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武道會快進,回歸日常
中午十一點半,在新加坡出入境邊防檢查站,琴酒終於理解了青柳千素的意思。
只見她在那三本假到不能再假的證件里各夾了幾張美鈔,邊檢人員就一臉微笑地放行,還問他們在新加坡玩得怎麼樣。
「簡直棒極了。」青柳千素微笑道。
在馬來西亞那邊也是故技重施,三人順利入境,沒有受到絲毫阻攔。
「現在是特殊時期,要不是你們不好動彈,帶你們坐遊艇偷渡過來,連檢查都不用。」
見伏特加一臉呆滯,青柳千素說了一句。
結果伏特加眼神愈發空洞了,他現在感覺整個世界都充斥著不真實。
「該不會是藥物副作用上來了吧,放輕鬆,奧爾巴,睡一覺就好了。」青柳千素又道。
伏特加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在喊自己,一臉悲苦,「我這會兒怎麼可能睡得著,我們現在去哪裡?」
「本那哇的一家寺廟,找那裡的毒梟帶你們回日本,大概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你們在做這方面的生意?」琴酒皺眉。
「去了你們就知道了。」
下午一點四十五分,古老寺廟的圓形穹頂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輝,白色的石牆在烈日下顯得格外耀眼。
寺廟周圍,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壓抑的寂靜,反襯地那寺廟內的噪音愈發清晰。
槍聲、叫喊聲、急促的腳步聲。
整個世界被分割成了兩個對立的空間,荒涼的街道上,黑色大眾內的兩人靜坐著,思緒早已飄飛到了不知哪裡去。
少頃,車門拉開,青柳千素探進頭,身上乾淨整潔,甚至帶著一種濕潤的清新氣息。
「他們同意了,現在就出發,把你們抬下來會有些疼,這裡有嗎啡,要不要來一針?」
「不需要。」琴酒微微側頭看向青柳千素,「我記得,在離開新加坡的時候,警察也扯過你的臉。」
「對,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我只是感覺,你和流螢是同等級的怪物。」
「畢竟我們是青梅竹馬,但我還是差他很多啦。」青柳千素清秀的面上露出微笑,「沃爾克先生,這是一個秘密來著,沒多少人知道,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呵,你當我是長舌婦嗎?」琴酒說,「我很好奇,在你眼裡,毛利蘭對於水月螢生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
「毫無疑問是真愛呢,沃爾克先生,你的神經問題我也知道,回東京後,螢有一個小禮物送你。」青柳千素又看向后座伏特加,「醫用嗎啡,不會上癮,要來一針嗎?」
伏特加猶豫了片刻,「來一針吧。」
半小時後,琴酒看著躺在旁邊擔架上不住傻笑的伏特加,眼角抽搐。
「你給他打了多少針?」琴酒看向坐在甲板前方的青柳千素。
「打到他不喊疼為止,沃爾克先生,要看比賽嗎,今天上午的錄播。」青柳千素朝琴酒晃了晃平板。
「……現在可以和流螢通電話嗎?」
「過幾天再說吧,他現在沒空。」
於是琴酒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那澄澈的晴空,視線不知何時匯聚到了幾隻盤旋的海鷗上,它們發出幾聲鳴叫,身影在陽光中變得模糊,和那片無垠的天空融為一體。
莫名的,琴酒感覺前所未有的放鬆。
就和度假一樣。
……
……
新加坡,陳篤生醫院。
某病房內,另一位度假一中午的先生在服下一枚高價購買的丹藥後,終於取下了手背上掛水的針頭。
「所以,琴酒和伏特加還是跑掉了?」赤井秀一看向病床邊的金髮女人。
