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京都繁華，見聞
「太平縣？」藍公良不慌不忙地說道：「聽說過。」
沈青很是意外，他不解道：「那我們為何不去剿滅那些妖魔？這不是我等職責所在嗎？」
「剿是要剿的。」藍公良上下掃了眼沈青說道：「但眼下妖魔之事對於朝廷來說並不是緊要之事，重要的是黃天逆賊。況且太平縣地處偏僻，鳥不語花不香，一個彈丸之地就算糜爛也壞不到哪裡去，無傷大雅。日後再去剿殺妖魔也不急。」
沈青心神微動，一副受教了的樣子：「原來如此，多謝大人解惑。」
藍公良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他看了眼天色，太陽耀眼，正午當頭。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正好今日大家都未外出，中午一起吃個宴吧。」
「是，大人。」
兵馬司的衙署處於京城的鬧事中心，周邊地方都熱鬧不凡。
從第三進院的後門出來就是灰撲撲的大街。
大街上鋪著青色的石磚，每一塊都有臉盆大小，切得四四方方，很是平整。
街上人來人往。
有許多年輕人穿錦帶玉，攜著女眷笑聲連連，毫不避諱地的遊玩。
很快，他們走了沒幾步就走到了一個酒樓的後門。
沈青仰望了下，看到眼前的酒樓後門上掛著一塊黑色的牌匾，中間用燙金龍飛鳳舞地寫了四個大字：「古韻酒香」。
「藍大人您來了啊！快快快，裡面請。天字第一號雅間今兒個還給您留著。」門口站著一個小廝，像是早早就知道藍公良他們要來似的，堆著個笑臉迎了上來。
藍公良雙手在背，也沒有任何作聲直接帶著沈青等人走了酒樓，輕車熟路。
酒樓裡面總共分了兩層，中間設計了一個小小的樓榭，裡面一老一少正在唱曲。
老的抱著一個琵琶，坐在椅子上；少女的穿著身綠衣裳站著，聲音婉轉動聽的，唱的都是沈青從未聽過的曲子。
聽裡面的唱白和詞兒，像是在講落魄男人出人頭地前與富家女相遇的愛情故事，有點類似西廂記的那一類。
這爺孫女兩人技巧尚可，詞兒念得清晰，唱得又好，加上京都來外城人居多，這底層人逆襲的故事比較淺白。
沈青瞧了一眼，就發現他們身前的地上有人丟了不少碎銀，落了不少的打賞。
「今天這對唱的鴛鴦閣，倒是不錯。」
藍公良走進酒樓之後，在小廝的率領下，走進走進了一個單獨的包廂，正對著酒樓中間的亭榭，視野極好。
他找了一個空位坐下後，忍不住隨口點評。
「大人喜歡，不如我將他們叫來，讓他們爺孫倆單獨給你唱兩段？」小廝一臉諂媚地說道。
在旁的沈青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看得出，藍公良在這間酒樓裡面乃是個大客，地位崇高。
藍公良擺了擺手說道：「就過來吃個飯而已，不必麻煩，還是上你們這兒的老三樣吧。」
「好嘞。」小廝取下披掛在肩膀上的毛巾，手腳麻利地擦了下桌子，笑道：「貴客慢等。」
藍公良手指各處空位說道：「你們都隨便坐吧。」
這雅間裡面採用的乃是分餐制，每人一個單獨的案幾。
幾人沒有拘泥，各自找了個空位坐下。
位置上沒有做考慮和講究。
不過，相對的沈青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坐在了末席。
就在他們各自坐好之後，這雅間裡就走進來五個貌美女子，一個俊男。
幾人恭敬地行了一禮後，五個少女走到沈青等人的身後，唯一的俊男則站在了趙冷燕的身後。
『這是……』
沈青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陣勢，有些不解。
但他很是識趣的沒有多問，只是暗暗觀察。
就在沈青的心中還有些疑惑的時候，站在沈青身後的妙齡女子跪坐了下來，給他揉肩，捶背。
