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琴酒跳樓!皇帝!流螢!觀音!
「現在可不是想走就能走的時候。」
琴酒側頭看向女牆邊緣上方露出的天空,那蔚藍的幕布下,帶著利刃切割空氣般的巨大轟鳴,一架武裝直升機正迅速接近。
直升機艙門口,一身黑色作戰服的赤井秀一正端著一把SWS,黑髮在烈風中飄揚。
他沒有再次開槍,只是看著琴酒這邊,綠油油的眸子就和覓食的野狼一樣。
上方的天空無垠而刺眼,直升機的影子卻驟然遮蔽了天空,像一頭巨獸般壓下天台。
螺旋槳掀起的狂風捲起四周的塵土,混凝土碎屑在風中打轉,像無數細小的針刺般扎向琴酒的臉,讓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琴酒,投降吧,你已經無路可逃了。」直升機艙門口,赤井秀一淡淡道。
何其熟悉的台詞。
短短數分鐘內,局勢已然逆轉!
太陽毫不留情地炙烤著大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焦灼,伏特加仰頭看著直升機艙門口的機炮,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腳底蹭到地上的碎石,發出細微的摩擦聲,身後不遠就是屋塔房的小門,只要進去,立刻就可以下樓,逃離這是非之地。
直升機上的赤井秀一併沒有留意這邊,伏特加認為自己很有機會。
他當然不想拋棄大哥,但在每分鐘上千發的20mm口徑機炮之下,他如今的身軀也只是一坨爛肉,根本沒有絲毫反抗餘地。
先撤走,再想辦法救大哥,或許可以聯繫一下水月螢生,那傢伙總讓人看不透,有底牌能逆轉戰局也說不定。
伏特加這樣想著,即將退入小門。
正此時。
「不許動,伏特加。」
一個嚴肅的中年男聲從門口的陰影中傳出,用的是英語。
伏特加動作一僵,轉頭看去,就見一個黑西裝的金髮方臉男人正拿槍瞄著他的頭。
而且那槍不是什么小手槍,是他媽該死的MP7-SF!
那男人看出了伏特加的想法,沉聲道:「很抱歉,以你昨天在武道會上的表現來看,你應該可以躲手槍彈,我只能保險一點。向天台裡面退,和琴酒站到一起。」
「我可從你這句話里聽不出什麼抱歉的意思啊,司陶特。」伏特加舉起雙手,向後退著,「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是臥底。」
「看來庫拉索心臟上那一槍是你打的了,真不該讓你也參與行動。」
司陶特並不回應,只是認真瞄著伏特加的頭,讓他沒有絲毫閃躲的機會。
「其實你用不著那麼緊張,那種『無我』狀態我還沒有完全掌握,平時就只是個傻大個罷了。」伏特加說,「你好像也是朗姆調到新加坡來的人吧,可以和我透露一下嗎?朗姆該不會也是臥底吧。」
「這裡的信號已經被屏蔽了,之前下樓的人都會被逮捕,你不用妄想傳達出什麼情報。」司陶特聲音冰冷。
伏特加故作輕鬆的面容一滯,而後又是咧嘴一笑,「我說那個白痴怎麼忽然不吭聲了,還以為是他多少有些羞恥心呢。」
他聲音頗大,直升機上的赤井秀一也聽到了,垂眸看來,「伏特加,你這兩年好像成長了不少。」
「你也一樣,黑麥。」
伏特加嘿然一笑,「不過說起來,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吧。新加坡有美國佬的軍事基地,比起組織這種上不得台面的地下勢力,支援速度快上不知道多少倍。」
赤井秀一嘴角微勾,「要投降嗎?你現在可是很有價值的目標,只要好好配合,說不定監禁都不需要。」
「毫不避諱地說,我有這個想法,但還是要看大哥的決定。」
伏特加已經退到了琴酒身邊。
「身上有繩子嗎?把庫拉索綁起來。」琴酒淡淡道。
伏特加點頭,看向赤井秀一。
「你們願意幫忙再好不過,我這裡還有手銬,需要嗎?」赤井秀一微笑著扔下三副手銬,跌跌撞撞落到伏特加面前,「琴酒,那顆丹藥你該給你自己留下的,那樣我還可以先給你一槍。」
「不要說的像是你剛剛手下留情一樣,那種角度還有直升機的顛簸,本來就沒法命中吧。」琴酒撿起一副在烈日下銀光閃閃的手銬,將庫拉索的雙手拷在身後。
伏特加也從兜里掏出居家旅行必備的麻繩,牢牢捆住庫拉索的雙腿。
庫拉索一些裸露在外的槍傷已經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但還沒有恢復意識。
「你們在拖延時間?我可以向你們保證,朗姆口中的增援趕不過來,就連他自身都難保。」司陶特說。
伏特加動作微頓。
毫無疑問,他現在看起來雖然還算鎮定,但實際上心裡已經慌上天了。
「司陶特,我記得你是英國人,難道是軍情六處的臥底?怎麼又和FBI混到了一起?是什麼聯合行動嗎?」琴酒語氣平靜。
「我的確是MI6的特工,加入組織就是為了獲取藥物資料。」司陶特說,「因為A藥,各國過去對組織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在那個與你有關的黑澤醫藥株式會社、和紺青之拳出現後,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組織現在還不會立刻覆滅,畢竟那位先生一直將自己隱藏的很好。」
「但各方已經基本達成了一個共識,不會再讓組織繼續安穩發展了。」
「原來是這樣,看來神秘主義畢竟還是有其好處在。」琴酒笑了聲,「說增援不會趕來,難道是你們找到了朗姆的位置?」
「該不會是在發現庫拉索和賓加有背叛嫌疑後,那個蠢貨依舊沒有挪窩吧。」
「琴酒,我可不記得你是這樣囉嗦的人。」赤井秀一說。