「對,而且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麼方法,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茱蒂·斯泰琳幫赤井秀一解著臉上的繃帶,「我們懷疑是易容術,但對那附近所有人都驗證過了,依舊沒找到。」
「有失蹤人員嗎?」赤井秀一問。
「新加坡最近人員管理太混亂,人口流動性很大,根本無法有效統計。」茱蒂解下繃帶,看著赤井秀一的臉,微微一笑,「丹藥效果一如既往的好,沒有讓你毀容。」
「就是效果太好了,琴酒他們那樣都沒死。」赤井秀一重新倒回病床上,單手枕著頭,「琴酒也是黑澤醫藥株式會社的股東,沒法在這件事上給流螢壓力對嗎?」
「我們要對他施壓,根本不需要理由。」朱蒂說。
「也對,那個狙擊手又是怎麼回事?」赤井秀一皺眉,「狙擊距離超過一千碼,讓我檢查狙擊點位的時候完全沒有發現她,這可不是一般的角色,總不會沒有來頭。」
「她是個偷車賊,一開始戴著白色面具,後面又戴了防毒面具,根本鎖定不了目標。」朱蒂輕嘆,「而且最近新加坡偷渡的人太多了,哪怕已經接入了大洋浮標,也沒法逐個人排查。」
赤井秀一沉默了片刻,「殺死庫拉索的人,是安室透?」
「對,他現在也參與了聯合行動,說今天中午朗姆已經重新聯繫他了,倒是沒布置什麼任務,只是讓他注意安全,在新加坡等武道會結束,靜觀變化。」朱蒂說。
「我們可以逮捕毛利蘭嗎?以她涉嫌參與恐怖活動的罪名。」
「我們沒有證據,今天中午波本聯繫她的時候,她說她今天上午並沒有抓住貝爾摩德,最後無功而返。如果波本確認自己與她說過話,那絕對是被貝爾摩德欺騙了。」
「……」
易容術就是有這樣麻煩,赤井秀一也沒法憑空分辨出真假,只是問:「大洋浮標沒法提供證據嗎?」
朱蒂神色沮喪地搖頭,「大洋浮標具有其局限性。」
事實上,大洋浮標有捕捉到小蘭追逐貝爾摩德的畫面,不過卻被某人刪除了。
日本伊豆群島。
大洋浮標。
碧波萬頃之上,一座巨大的金屬平台略高於海面,正方廣場外是圓環,圓環四角向外延伸出連廊和三角船塢。
圓環下方深入海底數十米處,全金屬構架的寬大正方廣場內,賓加正在最核心的一個工位上與人通電話。
「庫拉索第一次是被組織內的臥底槍殺,琴酒用丹藥救活了她,帶她逃離後,又被日本公安狙擊。這些事情很多人都知道,無論是警方渠道還是組織渠道,你都可以驗證。」
貝爾摩德語氣沉痛。
賓加沉默了半晌,聲音沙啞地開口:「那個日本公安是誰,有照片嗎?」
「他戴著鴨舌帽,看不見他的臉,但他旁邊的那個人穿著綠色西裝,長臉,戴著黑框眼鏡,留著寸頭。」貝爾摩德給賓加發了一張圖片,那上面是一張人物速寫。
來自青柳千素。
賓加將圖片導入大洋浮標系統,很快就找到了目標,眼中透出好似要擇人而噬的興奮。
「風見裕也,日本公安警部補,現在正在新加坡警察總部!」
「我知道了,我會立刻去抓捕他,你小心一些,朗姆已經開始懷疑你了。」貝爾摩德說。
「呵呵呵呵……」賓加的笑聲和夜梟一樣尖銳,「你覺得我現在還會在乎那個蠢貨嗎?貝爾摩德,現在琴酒他們兩個也確定背叛組織了對吧,哈哈,組織就快要完蛋了呢。」
「抱歉,情況不對就離開那裡吧,我先過去了。」貝爾摩德掛斷電話。
而賓加,只是獨自一人待在這寬廣而冰冷的大廳內,沉默了許久後,發出何其癲狂而痛苦的大笑。
另一邊。
新加坡國家體育場的看台上,披著一個普通路人易容的貝爾摩德,又撥通了小蘭的電話。
「Angel,為了讓賓加能夠幫忙尋找Boss的下落,我得去幫他干一件壞事才行。」
她把之前的事大致給小蘭說了一遍。
末了補充道:「我向你保證,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解開身上的基因病毒,如果不是因為受制於組織,我更希望能永遠和Angel你待在一起,去享受陽光沙灘。」
