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先天顛倒葫蘆，算計
陳燭思考了很久，沉默了很久。
不得不說，人的名，樹的影，在這洪荒之中，其他先天神他並沒有多麼忌憚。
畢竟後世沒有留下名字的，陳燭都不太在乎。
但若是有留下名字的，他能儘量不去招惹就不去招惹。
就如同三祖，鴻鈞，羅睺。
哪怕是鯤鵬大神，他也沒有過多的干涉。
但現在的問題是，羅睺要對付他。
這不是預謀，而是已經開始了。
他心中念頭不斷的湧現，又不斷的黯淡。
過去的燭神自己在時間之中對他的話語還在耳畔，那是他自己口中所說。
執念，執念……
終究還是要對上嗎？
陳燭嘆息，羅睺與顛倒老祖之間的交談也到了尾聲。
顛倒老祖並沒有明確答應，羅睺只好先行離開。
「祂走了，你快出來。」
顛倒老祖急匆匆打開看向陳燭躲藏的地方：
「哥哥，我們再說說那先天靈寶一事！」
哪怕是他們這等級別的存在，對於先天靈寶也是渴望的。
不再有權柄的出現，那麼先天靈寶便是權柄的替代品。
有了靈寶，除非對方的寶物比你厲害，否則你就是處於不敗之地。
陳燭沒有出現。
而是又等了三日才終於現身。
「你可終於出來了！」
顛倒老祖還以為陳燭已經走了呢，迫切的抓住他：「快，細說！」
「道友，實際上要說這個問題之前，我也有一事相求。」
陳燭盯著他的眸子：「你應該能夠看出來我是一點靈光所化，並非本體對吧？」
「此事我自然知曉。」
顛倒老祖眉頭一皺：「但是道友，這之中有什麼關係？莫非你與剛才那魔教主有關係不成？」
「唉……」
陳燭嘆息，卻也是想明白了。
已經有了決定。
「道友，吾……乃燭神。」
話語落下，石破天驚！
顛倒老祖陡然倒立而退：「居然是你！」
他明白了，為何這人要找自己，還透露先天靈寶的消息。
而魔教主又是為何也要找到自己。
「之前祂說要對付你，讓我幫忙，你就在一側聽著，這是你們之間的紛爭。」
顛倒老祖此知曉，先天靈寶不是那麼好拿的。
「吾只想安心修行，並不願意涉及你們之間的因果。」
他搖頭拒絕，卻是也知道陳燭想說些什麼。
對此，陳燭知道這是意料之內。
「請道友下山吧。」
顛倒老祖嘆息，看來自己終究還是與那先天靈寶無緣。
「道友既然不答應也就算了。」
陳燭搖頭本想離開，心頭卻一動。
耳畔有聲音落下。
「燭明，這顛倒老祖你可以抓住。」
卻是混沌之中，太平道人對他教誨。
「你既然知道那寶物跟他有關係，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就算顛倒道友不能幫你，卻也能保證他不會加害於你罷。」
一語落下，陳燭心頭微動，的確是這個理。
「但是老道，這樣對我沒有好處啊，日後我還能用這個情報讓他幫我做其他事呢？」
他心頭換算著利弊，怎麼看自己怎麼都是虧。
「在我們這個層次，有些東西不是現在兌現的。」
太平道人輕輕笑著：「你其實知道這個道理，就是捨不得。」
是啊，誰捨得呢？
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能掙一個小目標的項目，白送給別人了。
肉疼啊。
「老道，如果是你，你會這麼做嗎？」
他反問了一句，還是打算穩妥起見。
「我？」
太平道人只是淡淡道：
「如果是我，此事羅睺已經被我打得滿地找牙。」
好，還是老道猛。
陳燭眯起眼眼睛：「所以你之前才死得那麼快。」
太平：……
「臭小子找抽是不是！老道我看你是好久沒被抽皮癢了！」
陳燭急忙逃開，嬉笑之間心頭已經有了取捨。
……
「顛倒道友，雖然你不幫我，但是我想了想，那東西畢竟還是與你有緣。」
陳燭在顛倒山下回首，對其說道：
