市的人來說就是山珍海味。
老爺子說道：「你三叔家波波三號去對象家裡提親，靖需要一輛車，國忠一起去。」
「提親可以直接訂婚嗎？」
顧葭的人生大事沒有經歷過瑣碎的環節，對這些不懂。
老爺子說道：「這次去談彩禮。」
「兩個年輕人還沒談好彩禮需要雙方家長談？」
在顧葭看來，彩禮這種事情男女雙方談好就行，家長見面只需要確定訂婚流程。
老爺子說道：「應該是沒談好，你三叔家老大結婚彩禮是兩萬零一，老二這個對方要六萬六千六，你三叔家嫌多了不好對老大交代。」
「相差確實有點大。」
顧葭覺得現在彩禮六萬六千六也不算多，不過理解男方的情況，第一家庭條件有限，二來對老大確實不好說，就算不考慮老大家，男方也拿不出六萬多，六萬多現金對這個村子裡的人可不是小數目。
「女方是清山中學的英語老師，算爸的同事，唐都外國語大學畢業的。」
孩子吃飽了，周靖放到炕上讓自己玩。
「那三號爸一起去商量的餘地應該大一些，周波也是唐都外國語的還是高中同學？」
顧葭點頭說道。
「周波是唐都石油大學的，二人通過同學認識的。」
「彩禮能談到三四萬就差不多了。」
顧葭對彩禮不敏感，覺得女方要彩禮肯定要考慮男方承受範圍，這一點剛開始談的時候就應該考慮清楚，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對彩禮獅子大開口讓雙方都為難，因為彩禮散了太浪費感情。
男方有周靖這樣的親戚，女方如果執著於多要彩禮多少有點不明智。
周靖看著顧葭微笑著說道：「沒車沒房要六萬彩禮也不算過分，女方還是一本學歷，這個條件要求很低了。」
「這倒也是。」
顧葭無言以對，這年頭，女方要車要房是普遍現象，三叔家湊幾萬彩禮可能都要借，更別提幫兒子買房買車了，女方一本學歷、現在是中學老師，不要車不要房要六萬多彩禮在這年頭無可挑剔了，矛盾純屬男方家庭的原因。
吳素琴說道：「女孩是個好女孩，長的挺漂亮，為人做事很乾練。」
「渴不渴？」
孩子吃了輔食幾分鐘後，顧葭抱起去自己屋子餵奶。
周靖下炕去去準備熱水，自己和顧葭，還有孩子都要洗臉洗腳，還要給孩子洗屁股。
「晚上要防止孩子亂爬掉下炕，現在不知道有沒有蠍子，餵了奶抱孩子去那邊我噴點藥。」
周靖把裝孩子玩具和衣物的收納箱放炕上，鄉下的屋子門縫、煙囪難免鑽進蟲子什麼的，尤其是夏天，爬進來蠍子也見怪不怪，回來時候周靖帶了液體殺蟲劑，噴在炕周圍不易揮發，效果持久又可以降低對人體的危害。
「夏天回來帶一個蚊帳，粥粥怕不怕蟲子？」
顧葭低頭看著吃奶的孩子說道。
周靖換上睡衣先洗了個頭，洗完頭顧葭餵完孩子了，把孩子抱去隔壁讓看著，周靖把洗頭水倒洗腳盆里，臉盆給顧葭讓洗臉，周靖拿殺蟲劑給炕四周噴了噴，給門口噴了噴，然後去洗腳。
「你洗腳真勤快，所有男生婚後都這麼自律嗎？」
顧葭笑吟吟的說，不洗澡的時候男孩每天晚上自覺泡腳，泡完用香皂洗腳，比有的女生都精緻，讓顧葭懷疑以前對男生的印象有誤解。
「我以前也自律。」
洗腳打香皂是陳佳倩讓周靖養成的習慣，大學買香皂時候陳佳倩給周靖買兩塊，一塊洗臉洗手，一塊洗腳，有個養成這個習慣後周靖一直堅持，前世跟陳佳倩分手後也堅持著。
