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美嗎？但它很快就要消失了
空天母艦的會議桌前，餘下留守空天母艦的眾多復聯成員，此刻正借著賈維斯與維羅妮卡所提供的全息圖像，遠程關注著遙遠的非洲海岸上的激烈戰局。
戰況之焦灼，眾人雖然無法親眼目睹，但從賈維斯所提供的戰甲視角，以及衛星俯瞰圖像來看，其激烈程度相較於此前在幻境中展現的戰況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的意思是，你故意要讓奧創帶走振金？」
羅迪的目光短暫從眼前的全息圖像上移開，神色肅然的凝視著萊妮的眼睛。
「沒錯。」
萊妮也不避諱，坦然地與羅迪對視。
「奧創拿走振金的目的無外乎兩種，其一是為其自身打造更結實的身體，從而獲得原比現在更強大、更能抵擋托尼等人進攻的軀體。」
說這話的時候，眾人藉由馬克43戰甲共享回來的第一視角，可以清晰的看到奧創那副由尋常金屬所打造的鋼鐵之軀，此刻正被火力全開的托尼打的節節敗退。
兩人不斷在天空中閃轉騰挪反覆拉扯，這種飛彈、雷射、衝擊波、等離子射線來回交錯，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它對我們的了解，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超出我們自身，因此它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到一個完美的解法，一舉擊潰我們。」
娜塔莎倒是跟上了萊妮的思路，但她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奧創的野心遠不止於此。
「而它所想到的第一個辦法，就是先找上擁有超能力的雙胞胎。」
瑪雅也在此刻聯繫上了當初皮特羅兄妹倆被奧創約見的事。
「它早就已經計劃好了一連串的行動，每一步都做好了精心的算計，只要能夠將旺達和皮特羅招入麾下，那麼接下來所有的一切都會像剛剛幻境裡所展示的那樣，按部就班的等著我們掉入陷阱。」
班納博士細思極恐，倘若現實真的依照幻境那般進行，沒有萊妮的提前破局，那麼復聯半數戰力受損的他們，還能繼續抗衡已經完全掌握主動權的奧創麼？
「所以你當初才會主動讓旺達洞悉你的思想。」
皮特羅也在此刻接上了話茬，他不是蠢人，別看他性格莽莽撞撞，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動腦子。
在聯想到妹妹旺達在與對方一番精神溝通之後，對復聯眾人態度大變，不難猜出旺達顯然是早就已經通過萊妮的思想看穿了奧創的把戲。
皮特羅看了眼身旁的旺達，後者心有靈犀的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這也多虧了旺達她那方便的能力，直接通過思維進行溝通，可比單純用嘴乾巴巴的解釋要可靠多了。」
坐在椅子上的萊妮翹起二郎腿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坐姿，右手置於膝蓋上，食指有節奏的輕敲，目光重新落回到面前的全息圖像。
畫面中，史蒂夫猛然甩出振金盾牌，在空中畫出一道銀白色的弧線，精準無比的擊中一具鋼鐵傀儡的面門，隨後陡然反彈向另一側索爾所在的方位。
正巧此刻索爾也剛一錘子掀翻一具鋼鐵傀儡，眼見盾牌飛來，立馬聯想到了不久前才在幻境中看過的，他與史蒂夫配合默契的攻擊方式。
於是當即緊握住錘子猛然回擊，重重敲擊在飛來的盾牌上，整將振金圓盾錘飛向另一頭剛剛從船舷下方不斷冒頭的鋼鐵傀儡。
咚當咚咣！
一連串沉悶的金屬交鳴聲在甲板上迴蕩，宛如加裝了精準指導的撞磚塊遊戲一樣，輕鬆將那些個來犯之敵橫掃。
這一幕，讓萊妮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滿意的微笑。
「他學的倒挺快。」
調侃了一聲，萊妮轉而繼續將視線轉回到在場的眾人臉上。
「說回振金，我剛剛說了，奧創之所以掠奪這種昂貴的金屬材料，除了為其打造振金軀體之外，實際上還另有打算。」
眾人聞言不禁紛紛側目，靜待萊妮的下文。
然而細心的娜塔莎卻在此刻注意到，萊妮身邊的旺達，在聽到這個話題時，臉上的表情閃過一抹極為不自然的神色。
啪！
一道清脆的響指聲響起，眾人只感覺身周的景色竟再度陡然發生變化。
索科威亞，在場的幾人中，前不久才剛剛從那裡經歷了一場大戰的復聯成員，當即第一時間認出了周圍這些景物是出自何處。
