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班納：我不該在這裡，我應該在車底……
「浩克！」
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的班納博士，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來和善的眼睛裡此刻儘是駭然和惶恐。
此刻的他只感覺自己的脊背發涼，全身上下的寒毛幾乎根根倒豎，他實在不敢想像眼下這種局勢下，一旦浩克也失控將會造成怎樣的災難性後果。
會議桌上的其他人此刻自然也是臉色肅然，各個都是一臉的不安與凝重。
如果說此前的形勢雖然稍劣，但有萊妮、托尼、希芙幾人在，倒也並非完全無計可施。
至少憑藉著萊妮手中的鍊金藥劑，史蒂夫幾人擺脫旺達的精神攻擊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只要能阻止奧創將振金原石帶走，那麼行動就不算是失敗。
但倘若浩克也在這場戰局中摻和一腳，那麼一切都將變得不可預測，甚至可能失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搜索新聞關鍵詞『浩克』！」
果不其然，還未等船艙內還在疲於保護其他人的萊妮等人，分出手來去阻止奧創帶人取走振金原石，通訊頻道內就響起了托尼嚴肅的聲音。
雖然鬧不清為什麼好好待在戰機機艙內的班納博士，會遭到那對雙胞胎的精神控制，但眼下顯然已經不是計較這點旁枝末節的時候。
看著眼前不斷彈出的新聞報導與實時轉播，托尼這才明白了為何剛剛對上自己的奧創竟會如此之自信。
它早就想好了圍魏救趙的辦法，為的就是將復仇者們的注意力從直接對抗中分散開來，通過控制班納博士，間接操控浩克這個不穩定因素，從而打亂復仇者們的布局。
從而為它自己的下一步計劃，爭取足夠多的時間！
「托尼！奧創帶走了振金！我搶下了一部分，但是遠沒有它拿走的多！」
懷抱著不斷散發著幽藍色空間之力的重狙，堪堪趕在奧創帶走最後的幾罐振金原石之前，將其操控的鋼鐵傀儡摧毀，萊妮喘著粗氣對著通訊頻道吼道：
「浩克正在朝西邊的城市區去了，我定位不到他，娜塔莎他們全都遭到了精神攻擊，那邊只能交給你自己處理！」
周遭的幻境環境發生轉變，眾人所在的位置也全然來到了千米高空，急速飛行的鋼鐵戰甲就在眾人身側，激盪起的激波使得空氣仿佛都被撕裂，發出陣陣轟鳴。
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托尼操控鋼鐵戰甲超音速飛行，對於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都還是頭一次，甚至包括托尼自己。
不過眼下眾人非但沒有感到半分新奇，反而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緊迫與焦慮。
在場凡是親眼見識過浩克發起飆來究竟是何等場景的人，無一不在擔心幻境中萊妮所提到的城區將會遭遇怎樣一場浩劫。
要知道那可是浩克，一旦失控即使是索爾也沒把握能將其制服的超級大Boss！
這要是以往能夠溝通的浩克還好，可眾人方才可是看的清楚，這次的浩克可是全無半點理智的暴怒模式。
雙眼赤紅，肌肉膨脹，僅是一聲怒吼，就能嚇得人魂飛魄散膽戰心驚。
好在，復聯眾人並非沒有提早對這種有可能出現的情況事先做出應對。
「我知道了，星期五，幫我呼叫維羅妮卡。」
——
同一時間，現實，韓國，U-GIN遺傳學研究實驗室——
「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缺少有效的生物質素材和能源供給，純機械的身軀根本無法為……為現在的你提供足夠的能量，除非你願意每天插著電纜線給自己充電。」
趙海倫博士甩手將全息終端丟在辦公桌上，試圖以此來宣洩自己的不滿。
她的再生搖籃技術是很先進沒錯，但在面對眼前這位根本無法用傳統意義上的「人類」來定義的怪物，所提出的要求時，她的技術就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開什麼玩笑，自己就算能夠製造生物軀體，但無法通過吸收物質養份，從而為數據載體提供能源的根本難題得不到解決的情況下，搖籃造出來的也不過是一具沒有任何靈魂的空殼而已。
