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分明是在說他不行
看著自己被拉住的手,容楨俊美的臉上,出現錯愕。
反應過來,他抿了抿乾燥的唇,看向身旁的女子,「雲東家……」
「嗯?」雲薇扭頭看向他,眼神帶著詢問。
見她如此淡然鎮定,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容楨好看的眉頭蹙緊,沉聲道:「男女有別,雲東家自重。」
雲薇愕然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怎麼對方說的話,好像她是什麼輕浮之徒?
她對他做什麼了?
容楨瞥了她一眼,沒再說話,手腕微轉,掙開了她的手,並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雲薇:「……」
「雲東家請先上馬車。」清風生怕她著惱,不給主子解毒了,連忙殷勤地上前,想給她一個台階下。
雖然雲東家醫術精湛,但是他家主子的手,可不是隨便能牽的。
主子長到這個歲數,可是一個女人的手都沒碰過,更不要說,讓女人拉他的手了。
雲東家這也算是獨一份了。
雲薇看了他一眼,沉默著上了馬車。
在容楨將要上馬車之時,她突然開口道:「男女有別,王爺便坐在車轅上吧。」
容楨動作一頓,抬眸看著她。
雲薇坐在馬車裡,好整以暇地回望著他。
容楨:「……」
她是在生氣嗎?
可他已經很客氣了,她擅自來拉他的手,他都沒有治她的罪。
清風急得冷汗都要出來了。
他家主子,何等尊貴,雲東家竟然讓主子坐在車轅上?
那是車夫坐的啊。
「雲東家……」
「退下。」容楨這時突然開口道,雲東家畢竟是女人,兩人確實不合適同處在一個車廂里。
他從容地在車轅上坐了下來。
他腿長,即便坐在車轅上,雙腿還是能穩穩地踩在地上。
坐好後,他抬起受傷的左臂,遞向馬車裡的雲薇,「有勞雲東家。」
雲薇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以為他會動怒。
畢竟他身份尊貴,車轅,只有車夫才會坐。
倒沒想到,他非但沒有動怒,反而真的在車轅上坐下了。
這份氣度,還真不是一般人具備的。
而且處境侷促,這個男人身上的威嚴,也未能損傷分毫,仿佛他所坐的並不是車轅,而是什麼寶座一般。
沒有刁難到他,雲薇慢悠悠地又說了一句,「男女有別,王爺確定要讓我診治?」
容楨抿了抿唇,「雲東家若只是正常診治,本王以為,並沒什麼不妥。」
雲薇:「……」
什麼叫正常診治?
雲薇被氣笑了。
說來說去,這個男人就是覺得,她會利用診治之便,占他便宜。
想到此,她目光忍不住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雖然這個男人自信過了頭,但她不得不承認,他是她見過的所有男人當中,皮相最好的。
只可惜……
「王爺見過宮裡那種皮相好看的太監,會有女人想占他們的便宜嗎?畢竟好看歸好看,卻並不實用。」
容楨:「……」
清風:「……」
天哪,雲東家在說什麼?
她竟然將主子比作宮裡長得好看的太監?
什麼叫好看歸好看,卻並不實用?這分明就是在說主子不行嘛。
這這這……
清風真希望這一刻,他能原地消失了,才不用面對這樣修羅般的場面。
容楨回過神來,目光冰寒又危險地看著雲薇,「雲東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當然。」對上男人沒有溫度,甚至懾人的眼神,雲薇絲毫不退卻。
誰叫這個男人老是覺得她會占他便宜?
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
這個男人之於他,就跟長得好看的太監無異。
是挺賞心悅目的,但誰也不可能對一個太監,產生興趣吧。
將回一軍,她心情愉悅,見好就收,「既然在這裡碰到了,你我也算是有緣,你這毒,我必定用正常的法子,幫你清除。」
說到正常二字時,她特意咬重了一些。
容楨一臉陰霾。
雲薇絲毫不畏懼他陰沉的面色,逕自從暗格中取出蠟燭、火摺子、匕首、棉布,一一擺放在小几上,而後,用火摺子,將蠟燭點然。
火焰升起的時候,她拿起匕首,一邊在蠟燭上煨燙,一邊吩咐道:「阿正,這林子裡,應該有甘草,你去尋幾株來,洗淨後,搗碎交給我。」
阿正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容楨和一旁的清風。
「沒事,你去吧。」雲薇一眼便看出來他的遲疑,開口安撫了一句。
阿正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清風會意過來他的意思,冷嗤了一聲。
這小子竟然以為他和主子會趁機對雲東家不利?
真是小人之心!
「王爺手臂上這支斷箭,是有倒鉤的,一會兒取出來時,會很疼,王爺忍耐一下。」雲薇說話的時候,不客氣地伸手,將容楨左邊的袖子,整個給撕了下來。
伴隨著「嘶啦」一聲,容楨結實的左臂便露了出來。
清風:「……」
他默默轉過身去。
普天之下,敢這麼對待主子的,這雲東家,當屬第一人。
容楨額角青筋跳了下,冷冷看了眼雲薇。
這個女人,定是故意的。
他薄唇抿緊,卻是沒再說什麼。
雲薇毫無壓力,手起刀落,劃破了他傷口周圍的肌膚,又一氣呵成,將斷箭取出。
紅中帶黑的血,霎時噴涌而出。
清風看得心驚膽戰,不過見雲薇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的樣子,倒是放下心來。
雲薇抽空瞥了眼容楨,見他不止沒吭聲,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不禁對他這種超乎常人的忍耐力,感到佩服。
這種帶有倒鉤的箭,不同於普通的箭,取出時,會鉤出皮肉,當中的疼痛,不是常人所能忍的。
但容楨卻吭都沒吭一聲。
不過因為失血過多的關係,他的面色有些蒼白,額間,也沁了一層冷汗。
雲薇丟掉斷箭,動作麻利地拿棉布擦拭掉那些流出的黑血。
等到黑血流乾淨後,阿正也拿著搗碎好的藥草回來了。
雲薇將藥草均勻地敷在容楨的傷口處,再用乾淨的棉布纏好。
「這種毒,雖不是劇毒,但如果射中要害,卻能讓人一下斃命,王爺只是傷了胳膊,還及時封住了穴道,阻止了毒血蔓延,現在又敷了解毒的藥草,回去好好養著,不會有影響的。」
「多謝。」容楨頷首。
雲薇頓了頓,又道:「王爺若是不放心,回去後,也可以到千金閣,找覃大夫重新再上藥包紮一下,他擅長解毒,對這種毒箭造成的傷,處理得很好。」
「不必了。」容楨搖頭。
雲薇訝異地看了他一眼,「王爺信得過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