「可以乾脆一點嗎,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我還想儘快趕回體育場看比賽呢。你知道的,今天賽程還蠻精彩的。」
「我也不記得你有這樣性急,黑麥,你不是說一切都在你們掌控中嗎,難道留給我做投降前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琴酒說。
「好吧,我們的確鎖定了朗姆的位置,和你猜測一樣,與貝爾摩德有關,她的情報來源是哪裡我們就不知道了。」
赤井秀一手指扣上了扳機。
「也就是說,透露貝爾摩德的情報給組織,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陷阱?」琴酒又問。
「沒錯,感受到背叛的滋味了嗎?」赤井秀一微笑道,「你難道認為流螢對你這位黑澤先生是認真的?」
「呵,那種以玩弄感情為樂的人,你認為有這種可能嗎?琴酒,你果然也被愛情迷惑了雙眼,蠻好笑的。」
伏特加心底怒火中燒,忽地大聲道:「聽到了嗎,庫拉索,你只是貝爾摩德的一個棄子!她實際上在與流螢合作!」
庫拉索依舊毫無動靜。
司陶特道:「她現在沒死,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你們要是不負隅頑抗,也不會死。」
「都說了不要心急,反正我們無路可逃,也沒有援軍,你們時間多的很。」
琴酒摸出兩片橙黃色口香糖,輕巧地丟進口中,「賓加是不是也背叛了?大洋浮標已經接入了新加坡的警用監控網絡?」
赤井秀一微微眯眼,驟然「砰」的一聲槍響,琴酒左小腿直接從中折斷,「咚」的一聲單膝跪倒在地。
「我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琴酒,難道你還沒有搞清楚現狀嗎?」赤井秀一冷聲道。
「大哥!」伏特加目眥欲裂,連忙扶住琴酒,「要不和他們拼了!」
「拼什麼,你拼的過嗎?」琴酒靠著伏特加的攙扶站起來,聲音依舊平靜,「喂,黑麥,難道連我裝蒜都不允許嗎?我當然會投降,只是不想搞的太難看而已。」
「自己戴上手銬,否則局面只會更難看。」
赤井秀一又開了一槍,子彈命中重迭的兩個手銬銀環,破碎水泥濺的金屬叮噹作響。
琴酒讓伏特加讓開,單獨蹲身去撿手銬,「我還真是惡有惡報啊,沒想到最後竟然落得個如此悽慘的結局。」
赤井秀一冷笑,「從你第一次取走別人的生命時,就該想到有這一天。」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殺的第一個人絕對是一個壞蛋來著。」琴酒起身,讓伏特加站在他面前,把手背到背後。
「怎麼,你還想說自己曾經也是一個好人,這種話還是留到法庭上吧。」赤井秀一食指一直輕貼著扳機,「不要搞小動作,讓伏特加轉過來,你現在在和他說悄悄話吧。」
伏特加往旁邊走了幾步,轉身面朝天台外,露出身後被緊緊銬住的手銬。
他的確聽到了琴酒的悄悄話,心頭止不住地狂跳,面上卻沒有絲毫表情,墨鏡也幫忙起到了很好的掩飾效果。
琴酒微微搖頭,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戴著手銬,「我殺的第一個人,是把我賣給組織訓練營的人販子,他絕對是那種罪無可恕的人吧。雖然我現在成為了比他還要罪孽深重的人,也沒資格說他就是了。」
「呵,你知道就好,配合司法審查,你說不定將來還有出來的一天。」
赤井秀一不太相信琴酒會這樣束手就擒,但眼下他實在是看不到琴酒哪裡有翻盤點,新達城周邊都被他們嚴密布防,根本沒可能會有人能衝進來營救。
而他自己本身作為優秀的狙擊手,早已觀察了周圍許多可能被利用的狙擊點,同樣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再有組織內眾多各國臥底的幫助,赤井秀一百分百確定,組織沒人會過來協助琴酒。
唯一有可能過來救琴酒的流螢,根據體育場內的同事匯報,他一直都在高台上專心主持武道會,大概率都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
就算他知道了,也沒有任何向外聯絡的跡象,連閉麥後自言自語、或是將手放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盲打郵件都沒有。
經過之前紺青之拳儀式的事情後,流螢現在是當之無愧的全球頂流,隨時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他沒法做出任何可疑的事。
赤井秀一非常確定這一點。
因此,就算抓捕琴酒和伏特加這件事大體算是機緣巧合,與流螢無關。
但為了打擊琴酒的自信,赤井秀一還是將流螢歸到了合作者這邊。
反正琴酒再也沒機會驗證這點了。
不過保險起見,赤井秀一還是催促道:「動作快一點,琴酒,你的手為什麼在發抖?是因為疼痛?還是恐懼這遲來的報應?」
「都有,不過大體還是多謝諸位的仁慈,沒有將我當場擊斃……」
砰——
琴酒的話被一道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打斷了,那突兀的聲響在壓抑的天台上迴蕩了一瞬。
不等那聲音消失,直升機油箱內部驟然傳出一道沉悶的震動聲,像是被壓抑的咆哮從深處迸發出來。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巨響凌空響起,火光沖天而起,洶湧的橙紅色烈焰瞬間吞沒了整架機身!