和煦的陽光穿過晨霧灑在這座看似平和安定的土地上，柔和的清風拂過翠綠的田野，帶著泥土與花草的清新香氣，仿佛大自然正用它獨有的方式，溫柔地撫平著這座城市過去曾遭受的創傷。
眾人茫然地看著遠方山谷之內的城市，一時間竟被眼前這幅寧靜祥和的景象微微觸動。
「真美……」西蒙斯情不自禁的喃喃道。
「是很美沒錯。」
萊妮也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不過隨即卻是畫風一轉。
「不過這份美麗很快就要消失了。」
還沒等眾人不解，眾人便感覺狡黠的山谷中似乎忽然傳來了一陣令人心悸的震動。
轟——
低沉而綿長的聲音自山谷深處響起，如同遠古巨獸的甦醒，打破了這份寧靜。
地面開始微微顫抖，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地下蠢蠢欲動，準備破土而出。
「地震？」
皮特羅瞪大了雙眼，他難以置信地望著腳下的土地，那股不安的感覺迅速在心頭蔓延。
「不，這不是地震！」
對陣波最為敏感的斯凱此刻，忽然一改常態，她的臉上寫滿了凝重，目光不斷在遠方的山谷中尋找，直至鎖定了位於城區邊緣的某座廢棄建築。
「震波是從那裡擴散出來的，準確的說是那裡的正下方！」
斯凱神色篤定，遙指著那處建築，想說讓萊妮直接帶著眾人「移動到」那邊去，看看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萊妮卻並沒有將畫面拉近的意思，仍舊保持著「遠眺」的姿態，靜待著接下來更加震撼的景象誕生。
在她身邊的旺達，此刻卻已然將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暗暗祈禱著這一幕在現實中千萬不要發生。
轟隆——！
越發沉重的聲音開始在山谷間迴蕩，空氣中瀰漫的壓抑氛圍，開始讓在場的眾人打心底里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慌。
緊跟在那股不寒而慄的聲響之後的，是一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分割著城市中心的巨大裂縫，並伴隨著不斷升騰起的煙塵，迅速蔓延包圍了幾乎半個山谷。
「Oh my god……」
瑪雅目瞪口呆的看著遠處那正在被撕裂的景象，說話的語氣都不免有些顫抖。
「不會吧……」
西蒙斯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嘴巴，腳下險些站立不穩，要不是身旁還有菲茲護著，她恐怕都會直接癱倒在地。
上升，這個動詞很多時候都是被用在描述輕盈、優雅或是積極向上的情境中，少些時候人們也會將其用在描述某些大型物體，逐漸穩步朝著更高度爬升時的動態場景。
就比如眾人現實腳下的那艘巨大的空天航母，它在此前完全脫離西塔規程的地下船塢時，也是在用一種令人頗為震撼的姿態緩緩升上天空。
但眾人實在沒有試過將這個詞，用來形容一整塊陸地，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什麼令人振奮和激動的畫面，而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之景。
索科威亞，在上升。
從文字上很難準確描述眾人眼前這幅令人寒毛倒豎的災難景象，半個山谷，半個索科威亞城市，此刻竟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悍然托起，緩緩卻堅定地，向著更高處攀升。
「如你們所見，這就是奧創想要的。」
萊妮並沒有再繼續將畫面播放下去，而是揮揮手，將眾人身周所覆蓋的所有幻像全都撤銷，使他們「重新返回」到了空天母艦的指揮室當中。
「這，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羅迪只感覺自己的脊背發涼，額頭更是不知何時沁出了細密的冷汗。
「反重力技術。」
班納博士癱軟的坐在位置上，臉上同樣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托尼早在幾年前就參照齊塔瑞星人的技術參透了反重力飛行的奧秘，深刻洞悉了斯塔克資料庫的奧創自然也能將這項技術完全掌握。
更何況斯特拉克男爵本身也在搞這方面的研究，班納博士都不用多作思索，就能聯想到奧創究竟將那些振金用作了何處。
「不對！這不對！既然你早就知道奧創那傢伙要用振金、用那種狗屁的反重力技術將索科威亞送到天上去，那你不讓我們去阻止它獲得振金，不就是在助紂為虐！」