「公子，這力度可以嗎？」站在沈青後面的女子年歲二九，生得落落大方，在沈青耳畔吐氣如蘭。
直到此時，沈青方才知道這是搞得大保健那一套。
正巧，上輩子他對這事很熟。
沈青正襟危坐道：「尚可。」
「若是力度不合適，公子可隨時跟奴家說。」
沈青微閉著眼睛，沒有再說話，開始靜靜地享受指間溫柔。
「嗯~」沈青哼了一個鼻音道。
這京城就是不一樣啊，吃個飯也能玩出這麼多的花樣。
沈青在悄然間瞥了趙冷眼燕等人幾眼，發現他們一個個的都習以為常，
北部總差曾衛風甚至已經在悄然間把手放在了對方發臀瓣上，使勁揉捏著。
那婢女卻依舊是笑臉相迎。
等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後，純紅木打造的案几上很快就上了滿滿的一桌酒菜。
身後的婢女自覺地為沈青等人斟酒，分餐。
說起來，沈青自從修煉武道以來，還從未享受過如此的待遇，長這麼大，還真是頭一遭。
藍公良舉起酒杯道：「這是此地酒樓的梨花白，是梨花盛開時取其精華釀製，酒色潔白如雪，口感純淨。外面可都吃不到這樣的好酒。今日正好，借著沈總差加入我等，喝一杯這樣的美酒，說起來還是託了沈總差的福分。」
沈青忙道：「不敢不敢。」
「喝酒吧，哈哈哈。」
沈青舉起這梨花白，一口飲下。
濃郁的花香和清冽的口感，帶著絲絲甜氣，讓沈青眼睛一亮。
這方世界原來還有這等好東西。
京都之中的繁華和奢靡，他今天算是讓他長了見識了。
沈青甚至想著，以後要是每天也都過這種腐敗的日子倒也不錯。
不過這種想法很快就被他掐滅。
這個世界固然繁華不假，但內里到底還是一個吃人的世界，人命如草芥。
不少地方怕都是諸如太平縣一般，自生自滅。
以後誰也不能保證，這京都不會變得跟太平縣一樣，淪為人間煉獄。
想到這裡沈青的眼神迅速恢復了清明，不由地多看了兩眼主位之上的藍公良。
從兩人相遇一開始，這藍公良就對他頗好，對他一直拉攏。
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其他的緣由。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沈青心中驀然多了幾分警惕，以後還是多加注意一點。
藍公良拿起筷子說道：「都不用客氣，一邊聽曲，一邊吃菜吧。」
在藍公良開始動筷之後，沈青等人也陸續拿起了筷子，夾菜喝酒。
時不時的地再吃一口侍女剝好的蝦蟹，分好的炙肉。
「這一盤是玉鹿肉，是山珍，能壯大氣血，在外面都值十幾兩銀，在這兒竟然只是開胃菜。」沈青望著身前的一盤肉，心中喃喃自語。
獵戶出身的他對這類山珍最是熟悉，一眼就認了出來。
今天一頓飯，所遇到的種種都不斷刷新了他的認知。
沈青夾著一塊玉鹿肉，放在口中，入口即化，無比的鮮美。
吃完之後，他很快就全身發熱，那鹿肉化作精純的能力，補足肉身元氣。
難怪啊。
出身在京城的人，修為高。
換作是他，隔三差五吃兩頓這等山珍海味，哪怕不修煉，光吃也能吃個氣血圓滿了。
京都之外的人如何能比得上？
酒過三巡之後，眾人之間的氣氛便活絡了不少，各自閒聊彼此的見聞。
沈青話不多，只偶爾提了幾句小時候在山裡生活時候打獵的經歷，敷衍過去。
他與這些人的關係尚淺，不宜言語過多，以免以後給自己惹來麻煩。
等到酒足飯飽之後，雅間中的俾人便撤走案几上的餐食，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茶盞，泡好茶後方才陸續退下。
此時，沈青主動開口問道：「幾位大人，我想問下，這京城當中妖魔和叛賊多嗎？以後我等公務是否繁忙。」
北部總差曾衛風開口說道：「多倒是不多，畢竟京畿之地，高手如雲，就算他們蒙進來也不太敢撒野。」
「那這般說，我們這各部總差豈不是很清閒？」
「那倒也不是。」中部總差衛承業說道：「京城不多，不代表沒有，況且我等不僅要管著京都一塊地方，其他各城的相關人員安排還是要我等費些心力。」
