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不願意呢?」沈青面色平靜的說道。
「那就只有去死了!」
薛昭話語一落,周身驟然綻放出璀璨靈光,如同烈日初升,耀眼奪目。
此刻他背後一陣波動,一尊由元神凝鍊而成的藍色法相赫然浮現,帶著山呼海嘯般的威勢,一拳轟然砸向沈青。
那拳影碩大無朋,如牛一般,裹挾著強大無匹的力量將沈青的所有逃生之路徹底封死。
面對這可怕的攻勢,沈青並未退縮。
他的眸中凝聚起凜冽寒光,雙手如幻影一般快速結印。
隨著他手上不停的掐印,他所在的一方天地,靈氣沸騰。
原本的晴天之上,驟然電閃雷鳴。
一道道金色的閃電在蒼穹下憑空出現,顯得極為突兀。
在沈青的注視中,這些金色的雷電凝聚成一枚古樸的雷光電印。
其上電芒遊走,轟鳴之聲震耳欲聾,直接迎上了薛昭那勢不可擋的拳印。
轟然巨響,天地為之色變,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風暴席捲四方,光芒璀璨奪目。
八荒滅道印此時被沈青全力催動了出來。
轟隆隆!
薛昭只覺元神一陣劇顫,全身的經如遭雷擊。
他愕然發現,自己一縷元神凝聚出的法相手臂,在沈青的「印法」下竟如塵埃般消散,只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殘缺。
法相手臂徹底陷入了麻木中,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嗯?這是什麼武學?」
薛昭面色驚愕。
今日沈青接連給了他很大的驚喜和意外。
他分明看出來了,這個印法也是無上的武學。
僅僅是在皇家武庫短短的這麼些天就能有這一番成就嗎?
絕對不可能。
仙武功法就算再如何神異,再如何的易學,都不能一蹴而就。
仙武功法並非魔功。
難道說,這些功法他在進入皇家武庫就已經學會了嗎?
薛昭越想越是心驚。
此子修為能提升如此之快,說不定就是因為這些功法的緣故。
可是他一個獵戶出身的底層人物,怎麼能夠擁有這樣的武學?
這小子身上肯定有古怪,怕是有大機緣。
薛昭再盯向沈青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貪婪。
他迫切的想要把沈青的所有秘密全部挖掘出來。
薛昭冷哼一聲,他閉目凝神,一縷縷幽邃而純淨的藍光自他體內悠然逸散,如同靈蛇出洞,匯聚到他背後那巍峨的法相之中。
強大的元神波動盪開一層層藍色的漣漪。
在雷印中湮滅了一隻手臂的法相在這一縷縷元神的灌溉之下,奇蹟般地復甦。
斷裂之處泛起了淡淡的藍光,那被泯滅的法相手臂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塑,不過幾個呼吸間就完好無損地再生出來,恢復如初。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威壓,令沈青不由地神色嚴肅了起來。
薛昭雙手猛然下壓,數十丈高的法相轟然間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向著沈青鋪天蓋地般壓去。
那法相蘊含著磅礴的力量,所過之處,就連虛空都出現咔咔之音。
就在法相衝到沈青的門前時,薛昭驟然雙手合掌:「喝!」
噗。
薛昭凝聚的藍色法相突然碎裂,宛如慈母懷抱嬰兒將沈青緊緊包裹其中。
緊接著,法相開始急劇收縮,光芒內斂,化作一枚流轉著幽邃藍光的圓珠,將沈青牢牢地囚困於這藍丸之內。
「此乃我獨創之法相牢籠,任你神通廣大,也休想從這絕對的空間中逃脫……」薛昭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異變陡生。
只見那藍丸之上,突然浮現出了一道道金色的裂紋。
裂紋迅速蔓延,金光璀璨,與藍丸的光華形成了鮮明對比。
砰!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藍丸轟然碎裂,化作漫天藍光,湮滅於無形。
金色的光芒如同火山爆發般噴涌而出,將周圍的空間撕裂得支離破碎。
沈青的身影,在這璀璨的金光中若隱若現,仿佛浴火重生的鳳凰,翱翔在了九天之上。