巨大的衝擊波席捲天台,揚起司陶特的金色頭髮,他耳朵似乎被直升機的爆炸聲震聾了一般,呆滯地站在那裡,眼神空洞。
他的槍口依舊指向琴酒,但下一瞬間扣動扳機的人,同樣是琴酒!
砰——!
在直升機火光躍起的一瞬間,琴酒以一種肉眼根本捕捉不到的速度迅速從腰間拔出手槍,手腕一轉,乾淨利落地扣動扳機。
司陶特畢竟不是庸碌之輩,而是MI6的精英特工,是酒廠的代號成員,也只是晚了半秒不到,就立刻扣動扳機。
目標:琴酒的腦袋!
噗噗噗噗噗噗噗——!!
司陶特的槍法並不差,瞬間掃射出的子彈精準命中了琴酒頭顱前方的血肉。
前方?
看著眼前那如同漆黑牆壁一般的寬闊脊背,司陶特愣了一瞬,繼而咬牙切齒,就要以更快的速度扣動扳機。
幫大哥擋子彈是吧,連你一併掃通!
然而,那漆黑牆壁的側邊卻突兀探出一隻手,在司陶特看到那漆黑槍口的一瞬間,便感覺額頭上忽然出現一絲涼意。
在這個念頭誕生的同一時間,無盡的黑暗已然自虛無中洶湧而來,瞬間吞沒了他的意識!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則不過轉瞬之間。
琴酒看著天空中那正熾盛綻放的煙火,隔著伏特加的身體防護,朝司陶特盲打清空了彈夾。
無論是司陶特的子彈襲來,還是天空中直升機的殘片如同破片手雷一般扎來,伏特加都只是雙手在後護著脖頸,深深低著頭,用高大的身軀緊緊護著琴酒,沒有半點閃躲。
當琴酒拍了拍他的身體,讓他讓開時,伏特加才步履維艱地側移了兩步,於琴酒眼前露出司陶特如同蜂窩煤一般的頭顱。
而後,那死不瞑目的小老鼠,緩緩向後仰倒,濺起一圈煙塵。
他那璀璨的金髮,也分明灰暗下來。
砰——!!!
此刻,一道巨大的槍聲才從遠處飄來。
「嘖,第一槍還是受到了神經的影響,是那時的殺念太強烈了嗎,沒能保持冷靜。」看著司陶特小腹上的鮮血,琴酒輕嘆一聲。
「皇帝。」
「流螢。」
「觀音。」
琴酒自己念了一遍於今天凌晨新確定的關鍵詞,自認意識清明了不少,這才偏頭看向伏特加。
「沒事吧?」
伏特加動作僵硬地搖頭,抽出肩膀上的一塊銀亮金屬殘片,抹了把嘴角流出的鮮血。
「小問題,死不了。」
琴酒剛剛給伏特加拷手銬時說的悄悄話,就是讓他在事情發生異變後衝過來擋子彈。
伏特加原本還以為是要他擋武裝直升機的機炮,內心那叫一個洶湧澎湃。
結果直升機被人一槍在遠處點爆,當那翻湧的火光在眼底躍出時,伏特加立刻以巨力拉斷了手銬,只晚了半秒就擋在琴酒身前。
「大哥,這是誰的人?」
伏特加眼露興奮,不斷在天台上的直升機殘骸中掃過,尋找赤井秀一的屍體。
那種程度的爆炸,絕對死了!