「都像你這麼自律就好了。」
顧葭洗了臉，把頭髮解開，洗臉水中添了點熱水倒洗腳盆洗腳。
周靖把床鋪鋪好去隔壁看孩子，小姑娘被老爺子老太太老爸老媽四個人圍著玩的很開心。
「爸爸~」
看見周靖過來，小姑娘奶聲奶氣的喊。
「想不想洗腳腳？」
周靖握著孩子的腳丫聞了聞，肉嘟嘟的腳丫被襪子裹了一天略帶酸臭越聞越上頭。
「爸爸爸爸~」
小姑娘咬著下唇呢喃，口水從嘴唇間流了出來。
「娃嘴巴真巧，比你爸爸和爺爺小時候聰明多了。」
老太太握著孩子的手親了親愛不釋手。
「跟生活環境關係很大，靖和葭葭每天給講故事，看動物圖片，現在見了貓會momomomo的喊，見了狗wuwuwuwu的喊，咱們以前哪有這時間和耐心，每天哄的不哭不鬧就算完成任務了。」
吳素琴笑著說道。
老太太說道：「靖準備把孩子往哪方面培養？」
「現在還早，看她以後喜歡什麼，去洗臉臉洗腳腳，跟老爺老奶爺爺奶奶說再見，再見。」周靖抱起孩子，握著孩子的手搖了搖。
顧葭準備好了孩子的洗臉水，洗了洗毛巾給孩子擦臉，跟所有孩子一樣，小姑娘每次洗臉都很抗拒，周靖抱著顧葭給擦了兩遍臉和脖子，然後洗手，洗完手洗腳，最後用棉簽蘸上嬰兒口腔清潔液給孩子擦了擦牙齒和牙床。
「牙齒真白。」
周靖看著孩子潔白的牙齒說道。
顧葭看著周靖的牙齒說道：「水質對牙齒的影響很大，尤其是鄉下，水質不好的地方人從小牙齒不好，你們村子的水應該很好。」
「也看地方，自來水抽水的那口井水質很好，不經過任何處理燒水鍋里基本不會有水垢，我爺爺家打的井水質一般，燒水鍋里水垢比較嚴重。」
「真香。」
給孩子腳上水擦了，顧葭親了親，接下來給孩子洗屁股。
周靖把孩子褲子脫了，手臂飛機抱著讓顧葭洗，洗好之後周靖把孩子放炕上，睡褲給穿上被子蓋上。
「哇嗚哇嗚~」
小姑娘腦袋鑽出被窩，洗了臉水靈靈的。
顧老師倒了洗腳水去上廁所，孩子得一個人看著，周靖脫不開身，把路燈給顧老師打開去炕上陪孩子玩。
「怪獸來捉人了，快躲進被窩。」
周靖說著算進自己被窩。
「哈~」
小姑娘尖叫的笑了一聲，腦袋鑽進小被窩。
「一定要藏好。」
周靖從側面掀開被子，又掀開孩子的被子，只見小姑娘腦袋在上面偷看，周靖手鑽進被窩捏了捏小姑娘的腳丫。
「啊~」
小姑娘歡笑著轉身，笨手笨腳的鑽進周靖的被窩。
「聽見怪獸的聲音了嗎？」
聽見顧葭回來的腳步聲，周靖在孩子耳邊輕聲說道。
「額~」
小姑娘鑽周靖胳膊下面乖乖趴著。
回到屋子，顧葭放輕腳步，到了炕前蹲下輕輕的嫌棄被子。
「被怪獸發現了。」
周靖小聲說道。
「怪獸要吃小孩。」
掀起被子一角，顧葭看見兩雙一大一小的眼睛。
「媽媽~」
小姑娘腦袋鑽出被窩。
「原來是媽媽呀，小孩子晚上不聽話會引來怪獸，媽媽剛才看見怪獸在天上飛，一定是找不聽話的孩子，粥粥怕不怕？」
顧葭親了親孩子說道。
「嗯~」
小姑娘貼在顧葭臉上親。
長途跋涉了一天，顧葭也上炕早點休息，炕上沒有護欄，顧葭和周靖分開睡，讓孩子在中間，孩子頭頂放個箱子，既可以防止孩子掉下去又可以擋風。
「過來給媽媽暖床。」
顧葭掀起被子說道。
「哈~」
小姑娘撅起屁股就要離開周靖被窩，被周靖給拽住。
