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山歌美人更美
中午把孩子哄睡，周靖和顧葭去爬山。
十月金秋，天高氣爽，中午的陽光照射在黃土山坡和田地金色的莊稼上，帶給人收穫喜悅的同時，帶給人幾分慵懶之意，愜意而舒適。
田中，大人在收割谷穗、玉米、高粱、黃豆、小麥等莊稼，小孩或是在田中玩耍，或是躺在秸稈上，小孩曬著太陽無憂無慮讓人羨慕。
「這么小一塊地種的種類好豐富，種了些什麼？」
老爺子屋頂小山後面一塊不到兩畝的地種的農作物五花八門，顧葭好奇道。
「去看看，邊上是南瓜，這是紅薯，洋芋，花生，這個胡蘿蔔，那個白蘿蔔，這邊藤蔓枯萎的是西瓜和香瓜，今年沒口福沒能嘗嘗。」
地是老爺子家的，周靖走過一段小路，拿開入口處酸棗枝藤進去。
「好可惜，土裂開了，下面的洋芋應該很大吧？」
顧葭蹲在一株洋芋旁邊，注意到裂開的土地驚奇的道。
「不一定，果實在淺層容易頂開土地，這種一般長不大。」
周靖撿了根小枝挖了挖，挖開不深的土，露出白嫩的洋芋。
「洋芋在土中這麼白啊，出淤泥而不染。」
顧葭還是第一次見在土地中的洋芋，跟想像中土疙瘩大不一樣。
「比你的臉還白。」
周靖看著顧老師臉頰微笑道。
「確實。」顧葭掏出手機給洋芋拍了張照片說道：「再埋上會不會腐爛？」
「不會，藤蔓不枯萎就還會生長。」
周靖用濕潤的土黃土掩埋住洋芋，起身去花生地。
「BJ住的地方有這麼一塊地就好了。」
顧葭很饞眼前不到兩畝的黃土地，別墅外旁邊有的話花四五千萬買也值得。
「那就不是別墅了，是莊園，以前沒吃過這麼新鮮的花生吧？」
周靖挖開一棵花生根部，摘了幾顆花生，捏開餵顧老師吃濕花生米。
「見都沒見過。」
顧葭嚼著花生細品，鮮嫩中帶著點甘甜。
周靖走到邊上，腳踢開還沒完全枯萎的南瓜葉子說道：「這個南瓜怎麼樣？」
「哇，好大一個南瓜。」是一顆快有臉盆大的南瓜，南瓜皮已經變黃，看起來就很好吃，顧葭打開手機拍照繼續說道：「老家南瓜摘下能存放多久？」
「能放到過年。」
周靖拍了拍南瓜說道。
「南瓜，紅薯，洋芋都比較好存放，水果中蘋果比較好存放，蘋果從樹上摘下來只要不磕碰出傷口，在地窖里放一個冬天也壞不了。」
近距離觀察了老爺子家後花園每一樣農作物，周靖走出田地。
「網上有人買了蘋果放一周壞不了吐槽打了蠟什麼的，純屬胡說八道。」
顧葭吃了最後一顆花生米，在周靖屁股上擦了擦手。
「蘋果熟了表面本身就有一層自然形成的蠟，可以直接吃。」
「原來如此。」
看了會兒風景，二人繼續爬山。
「真舒服，只有在鄉下可以感覺到陽光這麼親切。」
走在山坡羊腸小道上，在藍天白雲下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太陽照在背上曬的暖洋洋的，曬的身體微癢，顧葭渾身說不出的舒服。
這種感覺在城市中永遠無法感覺到。
「擦防曬霜了嗎，老家陽光紫外線很強。」
周靖摸了摸顧老師的臉頰說道。
「一兩天沒事，這上面的棗好大。」
顧葭回到鄉下沒有抹護膚品的習慣。
「山上的棗不好吃，水分小，又硬，不過熟透了挺好吃。」
周靖摘了幾顆給顧老師。
顧葭咔嚓咬了一塊說道：「是沒下面的甜。」
爬上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到了比較平坦的地方，是一片慌了的田，站在山樑，眺目遠望，是連綿不絕的一座座黃頭山頭，遠方的山間籠罩著淡淡的霧氣。
每次看到這樣的景象，周靖都會想起學過的一片課文《山的那頭是什麼》，此時眼前便是真實的答案，對於這裡絕大多數土生土長的孩子來說，山的另一邊是更多的山，沒有通向城市的大道，有也是通向工地搬磚的路。
顧葭撿起一塊硬土塊朝山崖下扔去，驚起幾隻野山雞嘎嘎嘎的飛向對面山坡。
「小野雞燉蘑菇是不是這個野雞？」
顧葭拍了拍手說道。
「是的，很好吃，我小時候抓過兩隻野雞崽，一隻跑了，一隻拿到縣城賣給了同學，賣了五塊錢。」
周靖一隻手摟著顧老師小蠻腰說道。
「從小就有生意頭腦，賣的錢做什麼了？」
顧葭笑吟吟的道。
「遊戲廳買幣。」