「當然是流螢的人,聽槍聲,狙擊距離大概有一千碼,是反器材重狙,特製子彈,也不知道那傢伙從哪裡找的好手。」
琴酒從懷裡摸出一個金屬小盒,按了一下側邊的按鈕,盒角出口吐出一枚赤紅丹藥。
他給伏特加扔了一粒,再按一下按鈕,自己也吃了一粒。
「不用找赤井秀一了,那傢伙站在直升機艙門口,被爆炸衝擊到了樓外,現在大概已經是一攤肉泥了。」琴酒說。
「真是便宜他了。」伏特加嘟囔一聲,看了眼手上丹藥,眼神古怪,「大哥,這種丹藥你這裡有很多?」
琴酒搖了一下金屬盒,裡面的「嘩嘩」聲彰顯出數量的確不算少。
「就成本來說,它造價不高。」
琴酒面色自若地收起金屬盒,彎腰將自己彎折的左小腿掰筆直。
「現在事情還沒有結束,會留下後遺症也顧不得了,你身體裡面的子彈也是,先吃丹藥撐著,脫離危險後再做手術取子彈。」
「明白!」
伏特加連忙吞下丹藥,在通訊頻道里呼叫了兩聲,見依舊沒人回應,掏出手機看了眼,右上角是無信號。
螺旋槳的聲音再次遙遙傳來,遠處的天空中又出現了幾個小黑點。
伏特加心頭一驚,不顧肩膀和後背的劇痛與麻癢,立刻就地一抓,把被捆成毛毛蟲一樣的庫拉索搭在肩上。
「大哥,你上我另一邊肩膀,又有直升機過來,我們得馬上走。」
「他們害怕狙擊手,暫時不敢過來,這棟樓里絕對有他們的天羅地網,他們也沒必要在都市裡使用火箭彈。」琴酒也朝那幾個小黑點看了眼,依舊彎著腰接腿。
「從樓里逃跑絕對不行,一旦下了天台,我們就是瓮中之鱉,連狙擊手都沒法支援,最好的結局也是被亂槍打死。」
「這……」
伏特加環視四周,擔心有敵人的狙擊手,也蹲在了女牆後面,「那現在該怎麼辦?」
「活路的話只有一條。」琴酒淡淡道。
「什麼?」
「投降。」
「……」
伏特加撓了撓頭,「說實話,我之前是真有這種想法。但直升機爆掉之前我們不投降,現在再投降,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但他畢竟是一條活路,不管之後發生什麼,我們至少都可以再多活一段時間。」琴酒說。
「算了,落到他們手裡,絕對會被折磨到不成人樣。」伏特加不住搖頭,「大哥說活路只有一條,也就是說,還有死路對吧?」
「伏特加,以前果然是所有人都小看了你。」琴酒嘴角微咧,「不錯,還有一條死路,我們跳樓。」
「!!!!!」
伏特加雙目圓瞪,「大哥,這好像是必死的路呀,沒有死中求活嗎?」
「嘖,聽我說完,誰說跳樓就一定會死。」琴酒又摸出金屬盒,一連按出六粒青藜回生丹放到伏特加手裡。
「待會兒把它們含在口裡,人在空中的時候咽下去,說不定可以撐住。」
「這座塔東面33層有空中花園,結構外凸,我們從這裡跳下去,大概就五十米,不至於摔成肉泥。」
「下到33樓後,如果能夠爬起來,就盡力往樓下跑,注意貼近西面,那邊14層也有空中花園,跑不掉了就繼續跳。」
「有過兩次中轉,每跳一次咽兩粒丹藥,應該死不了。」
何其瘋狂的計劃!
伏特加聽的目瞪口呆,手都在不住哆嗦,「大哥,那時候我們就算到了地面還活著,也絕對失去了行動能力。對面肯定有人在樓下守著,我們還是會被活捉啊。」
「既然那個狙擊手打爆了直升機,要救我們,說不定也能想到這件事。這座塔西面就是尼誥大道,萬一有車在等著我們呢。」
琴酒言罷就又按出六粒丹藥,看向伏特加肩頭的庫拉索。
「不要裝死了,你早就醒了吧,待會兒你也要一起跳。」琴酒說,「組織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你的背叛也無傷大雅了。你只要將臥底名單交出來,我保證放你離開。」
庫拉索果然不再裝死,抬頭眼神冰冷地看著琴酒,「既然背叛不重要了,你為什麼還要臥底名單?」
「為了給我自己治病,殺死那些小老鼠,有助於我調和精神。」琴酒語氣平靜,「你應該能看出來,我現在的立場與組織也不能說是完全一致了。至於那些小朋友,我不是波本,還沒有那麼無恥。」
庫拉索冷笑一聲,「我可不信你的鬼話,你和流螢在一起後,只會更加無恥。」
「那算了,伏特加背著你跳也是一樣,還多個肉墊。」琴酒把丹藥塞進庫拉索嘴裡,「還想逃跑就記得咽,想死就別咽。」
琴酒又看向伏特加,「我說的是她當你的肉墊,不用刻意保護她,你活著最重要。」
伏特加眼中湧出熱淚,重重點頭,一把將丹藥塞進自己嘴裡,起身在女牆上一翻,人就跳了下去。
琴酒嘴角一咧,往自己嘴裡塞上一把丹藥,也是起身一撐,人影翻落。
對面二號塔之上的人,遠處直升機上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是目瞪口呆。
他媽的!
什麼叫做悍匪啊!
嘭——!!!
伏特加高大的身體落在一張長椅上,長椅瞬間炸開,木茬四處飛散,聲音傳出老遠。
琴酒凌空飛舞的長髮划過幾道木茬,也「嘭」的一聲,重重落在另一張長椅上。
他還沒有痊癒的左小腿立刻就是彎折在地,巨大的勢能下,小腿上半截骨骼直接刺破血肉,插進了身下的木塊里!