皮特羅忽然扭過頭來一把扯住萊妮的衣領，迫使後者與自己對視。
其他人見狀正想要上前阻攔，卻被萊妮自己擺手制止。
「恰恰相反，這是我所能做出的，最有把握的選擇。」
萊妮古井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心虛、或是恐懼，就這麼平淡而又坦然的注視著皮特羅的眼睛。
「不相信，你可以問問你妹妹旺達。」
皮特羅聞言愣了一下，隨後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此刻正被旺達死死抓著，而她的臉上此時也寫滿了妥協與無可奈何。
「皮特羅，她是對的，我們必須這麼做。」
——
半晌之後，前去阻止奧創的托尼等人再度達成彩虹橋返回來空天母艦，但還沒等邁入踏入指揮室的幾人開口，指揮室內沉重的氣氛就扼住了他們的喉嚨。
會議桌上，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很麻木很頹喪。
班納攤在椅子上直愣愣的看著天花板，羅迪低沉著腦袋緊握著拳頭什麼話也不說；
瑪雅和斯凱以及菲茲仍舊在不斷嘗試著定位奧創的所有藏身之處，但他們臉上那鐵青的表情，顯然不像是得到了什麼好的收穫。
同樣沉寂的娜塔莎注意到了三人的歸來，率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而後悄悄右手拍了拍還在愣神的西蒙斯，提醒她隊長等人回來了。
「怎麼回事，奧創來過了？」
察覺到氣氛不對的史蒂夫率先開口，並將視線投向了站在艦長位置上，背對著他們看向窗外雲海的萊妮。
後者似乎是才注意到幾人回來一般，聞聲回過頭坦然笑笑，用著玩笑似的語氣對幾人說：
「沒有，只是我剛剛給他們看了些你們任務失敗的死亡回放，然後他們就心態崩了。」
萊妮的語氣不似作假，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她也確實並沒有說謊，但在場眾人的模樣，可實在不像是僅憑這一兩句話就能造成的。
史蒂夫暗暗皺起了眉頭，轉而將目光投向娜塔莎。
「沒事，隊長，我們都沒事，別聽她胡扯。」
娜塔莎善解人意的微笑著說，但那隱藏在笑容背後的憂慮，還是難逃史蒂夫的眼睛。
然而還未等史蒂夫繼續追問下去，一直忙碌著頭也不抬的斯凱，卻在此刻臉色突然變了。
「糟了！趙海倫博士有危險！」
這話一出，原本氣氛沉寂的指揮室忽然一靜，隨後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猛地坐直了身子，紛紛將視線投向了斯凱面前的全息屏幕。
後者也沒囉嗦，乾脆揮手拖動全息窗口將畫面放大，上面赫然是維羅妮卡衛星的俯瞰圖像。
畫面所顯示的位置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趙海倫博士所就職的韓國U-GIN遺傳學研究實驗室的大門口！
眾人只見此刻的趙海倫博士正被兩具的鋼鐵傀儡押解著，登上了一輛SUV，似乎是被奧創給綁架了。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奧創，此時竟也堂而皇之地站在實驗室的大門前，以一種旁若無人姿態，仰起那滿是機械結構的頭顱，微笑著透過眼前的全息圖像與眾人詭異對視。
也正是這一眼，頓時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不寒而慄的涼意直透脊背。
「它，它知道我們正在看它？」
菲茲的聲音有些顫抖，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僵硬。
如若奧創其實早就洞悉了他們的動向的話，那他們所作出的所有努力，恐怕都要化為泡影了。
好在托尼對自己的技術有著充足的信心，當然也有可能是對賈維斯有著充足的自信。
就見他簡單看了兩眼之後，就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會，有賈維斯在，它還暫時入侵不了這裡，奧創雖然很強，但終究還沒有自我進化到『天網』的那種程度。
否則我們現在所看到的就不會是維羅妮卡的衛星畫面，而是一顆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洲際飛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