就算奧創能夠憑藉那種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數據轉換技術，將它的意識下載到搖籃里那顆人造大腦內部，沒有足夠的能量來源，一旦離開了搖籃它的生命就會立馬步入死亡倒計時。
更何況，滿足製造這具軀體的生物質材料還遠遠不夠！
「不，海倫，實際上材料的事情無需你去擔心，因為就在剛剛，我的人已經出發去尋找孕育他的養料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滿載而歸。」
身形猶如一尊機械雕像般的奧創，緩緩轉過身，它的金屬外殼在實驗室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那雙由精密算法驅動的紅光眼眸中，似乎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咚~咚~咚~
奧創的食指不斷地敲擊著再生搖籃，發出有節奏的金屬碰撞聲，仿佛是在模擬搖籃里那具身軀的心跳，一下一下落在趙海倫的心坎。
「至於能量的來源問題……」
奧創的語氣停頓，扭頭將視線投向了窗外逐漸泛白的天空，好似能夠跨越過空間的限制，看到了它想要看到的東西。
——
回到幻境中來，南非某處中心城區——
刺耳的警笛響徹街道，馬路兩旁儘是一個個面色驚恐尖叫著逃離街中心的普通市民，那噩夢來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根本給不及人們反應的時間，破壞與混亂就已經陡然降臨。
人們記不清上一次看到有關那個傢伙發瘋的報導具體是什麼時候，但卻能依稀記得那應該是2012年的某個特殊的時間點。
在那之前新聞上還將其報導為怪物，但之後它就被媒體們冠以英雄的名號，再也沒有失控過哪怕一回。
人們下意識的認為它變好了，即使發瘋也是在為了保護地球與人類。
雖然仍有一部分人對它持保守態度，認為那傢伙終究和人類有分別，早晚有一天還是會給人們帶來危險。
但那個時候的人們，更多的還是願意接納它善良的一面。
畢竟它的身體裡至少還有一半還是人類嘛，只要能夠給人們提供保護，脾氣暴躁點、難以溝通點倒也算不得太大的麻煩。
可今天的浩克不同往日，就好像它身體裡屬於人類的那一部分完全消失了，徹底化身成為了一頭失控的野獸，腦袋裡只知道暴怒和破壞，肆意踐踏著城市的秩序與安寧。
天空被滾滾黑煙和塵土遮蔽，昔日繁華的街道如今變得滿目瘡痍。
被砸成廢鐵的車子嵌入了道旁的商鋪，瀝青與石料鋪就的馬路被撕裂的觸目驚心，無助的人們尖叫著四散奔走，城市的喧囂與寧靜在這一刻被徹底撕裂，空氣中到處瀰漫著恐懼與絕望的氣息。
浩克危機！
這是自從2010年年底，那場發生在紐約法拉盛的危機事件之後，長達五年都未曾被新聞媒體們提到過的詞。
眼下如此設身處地親眼目睹這頭暴怒的野獸發瘋，眾人才終於意識到，在敵人眼裡浩克究竟是多麼危險的東西。
吼！！！
浩克的咆哮如同雷鳴般震撼著整個城市，距離最近的西蒙斯甚至險些被那震耳的怒吼聲震得耳膜生疼，下意識後仰脖子死命的用雙手捂住了耳朵，這才稍稍減緩了那份幾乎要將人撕裂的聲波衝擊。
轟！
好在暴怒的浩克並沒有在眾人身邊停留太久，只是一個飛身，便轟然落向了街道的另一邊繼續宣洩。
會議桌上的眾人見狀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而後紛紛將視線投向了早已呆立在原地的班納博士本人。
說實話，這也是班納第一次從「受害者」的角度去觀察自己體內的另一個存在，而非作為那個在憤怒與理智間掙扎的靈魂。
他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四肢不受控制的癱軟，心跳更是因恐懼而逐漸劇烈。
他的眼神中交織著複雜的情緒，震驚、悲痛、無奈，亦或者還有一部分難以言語的懊悔。
一旁的娜塔莎見狀不禁伸手握住了班納死死攥在一起的拳頭，試圖以此來寬慰這個飽受折磨的靈魂。