「銀色子彈是宮野夫婦開發的,你難道不能信任黑澤醫藥株式會社嗎?」小蘭問。
「銀色子彈是一次意外產物,極其難以復現。而且雪莉的才能比不上她的父母,這幾年根本沒有拿出什麼成果。」貝爾摩德說,「而我,最多只有一個月可活了。」
「抱歉,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Angel,盯好你的流螢吧,他身邊的女人太多了,要當心哦。」貝爾摩德輕輕一笑,再次掛斷電話,起身離場。
看台另一邊。
小蘭大致知道貝爾摩德也在觀眾席上,但左看右看,終究還是因為來往的人員太多,無法鎖定到底哪個人是她,只能回到原本的座位上,等待下午的比賽開始。
鈴木園子投來好奇的視線,「我還以為你又要離場。」
「應該不會吧。」
小蘭看了一眼郵箱,雖然裡面空空如也,但她語氣還是有些不確定。
園子湊過來小聲道:「你到底在忙些什麼呀,就不能和我透露一些嗎?」
「各國情報機構聯合起來,對酒廠下手了,我也是應該被掃除的邪惡中的一員。只是他們沒有我犯罪的證據,我才能依舊安穩地坐在這裡。」小蘭看向目瞪口呆的園子。
「我說的是實話,上午官方口徑中,新達城那邊的恐怖襲擊,就是為了逮捕琴酒和伏特加,這兩個人你都見過。」
「他們這兩個罪孽深重的人最後還是逃跑了,反而是另一位有心悔改的小姐被日本警方殺死了。」
「還好琴酒他們現在貌似也在變好,不然我實在都忍不住想要去自首了。」
小蘭說著收到一封郵件,她看了一眼,直接展示給園子。
「這個人叫做朗姆,是酒廠的二號頭目,但同時也是個白痴。」
「他調到新加坡來的很多代號成員,都是各國情報機構的臥底,今天上午他就算提前布置好了陷阱,依舊是險象環生。」
「最後他勉強逃出性命,不知道躲藏在什麼地方,又開始向各方發號施令。」
「現在給我發來郵件,說他懷疑一個叫做阿夸維特的代號成員是加拿大安全情報局的臥底,讓我去調查他。」
「我現在給他回復一個『收到』,但根本不會去調查,他後面問起來調查結果,我就說我正在調查。」
小蘭說著,給朗姆回了一個「收到」。
正此時,Telegram上也收到信息,小蘭先自己看了眼,又展示給園子。
「這個人是安室透,你肯定也知道,他現在希望我協助他抓獲貝爾摩德。」
「他表面上是CIA的叛徒,一瓶純度極高的真酒。」
「但其實一直與背叛酒廠的貝爾摩德有聯繫,螢也懷疑他是日本公安的臥底,而且現在這個懷疑已經完全落實了。」
小蘭翻出之前與青柳千素的聊天,點開其中一張照片,是風見裕也的速寫。
「幾周之前,這個人曾駕駛武裝直升機,在螢面前露了相。」
「雖然他對自己做了遮掩,但黑框眼鏡和眼睛還露在外面,你知道的,螢的洞察力非常強。」
「而現在,這個人已經證實是日本公安警部補,他那天的行動邏輯也就清晰了。」
「必然是安室透想要抓捕貝爾摩德,聯繫了警察,最後被酒廠壞了事。」
「說起來,現在酒廠好像非常信任安室透,這樣一想,蠻好笑的。」
小蘭將貝爾摩德告訴自己的事發送給了青柳千素,青柳千素秒回:
「貝爾摩德雖然與波本有聯繫,但她不會顧及風見裕也的性命。如果你要救人,直接聯繫警方就可以。」
小蘭回覆:
「我也是一個壞蛋。」
「我不可能永遠救他們。」
「我更說不清楚這個消息的來源。」
青柳千素又是秒回:
「外面風景不錯,心情不好的話,可以出來逛一逛。」
「圖片.JPG」
畫面中是無垠的蔚藍大海,在天水相接的地方,一艘小船在海面上悠悠蕩漾,像是一片乾枯後漂浮的葉子。
小蘭回覆:
「謝謝,幫忙在琴酒大腿上來一刀。」
片刻後,青柳千素髮了一個視頻過來,插的是琴酒手臂,並配上說明:
「他現在下肢癱瘓,沒有多少知覺。」
「另外,他和伏特加都被我打太多違禁藥物了,現在精神都有些發飄,身體上的折磨用處不大。」
「我會把他們送到住吉會,當雪莉的小白鼠,那樣說不定能造成些心理傷害。」
小蘭回覆:
「我覺得那樣用處也不大。」