「況且京都之中最麻煩的不是妖魔逆賊，而是住在長樂坊，永興坊那些地方的人，等你以後就知道了。」東部總差楊恨山道。
沈青見幾人不願多說的樣子，也就不再過多追問了。
「都差不多了吧，差不多我們便走吧，不要誤了公事。」
藍公良率先起身，其他人也陸續站了起來。
沈青剛站起，就看到藍公良路過他的身邊，忽然停下腳步，轉頭湊向沈青低聲道：「丹州那邊的戰事快結束了，薛昭估計會回來，他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你早點想想辦法吧。」
說完藍公良便不再多說，離開了酒樓。
沈青站在原地暗自琢磨藍公良的用意，他不清楚這樣的一位空游境的大能葫蘆里到底是賣得什麼藥，讓他有點捉摸不透。
回到衙署中後，藍公良招呼中部總差衛承業，讓他帶著沈青熟悉公務。
衛承業自然不會拒絕，當場應承了下來：「沈總差，我們要做的事不麻煩，明天你跟我走過一趟你就知道了。」
沈青作揖道：「後面就要多麻煩衛總差了。」
「都是應該的。你今天先把衙署里的人事關係和伱的部下搞清楚，慢慢來。」
沈青從第三進院走走出，找到了於海北。
從衛承業其他幾位總差口中打聽道，這於海北乃是他麾下的差司，平日裡的巡防等雜事都是他和幾個差司帶著差頭和差役來做。
當沈青找到於海北的時候，於海北正在第二進院中修煉。
看他修為應該是玉絡境的樣子，骨齡也不超過二十五歲。
這樣修為以沈青的眼光來看，已經是很了不起了，但可惜是在京都，這樣的修為其實也只能算是中等了。
於海北見到沈青連忙停下修煉，拎著一堆包裹說道：「沈大人，這是您的官服和常服，卑職已經給你領來了，您看大小是否合身。」
沈青接過包裹微笑著說道：「辛苦了。我下面除了你還有哪些人？」
「回大人，除了卑職外，您麾下還有差司十八人，差頭一百零八人，差役一千五百三十二人。」
「這麼多……」
沈青聽到了這個數後，不由的意外。
如此算了，整個京都兵馬司就有了近四五千人的規模。
並且這都全都是武師的身份，基本上都到了養氣境。
如此的規模讓沈青暗暗咋舌，讓其大開眼界。
於海北接著說道：「可需要我等喊其他差司一併來面見一下大人？」
這麼多人全都見過，太過費時間，沈青搖頭道：「等後面有空再說吧。」
「是，大人。」
「你先忙吧，我自己隨便轉轉。」
打發掉於海北，沈青直接放開了全部神識，將兵馬司衙門內的格局和各個房間都拓印在腦海中。
然後他獨自一人從兵馬司衙門中走出，運轉大挪虛空術，身形在街巷中穿行。
同時，在穿行的過程中放開了神識，不斷感知。
只不過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他算是把整個京都內都走馬觀花逛了一遍，正好以他過目不忘的技能，讓他對這座城市的布局有了清晰的認知。
不知不覺，沈青走了山海司衙署的門口。
作為大周國三個司之一，他也是有所耳聞，
山海司是個專為當今陛下收集武機、靈蘊，監察百官的一家衙門，有點類似於上輩子的錦衣衛，權勢不小。
前段時間皇甫柔就是來了山海司，也算是跟他一樣算是一步登天。
沈青沒有猶豫，朝著山河司大門走去。
兩個大門守衛將長矛一橫，擋在沈青面前：「來者何人？」
沈青袖子一抖，祭出綺紋翠影令平靜說道：「兵馬司南部總差沈青，有要事需面見皇甫大人，煩請通報。」
兩名守衛聞言，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後，連忙收回審視的目光。
他們雙手迅速抱拳，身形微微前傾道：「原來是沈總差大人駕到，有失遠迎，請大人稍候，我等即刻為您通報皇甫大人。」
言罷，其中一人迅速轉身，動作中透露出一絲急切，顯然對沈青這位南部總差不敢有絲毫怠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