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山若佛手,夾取魁星,大好的風水局啊!
呃——
張靈玉單手撐地,身體處於一種麻痹狀態,氣脈受阻,周圍之炁再無法運轉。
「第一次調動全部陰炁,就出現了這麼明顯的副作用···太可笑了!這是自作自受麼?」
「從不接受陰雷的我,第一次全開陰雷就遭到反噬···這是老天對我一直以來的幼稚的懲罰嗎?」
張靈玉側身蜷縮,視線停留在觀台之上張之維高瘦的身影上。
「師父···對不起,竟然以這麼荒唐的方式輸了···」
張靈玉埋頭,耳邊響過無數賽場周圍的無數唏噓。
看台上的田晉中手足舞蹈,衝著張之維問道:「師兄,這靈玉是怎麼了?」
張之維眯縫起眼朝旁邊瞅了眼,將那胡亂擺動的四肢給按下了,「誰知道呢,估計早上吃壞肚子了。」
「還有老田你能不能安分點,都一百多歲的人了,整的和『多動症』一樣。」
田晉中尷尬一笑,扭了扭手腕,「怎麼?剛得到的胳膊腿兒,還不能讓我稀罕幾天了?」
「昨晚睡得怎麼樣啊?」張之維頭一揚,壞笑道。
「足足睡夠了六個小時。」
「才六小時?」
「不少了!這不就是咱這些老東西一天要睡的時間嘛?」田晉中笑呵呵道,「隱忍克制,正是修行時啊!」
張之維捋了捋長須,笑著搖了搖頭。
他視線一轉,朝張靈玉看去。
前夜與塗君房一戰,讓張之維看見了徒弟身上其餘的缺陷,張楚嵐固然是個很好的道侶,借著羅天大醮的契機,能讓張靈玉初步接受自己,可這孽徒未來要走的路還很長,路途漫漫又艱苦無比。
「老田啊,師父教導我們,我輩修行之人,以聖人的標準對待自己,以凡人的眼光去理解別人。你覺得靈玉這小子做到了嗎?」
田晉中眉頭一皺,苦澀搖頭。
這張靈玉從小在他身邊長大,一些性情缺陷他再清楚不過。
「靈玉善良克己,但不夠鬆弛。」
「時時輕拂拭,莫使惹塵埃啊!太過追求完美,可內心又沒有對一個完人有明確的認知,以聖待己,有!但做得不夠好···靈玉追求的,是世上不存在的完美···」
「至於以凡待人嘛,那就稀爛了。靈玉心中的尺,是世人標準,他沒有自我的認知。」
張之維頗為認同的點點頭,「懷義那小子,修行我敢說他樣樣不如我,可這傳人一事上,恐怕我還真的輸了。」
「回頭找個機會,把他丟到山外面歷練一番···」
「嗯···」田晉中思索了片刻,「希望到時候別像師兄下山時那樣,找個橋洞子底下去算命了。」
「哼哼···這呆笨娃兒哪有我這般聰明。」張之維笑道。
兩個百歲老人又是相視一笑,這時候田晉中忽然想起,還沒專門去找顏歡道謝,便扶著靠台一點點向觀眾席挪移。
「我跟你一起去,這下咱欠小歡子的情,可真的說不清了···」
未等兩人走過去,勁風忽起,人群中傳來陣陣尖叫,一隻藍頸紅隼掠天而去,消失於遙遠天際。
「這小子,每次都跑得這麼急,連句說話的功夫都不給啊!」
張之維並肩和田晉中站在一起,對著那紅隼消隱的方向拱手齊聲道:「謝過了。」
······
一日後,河北滄州地界,小俊村。
正午,夏日陽光炙烤著大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沉悶的熱浪。
田野盡頭,一個高十餘米,占地兩千方的「大土疙瘩」孤零零地橫亘在兩縣交界,顏歡在空中遠遠望去,這古墓就像是地面上隆起一個小土丘。
經歷了那場大雨,現在又是大旱,周圍土質乾燥,龜裂紋路像是大地上無聲的傷疤,被風一吹,沙土四散,顯得荒涼瘮人。
古墓旁邊,散落著三十幾座破舊的平房,建築風格很有上世紀四五十年代的氣息,像是被遺忘在了現代化世界的角落。
房屋大多是青磚灰瓦,牆壁上滿是斑駁的痕跡,仿佛隨時會在風雨中倒塌。狹窄的小路鋪滿了黃土,兩旁長滿了野草和藤蔓,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拆遷釘子戶?」
顏歡尋了個地兒落下。
周圍沒有車聲,也聽不到人聲,偶爾幾聲蟬鳴響起,瞬間便被微風帶走。
田地里的莊稼稀稀拉拉,無力地耷拉著頭。
顏歡再往前走,就看見沾滿灰土的村碑——小俊村。
這個村子在地方建制上早已除名,納入了鄰村的一部分,地圖上不可查,也就只有村里幾個年事已高的老頑固,還固執稱自己為小俊村人。
村裡的一些老舊電線桿矗立著,電線如蛛網般交錯,卻顯得孤單冷清,像是連接著現代文明的最後幾根絲線。
顏歡掏出手機,此地信號不好,影響了正常的通話。
好在事前同雲母親那邊聯繫過,幾人約定好了在村外唯一的小密林中見面。
顏歡才踏上田野小徑,就看見一個推著小推車的漢子,滿頭大汗往地里推糞。
「請問···」
話音未落,那漢子見了陌生人,先是一愣,隨後索性將推車丟掉,連連擺手:「我家婆娘生孩子了,我得抓緊回去!」
「···」
行!