難以言喻的巨大痛苦湧入腦海,哪怕是琴酒這樣鐵石一般的男人,也是不由自主地慘叫一聲,悽厲異常。
「皇帝!」
「流螢!!」
「觀音!!!」
琴酒滿面通紅,額頭上暴起一串青筋,脖頸之上的血管更是幾乎碰一下就要炸裂開來。
他連喊三聲,渾身顫抖地爬了起來,靠右腿單腿站立,勉強將左小腿掰直。
待傷口兩邊急速蔓延的血肉觸手勉強糾纏在一起,琴酒立刻右腿單腿跳著往樓里跑去。
伏特加此時依舊躺在一地狼藉中,頭壓著庫拉索的肚子,身體倒是沒有什麼傷害,但意識無比昏沉,根本聚攏不起來。
然而恍惚間看到琴酒的動作,伏特加對大哥的敬仰之情立刻如滔滔江水般洶湧而來,匯聚了他的意識,讓他開始嘗試爬起來。
大哥真男人!!!
而其他人遙遙看到他們的動靜,無一不是心神劇震。
這兩個惡黨,也太硬派了吧!
二號塔與一號塔平樓層的空中花園上,赤井秀一在黑羽快斗的攙扶下勉強站立,綠油油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琴酒的背影。
「怪盜基德,幫個忙,殺了他。」赤井秀一口中咳著血道。
黑羽快斗此時自然是以怪盜基德的身份出現,白色禮服加白色高禮帽,戴著單片眼鏡。
他在看到庫拉索站在天台邊後,就想到可能會出現有人墜樓的狀況,連忙跑到二號塔上,預備著救人。
結果庫拉索沒有等到,倒是等到了一個被爆炸崩飛出來的赤井秀一。
黑羽快斗立刻展開滑翔翼,將他救了下來,落到二號塔的空中花園上,還沒等問清楚天台上面的情況,就看到了琴酒他們跳樓。
此時聽到赤井秀一的話,黑羽快鬥眼神閃爍了一瞬,便從他腰間拔出手槍。
怪盜基德從不殺人。
但如果是琴酒這種十惡不赦,乃至當著自己的面殺死星野警員的人,或許也不是不能例外?
更何況,自己也不需要對琴酒一擊致命,只要打中他的軀幹阻止他逃跑,他很快就會被逮捕。
正如黑羽快斗所想,在看到這邊的情況後,之前在頂樓幾層埋伏的警察和特工們,都已經在往樓下趕了。
砰——!
黑羽快斗扣動了扳機。
黃銅子彈跨越這不算太遠的距離,直射琴酒後背,即將命中!
琴酒身形一晃,閃過子彈,回頭不斷扣動扳機,直接把半自動打成了全自動!
「赤井秀一!你的味道我可是隔著老遠就能聞到!」
赤井秀一拼著僅剩的一絲力氣將黑羽快斗壓倒,自己肩上中了兩槍,勉強躲過後續。
「咳咳咳咳!!」
赤井秀一不住咳嗽,不僅是口中,就連面上和脖頸上的燒傷也溢出鮮血。
「抱歉,我沒想到他這時候還這麼敏銳,被他察覺到了殺意。」
「沒什麼,也是我槍法不好。」黑羽快斗微微皺眉,「他的生命力未免也強過頭了,跳樓的影響竟然這麼快就過去了。」
「大概是青藜回生丹的緣故吧,咳咳!」赤井秀一嘴角微咧,「他和流螢絕對是摯愛吧,剛剛都喊那邊的名字來打強心針了。與之對等,身上的丹藥只怕不會少。」
黑羽快鬥眼神複雜,想到了小蘭。
如果她是被水月所欺騙,當做了取向的擋箭牌,那未免也太可憐了。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黑羽快斗緊了緊右手的格洛克17,便左手捏住一枚小鏡子,正對著一號塔空中花園舉起。
細細看了一個來回,那邊已經空空如也,三個人都不見了。
黑羽快斗即刻起身,站在圍欄邊緣就要揚起滑翔翼,不過看了眼天上越來越近的直升機,動作又頓住了。
「警官先生,能讓那些直升機不攻擊我嗎?」他回頭問。
「抱歉,這裡現在有大範圍的信號屏蔽,我離開直升機後,也沒有聯絡他們的辦法。」赤井秀一費力扯下與臉上血肉燒在一起的耳麥,「至於這個,已經沒法用了,我不知道特定頻率是多少。」
黑羽快斗嘆了口氣,只能跳下圍欄。
現在各方可都是真槍實彈地在作戰,他一個滑翔傘過去,不就是活靶子嗎。
哪怕他不中槍,傘面上挨一槍也完蛋。
「警官先生,你隸屬於哪方勢力?這裡又發生了什麼?」黑羽快斗問。
「怪盜基德不是只對寶石感興趣嗎,這次來新加坡,是來偷紺青之拳的?」赤井秀一反問。