青柳千素沒有再次回復,小蘭便點開之前安室透發來的消息,回復道:
「協助不了,有個傢伙當著我的面劈腿,心情不好。」
發完她直接把安室透拉黑。
貝爾摩德的消息也在此時發來:「Angel,Boss的真實身份是半世紀前以99歲高齡對外宣稱去世的大富豪烏丸蓮耶。」
「如果鈴木財團也是我們的隊友,可以拜託他們去鳥取縣調查一下嗎?」
「不過要注意隱蔽,不要太深入。」
小蘭回覆:
「不許偷窺,去幹壞事吧。」
發完,小蘭看向早已經失了魂一樣的園子,「事情就是這樣,酒廠現在四面楚歌,螢反而快要取而代之成為幕後大Boss了。」
「如果園子你願意幫忙,非常感謝。」
「如果你沒法接受現實,那我剛剛就只是在開玩笑。」
園子怔愣了半晌,看著小蘭平靜的蔚藍雙眸,小心翼翼道:「小蘭,你生氣了嗎?」
「老實說,的確有一些。」小蘭偏頭靠在園子肩上,「但不是因為園子你,也不是因為螢,是因為其他事。」
「什麼?」園子忙問。
「嗯……你覺得這個世界的運行邏輯是怎樣的?它的每一個環節,有像齒輪嚙合一般嚴密嗎?」
「誒???」
園子再度愣住,不知道小蘭怎麼忽然思考起了哲學問題。
小蘭自問自答:「在自然狀況下,這個答案是肯定的,世界上的因果邏輯嚴密到不能再嚴密,任何一個現象背後都有著數不勝數的複雜成因,每一個成因發生輕微的擾動,都會影響到現象的表達。」
「而在社會中,這個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構成社會的每一個個體,也就是人類,根本無法精準控制自己的情緒,甚至沒法決定自己下一秒、下一分鐘會做什麼。」
「構建人類社會這座大廈的每一顆螺絲釘都是這樣鬆散,那大廈又怎麼可能堅固呢,齒輪又怎麼可能嚙合完美呢。」
園子忍不住插話:「蘭你到底想說什麼,該不會是厭世了吧?」
「不用擔心我,我可不會傷害自己。」
小蘭看著體育場入口處出現的螢生,聽著耳畔愈發洶湧的嘈雜,伸出右手,緩緩握拳。
「原來是螢很早就給我說過的道理,我到現在才有所領悟呢。」
「世事萬般,輕而易舉。」
園子愈發搞不清楚狀況了,正要發問,就聽小蘭繼續道:
「簡單來說,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至少就我目前碰到的這幾方勢力,酒廠、日本警方、CIA、FBI,全都是。」
「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其他事上表現是怎樣的,單就A藥研究這件事來說,他們幾方也太過於錯漏百出了。」
「各國臥底縮在一堆,你防備過來,我防備過去,最後還總是出現臥底打臥底,還伴隨著一些不必要的鮮血和硝煙。」
「為什麼呢?」
「酒廠這種莫名其妙的組織能夠存在幾十年,其實是大家需要一個過家家的地方吧。」
園子大概聽明白了一點,試探道:「蘭你是說,你們認真起來,輕而易舉就可以掌控一切?」
她覺得這種想法未免有些太自大了。
「你覺得這種想法太自大了對嗎?」
「誒?!」
園子心頭一驚,看著小蘭笑眯眯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虛地偏開視線。
「沒錯,小蘭,就算你有著優秀的才能,小看人可也不行啊。」
「你說的很對,我這種心態有問題,大概是生氣的緣故吧。」小蘭看著螢生身後的兩個黑西裝警衛,微微眯眼,「而我生氣的原因就是之前那些。」
「各方勢力目前所表現出的東西,分明就是小孩子的家家酒程度。」
「而那些不知所謂的小孩子,卻天真而卑劣,對著向他們表露出善意的存在,盡情展現他們的殘忍。」
園子忍不住再次打斷道:「我明白了,你是在為水月螢生受到更嚴密的監視感到不平。但從旁觀者角度來說,他作為武道會的主持人,甚至是紺青之拳魔力匯聚儀式的主持人,受到關注也很正常吧。」
「那已經不是關注的程度了,園子,你知道嗎,螢現在每次去洗手間的時間都有著限制。」