「四海交匯之處無名，亦可稱為歸墟，其中孕育一寶，你若是見到一倒流口，那便是入口了。」
陳燭說完轉身離去，這著實出乎了顛倒老祖的意料。
「道友等等！」
他叫住陳燭，讓陳燭回頭。
「哦？可是願意幫我了？」
「你想得美。」
顛倒道人問他：「你是決心與那魔教主對付了？吾雖然不能幫你，但還是要說上一說。」
「如今魔教氣運渾厚，乃是集齊了七情八苦，一共十五尊可怕的老祖，有魔教氣運幫助，實力應該都在無極境左右。」
「再加上羅睺道友，祂的弒神槍與滅世黑蓮你應該也清楚，勝算可能不高。」
顛倒老祖的意思，是想讓陳燭暫避鋒芒。
「吾倒是覺得，道友也該立下一教，好有對抗的資本。」
他們是不知燭龍與龍族之間關係的，這是很隱秘的過去，說出去大家臉上都不光彩。
為何祖龍毫髮無損，而其胞弟燭龍卻身死一次，被眾神分食？
「這些吾知道。」
陳燭微笑：「只是這教哪裡是能說立就立的？就算吾要立，那羅睺也不會讓我好過。」
他謝過顛倒老祖的好意，轉身的背影帶著殺氣。
「但……吾也不是吃素的，你不會以為上個無量劫吾是靠運氣解決的？」
燭神借給了他力量，才有終結劫難的實力。
但那也是他的實力，如今的自己，比起之前來說並不弱，甚至已經超越。
之前的燭神實力也才元境罷了。
看見陳燭一步步離開，顛倒老祖嘆息一聲。
這些先天神，都有傲氣，羅睺如此，燭神也是如此。
祂們個性分明，都篤定自己無敵。
「吾也要去那歸墟一趟了。」
顛倒老祖沉吟著邁動腳步，若真得到了機緣，那麼他再決定也不遲。
四海的盡頭是歸墟。
這是一種籠統的說法。
因為四海廣袤無垠，你並不能確定那就是海洋盡頭。
歸墟是不斷增長的，在這裡，北海刺骨，南海洋流，東西二海的生機與死寂都在匯聚。
無數的魚蝦生物在歸墟里穿行。
天穹在這裡是永恆的黃昏，昏暗明亮另類的相隨。
可見一頭遮天蔽日的大蛟衝出海面，捕食巨鯤。
也可見水中精靈吞吐海水。
一切在這裡是如此巨大，甚至有蒙昧的生靈已經成仙，卻依舊靈智未開。
歸墟吞納萬物。
顛倒老祖走到這裡之後就開始在那永恆的黃昏之中尋找，試圖找到燭神口中的「倒流口」。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他們本來就有緣，沒走幾步，顛倒老祖就看見了一場貫穿天地的奇觀！
四海水填歸墟，永填不滿。
但在這裡，歸墟之中是水流罕見的往天穹飛去，形成了一道天河。
無窮無盡的天河在天上成了另外一座「歸墟」。
「不知流了多少歲月，真是奇觀啊。」
顛倒老祖感慨著，向那天上走去，兩座歸墟之間只有那水流聯繫，他剛去，就心頭有了感應。
「原來如此，燭神倒是送了我一件好寶物。」
這一刻，顛倒老祖哈哈笑了起來。
「玄妙就在顛倒間，我的寶貝，快來，快來～」
話語一落，天地大震，兩座歸墟完全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下方歸墟無量圓潤，上方歸墟同樣如此，從大迅速縮小，化為了一個「8」字。
等落在顛倒道人手裡，被他輕輕一吹，化成了一隻葫蘆。
這便是先天靈寶：先天顛倒葫蘆！
葫蘆出現，顛倒道人知曉這寶貝就是為了他而生，可若是沒有燭神提醒，自己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這裡。
「多謝了。」
他對遠方拱手，有了此寶，未必不能……
忽然，顛倒道人口中「嘻嘻」一聲，歡呼雀躍，倒轉身形跳起舞來。
「哈哈，開心，開心，哈哈哈哈，嘻嘻嘻……」
顛倒道人，瘋瘋癲癲。
陳燭心頭一動，感應到了歸墟之中的狀況。
他看向龍族，祖龍的目光也恰好看來，帶著探究。
「燭明，歸墟的寶物，是被你拿去了？」