「……我可不敢去碰紺青之拳,絕對會被打成篩子的吧。」黑羽快斗指向花園綠茵中的一把遮陽傘,「我其實在這裡看武道會比賽來著,結果就偶遇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很感謝你救了我,但你既然與這件事無關,它干涉太大,我沒法告訴你太多。」赤井秀一沉吟道,「而大概的……」
「你應該也知道酒廠的存在,他們在地下世界中勢力很大,各國認為他們擾亂了社會治安,決定聯手打壓他們一番。」
「我是FBI的成員。」
「這樣啊……」黑羽快斗將手槍插回赤井秀一腰間,「我是竊賊的同時也是良好公民,FBI應該不會找我的麻煩吧。」
「當然不會,能問一下你盜竊寶石的目的是什麼嗎?FBI或許可以給你提供幫助。」赤井秀一認真道。
不僅因為這回黑羽快斗救了他,也因為怪盜基德這種特殊人才,本來就在FBI的特別招募範圍內。
「不用了,祝你們除惡成功,我就先走了。」黑羽快斗畢竟是竊賊來著,並不怎麼喜歡和官方的人待在一起。
而且現在官方下場,抓住貝爾摩德這種事,他也無疑插不上手了。
「我會找人過來幫助你,警官先生,祝你儘快好起來。」
言罷,他人已向樓內走去。
赤井秀一自然沒有阻攔,他現在也沒有那種能力,只是道謝一聲,便仰倒在地,看著無垠的天際。
在一片綠植的清新空氣中,灼熱的陽光也變得溫和起來。
赤井秀一突兀生出一種愜意的念頭,莫名覺得自己現在在度假一般。
另一邊。
琴酒三人正被一群人窮追猛趕,勉強下到26樓,便都是身中數槍,再也逃不掉了。
索性他們此時方位靠近西面,伏特加在走廊盡頭將庫拉索往下一扔,自己也立刻跳了下去,人在半空吞下兩顆丹藥。
巨大的衝擊力忽然從側腰傳來,半秒之後,凌空槍響才姍姍來遲。
伏特加身體砸在玻璃外牆上,勉強看清又是一架直升機艙門口的狙擊手。
該死!
他們藏在大樓這一邊,流螢的狙擊手打不中他們!
伏特加心中暗罵,感覺這回怕是栽定了。
剛剛那一槍也不知是對面狙擊手技術不行,還是故意要留活口,反正他一落地,在那段爬不起來的時間裡,就只能任人擺布!
砰——!
伏特加思緒尚未轉完,又聽一聲巨大槍響。
直升機艙門口那位狙擊手腦袋如同西瓜一般爆開,手裡SWS也朝地面落去。
他之前是趴在機艙門口的,無頭屍體倒是沒有跌出去,而是隨著急忙拉升高度的直升機一起奔赴天際。
嘭!!!
伏特加再度墜落地面,意識陷入空白的前一秒只有一個念頭。
流螢的狙擊手真是給力!
琴酒也是緊跟著落地,這回他有了經驗,直接側身砸在伏特加肚子上,沒有受到太大傷害。
伏特加慘叫一聲,直接恢復了意識,而他們身下的庫拉索,則是哼都不哼一聲。
緩了不到三秒,不遠處的尼誥大道上傳來急促的車輛鳴笛,琴酒立刻彈了起來。
「快點,那個人已經暴露了!」
伏特加也是連忙站起來,扛起庫拉索就跟著琴酒往前面跑,順便抬指探了一下庫拉索的脖頸。
還有跳動,沒死!
伏特加忍不住想,自己這一隊人命還真是大,那個什麼丹藥也是真的好用。
「往中央空調外機上面跳,再下面就是人行道了!」琴酒大喊道。
「好!我先跳!」
伏特加站在圍牆上朝下看了一眼,立刻就是一個大跳,這次的高度比前兩次少了許多,他都不用庫拉索墊背了。
琴酒緊隨其後,在伏特加背上撞了一下卸力,落地翻滾幾圈,立刻站起來繼續跑。
伏特加齜牙咧嘴,扶著腰站起,也一瘸一拐地往玻璃頂棚邊緣跑。
這裡是商區,而且還是在新加坡人口爆炸的特殊時期,頂棚下面自然有著許多人。
他們之前聽到接連不斷的槍聲就已經足夠驚恐了,突然有兩個人像拍電影一樣重重砸下來,更是讓他們瑟瑟發抖,尖叫連連。
行出那一塊被砸的像雪地一般的鋼化玻璃,伏特加透過暗綠的玻璃朝下看了一眼,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
回應他的自然是一片更大的驚恐聲,這一幕對下面的遊客來講,簡直就是恐怖片降臨現實。
伏特加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離開,而下方某位帶著棕色鴨舌帽的黑皮,死死握著拳頭,眼中只欲噴出火來!