「什麼?這……」
園子也覺得這樣好像的確有些過份,水月螢生畢竟不是犯人。
不過她一想到小蘭之前向自己展示的那些,以及小蘭向自己說的這句話,忽然發現了一個華點。
「既然他沒法聯繫外界,小蘭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事?」
「因為剛剛那位與我聊天的瑤光,她是螢的影子,他們對彼此百分百了解,她可以代替螢做出決策。」小蘭哼了一聲,「我得承認,我的不爽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但更多的,還是因為螢太好脾氣了,他竟然接受了這種事,說這場比賽就當作意外,回東京後一切再恢復日常。」
「而其中一個原因,竟然是小泉紅子想和螢一起主持武道會,螢使用這種方法,讓她不敢靠近,免得也被官方一直盯著。」
園子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家閨蜜還是沒有壞掉,生氣多少因為感情原因。
「什麼嘛,比賽賽程只有半個月……」
「我就是擔心這個,如果半個月之後這種情況繼續呢?」小蘭看向園子,「你知道我不想去救那個警察,除了我之前說的那些原因,還有什麼嗎?」
「什……什麼?」
園子心中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
「因為各國官方,尤其是美國和日本,全都在逼迫螢交出黑澤醫藥會社的技術。最好的一個條件,也要占據九成五的股份,並且藥物發行要受到他們的嚴格管控,連供應各國的配額也要由他們協商決定!」
園子瞠目結舌,終於說不出話來。
小蘭語氣冰冷,「我的確想過,在長生不老、死而復活的巨大誘惑下,各方勢力都會眼紅,區區一個住吉會,什麼都算不了。」
「但我無法接受的是,今天上午,日本警方竟然試圖軟禁相田小姐。」
「請問,他們和酒廠又有什麼區別?」
「老實說,我其實有些害怕,我們幾個人,絕對鬥不過那種龐然巨物。」
「但既然螢說,武道會結束,這種事也會結束,那就姑且忍耐一段時間吧。」
「然後我覺得那有些不現實,所以很生氣,想著要不和螢做些什麼危險的事,然後逃亡算了。」
小蘭最後的話語又恢復了活躍,看著看台上激情洋溢的螢生,翻了一個白眼,想不通他為什麼可以這麼淡定。
這讓之前屏住呼吸的園子終於能再次開口,忙道:「鈴木財團可以幫忙,你們……」
「咳咳!」
鈴木史郎忽然咳嗽兩聲,因為小蘭與園子說話根本沒有避諱,他也旁聽了許久。
園子面容一僵,正要轉頭看向自己父親,又見小蘭毫不介意地露出微笑。
「我想,以螢的性格,絕不會退縮。」
「但他也不可能和國家機器硬碰硬,所以折中一下,大概就是展現讓各方無法小覷的實力,以此達到某種平衡吧。」
「這……」園子面露遲疑,「我不是潑冷水,但他……有這樣的實力嗎?」
「誰知道呢,反正我只是瞎猜。」小蘭笑了笑,「比賽開始了,是你最喜歡的金髮帥哥騎士,不容錯過呢。」
園子連忙點頭,認真看起比賽來。
之前的一切,自然無事發生。
……
……
翌日,凌晨四點。
柔軟的大床上,鈴木史郎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從睡夢中吵醒,他抹了兩把臉,見是自己堂兄後才接通。
「白馬警視總監被刺殺了,罪犯留了名片,說自己是波本。」
「什麼?!」
鈴木史郎猛地從床上坐起,額頭上滿是冷汗,腦海里不知怎地迴蕩起小蘭下午那句話。
——「大概就是展現讓各方無法小覷的實力,以此達到某種平衡吧。」
難道,他們明面上的實力不足,但是暗殺的實力有餘?!
其餘各方對此也頗有些猜測,許多人立刻在手機上調出監控,看到畫面中安然熟睡的螢生後,眼神晦暗不明。
凌晨四點半,東京方面再次傳來消息,諸星警視監被刺殺。
早上六點,內閣總理大臣被刺殺!