陳燭為什麼能夠得到這信息，自然是因為他為龍庭大祭司。
龍庭並不是個擺設，隔三差五就會出現一些會議，你就算是再忙也要分上一具他身前去觀望。
這先天顛倒葫蘆就是陳燭在一次會議之中得知。
龍族掌管大海，沒有誰允許，那是眾生默認的。
誰敢挑釁龍庭威嚴？
除非你是元境，或者更加可怕的無極境，否則你沒有說話的資格。
萬千水族為了加入龍族，得到氣運，自然情報，寶物，數不勝數。
「回帝尊，寶物被顛倒老祖拿去了。」
陳燭說道：「此事我不太清楚。」
「清不清楚你自己知道。」祖龍沉吟了一下：
「這靈寶不是普通靈寶，顛倒老祖既然拿去了，日後和他說話就得安分一些。」
「他正好也沒立教，沒有加入玄門，只是與鯤鵬大神與東王公有點過節罷了，你也許可以把其拉攏進入我龍族氣運之中。」
「燭明曉得。」
陳燭笑著，今日祖龍難得跟他多說了這麼多句話，稀奇啊。
「還有一事。」
祖龍在帝座上敲了一下：「有一方混沌落在幻龍族的區域，據我所知，那混沌乃是太平大神所開。」
「現在混沌已經被大戎司捉拿，明日龍庭之中審判，你可以來看看。」
「明日一定來。」
陳燭點頭，心裡知曉這是祖龍知道了幻龍族的事情。
一方混沌罷了，嚴格來說直接吞滅就是，為何嚴肅到要打開帝庭？
恐怕，還是因為其後面是太平老道。
「嗯。」祖龍點了點頭：「最近吾混沌珠有些許空閒，燭明你可以來看看是何原因。」
陳燭再次應下。
祖龍的話的確有點多了。
就拿這會兒來說，和往日的祂有些不合。
陳燭不知，此時帝庭外羅睺正靜靜的享用茶水。
「以功德澆灌而長成的茶葉的確味道非凡。」
羅睺看著琉璃盞中的那一枚金色茶葉，上面可見一枚金色的道文。
喝下之後，唇齒留香，道行精進。
「你們龍族倒是奢侈，我魔教可沒有這樣氣闊。」
羅睺把茶葉在口中咀嚼，提點道：「祖龍來了嗎？」
「來了。」
一身山川日月星輝帝袍的祖龍緩緩走來：
「有些許小事耽擱，羅睺道友見諒。」
「不礙事。」
羅睺微笑，僅剩下的血肉臉皮看上去分外的刺目。
其骨骼上的筋肉都快與身上暗色血衣一個顏色了。
可神奇的是茶葉茶水並未從骨骼的縫隙里流出，而是一路被身體吸收。
「此次來，倒是有些事情與道友商量。」
在龍庭不稱帝尊，稱道友，也只有羅睺有這份氣魄。
「請說。」
祖龍言簡意賅，等待羅睺繼續。
在一側，白澤微笑著，繼續給羅睺添上茶水，巧妙掩蓋了眸子裡的惋惜。
他見過以前的羅睺，冷麵黑衣，是能打死四大元素大神的存在。
以前說話的時候沉默寡言，甚至比祖龍帝尊的話語還少。
往往見面便是兩三字結束，絕不會如此繁瑣。
黑衣大神……唉……
心中嘆息里，羅睺道明來意。
「那燭神重新活了過來，還殺了那麼多先天神，因果早存，此次來，就是告知祖龍一二。」
「時間權柄還在祂身上，吾雖然不知為何，但此事不得不防。」
「為了整個洪荒的時間流轉，我等也許該繼續了，再送祂去墓道里走一走。」
「哦？」
祖龍拿起茶水，並未吞下。
茶杯遮住了祂一隻眼眸，也遮住了半邊帝旒冠。
「道友可知道那燭神，是吾親弟。」
「呵呵，此事祖龍何必假惺惺？」
羅睺不屑一笑：「當初您可是也吃得很開心啊。」
「若是吾沒看錯，那龍腦就是您吞下的吧？」
白澤站在身後一言不發。
這事說出來也就是羅睺，換做其他人恐怕混沌珠已經落下。
「嗯。」
祖龍回了這樣一個字，然後低聲道：「時間，地點。」
「時間暫定，地點，吾決定在不周山下吧。」
「那裡道則壓制嚴重，你我可提前布下大陣，讓其難以逃脫。」
「嗯。」
祖龍還是這個字，不再說話。
白澤心領神會：「大神，如此便說好了，祖龍還有要事，需要先離開。」
「大神，白澤請您在這龍庭之中逛一逛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