那是何其囂張的罪惡啊!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看向對面同樣是一臉怒容的眼鏡男人,「風見,各國情報機構的聯合行動,為什麼沒人通知我們?」
風見裕也張了張口,嘆息一聲,「因為警視廳高層有酒廠的內線,我們還因為超能失控事件損失了大量高層,現在都沒有補全管理層,導致內部混亂。」
「他們認為將這件事提前透露給我們,有暴露風險。」
「而且……」
「警視廳上周二被入侵,遺漏了我們與各國交流中獲得的臥底名單,這可能造成極大的損失,讓各國情報機構對我們很不滿。」
「這些事都是他們開始了這次行動後,我們才得知,那時已經沒辦法告訴降谷先生你了。」
安室透無言以對,不明白警視廳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
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沉聲道:「都是地檢特搜部的那些國賊!」
「要不是他們將警察醫院裡的事情匯報給美國,讓我們不得不立刻圍繞里昂·勞展開實驗,防止美國將人帶到橫須賀去,我們本來可以慢慢探索他身上超能力的。」
「那樣不僅紺青之拳的事情不會傳到廣為人知,警視廳內也不會發生超能失控的慘案,我們也不會損失這麼多高層。」
「警視廳內部也不會因此陷入混亂,不可能給庫拉索可乘之機!」
風見裕也認同地點頭,「目暮十三作為異常事件的第一接觸者,保密工作做的很不到位,警視廳已經狠狠訓誡過他了。」
「現在說那個已經沒用了。」
安室透站在落地窗跟前,看著人行道上不斷回頭與追兵槍戰的琴酒與伏特加兩人,眼神陰沉到了極點。
「他們身上絕對有大量丹藥,哪怕多次中槍,還在往那輛與警車交戰的廂式車那邊靠,生命力簡直強到和蟑螂一樣。」
「那個廂式車裡的狙擊手,槍法也是好到驚人,躲避圍攻的同時還能有效反擊,最好對付他的直升機根本不敢過來。」
「我原本以為,他們重兵圍堵,絕對可以將這些人拿下,不用我們出手。」
「但現在,琴酒就要逃出重圍了呢。」
「這……」風見裕也猶豫了片刻,「附近已經在設置路障了,天上還有直升機監視,他們只是在負隅頑抗,絕對逃不掉的。」
「那可說不一定,誰知道他們還有沒有什麼後手。」
安室透拿過風見裕也背上的吉他盒,在周圍人群驚恐的尖叫聲中取出一把SVD,向著人行道方向瞄準。
「他們必須留在這裡。」
安室透語氣漠然,扣動扳機。
高速旋轉的彈頭瞬間擊碎落地玻璃,帶著巨大的力道,投入它的應許之地。
琴酒奔逃的動作猛然僵住,而後,向前撲倒在地!
這一發狙擊來自意想不到之處,琴酒忙於應對追兵,畢竟沒有躲過去!
「大哥!」
伏特加怒吼一聲,立刻朝琴酒跑去,驀地動作一頓,又咬牙朝側邊樹後跑去。
自己必須要活下來,才能為大哥報仇!
然而,下一秒。
一股沛然巨力從腰椎處傳來,伏特加的一切怒火和仇恨都瞬間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只有一陣錯愕與茫然。
他感受不到自己的雙腿了。
極速奔跑的壯漢忽然失去平衡,推金山倒玉柱般地向前翻滾,撞到五米開外的樹上方才停止,樹冠都兀自搖晃個不休。
啪啪啪啪——
風見裕也忍不住鼓起掌來,「降谷先生的槍法真是一流,沒有取走他們的性命,而是命中他們的腰椎。他們恢復力再強也不可能恢復脊骨,這下只能束手就擒了。
安室透微微一笑,「直接死掉也太便宜他們了,我們可是還需要拷問情報。」
風見裕也朝向這邊看來的追兵展示出警官證,心情也像證件上的旭日章一樣明朗,笑道:「各國情報機構的聯合行動將我們排除在外,絕對是一個錯誤。」
安室透壓了壓帽檐,不讓下面的人看到臉,卻並沒有離開,只是放下了槍。
「一切,都要結束了啊。」
「是啊,酒廠已經沒有……」風見裕也感慨的附和驀然一頓,「喂喂,那個人不逃跑的嗎?他難道還想一個人逆轉戰局不成!」
只見那廣闊的道路之上,一輛銀色廂式車正頂著槍林彈雨,極速向琴酒倒地之處駛去!
而那些原本阻隔他過來的警車,也被他扔出一顆威力巨大的手雷給統統炸飛!
「嗯?!是女人!」
風見裕也敏銳捕捉到了那從車窗里伸出的手,皓白纖細,怎麼看都該是一位溫婉淑女的手,而不該拿著狙擊槍和手雷!
安室透倒是沒有關注那個,只是看著那從車窗里飛出來的紅色滅火器,心底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
嘭——!!!
那滅火器轟然凌空爆炸,白色的粉塵鋪天蓋地,如同天上白雲墜落,瞬間便席捲了整條街道!
「該死!是特製武器!」
安室透立刻再次起槍,在瞬息撲至的漫天粉塵中緊閉雙目,屏住呼吸,朝記憶中的方位不斷射擊。
兩發是琴酒的位置,一發是伏特加的位置,剩下五發的目標,是庫拉索的頭顱!
打空彈匣後,安室透依舊覺得不保險,還想要換手槍繼續打。
風見裕也連忙將他拉回來,正此時,「砰」的一聲,一顆子彈貼著他的耳朵飛過!
「降谷先生,咳咳!下面的槍聲變小了,她提前準備了紅外儀,已經解決了其他人!」風見裕也不斷拉著安室透後退,「傷亡太大,聯合行動那邊可能要使用非常規手段了,咳,我們離遠一些為好。」
安室透心頭一驚,「難道他們要在這裡使用火箭彈?」
「很有可能,對面已經不是一般的悍匪了,為了消滅他們,值得付出一些代價。」風見裕也沉聲道。
他話音尚未落定,尖銳的呼嘯聲就由遠及近,緊接著便是一聲巨大的爆炸!