「你爸爸真壞，放開。」顧葭拿開周靖的手讓孩子爬進自己被窩說道：「真暖，冬天跟媽媽睡，讓爸爸自己睡。」
「hehe~爸爸。」
小姑娘趴在顧葭被窩裡奶聲奶氣的喊。
「爸爸好冷啊，趕緊過來給爸爸暖一暖。」
「哈~」
小姑娘又撅起屁股要離開顧葭被窩。
「不許走，媽媽也冷。」
顧葭把孩子抱住。
睡前跟孩子玩是周靖和顧葭的必修課，陪孩子玩了一陣睡覺，孩子很快睡著了，周靖和顧葭也休早點休息，鄉下的夜晚很安靜，沒有任何機車的聲音，時不時可以聽見鳥類叫聲，顯的更加安靜。
「這個是什麼鳥的聲音？」
聽見「咕咕，咕」的鳥叫聲，顧葭輕聲道。
「這裡叫水咕咕，學名我也不知道，附近有時候還能聽見貓頭鷹叫聲，水咕咕的叫聲比較好聽，有一種鳥呱呱呱呱的叫，晚上一個人在野外聽見頭皮發麻。」
「咕咕和咕咕停一下又咕的叫一聲是同一種鳥嗎？」
顧葭有聽到了「咕咕」叫聲。
「不是，咕咕好像是貓頭鷹，仔細聽是henghu，不是咕咕。」
「好像是，大自然真神奇。」
顧葭聽著咕咕的鳥叫聲，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依舊是孩子先醒，小姑娘醒來獨自發了會兒呆，左看一個呼呼大睡，又看另一個也在呼呼大睡，早上找奶吃的習慣，她鑽進了顧葭被窩。
「醒啦？」
顧葭醒來轉向孩子，打了個哈欠拍了拍孩子屁股說道。
「額~」
吧唧著嘴巴往顧葭懷裡鑽。
「肚肚餓啦？」
顧葭挽起上衣，把孩子姿態擺正。
如願以償，孩子安靜下來沉浸式吃奶。
周靖看了看手機，炕上躺著看手機沒有信號，接受不了消息難得清淨。
鄉下人起得早，六點剛過可以聽見街坊鄰居談笑的聲音，可以聽見農家準備去田裡三蹦子嘟嘟嘟嘟的聲音，有的人隔著河溝交談，隔著二三百米也能聽見，還有狗叫聲，雞叫聲。
「村子裡早上挺熱鬧。」
顧葭從小打到很少體驗地道的鄉村生活，感到鄉下的一切都很新鮮。
「每天這個點兒和傍晚是最熱鬧的，吃晚飯街坊鄰居喜歡端著碗聚在一塊吃，這條街上吃晚飯一般聚在有棵很粗槐樹那家的院子外面，我爺爺奶奶也經常端著碗去那邊吃飯。」
周靖腦袋鑽顧老師被窩裡看孩子吃奶，孩子陶醉的樣子很是可愛。
「遠親不如近鄰就是這麼來的吧，城裡有鄰居和沒鄰居一樣。」
顧葭從小在城裡，在樓房住了十多年都不知道樓上樓下的人姓什麼。
「.」
餵了奶給孩子換了尿不濕，顧葭讓孩子去周靖被窩，自己起床。
「爸爸~naliwo，哦~」
「哦，爸爸一會兒帶伱去看咕咕和旺旺，粥粥想不想看咕咕和旺旺？」
「gugu~wuwu~哈~」
「想看啊，那爸爸一會兒帶你去看。」
小姑娘每天早上起來都是小話癆，雖然依舊聽不清表達什麼，但是發音越來越豐富了，周靖可以直觀的感受到她的成長，這種成長每天給大人驚喜和期待。
「看老爺爺給你帶回來了什麼？」
顧葭把老爺子一大早去河溝對面人家買的一隻兔子拿到屋子裡，老爺子專門選了一隻白色的，兔子有男生手掌大，雪白的毛，略帶紅色的眼睛很可愛。
「嗬嘟嘟~」
看著紙箱子裡的小白兔，小姑娘水靈靈的眼睛充滿新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