周靖小學和初中很迷戀遊戲廳，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零錢都送遊戲廳了。
「幸虧初中時候你爸是你班主任，不然你十有八九考不上實驗中學。」
顧葭揪了揪男孩的耳朵說道。
周靖也覺得，初中時候老爸是班主任兼數學老師的確給了他不小壓力。
「那個人在山坡上挖什麼？」
顧葭注意到對面山坡上一個人不停的在草地里挖東西。
「挖草藥，柴胡，一般生長在陰濕的地方，那邊應該有。」
周靖去上面一片草木旺盛的地方。
「注意安全。」
顧葭囑咐了一句。
片刻後周靖回來，手中拿著幾根柴胡，給顧葭介紹道：「這個就是柴胡，根部有清熱解毒的功效，感冒發燒了把這個熬水喝效果不錯，曬乾一斤十幾塊錢。」
「真神奇，有點像人參，那下鄉的人感冒了找這種藥就好了。」
顧葭拿過一棵柴胡聞了聞葉子，擦乾淨根上的土咬了咬，苦澀中帶點回甘。
「這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一斤幾塊錢，生長環境跟柴胡相反，柴胡在陰濕的地方，這個在向陽的地方。」
周靖找到老家另一種很常見的藥草，用木枝挖了挖，拔出來一節藥用的根部。
「這個好苦，神農嘗百草是不是這樣？」
顧葭嘗了嘗第二種藥草微笑著道。
「不能隨便嘗，有的藥草毒性很大，那個就是甘草，根可以長到這麼粗。」
發現一株甘草，周靖握住藤蔓拔出一節，根部有他拇指粗。
「看來這裡很適合種草藥，專門種植應該比種莊稼收益高，尤其是那個酸棗，酸棗樹產量大，容易種植，又耐旱，村裡有人種植嗎？」
顧葭以前只在書中看過，身臨其境覺得鄉下到處都是可以賣錢的純天然東西。
「沒人種植，野酸棗很多，十月到十一月這段時間，有人撿野酸棗可以收入大幾千。」
周靖笑了笑說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只要肯吃苦，生活在農村不種地也可以有基本的生活保障。
「這就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只要不得大病，幾千塊錢夠尋常鄉下人日常家用花一年半載了。
顧葭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在周靖脖子上掃，「會唱山歌嗎？信天游會嗎？」
「會幾句，我低頭，向山溝，追逐流逝的歲月，風沙茫茫滿山溝，不見我的童年.」
周靖哼唱了幾句。
「你唱歌嗓音很好聽，出道當歌手肯定不會差。」顧葭在手機上搜索這首歌，聲音調小看著歌詞輕聲唱：「.大雁聽過我的歌，小河親過我的臉，山丹丹花開又花落，一遍又一遍.」
周靖手機上有白閨蜜的消息，白閨蜜和劉晗語在回榆市的路上，肚子餓了在延川下了高速，準備到清縣縣城吃點煎餅。
【我在鄉下，要到縣城迎接你嗎】
周靖回復。
白熙瑤：【不用，我們吃點煎餅就走】
周靖：【多歇會，到我老家轉轉順便給你帶些棗】
白熙瑤：【這次不了，還要送劉晗語去她外婆家】
【那注意安全】
「走頭頭的那個騾子兒呦哦，三盞盞的那個燈，哎呀戴上了那個玲子兒呦，哇哇兒得的那個聲」
顧葭唱完，周靖接著唱下一首。
顧葭笑吟吟的看著顧葭，男孩唱山歌別有一番魅力，特別是此情此景，在鄉下山坡上曬著陽光，有種鄉下情郎和女孩約會特有的浪漫。顧葭不會方言唱，邊給男孩錄視頻邊輕輕哼調調，山歌雖然土，但是經久不衰，平時想不起聽，每當聽到都感覺很好聽。
「好美的山歌。」
男孩唱完兩段停下來，顧葭微笑著道。
「山歌美人更美。」
周靖摘了路邊兩朵野花馬蘭花分別插在顧老師兩邊耳朵上。
「路邊的野花不要採。」
顧葭臉上笑容更燦爛，她沒有取下頭上的野花，而是打開手機相機自拍。
周靖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摟住顧葭肩膀，狗尾巴草在顧葭鼻子上掃。
顧葭美滋滋的自拍了幾張說道：「還會唱什麼民歌？」
「唱這首，一對對綿羊，並呀麼並拍拍走，哥哥能什麼時候拉住了妹妹的手。」
周靖在手機音樂軟體上搜到一首和顧老師一起唱。