強烈的衝擊波讓遮蔽視界的粉塵不斷翻卷,猶如狂濤巨浪,還帶著雷霆震響!
安室透躲在一處噴泉後方,感受著耳膜的震動,心內各種雜念翻湧。
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嗎……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傳來,安室透反而不再去想了。
總感覺,一切都結束了啊。
「滋滋……」
耳麥里忽然傳來輕微的電流聲,安室透摸索著捂住風見裕也的嘴,試探著開口:
「有人嗎?」
「安室先生?」小蘭的聲音頗為詫異,「你竟然沒有被各國情報機構給逮捕嗎?你現在在哪裡?周圍發生了什麼?」
安室透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聽到小蘭的聲音,心中震動的同時暗想,這個女高中生果然也完全墮落為惡黨了!
「我現在在新達城一號塔的三樓商鋪里,之前混在遊客中躲避了追捕。我不知道天台上發生了什麼,琴酒和伏特加跳樓逃生,但在一樓遭遇了狙擊,接頭的人使用了特製煙霧彈幫助他們,但遇到了火箭彈襲擊。」
安室透將自己應該知道的事情簡短說出,又問道:「你說的各國情報機構又是什麼意思?你都知道些什麼?」
「誒?」
小蘭語氣頗有些疑惑,「我們最初的目標不是抓捕貝爾摩德嗎?然後我找到她了呀,結果你們那邊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各國情報機構聯合了起來,對組織採取行動,這件事就是她告訴我的。」
安室透只感覺一陣荒誕,「你一個人就抓住了貝爾摩德?」
「嗯……大概可以這麼說,對了,琴酒死了嗎?」小蘭問。
「……不清楚,那種爆炸,應該逃不掉吧。」安室透只想把貝爾摩德弄到手,轉言道:「你們現在在哪裡?」
「抱歉,這是秘密,不過我正在拷問她,如果有問出什麼,會告訴組織的。」小蘭頓了下,「說起來,這個頻道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嗎?貝爾摩德說之前人還蠻多的誒。」
「……我也很好奇。」安室透道。
「朗姆那裡出了一些狀況,其他人的通訊都切斷了,只剩波本你一個,還有貝爾摩德這個入侵者。」Boss烏鴉一般的聲音響起。
「感謝大人的信任。」安室透感覺自己的臥底生涯即將迎來大進展!
Boss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便道:「波本,調查清楚你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確定琴酒他們是否死亡。」
「毛利蘭,你可以聯繫流螢嗎?在他主持武道會的時候,外面可是發生了很多事情啊。」
「抱歉,先生,這隻怕有些困難,因為他今天早晨接觸了紺青之拳,他身上所有的電子設備都被收走了。」小蘭想了想,「您應該是想問蘇丹回教堂的事情吧。」
「貝爾摩德說,那是朗姆給她留下的陷阱,現在被各國情報機構踩了,朗姆自己應該不會有事。」
安室透微愣,覺得這貝爾摩德的表現好像有些不對。
Boss也是沉默了幾息,「貝爾摩德這麼配合你?」
「大概是我的拷問技術比較好吧,抱歉,先生,她在掙扎了,我要暫時切斷一下通訊。」小蘭言罷就斷開連接。
Boss也沒有再說話,安室透耳麥里就此陷入一片寂靜,好似依舊受到信號屏蔽一樣。
安室透莫名生出一種感覺,過去如日中天的組織,如今分明已經有了幾分下世的光景。
他也切斷自己這邊的通訊,鬆開捂住風見裕也嘴的手,和他大致說了下剛剛的事。
風見裕也愣了兩秒,語氣古怪,「也就是說,降谷先生現在是那位先生最信任的人?」
「說不定他這話也給其他人說過呢,不能盲目樂觀。」安室透沉吟道,「我倒是更關心毛利蘭那邊,要是能找到她就好了。」
「周圍有出現什麼線索嗎?」
「好像……有爵士樂?」安室透語氣有些不太確定,拷問有放音樂的嗎?
另一邊,某SPA館內。
光線昏暗的房間內,伴隨著一聲誘人至極的輕吟,就連空氣中淡雅的幽香都染上了一絲粉紅色。
小蘭趴在SPA按摩床上,偏頭看向臨床的貝爾摩德,面色微微有些發紅。
「有這麼舒服嗎?我都不敢和他們繼續說話了。」
貝爾摩德唇角揚起一抹慵懶的笑意,翹起小腿,彎了彎潔白小巧的腳趾,與那玫紅色的美甲相映成趣。
「Angel你看,都完全放鬆了哦。」
「……莫名其妙。」小蘭頗覺無語,「我之前可是追了你好久,你帶我來做SPA是什麼意思啊?我可不會放鬆警惕。」
「流螢和琴酒也一起做過SPA哦。」
「……你想說什麼?」
「嗯,你覺得琴酒死了,他會傷心嗎?」貝爾摩德眨了眨眼睛。
「原來是這個,不知道,不過琴酒應該不會死。」小蘭語氣隨意。
「誒?為什麼?」
「因為有人不想讓他死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