此時終於有人忍不住,衝進螢生的房間,給依舊在熟睡的螢生臉上重重來了一拳。
「國賊!!!」
螢生慢悠悠地睜眼,揉了揉臉頰,「你說什麼?我不是很明白。」
有人急忙將闖入者拉了出去,但螢生接下來面臨的自然不會是溫言細語,而是更具有專業性的連環拷問。
然而,統統無用。
哪怕吐真劑已經打到了致死量,哪怕螢生就算有青藜回生丹吊命也數度陷入瀕死。
但依舊無用。
螢生回應他們的永遠只有一些奇怪的話:
「志心皈命禮。」
「混元六天,傳法教主……」
最後還是一位穿中山裝的老人看不下去,提議讓螢生繼續去主持武道會。
螢生自然從善如流,在全世界面前展現出最完美無缺的微笑,讓人完全看不出他之前遭受過何等非人的虐待。
而在武道會進行的過程中,日本方面不斷傳來噩耗。
哪怕是再嚴密的防衛,哪怕是大洋浮標,也沒有發現刺殺者的半點蹤跡。
最後終於有人懷疑起了大洋浮標,認為裡面出了內鬼,開始對其內部進行審查。
於是,在這一天,在那不勒斯的夕陽即將沉入海面之際。
看著大屏幕上那仿若被庫拉索鮮血染紅的海面,面對無數警察的槍口,賓加微微一笑。
「我來找你了。」
轟隆——!!!
巨大的爆炸瞬間席捲了一切,海面上騰起數十米高的巨浪,外界直升機上的人簡直無法想像,他是如何運進去了這麼多的炸藥。
其實並不需要太多炸藥,有足夠的殺意就行了。
因為這些天的經歷,螢生身上的殺意增長速度,簡直就和坐了火箭一樣。
總之,大洋浮標,就此覆滅。
「任務完成,Boss。」
安室透心中滴著血,給之前對他下達摧毀大洋浮標命令的人發去郵件。
而且,賓加在死前公布了自己針對日本警方的原因,就是因為日本公安殺了他於這人世間的唯一血親。
至於暗殺者為什麼自稱是波本,呵,誰知道呢?
大洋浮標的覆滅雖然讓人很惋惜,但日本方面的刺殺也暫停了,還是讓各方勢力長出了一口氣。
然而,兩天之後,新一輪的刺殺狂潮,又在華盛頓掀起!
狂怒的美國人已經不僅想要折磨螢生,更想要直接殺了他,阻止刺殺繼續。
但結果顯而易見,其他國家出手阻止了。
他們擔心出現更糟糕的事態。
甚至螢生身上的折磨也沒有再繼續,到了現在,所有人都看得出,螢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根本不在意那些。
「你贏了,流螢先生。」
最後被派遣出來說這句話的人,是之前那位曾為螢生說話的中山裝老人。
出口成章的古籍、對玄天的信仰,螢生根本沒有掩飾,自己對於華夏文化的尊崇。
螢生剛取回自己的電子設備,將手環扣在左手手腕上,聞言朝老人看去,面帶疑惑。
「什麼意思?」
老人輕輕搖頭笑了笑,「黑澤醫藥會社的未來,會是怎樣?」
「看經營狀況,看時代發展,看國際大環境,反正我是一位守法商人。」螢生向老人伸出手,微笑道,「我過段時間,應該會去一趟武當山,希望您不要卡我的簽證。」
「哈哈,歡迎歡迎,絕對不會。」老人也伸出手,與螢生緊緊握在一起。
半個小時後,螢生終於久違地和小蘭牽手到了一起,漫步在加冷河畔的清新空氣中。
「各方監視都撤銷了,之前發生了什麼?」小蘭問。
「誰知道呢,大概是新陳代謝吧,世界更明朗了。」螢生說。
「嗯……我們現在這算是回歸日常了嗎?總感覺怪怪的。」
「大概是因為我們在新加坡的緣故吧,今天下午一點有回東京的飛機,要回去嗎?」
「誒?不用主持武道會了嗎?」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在八強賽再過來,那時大家一定會非常想念我這個主持人。」螢生笑道,「而按照武道會的規則,蘭你那時候打倒一位十六強,就可以繼續比賽了。」
「我也看到每輪比賽的間隔時間延長了,這賽制還真是靈活,那就回去吧。」小蘭嘆了口氣,「剛好我家裡也有事。」
「誒?什麼?毛利先生又搞出什麼事情了?」螢生挑了下眉,「我保證,這回我可什麼都沒做。」
「他好像買武道會彩票賺了很多錢,然後又故態萌發了,剛好被去醫院探望目暮警官的我媽媽看到,現在……」小蘭又是嘆息,「他們已經要協議離婚了。」
「哦,我還以為什麼,終於到這……」
「嗯?!」
「嗯……」螢生話頭一轉,「我回去就和流楓小姐線下見面,可以嗎?」
「……不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