薛昭臉色大變,只覺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反噬而來,如同巨浪滔天,將他淹沒。
他身形踉蹌,如受重錘,頭腦一陣昏沉,腳步連連後退,幾乎要站立不穩。
方才分出去的元神在那藍丸碎裂的瞬間被徹底毀滅,那股劇痛直接牽連到了他的本體,讓他遭到了反噬。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嘴角甚至溢出一絲鮮血,傷得不輕。
薛昭死死盯著沈青,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元神境,你也是元神境?!」
站在法相前的沈青嘴角上揚,大方承認道:「運氣不錯,僥倖突破了一層。」
薛昭心中喃喃自語:「那兩門功法竟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達到這種程度,這樣的功法實乃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神功!」
「一定要拿到這功法!」
不由的,他的眼神里多了幾分貪婪之色。
「好,那我就來會一會你這元神境武師。」
到了這個時候,薛昭早已經把他兒子的死拋之腦後了。
長年累月的廝殺,濃厚的煞氣沁入了心脾,讓他的臉色逐漸癲狂。
只要想要將沈青打殺,挖出他身上的秘密。
在他眼裡看來,沈青前後不過一個月余的時間。
就算突破元神境,也不過是初期而已,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遠處的天空之下,一抹金色緩緩浮現,如同初升的太陽,溫暖而耀眼。
那金色的法相,在虛空中一點點凝聚,壯大,最終化作百丈之高的巍峨身軀,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該我了。」
「殺!」
沈青意念一動,法印雙手不斷朝著薛昭拍下。
虛空轟鳴,煙塵四起。
薛昭亦是無懼,迎面衝上。
兩人各自以元神為引,凝練出的滔天法相宛如兩尊自遠古走來的神魔,彼此間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以拳對拳,以掌對掌。
不斷對轟。
每一次對招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仿佛是天崩地裂般的巨響,讓人的耳膜幾欲震裂。
強大的氣勢猶如狂風驟雨,鋪天蓋地而來,席捲著周圍的一切。
周圍的幾座山頭在這股恐怖的力量面前,顯得脆弱不堪,被兩人的法相餘波波及,紛紛炸裂開來,碎石飛濺,塵土漫天。
整個天地,都仿佛被這股力量所籠罩,變得昏暗無光。
薛昭與對手的交鋒,猶如兩顆星辰的碰撞。
元神境武師的力量太過可怕。
整個戰場眨眼之間都被打得滿目瘡痍,一片狼藉。
兩人徹底打成一團。
站在地面上的楊風眾人看得心驚肉跳。
他們躲在一個角落縫隙中遠遠地觀望,不敢太過靠近,擔心因此而受到波及。
到現在他們早已經看出薛昭來頭極大,心中不由的為沈青捏了一把汗,不斷為沈青搖旗吶喊。
他們心裡也清楚,要是沈青因此而死,他們的下場必定也是極慘。
這點早在永州已經得到了印證。
轟、轟、轟……
蔚藍的天空下,驚雷之聲不絕於耳。
兩人所過之處,碰到的山川河流,統統被兩人的靈力和元神法寶擊得粉碎。
薛昭越打越是心驚。
沈青勁力不攻只守,一身靈力汪洋如海,恐怖異常,簡直就像是個怪物一般,令人心悸。
靈力強也就罷了,偏偏他凝練出的元神也是厚重無比,肉身更是強得不像話。
只是連續交手數十招,他便感覺神魂震顫,意識恍惚,有些扛不住了。
這還是他突破元神境多年,不斷鞏固突破到了後期的結果。
若是換個尋常元神境,怕早就被沈青打死了。
這沈青到底是哪裡蹦出來的怪物啊。
他原本想著要生擒,但現在看來根本不現實。
眼見沈青愈戰愈勇,氣勢如虹,薛昭索性牙關緊咬全力催動元神,不再有任何保留。
霎時間,一股古老而滄朴的氣息自他眉心處洶湧而出。
一根鏽跡斑駁的長矛緩緩浮現,上面沾染有血跡,流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意。
「凝!