「哥哥你有情，妹妹我有意，伱有情來我有意，我們二人不分離。」
顧葭接著唱女聲。
在山坡上曬了一陣金秋的太陽，二人起身準備回家。
顧葭拍了拍屁股的土說道：「想上個廁所，看周圍有沒有人。」
「沒有。」
周靖目光掃了一圈。
顧葭把手機給了男孩，小跑去一片平地，一開始在鄉下隨地方便有點不好意思，習慣了覺得在鄉下野外方便很方便，沒有異味，比鄉下的廁所舒服多了。
周靖也順便解了個手，回到家孩子午睡還沒醒，吳素琴在做輔食。
「今天不用給粥粥吃輔食了，中午吃的羊肉挺多。」
顧葭看了看孩子對吳素琴說道。
「那你倆吃點南瓜。」
吳素琴煮了南瓜，給兒子兒媳各舀了半碗。
「上去吃葡萄。」
老太太洗了一串自家果園的葡萄放炕上的桌子上。
「這個葡萄口味很好。」
顧葭捏起一顆半紫半綠的葡萄，老家的葡萄顆粒不大，賣相一般，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國慶回來剛好能趕上吃老家的葡萄。」
周靖拿了根孩子專用棉簽，挑了一塊葡萄果肉放進孩子口中。
顧葭笑吟吟的看孩子的反應。
小姑娘第一感覺應該是被酸到了，閉著眼睛一個激靈，旋即吧唧嘴巴，似乎意猶未盡，老家這個葡萄就是先酸後甜。
周靖又給孩子餵了點葡萄果肉，小姑娘吧唧了幾下嘴巴緩緩睜開眼睛。
「睡醒啦？」
顧葭看著孩子笑眯眯的道。
「嗯~」
剛睡醒沒有完全清醒，小姑娘呆萌的咿呀。
「夢見吃葡萄啦？」
周靖抱起親了親小姑娘臉蛋兒道。
「額~」
小姑娘打了個哈欠，臉貼在周靖身上發呆。
「肚肚餓不餓？」
顧葭揉了揉孩子肚子說道。
「媽媽~」
小姑娘看著顧葭，邊咬嘴唇邊奶聲奶氣的喊。
「娃真乖。」
吳素琴親了親孩子的手。
「我爸呢？」
周靖往起抱了抱孩子，拿葡萄餵她。
「去對面打麻將。」
「顧老師想打麻將嗎？」
周靖餵孩子吃了葡萄果肉，把葡萄皮餵顧葭嘴裡。
「不想。」
顧葭跟自家人玩玩還行，不想跟外人打麻將。
午後陽光正好，聽見雞舍母雞叫了，周靖帶孩子去收雞蛋，兔子在一個木箱子裡，周靖先去看兔子，箱子裡有蘿蔔葉子有青菜，小白兔臥在木箱中曬著太陽。
「嘟嘟~」
看見兔子，小姑娘激動起來。
「小白嘟，想不想摸？」
顧葭小心翼翼的抱起兔子。
「嗬~」
小姑娘伸手放在兔子背上。
「這樣摸兔兔，兔兔的耳朵有沒有粥粥的耳朵長？」
周靖教小姑娘給兔子順毛。
「哈~」
小姑娘摸兔子耳朵，兔子耳朵抖了下。
「兔子急了真的會咬人嗎？」
顧葭手指在兔子嘴唇上捏了捏。
「會，咬人挺疼。」
看了會兒兔子，周靖穿過牆門去小院。
阿黃看見周靖，顧不上啃周靖早上扔的骨頭，搖著尾巴蹦跳。
「我靠近它會不會咬？」
顧葭想摸一摸狗頭，怕被咬。
「不管狗乖不乖，吃肉和骨頭時候最好別靠近。」
周靖左手臂抱著孩子，右手擋著狗子嘴巴讓顧葭摸。
顧葭站在周靖後面一點，小心的摸了摸狗頭，又摸了摸狗耳朵，狗子被陽光曬的熱乎乎的，加上毛茸茸的很好摸，顧葭又摸了摸狗頭微笑道：「大黃真乖。」
老爺子擴大了雞舍的占地，把雞舍後面一塊空地和一間以前放草料的屋子全劃給了雞，雞可以有很大的活動空間。
雞舍中間架子上是雞窩，靠里的牆上老爺子用廢木材搭了二十多個小格子，格子很分散，每個格子裡都墊了茅草，是母雞下蛋的地方。
「雞蛋還是熱的，好多雞蛋。」
顧葭來到雞舍母雞下蛋的各自前，看見好幾個格子裡有雞蛋，有的格子裡還臥著母雞。
「小可愛認識這是什麼嗎？」
周靖把孩子抱到一個有兩個雞蛋的格子前說道。
看著雞蛋，小姑娘伸手去抓。
「摸這個，吃的雞蛋黃就是這個裡面的。」
顧葭拿著還是熱的雞蛋讓孩子摸。
「哈~」
小姑娘小手在雞蛋上摸，想抓抓不起來。
擔心影響母雞下蛋，顧葭收了幾個雞蛋離開雞舍。
「周靖這麼有出息咱村子裡的人也跟著光彩，孩子幾個月了？」
村書記跟著周國忠來「串門」，見面第一句話就展現出來官場的圓滑，又是給周靖唱高調又是給孩子紅包，顯然是有備而來。
「今天剛滿八個月，粥粥給爺爺招招手。」
周靖不用猜也知道其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