顏歡繼續朝前走去,迎面而來一個背著竹筐的光頭,筐子裡全是曬得皺巴巴的毛桃。
「請問這位大哥···」
「誒誒誒,我老婆生孩子了,得抓緊回去,請你吃桃了,喜慶喜慶!」
嘩啦啦啦!
一竹筐毛桃都倒在了地上。
「你們老婆莫不是一個人?」顏歡凝視倉皇逃竄的身影,心中起了一絲疑惑。
這村里人貌似對外來者都不太友好啊!
復行幾步,又是同樣的場景。
這次,顏歡沒有顧及禮道,單手將那來人提了起來,「嘩啦啦」,銅器陶罐灑了一地。
「這位大叔,你老婆不生孩子吧?」
顏歡氣力極大,讓種田多年的莊稼漢都嚇了一跳,他顫抖道:「沒···沒有,我還是老光棍呢···就是我家母豬下崽兒,得趕回去做產後護理···」
「那確實得抓緊回去,最近豬肉可是蹭蹭蹭的往上漲。」顏歡笑道,瞳眸中起了玄龜黑蛇之相。
我倒要看看,你們一個兩個到底在忌諱什麼。
唰!
顏歡識破了那莊稼漢的內心算計,鬆開了手,致歉道:「失禮了,大叔要是豬崽子有問題,可以過來找我,家中祖傳獸醫,劁豬刪蛋子(絕育)的事情也利索。」
「誒誒!好,謝謝啊!」那人連聲應著,匆匆跑開了。
五分鐘後,顏歡同雲以及楊家人在林中相聚,雲母親那邊的來人,是雲的小叔和二舅,分別叫做楊晉新和楊開國。
「顏師傅,你實在不該提前和村里人接觸,這裡是典型的窮山惡水出刁民啊···前不久他們把地方管事兒的都打了。」楊開國搖頭嘆道。
本來幹這行就招人忌諱,如今暴露在視野之下,行動恐怕是更加艱難了。
「打了人,但是沒有處理?」顏歡問道。
楊開國搖搖頭,這種後來事,他就不清楚了。
掃視了下四周,楊開國沒有關注那長矮土疙瘩,反倒是瞧起了小俊村旁邊的兩座巍峨雄山,山若佛手,夾取魁星,是大好的風水局。
「放在古代,這可是能出狀元的,不該這麼窮困潦倒啊···」
「窮嗎?楊家風水術看得倒是真切。」顏歡說道,指了指村口路西的一處人家,「那家子弟是上市企業的高管,前鄰是某地政府的一把手,後鄰家的娃,本事就更大了···」
「嗯?」楊開國啞然失語,驚詫無比地向前瞅去。
「你事前都做過調查了?可這麼一個窮困潦倒的地方,要是家中儘是人中龍鳳,那···沒道理啊!沒苦硬吃啊!?」
「可能是為了還債吧···」顏歡埋頭思索,那莊稼漢心中所藏就這些事情,可這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風俗習慣,至於原因,村里人也不知道。
大概,這墓中真的有不得了的東西。
(本章完)