薛昭低吼一聲,鏽跡斑斑的長矛被他盡數取了出來。
這柄長矛是他在外征戰之時,從一座墓地中找到的上古兵器,上面沾染上古大能的一絲血液,殺氣騰騰。
薛昭全身靈力沸騰,如同江河決堤,他輕喝道:「殺!」
鏽跡斑斑的長矛當即化作一道流光,直刺沈青而去。
沈青的神識敏銳,從中感知到了巨大的危險,全身汗毛倒立,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籠罩心頭。
他元神才凝聚,尚且稚弱,絕對擋不下這樣的一擊。
於是元神被他在一瞬間收回。
聖血激盪。
沈青皮膚上金光閃爍,充滿神聖之意。
轟!
長矛如電,視若無物,輕而易舉地貫穿了沈青的胸膛。
金色的血液從中迸濺而出。
「哈哈,成了!」
薛昭見到這一幕,激動地大叫道,不禁放聲大笑。
但薛昭還沒來記得高興太久,只見沈青金色的聖血沸騰,竟然壓住了長矛上凌冽的殺氣,讓其恢復了平靜。
沈青雙手緊握矛柄,面不改色的一把將其從胸膛中拔了出來。
六道輪迴功不斷運轉,將殘留在傷口中的氣息盡數磨滅掉,旺盛的生機取而代之一點點修復著傷勢。
很快這道傷口便徹底痊癒。
沈青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長矛。
這把長矛鏽跡斑斑,像是經歷了無數個歲月,滄桑古樸的氣息簡直撲面而來。
此時長矛震顫,它像是感知到了什麼,想要掙脫,充滿了靈性。
然而,沈青怎會讓它如願。
沈青冷哼一聲,體內聖血沸騰,他用一股神聖的氣息不斷鎮壓,讓其脫身不得。
就在此時,突然傳來噗的一聲輕響。
一個三足小鼎不受控制的從他的眉心躍然而出。
其上流轉著古樸而神秘的紋路,與這長矛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只見這三足小鼎輕輕一轉,便將那長矛上的斑斑血跡吞噬殆盡。
隨後,三足鼎猛然一震,伴隨著清脆的碎裂聲,長矛在其下化為齏粉。
如此種種變故令薛昭大驚失色。
沈青眸中精光閃動,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催動靈力運轉大挪虛空術。
三足鼎散發出一股股興奮之意。
它直接橫渡虛空,衝到了薛昭面前。
鼎口大開,無數劍氣如江河決堤,洶湧澎湃。
那是藏於鼎內無數長劍殘片所蘊含的絕世劍氣,每一縷都足以斬殺先天乃至靈虛境的強者。
「啊!」
薛昭發出慘叫。
在這海量的劍氣之下,速度太快,他根本無從防禦。
只不過片刻的時間,他的元神與肉身在這無盡劍氣的洗禮下,變得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沈青見狀更是沒有遲疑。
趁他病,要他命。
沈青催動體內八荒滅道印,一道道雷印不斷轟擊在薛昭的身上。
每一次轟擊都伴隨著天地色變,雷霆萬鈞。
不知過了多久,轟擊之聲漸漸停歇。
薛昭的慘叫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他死了。
最後的生機被沈青以八荒滅道印磨滅了。
天地只留下一片死寂,以及空氣中瀰漫的淡淡血腥氣。
沈青心神一動,三足小鼎很有靈性一般回到他的眉心中。
一切塵埃落定。
他橫跨而出,在虛空中接下了一個米白色的錦囊。
這是薛昭身上帶著的百寶囊。
剛才他眼尖看見,正好收回己有。
「東家!」
「青子!」
不遠處,見薛昭已死,車隊楊風等人確定外面沒有危險,帶著大姐沈芳等人紛紛走了出來。
沈青露出微笑,快步橫跨了過去,關心道:「叔嬸,大姐,你們一路上都還好吧?」
「都還好都還好。」他們見眼前這滿地狼藉的模樣,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沈青來此。
他們今日必然會凶多吉少。
叔叔沈二憂心忡忡地問道:「那大人物是誰?你殺了他不會有事吧?」
沈青臉色難得的嚴肅起來,他輕聲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
剛才他這一番爭鬥,動靜不小。
雖然說這裡乃是京城郊外幾十里地方,但保不準會被一些有心人看到。
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早走為妙。
畢竟殺了當朝的大將軍,薛家的家主,怎麼說都不會是一件小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