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鳳淮的身世
她輕聲笑了下，「鳳淮，海棠把我當姐姐，我亦拿她當妹妹，反觀你，跟海棠又沒什麼關係，跟你比起來，自然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更重要，所以你剛才的問題，實在有點多餘。」
海棠一怔，側頭訝然地看著雲薇。
雲薇對她笑了下，一臉誠懇，「回去後，我會正式認你作妹妹。」
海棠心裡湧起暖意，覺得有些不真實。
王妃要認她做妹妹呢……
可她身份低微，怎麼配呢？
她張了張嘴，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好。」半晌，海棠垂下眸，滿心歡喜地應了聲。
鳳淮眼尖地看到她眼角泛紅，頓了下，輕嗤道：「她這是為了收買你，也就你傻，才會被她三言兩語地給哄騙……」
「那也是我樂意的！」海棠橫了他一眼，冷聲打斷了他的話。
鳳淮很是惱怒，冷笑道：「你是有多缺愛，才會別人給你一點甜頭，便不管不顧地相信？到時候被賣了，都不知道！」
「王妃才不會賣我，倒是你，才有可能將我賣了。」海棠不客氣地說完，便斥馬離開了。
鳳淮面色一片漆黑，他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但看到海棠和雲薇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時，他咬了咬牙，低咒了聲「真是欠你的」，最終還是騎馬跟了上去。
生怕東方渡追來，海棠不敢停歇，快馬加鞭地帶著雲薇，朝著京城的方向疾馳。
可趕了一天的路，加上晚上也沒有停歇，走到半夜的時候，馬兒開始疲乏，腳程也漸漸慢了下來，直到停下，再不肯走。
海棠有些著急，趕了幾次，馬兒依舊不肯走，她最終只能作罷。
她將雲薇從馬上抱下來後，看著濃黑的夜晚，以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野，想了想，對雲薇道：「王妃，我背著你走小路吧，定也能避開東方渡。」
雲薇有些遲疑，「可是背著我，你會很累。」
「王妃又不重，我背你輕輕鬆鬆的。」海棠不甚在意地說著，便將雲薇背了起來。
「我知道在前面不遠處有個隱密的山洞，可以去歇上一宿，等天亮後再走。」
正在這時，鳳淮牽著馬兒，從黑暗中走過來，聲音硬邦邦道。
海棠見他跟來了，立即又戒備了起來，「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鳳淮眼角抽搐了下，真想掉頭就走，但雙腳卻不爭氣地杵在原地，就是不肯走。
「怕你們太蠢，被野獸給吃了，來給你們收屍的！」鳳淮沒好氣道。
海棠皺眉，「你烏鴉嘴！」
「海棠，我相信鳳大公子不會害我們，跟他走吧。」這時，雲薇忽然道。
「還是攝政王妃有眼光，不像某個臭丫頭，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鳳淮面色微微緩和，但嘴巴卻不饒人。
「那我們姑且信你一回。」海棠說著，上下打量了鳳淮一圈，鄙視道，「不過你也不是什麼君子，充其量就是個偽君子！」
鳳淮：「……」
雲薇輕聲笑道：「好了，趕緊走吧。」
鳳淮一臉鬱悶地拍了拍馬兒的背，等馬兒都跑遠了，才帶著兩人朝他說的那個山洞走去。
可即使再鬱悶，到了山洞後，鳳淮還是去抱回了一堆的乾柴，並認命地生起了火堆。
火焰升起，霎時照亮了漆黑的山洞。
雲薇被海棠扶著，在山壁邊靠坐了下來。
看著鳳淮任勞任怨的樣子，她突然開口道：「鳳淮，你是不是喜歡我們海棠啊？」
鳳淮往火堆里添柴火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一臉嫌棄地看了眼海棠，「我會喜歡這種小丫頭？你開什麼玩笑？」
海棠聞言，暗暗鬆了口氣。
她也覺得不可能，雲薇想多了。
雲薇也沒與鳳淮爭辯，而是道：「我聽說你娶過兩任妻子，可兩任妻子，都被你害死了，你屬於鰥夫，也確實是配不上我們海棠。」
鳳淮嘴角抽搐了下，「你這話也說得太難聽了，我是死了兩任妻子，但我還很年輕，好不好？」
「這麼說來，你之前娶的兩任妻子，真是你害死的？」雲薇一臉好奇道。
鳳淮頓了下，沒有說話，手裡的枯枝，在地上輕輕劃撥著，火光印在他的臉上，讓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海棠也有些好奇地看著鳳淮。
對於他的家事，她不甚清楚。
因為她從沒去過鳳家。
她所知道的，也是從外面聽來的。
雲薇以為鳳淮不會回答她的問題了，靠在海棠肩上，將要睡著之際，卻突然聽到鳳淮淡淡的聲音道：「那兩任妻子，是連氏塞給我的。」
說到這裡，想起來兩人可能不知道連氏是誰，便又解釋道，「連氏，也就是現的鳳家主母，我的母親，鳳吟的生母。」
雲薇聽到這裡，霎時精神了一些，立即追問道：「這麼說來，你並不是連氏所出，你的生母另有其人？」
鳳淮苦笑了一下，「我的生母，是連氏的丫鬟，連氏嫁入鳳家那幾年，一直未有出，便將我生母送上了我父親的床。
生下我後沒多久，我生母便死了，連氏將我記在了她的名下，我長大後，無意中得知了我自己的身世，懷疑我生母的死，另有蹊蹺，恰巧這時連氏又生下了一個兒子。
有了兒子，連氏便不待見我了，早些年，她以為她生不出兒子，是將我當繼承人培養的，對外，也說我是她生的，現在她有了自己的兒子，自然便看我不順眼，可也不好將我除去，便為我先後娶了兩房妻子，那兩個妻子，都是她的人，是為了監視我的。
她們還在我的吃食中下慢性毒藥，我一不作二不休，便將她們都給殺了。」
雲薇和海棠聽完，都很驚詫。
她們是沒想到，鳳淮還有這樣的身世。
雲薇若有所思道：「這麼說來，外界說你囂張跋扈，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都是那連氏讓人傳的，為的是敗壞你的名聲？」
鳳淮一臉嘲諷，「我父親對我還算器重，連氏見除不掉我，只好極盡所能地敗壞我的名聲，好讓我父親厭棄我。」
雲薇和海棠沉默。
世族子弟，看著風光，但家族內鬥，卻是旁人無法知曉的，還大多都逃不過家族的傾軋。
「那倒是我誤會你了。」良久，雲薇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