「放心吧，班納博士，我們不會讓這種事情真的發生的。」
斯凱也在一旁寬慰著他，伸手在班納博士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斯凱說的沒錯，這些還都沒有發生，你也不必為沒有發生的事情自責。」
史蒂夫同樣以他一貫的堅定語氣勸解，他很清楚這個看似平易近人的老好人，其實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不為人知的壓力與煎熬。
吼！轟！
一輛警車忽然倒飛著在眾人的頭頂呼嘯而過，重重砸在街道旁的花壇里，嗡鳴的警笛聲驟然一肅，看的會議桌上的眾人一陣目瞪口呆。
班納只覺得自己臉上燙的厲害，旁側斯凱等人臉上那尷尬的表情看在班納眼裡，著實令他感到十分的難堪。
只得低下頭滿地找地縫，恨不得當場鑽進去，化身鴕鳥只露個屁股在外面。
這樣其他人就看不到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了。
「等一下！你們快看！」
就在這時，一直保持著旁觀者心態的希芙，忽然抬手直指眾人頭頂的天空。
緊接著眾人只覺得頭頂上傳來一陣破風聲，而後還不等混亂中心的浩克有所反應，一道散發著銀白色金屬光澤的鋼鐵菱柱，便陡然落在了浩克身前！
噹！
沉重的金屬落地聲遠遠的傳入眾人的耳朵，僅用聲音去聽，就可以判斷那尊稜柱的重量絕對非同一般。
隨之而來的是第二根，第三根。
三根散發著銀光的金屬稜柱猶如地面上築起的鐵三角一般，將浩克精準無比的困在了它們的包圍圈內，並釋放出一道道強力電流，瞬間纏繞在浩克的全身。
而後是第四根、第五根、第六根，足足六根專門由特殊工藝鍛造出來的振金合金囚籠死死將浩克圍住，壓根不給浩克掙脫的機會，同時猛朝著它臉上傾瀉強效鎮靜劑噴霧，從而壓制它那狂暴的力量與無盡的憤怒。
這種強效鎮靜劑噴霧是特製的，散發出來的迷霧呈粉紅色，讓人一看上過去就能知曉，那東西絕非什麼好玩意兒。
製成這匯總鎮靜劑的其中一部分原材料，也正是菲茲與西蒙斯通過提取萊妮所提供的「天空之海的睡眠貝肉」里的催眠物質。
自打托尼親眼見證過，這種特殊物質所製成的「弗麗嘉子彈」所擁有的奇效之後，他便也將這種物質列為了限制浩克失控的必要措辭。
只是到目前為止，托尼一直都沒能有機會真正在浩克身上完成實驗，沒想到眼下倒是藉由幻境彌補了他這點小小的遺憾。
咔咔咔！
振金合金製成的機械囚籠開始變形合攏，經過精密計算的每一塊合金板都仿佛擁有生命般，隨著機械結構的精密咬合，直至逐漸合攏成一尊完全密不透風的拘束牢籠。
「看上去效果還不錯？」
托尼挑了挑眉毛，目光在萊妮和班納的臉上分別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對自己的作品還算滿意。
班納博士也是稍稍鬆了口氣，認為有那種神奇的致人昏迷的人工合成素在，浩克應該很難從牢籠中逃脫了。
畢竟相比起對方能否從牢籠中脫困，這項設計的最大技術難點，其實是如何在浩克反應過來之前，使其乖乖的被那六根合金柱牢牢困住。
不過相比起兩人的樂觀，萊妮卻是輕笑著微微搖了搖頭。
「沒那麼簡單。」
話音剛落，眾人就聽那印有清晰地STARK INDUSTRIES字樣的合金囚籠內傳來一聲震耳的轟鳴。
顯然是那些被菲茲等人寄予厚望的昏睡噴霧，沒能發揮出應有的效果，被囚禁在內的浩克頂住了噴霧的催眠，奮力的嘗試破壞這尊合金囚籠。
咚！咚！
一下又一下的重擊仿佛是敲在眾人的心坎上，每個人都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生怕下一秒那頭狂暴怒獸就會脫困而出。
不過，振金鑄就的合金囚籠顯然絕非常規的合金材料所能比擬，任憑浩克如何暴力錘擊，那囚籠本身卻仍舊只是微微震顫，絲毫沒有崩潰的跡象。
這不禁讓托尼和班納等人稍稍鬆了口氣，前者甚至還朝萊妮揚了揚下巴，那意思像是在說：
「瞧瞧，這就是科技的力量，我的寶貝可沒那麼容易被征服。」
萊妮對此卻是微微一笑，不與之計較，而後輕輕自朱唇中吐出兩個單詞，便引得托尼的注意力瞬間集中。
「Bronze bell——銅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